第十章: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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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瓊華直接忽略,繼續伸出竹筷準備夾自己喜歡吃的菜肴,柏邱沒忍住也拿起了竹筷,不過卻是打向瓊華夾向菜肴的竹筷。
    管休聽到動響回頭一看,好嘞,兩個人用竹筷打起來了,另一位公子正一臉冷漠的看著他們。
    管休加快手上的動作然後喊了聲,道:“幹嘛呢這是,吃不吃?要打架出去打!還有給旁邊的大白填些魚肉。”
    兩人雙雙放下了手裏的竹筷,兩雙眼睛直直看向在旁邊看戲的九氓,被一雙透著溫和的淺茶色眼睛和一雙隱隱約約閃爍紅光的眼睛齊齊盯著,大白頓時“喵嗚~”
    全身毛都炸起來了。
    最後一道菜肴出鍋,管休將其端上了桌子,忙了這麽一會白淨的額頭上冒出了些許汗意。
    端起桌子上的糖醋魚,管休走到了大白身邊,直接放到了它的麵前,溫和道:“你吃吧,這魚喂你比喂那幾個值得多了。”說完還拍了拍大白的腦袋。
    起身到水缸旁舀水淨過手之後,柏邱默默拿瓷碗盛了碗飯,待管休坐下後放到了他麵前,管休看了眼柏邱,示意他幫那位客人也盛一碗飯。
    玄冥輕聲道:“我用不得這些佳肴,先生和他們幾個吃吧。”
    瓊華眉間跳了跳,埋頭扒飯。
    頓時屋內隻聽得見木柴被烈火舔舌而發出的斷裂聲以及某隻好無形象的啃魚聲。
    玄冥靜靜的坐在那,恍若與空氣為伍。
    瓊華在覺得用膳用得差不多了的時候,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竹筷,偷偷拿眼神飄玄冥,隻見玄冥緩緩勾起了嘴角,身上的冰雪氣息蔓延,涼涼的、但卻意外好聞。
    管休頭上的呆毛不自覺抖了抖,卻見瓊華冷了臉色,但還是起身對管休放緩了語氣,道:“小休,這位是冬神玄冥,我們倆有點事,先出去了。”
    說完便拉著玄冥的手腕往門前拖,玄冥也不掙紮,穩了穩身子,側身對管休道:“先生,有時間玄冥回來拜訪。”
    瓊華直接把那白皙好似紙人但扔喋喋不休的人兒往自己身前一拉,玄冥一個鏗鏘栽瓊華懷裏了。
    管休默默捂住了臉,柏邱呆了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寒冰凜冽,外麵狂風大作烏雪漫飛,屋內徹底被冷香包圍,管休筷子一扔趕忙拉柏邱躲一邊角落裏抱團瑟瑟發抖了。
    不知道是不是管休的錯覺,隻覺得瓊華眼底的腥紅越發濃鬱,濃鬱的梨花香自瓊華本身像四周蔓延。
    柏邱把管休往懷裏按了按,有些像找到自己心愛之物並占有一樣,滿足的閉上了那雙越發濃鬱的淺茶色雙目。
    玄冥直直仰著頭看著瓊華,一雙目瞳逐漸被銀白吞噬,不知哪飛來的利雪割破了瓊華的朱唇,瓊華拇指輕輕摩擦,殷紅的舌尖舔舐,將懷裏的人打橫抱起,直接無視窗外的修羅場,硬生生邁了進去。
    管休在柏邱懷裏不安得晃了晃腦袋,悶悶問道:“他們是不是出去了。梨花香和冷香都飄散了。”
    柏邱嗯了聲,不待管休掙紮便鬆開了手。
    兩個人相顧無言,管休是真不知道說什麽,柏邱歎了口氣,手掌揉了揉管休的頭,道:“小休......”
    “嗯?”
    “我在家裏等你,想回來...便回來吧。”一口氣講完,柏邱起身,將大衫和鬥笠脫下,披在了管休身上。
    “我相信你在這裏也可以生活的很好。但我也更希望,你不要...不要我。”苦澀道完,柏邱的身影逐漸化為萬千光影消散在空中。
    “喵嗚~喵~”大白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湊到了管休身邊,跳上看胳膊,輕柔的蹭著管休的臉頰。
    那一時刻,管休感受到了來自柏邱的無線悲痛和痛楚。
    順移到雪山之巔,玄冥的領地瓊華將玄冥直接鬆手扔到了地上,語氣異常輕柔,道:“你發什麽瘋?先生還在那,你明知先生身體受不得寒。”
    玄冥擦了擦嘴尖的血跡,一手撐地起身,道:“我做什麽我自己知道,柏邱在他旁邊,還有清花,不會出事,倒是你。”
    “本座千百年沒被這樣待過,別的話也不用多說了,直接開打吧。”說罷便伸手將旁的大雪聚集手掌心。
    瓊華眯眼,道:“我要是想打架我會把你帶到你家?懶得理你,走了,好好養傷吧,九氓剛剛可是在你身上留下了火種,夠你受的了。”話音剛落,玄冥嘴唇泛白,病態的皮膚也染上了淺淺紅色,瓊華突然不想走了,抱著手臂靜靜看著這玉兒般的人身上染著了凡間煙火氣息。
    蓐收這邊,蓐收剛吃完一頓豐富的“大餐”,就察覺玄冥的魂火不穩,無奈的看了眼睡在旁邊的句芒,起身,捏了個結界把句芒罩在了裏麵,道:“好好休息一會,別到處跑,玄冥出事了,我過去看看。”
    果不其然沒得到回應,蓐收食指磨了磨下顎,心暗想到自己是不是把人欺負狠了。嗯,下次注意吧。身影逐漸消散。
    當蓐收趕到玄冥處就看到玄冥衣衫不整得趴在瓊華身上,瓊華察覺來人,忽然將大衫改在了玄冥身上,腥紅的雙目看向了蓐收。
    蓐收有些驚訝,但還是問了句,道:“瓊華,你這是...準備收了玄冥?”
    瓊華麵色也不是很好看,咬牙切齒道:“過來幫忙,九氓的瀲火火種失控了。”
    蓐收一臉欠揍的表情看著瓊華,道:“你又沒好好聽先生講吧,九氓有兩味火種,一味清欲、一味熏心啊。”
    曉是瓊華在怎麽公子風度,這會也沒忍住,暗鬧咒罵了句,道:“我過去了覺得要把它燉了煲湯。”
    蓐收毫無收斂的笑聲回蕩在山顛,邊笑著邊施法,一枚巨大毛筆沾著水墨出現,平複了一下心情,低聲念咒,道:“看蕭蕭隻數葉,滿堂風雨不勝寒。”
    巨大的毛筆攜著水墨繪出萬千風雨凜寒像那兩人打去。
    玄冥仿佛幹枯之物迎接春露,麵色逐漸恢複正常,倒是瓊華再也受不住,清醒過來的玄冥察覺不對連忙其實,瓊華就那樣直勾勾倒了下去。
    蓐收待差不多,將自己的法器收了,看了看地上的瓊華,在看了看玄冥,道了句:“他怎樣也是小時候最與你親近的孩子。”
    不再多留,畢竟這裏是玄冥的領地,曉是句芒來了也估計不敢多呆。
    玄冥邊整理自己的衣裳,一雙銀孔邊看向倒在地上的瓊華,眼底湧起了一股漩渦。
    “這孩子...不乖啊......而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玄冥喃喃自語道。
    冰涼的手指挽上了瓊華的手腕,將其直接拖進了自己的宮殿。
    寒冰門閉,阻隔了裏麵發生的一切。
    柏邱回到了山間木屋,看著屋內空無一人,再無那個喚著他名字,詢問著今日食譜的人兒,心底到底像缺了個口子。
    隨意收拾了一下自己,柏邱換了一身勁服,扛著鋤頭,前往了後院。
    他答應過小休啊,要照顧好這一方田地的。
    ————柏邱線完————
    往後不知過了多久,柏邱日複一日留在這小屋,他在等一個人,一個喚他柏哥的人。
    又一日,新生的太陽從東頭冒出了尖,柏邱用鋤篙撐著白皙的下顎,望著那論璀日,輕聲道:“舉目見日,不見姑蘇,亦無你......”
    耳畔恍然見傳來心心念念的溫和聲,一口喚著一個“柏哥!”
    柏邱僵硬著身子轉過身,看著夢裏不知夢過多少回的麵孔正一臉笑意得朝自己這邊揮手,喚著自己。
    身旁佇立著六個身影,柏邱也歪著頭輕輕笑了,道:“小休,過來。”
    管休邁著步子越過田地裏的萬物奔向柏邱,柏邱將鋤篙一扔,一把將管休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