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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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休愣愣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手裏虛抓住了一絲絲光影,那是柏邱離開時贈給管休的禮物。
管休眼皮微合,不知道思緒飛到了哪裏,大白在他懷裏討好的抵了抵他的下顎。
管休放空了自己,任憑手掌隨潛意識安撫著大白。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不去想柏邱的事。
沒必要,終究一個過客罷了。
現在從山上出來了,原本打算的讓柏邱幫忙醫治眼睛反正現在是沒臉去找他的,學琴棋書畫就更別提,肯定泡了湯。
管休想到著,將大白一把舉起,臉貼了過去,不斷地蹭啊蹭,大白咕嚕了幾聲,但還是沒有撓他。
頹廢了一會,管休還是把大白放了下來,挽起袖口開始收拾飯碗。
窗外的雪已經停了,沒有了細細碎碎的聲音,這邊屋內的人兒正忙的投入,似乎沒察覺到窗外幾個黑影緩緩接近。
輕幾乎若無的腳步點在被白雪覆蓋的樹枝上,管休突然心神不寧的打碎了一個碗,隻見那些黑影微微一頓。
紙糊的木窗上一個影子正端坐著,一雙異瞳看下了他們,黑影中的一個人緩緩打了個手勢,示意撤退。
宅子胖的小巷裏,一位帶著鬥篷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人看著從宅內出來的暗衛,清冷的聲音帶著威壓道:“怎麽?已經解決了?”
暗衛裏領頭的一位女子沉穩道:“回主子,裏麵有一隻異瞳的九氓,它發現了我們。”
被喚主子的那人將兜帽拂去,露出了一張清冷的臉龐,而那本該沒有起伏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意,道:“不戰而退?這便是我訓練良久的暗衛?這便是我選的暗衛頭頭雲生?”
雲生垂頭沉聲道:“主子息怒。”知道主子現在正在氣頭上,也不好解釋九氓的詳細和威力,隻能暗自歎氣。
這樣子的主人,怕是隻有宋先生能夠勸勸了,改明日便去找他吧。
雲生心想。
管休見收拾得差不多了,看著大白又跑窗戶上呆著,心中微凜,想起剛剛自己心神不寧打碎了一個碗碟,放輕腳步走到了大白身邊,往外看,見四下無人。
大白這時跳下了窗戶蹦到了管休的懷裏,眯著眼一副要歇息了的模樣。
管休擼了擼毛,語氣中透露著嚴肅,問道:“大白,剛剛外麵是不是有人?”
大白緩緩點點頭,然後換了個身子,團成一圈窩在管休的懷裏睡著了。
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了,隻是放在大白身上的手微微緊握,畢竟還是對新環境有不適應,再加上碰到這事。
管休可不覺得來得沒聲沒息的人是為了給自己驚喜。
自己出來得匆忙,身上隻有銀兩和別在青絲裏固定的玉簪。
玉簪......管休腦海起想起了那個初次見麵便把自己拐得去喝酒的男子,他們現在,應該可以算是兄弟吧。
對生命的珍惜終是心裏的過意不起,但當管休把玉簪拔下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他,不知道怎麽用。
管休心裏暗自惱火,緩緩撫了撫情緒,開始理思緒。
既然他們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沒好事,但卻沒有直接動手。
應該是屋內有他們懼怕的東西,可東西是什麽呢。
管休環顧四周,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視線直直落在了自己懷裏睡得正香的一團毛球身上,有些好笑得把它往懷裏帶了帶。
走到灶前拿旁的碳灰倒在了灶內,熄火。
從玉簪裏拿出了柏邱給的夜明珠,緩緩把玉簪別進了自己發裏。舉著夜明珠,走出了廚房。
屋外,素淨的白雪鋪滿了一地,但奇異的是有一叢叢幽蘭色的花兒依然開得嬌豔。
管休想到自己剛剛出去時差點沒被凍僵的手,便是這花調節了屋內屋外的氣候吧。
有些開心,畢竟管休知曉自己這個身子肯定是最好少受冷才好。
信步走在這仿佛和外隔絕的宅子裏,這宅子管休知曉肯定不小,但也不知為什麽,總有一股從心底蔓延的熟悉感和溫和感。
想起和柏邱初見,他對自己講:“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眼瞼低垂,管休知曉,從遇見他開始,到現在,他所經曆的一切,都在像他表明,可能,他的前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
但那,真的是他嗎。
他隻是一個想活下去的、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老百姓。
回神,腳步已經抵在一屋子前,伸手推開了門,管休歪了歪頭,笑了。
這麽糾結可不像自己啊,用都用了,既然他們願意給,那自己又是在矯情些什麽呢。
想通了這些,管休跨步進了房裏,將房門關上,屋內盛放著數以十計的,夜明珠。
乳白色的光線把屋內照得晝如白日,隻見一席能容納不下三人的大床占著整個房間的一大部分,床被紅幔縈繞。
管休嘴角抽了抽,自己前世能這麽大個床,是打算幹嘛......
吐槽歸吐槽,當管休將大白安頓在床旁的一個軟墊上,為他蓋了疊棉被,轉身鋪上那床的時候,還是愜意得發出了一聲長歎。
隨著管休的動作,驚擾得四周紅幔飛舞,在泛著乳白色的屋內,顯得別有一番風味。
可惜無人觀賞,管休也犯了懶意,將衣衫褪去徒留素衣,就鑽進了被窩,不一會,便入了眠。
從玄冥領地趕來準備安慰一下管休的蓐收,入宅子內察覺到空間裏漂浮的迷魂香,有些不安得加快腳步趕向管休所在處。
生怕這人出了什麽事,要是出事了估計句芒、玄冥、瓊華等幾個能瘋。
就是這麽厲害。
待尋到人卻發現自己擔心了半天的人兒正休息得比誰還安穩。把蓐收硬是氣笑了。
到底是擔心,蓐收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了一把符咒,往空著一拋,毫不心疼的將那些在人間價值以黃金計算得全部以神血為煤,連在了一起。
蓐收拇指輕抵自己剛剛獻血得食指,食指緩緩恢複了原貌。
看了眼屋內,蓐收笑著搖了搖頭,搖搖晃晃得消失在遠處。
而床上的管休眉頭微調,然後又緩緩放了下去,心裏道:生命危險,解決了。
蓐收身上那掩都掩不住桃花香,刺激得管休在人來的時候就醒了,雖然心底知曉不會對自己有危險,但管休還是放緩了呼吸想看看他這麽晚來做什麽。
宅外,小巷內。
蓐收麵含諷刺,但嘴角勾著笑,看著眼前這一席青華發的男子,道:“管好你的人和他身邊的狗,宅子裏的人不是你們能碰的。”
本來蓐收都沒想起迷魂香是隻有眼前這人能調出來的東西,畢竟除了小時候照顧過他,但他往往也是孩子群裏最不合群的天才。所以,蓐收印象並不深。
“蓐收。”那人輕歎了一口氣,道:“他還是孩子,何必呢,況且,據我所知,沒有造成什麽嚴重後果。”
蓐收麵色黑得能滴墨,聽聽,這人仿佛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抬頭看見,那一臉慈愛的表情。
蓐收突然玩味得勾了勾嘴角,道:“宋岑,難道你不好奇這宅子裏麵,住得是誰嗎?”
說完也不等宋岑反應過來,抬手往天空揮了揮,兩條龍騰飛過來,蓐收腳尖點地,微微一跳,坐了上去,回頭看見宋岑一臉不解的表情。
是了,這孩子永遠隻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上心,而他活到現在,感興趣的除了自己小時候隻見過一麵的先生,就是現在跟隨著的鎮命侯府世子。
他意味不明的留下了一句:“想想吧,能讓句芒下來見得人,能有誰。”
拍了拍自己坐騎的腦袋,就這樣消失在了宋岑麵前。
黑壓壓的雲幕,蓐收望著四周,回想起自己初見蓐收時。
那時他們正直青蔥歲月,一個個拔尖兒似的長個子,見到自己也不認生,隻有他,宋岑,一個人坐在旁邊,麵上帶著淺淺笑意。
蓐收帶著些打趣的意味,走到他麵前,俯下身子,問道:“小岑,你在這坐著幹嘛啊?”
也沒指望一個孩子能回答得多深奧的,但卻見那孩子站了起來,眯眼笑,緩緩伸出手掌放到自己麵前,做想要拉自己起來的模樣,逆著陽光,道“歎詠人性的善良和陷於七苦的悲哀。”
無法想象到這話是從孩子的口中講出。那時候蓐收的腦海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個孩子,是九個孩子裏最適合做神的。
後來,卻不想這個被蓐收看好的孩子是第一個下界的,因為他說,他找到了有緣人。
蓐收曾匆匆看過一眼,那所謂有緣人隻不過是,一個和先生長得差不多模樣的孩子。
也不好多言,就隨他去了。
蓐收把頭往龍身上一靠,閉上了眼睛,陷入虛無。
宋岑看著蓐收離去,也沒有阻止,轉頭望向大宅上空一輪彎月,獨屬於冬日寒夜的寂靜讓他心情頗好得撫了撫自己身邊的幾屢青絲。
“會是誰呢,讓句芒、蓐收這麽掛念,不讓我碰嗎...?那讓我親自去會會,可好?”詢問的話語從宋岑口中說出,回答的是周圍的寂靜。
“不回答,當默認了。”宋岑輕飄飄留下這句話,背部托手,步入了黑暗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