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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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許府。
一位女子坐在梳妝台前細細打量著自己,不一會一位纖瘦的男子走到了她的背後,雙手敷上她的肩膀。
女子放下拿著的木梳,拍了拍男子的手,道:“回來了。”
“姐,在外麵這些日子好生無趣。”男子委屈著道。
女子身體肉眼可見的頓了頓,聲音也冷了下來,一把拔下自己頭上的發簪,轉身另一隻手直接鎖喉,尖銳的發簪底部抵在了這有著和自己弟弟一模一樣的臉頰的人的頸部。
男子像是被嚇到了一般,委屈道:“姐,你這是做什麽?”
女子嘴角抽了抽,道:“這位大哥你誰啊,我弟弟呢?”
男子還想說些什麽,被女子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隻見女子道:“我弟沒這麽......”停頓了會,搜索腦海的詞匯,硬生生憋了個字“......蠢。”
男子眼底劃過一絲異樣,這才慢慢道:“許家都是這麽禮待救命恩人的嗎?”
“救命恩人?你?不是,別逗了,我弟再怎麽不濟,也不可能,嗯,需要你救吧,別鬧了。”女子雖這般道,但還是收了發簪,用發簪前段的裝飾戳了戳這人的臉。
男子側頭看了眼那簪子,隻見那簪子通體碧綠,簪身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彩鳳,簪頭一朵雪蓮悄然綻放,還有一個蓮花子似的吊墜,端的是飄雅出塵。
女子也沒說什麽,隻是手中握著這簪子,含笑看著這男子起身。
男子有些別扭,貝齒輕咬下唇,有些傲嬌的語氣問道:“這簪子,是不是和阿景是一對的?”
陳辰講完這些,確實憋紅了臉,隻見眼前這女子身為阿景的姐姐,在聽到自己的詢問後卻是笑得沒有絲毫形象可言。
簡直......簡直粗俗至極!有辱斯文!
許鈺看著陳辰臉紅的樣子,笑得更是花枝亂顫。
待陳辰臉色已經由不知所措變得隱隱有黑化的趨勢,許鈺才堪堪憋住了笑容,拍了拍陳辰的肩膀,道:“這個是姐弟的,他還有一隻同生的留在我這,你跟我來。”
陳辰愣了下,眼神突然四處看就是不看許鈺這邊,許鈺瞅著這人眼底泛起的星光和滿足,也沒戳破,領著人到了許景早些日子所住的院子裏。
許鈺雖說是在前門走著,視線卻分了一半觀察身後的這個莫名其妙出現頂著自己弟弟臉內子裏還傲嬌的令人捧腹的男子。
其實她更覺得這個人,成為孩子更好,因為,內心真的是幹淨的可怕。
陳辰在踏進這方,聽阿景姐姐講,是阿景以前居住的院子內的時候,便開始打量起四周,隻見四周零零碎碎有幾株紅梅開的豔麗,假山下的泉水凝聚結冰,而泉水地下卻能看見有些許魚兒在遊戲。
他的眼裏漫起了平和,許鈺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泉水,心底劃過一絲不確定的想法。
推開木門,一陣清雅的竹香撲麵而來,屋內難見塵埃,可知曉是有人每日過來打掃的。
許鈺徑直走到溢出偏僻的角落,陳辰隻步門外,不知想到了什麽,微抿嘴角,許鈺察覺到身後沒有聲響,轉頭看向門外,朝他招了招手。
那人一臉嚴肅的入了這屋子,看得許鈺一臉微妙的笑容,勾起的嘴角都快和太陽肩並肩了。
飛快地在一堆東西裏找著什麽,看到一方被白布包裹好的東西時,許鈺眼睛一亮,連忙拿起,直接忽略了身旁被自己搞得亂七八糟的可憐模樣,走到陳辰旁,把東西往他懷裏一塞。
“打開看看?”許鈺狡黠地轉了轉眼珠子。
陳辰一臉嚴肅的打開了這個被包裹得有些嚴實的東西,白帕散開,隻見其中,不大不小,細細的簪子上鑲著一枚白玉蘭,那芯卻是一顆圓潤通透,質地細膩,狀如凝脂,猶如鮮血般紅潤的羊脂玉做成的,甚是精巧。
陳辰看著這樣式,有些懵圈,弱弱打算問,還沒問出口,就被許鈺打斷了,她道:“要不要?”
陳辰默默咽下了差點脫口而出的詢問——這好像是女式的,直接默默把簪子別入了自己的發髻間,道:“要。”
“乖,東西也拿到了,便回去吧,你要慶幸府裏的其他人今日有事都出去了,不然,可沒這麽好善終啊,小孩兒。”
“怎麽?”
許鈺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繼續道:“和我那個蠢弟弟帶句話,玩夠了就回家,而且,外麵的世界可是很危險的,小心把自己賣了。”
最後一句話所含的信息巨大,許鈺看著陳辰,不想放過他臉上的一絲表情。
卻沒想這人,十分認真的點頭,並表示自己會原話轉述的。
許鈺一手扶額,另一隻手直擺,示意他趕快走,別把自己氣死了。
陳辰向女子鞠躬作勢,轉身打算離開,許鈺突然憋了一句:“對了你叫什麽?”
“啊,我啊,陳辰。”陳辰轉過頭看向許鈺,笑了下。
許鈺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繼續擺手。
陳辰聳肩,消失於夜幕中。
四周歸於寂靜,許鈺緩緩展開眼睛看向遠處的天空,自言自語道:“老弟,老姐我盡力了,大人讓你留給媳婦的簪子我給你可算是送出去了,回來可要記得感謝我啊。”
距離長安許府千萬裏外的一處山莊裏,四周被翠綠的雪竹包圍,許景融雪水沏茶的動作頓了頓,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天邊,側身笑了笑。
放下手中的紫砂壺,許景抽出了腰側的軟劍,依仗月光為目。三千白發漂洋在空中,隨著他的動作起伏。
隻覺那月色如水,但也唯有這般的月色,才能不在這樣的男子麵前自慚形穢、失了光華。
劍若霜雪,周身銀輝。雖是長劍如芒,氣貫長虹的勢態,卻是絲毫無損他溫潤如玉的氣質。
就像是最安謐的一湖水,清風拂過的刹那,卻隻是愈發的清姿卓然,風月靜好。
劍氣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環他周身自在遊走帶起衣袂翩躚,頃刻間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仿若這般舞劍,他就欲乘風歸去一般。
足不沾塵,輕若遊雲。
陳辰在遠遠地看著,心裏隻覺這是哪的嫡仙,不小心跌入了這萬丈紅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