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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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雲煙夢!
星雲湖項目舉行了盛大的開工儀式後,施工便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我也慢慢進入星雲湖項目地的酒店項目所在處辦公,但之前是調研與勘察階段,所以我不得不在星雲湖項目地與星悅酒店工作地來回奔波,不知不覺過去了大半年,這半年來基本上一半的時間在星雲湖項目中星雲酒店建設工地上,一半在星悅酒店辦公室裏度過,期間就回家一趟拿換洗衣服時與媽媽見了一麵,匆匆問了好,簡單交流了幾句,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星雲酒店建設工地上,爸爸則隻能在偶爾召開項目進度匯報的視頻會議時在屏幕裏見到對方,私底下我和爸爸也許久未曾見麵,與他聊天變成了奢侈的事情。
自上次和田心在網上聊過後,我們亦有大半年未曾在網絡上像上次那般暢聊數小時的時間了,不過我們互通了電話號碼,一般就在電話那頭問個好,或者通過短信互相問一問,沒有深入交流的時間與機會。
剛剛開完視頻會,我捧著發脹的腦袋,揉搓了一下眼皮上下打架的眼睛,瞥眼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23:50,盡管已快到淩晨,但還不能安心地睡覺,還得想辦法讓自己提提神。英國艾瑞恩設計團隊與我方團隊通過實地勘察,對星雲湖整體項目的透徹研究,以及多方考察、走訪極具中國文化代表的幾個標誌性地區的風俗、民俗、生活習慣等,再結合我方團隊提出的一些想法與建議,他們初步擬定了十幾個設計方案,今天把方案全部送到了我的麵前,等著我給出初稿,再開會擬定最終方案,然後按照最終定好的設計方案開始施工建設。
看著眼前十幾張設計圖紙,我心中暗道今晚弄一個初稿出來,抓緊時間,明天召集雙方團隊開會把最後的設計方案敲定,然後準備施工所需的建築材料,爭取下個月初能夠正式開工,這樣才能確保酒店在整體的星雲湖項目中不拖後腿。如此的話,今晚的初稿必須出來,既然給了自己任務那就幹起來吧,二話不說抽過一張設計圖紙與設計方案說明認真地看起來。
耳邊不斷傳來重複的音樂聲,這是誰呀,一大清早放音樂,我有絲不耐煩,勉強睜開眼睛,居然發現自己趴在桌上,手臂下麵墊著自己最滿意的幾張設計圖紙,我拍了拍酸痛的脖子,手臂又痛又麻,好半天才恢複過來,原來是自己的手機在響,手機鈴聲把我給吵醒了,誰呀,一大早打電話過來,今天不是周日嗎?雖然已經大半年沒有周末的概念了,不過,也不要在周日的清晨來電話啊,什麽事這麽急嗎?我不禁發起了牢騷,手臂恢複了半天才可以動,手機都拿不起,隻能眼睜睜看著手機屏幕黑了又亮,這人還真是執著。我忍住痛,抓起手機,一個陌生的電話,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急切的聲音“大小姐?”
我聽出聲音,奇怪道“喬叔?這是你的手機號碼嗎?你什麽時候換的號碼?”
“我臨時換的號碼,大小姐,林董事長昨夜臨時被叫去省紀委談話了,現在還沒回來,太太要我先打電話給你,沒事暫時不要回家了。”
“什麽!”我的腦子仿佛挨了一悶錘,腦子裏嗡嗡作響,電話那頭卻已掛斷了,發出了“嘀嘀嘀”的尖銳而刺耳的聲音,我一時間發了悶,喬叔說得不清不楚的,什麽意思,爸爸被叫去了紀委談話?談什麽?爸爸一介商人,怎麽會被叫去紀委談話,難道是和政府某官員有關嗎?是和星雲湖項目有關嗎?我與集團的核心領導層距離尚遠,完全搞不清楚爸爸那些複雜的社會關係,事發突然,現在最緊張的最急切的是媽媽吧,電話要喬叔給我打,自己不打,不知道她現在狀況如何?
我連忙和叔叔去了個電話,可叔叔那邊一直顯示暫時無法接通,我又不敢和集團其他人打電話,他們肯定都不知道爸爸被叫去談話的事情,驚動了他們反而影響集團正常運營。我獨自一人在星雲酒店建設工地的宿舍裏如熱過上的螞蟻,不知道找誰,不知道問誰,叔叔那邊一直聯係不上,每過一分鍾都猶如煎熬,每一分鍾都猶如萬年般長久,我如同一個失了魂的木偶,用早餐時食之無味嚼之如蠟,直到開會討論星雲酒店最終定稿的設計方案才勉強打起精神,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與想法,討論了一整天,今天的時間感覺過得特別慢,到晚上八點多我方團隊和艾瑞恩團隊總算商量出一個最終的結果,其他人紛紛離開,我方設計總監於蔓留了下來,她一邊整理材料,一邊關心地問道“林總,您今天怎麽了?是身體不適嗎?”
我仍然坐在位置上,看向她,勉強笑了笑“這幾天累了。”
於蔓見我一臉疲憊的樣子“那是,今天總算把方案確定好了,方案落定了,您暫時可以歇一口氣了,我這邊安排下去按照設計方案準備建築材料。”
“嗯,接下來要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我們應該做的,林總,您現在回宿舍嗎?”
我站了起來,指了指外麵“不回去,我想去散散步。”
“您現在去散步?不用晚餐嗎?要不我陪您吧,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了。”
我就想單獨一個人去吹吹風,吹散心中的煩悶,吹散心中的焦慮“謝謝了,我一個人走走,待會兒就回來。”
“哦,這樣,那您注意安全。”於蔓擔心地說道,她剛邁出一步又回頭來不放心地看著我道“林總,您還沒吃飯,要不……”
我淡淡地笑道“我現在不餓,待會兒要是餓了隨便吃點,你快和他們一起去吧。”
“好吧,那我就先和他們匯合了。”於蔓見我態度堅決,便不再相勸,先離開了。
今天一天過得甚是煎熬,一直未收到任何消息,這個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嗎?不一定吧,沒有消息是不是意味著爸爸還沒有回家,還在談話中呢,不知道爸爸吃了飯沒有,不知道他昨晚有睡覺的地方嗎?他不是犯人,應該不會不給飯吃不給覺睡吧,唉,一切都是未知數,叔叔的電話今天撥打了多次總是無法接通,怎麽關鍵時刻就找不到人了呢?其他人又不敢找,現在連找一個想打聽消息的人都沒有,我知道現在喬叔陪著媽媽,也不敢給喬叔打電話,害怕媽媽擔心我,隻得安安靜靜地等待消息,等待爸爸回家的消息。
怎麽會如此突然,說被帶走就被帶走了。我一人走在湖邊,湖麵吹過一陣風,任風將我的頭發吹得淩亂,吹亂了發,吹亂了心,今晚微風帶不走我的苦惱,天色漸黑,因是建築工地,湖邊的路燈暫未建造,就著月光沿著湖邊慢慢地走著,忽然一個身影跑來,我下意識想躲避,誰知卻迎麵撞上,對方慌張地停下腳步,一手扶著即將摔倒的我,一邊焦急地說道“對不起,沒傷著你吧?”
我聽到聲音,呆愣在原地,忘了回答。
對方將我扶住,鬆開了手,看清我的臉後也呆在了原地,好半晌未出聲。
我們相對站著,四周萬籟俱寂,湖麵微波起伏,我的發絲被微風輕輕吹起,劉海時不時拍打著額頭,我顧不得去理會那不聽話的劉海,呆呆地看著他,我和他四目相對,空氣都感覺到我們之間異樣的氣氛,不敢打擾,選擇繞道而行,隻有風似不懂事的孩子,不適地過來撩撩我的頭發,撥弄他的衣角。誰都不敢第一個說話,害怕破壞這難得的寧靜,這美好的湖麵,美好的月光。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我終於敗下陣來,做不到長期對視,眼睛酸累,轉過頭瞟到一旁,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我站得腰腿酸軟的時候,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林夕,你好狠心。”
我的眼睛仍舊不敢看他,望向旁邊的湖麵,語氣故作輕鬆道“好巧,宇飛。”
“也許是上天都看不過去你的行為了,所以讓我來巧遇你。”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似乎想把我看穿看透,看到我的靈魂深處。
我尷尬地嗬嗬一笑“這偏僻的小城也能巧遇,當真是緣分。”
“是嗎?你真的相信緣分嗎?”他冷笑道。
聽到他帶有深意的話語,我猛地轉過頭看向他“你,是特意過來的嗎?”看著他一身運動裝扮,這是在夜跑吧,可是他怎麽會從北京跑到這裏來?我突然想起田心之前說過,曹宇飛在國家審計署工作,這麽巧他出現在星雲湖項目,難道他是為了星雲湖項目而來?難道爸爸的事情與星雲湖項目有關?怎麽還驚動了國家審計署?這件事,不簡單,那麽我想著爸爸過一兩天就會出來的願望會變成奢望嗎?我的心如掉進海裏的石頭不斷向下沉,直到深海海底。
他看見我的臉色變得蒼白,撇了撇嘴唇道“緣分天注定,能在這裏遇上也許就是緣分吧。”
我已顧不上其他,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是為了我爸爸的事情過來的是嗎?你是來調查他的是嗎?他到底出什麽事了,嚴重嗎?為什麽驚動了國家審計署?他昨天晚上被紀委談話,是因為你們的到來嗎?還是你們已經調查了他一段時間,昨晚叫過去是已經有證據了嗎?他會有事嗎?”問到最後我的聲音隨著心髒的抖動而顫抖,嘴唇不受控地發顫,我要不是拽著曹宇飛的手臂,有個支柱,全身可能都要癱軟在地上了。
他的眼神裏透出了一絲不忍,表情卻故作淡定“如果我是公事過來,你覺得我會回答你這些問題嗎?”
我再也支撐不住,蹲了下來,雙手捂著眼睛不忘遮住如泉水般湧出的眼淚,抖動著雙肩,咬住嘴唇,無聲地哭泣著。他這句話已經回答了我所有的問題,他是因為爸爸的事情來的,他是來調查爸爸的,爸爸的事情非常不簡單。
他站在我麵前低著頭看了我好一會兒,似乎想等待我的淚水流完,情緒穩定,可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他默默地看著我蹲在湖邊落淚。當月亮隱去它的身影,躲在雲朵後麵,他才移動了腳步,將我拉扯起來,可能在黑暗下麵,他看不清我的臉色,我看不清他的麵容,更方便他狠下心來和我說話吧。
“林夕,事情還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你,不要太過傷心。”他終是忍不住安慰我一句。
我就著曹宇飛的手勁站了起來,剛剛站穩身子,聽到曹宇飛的一句話,我就像突然開了竅,話語如機關槍似的停不下來,說著我自己的猜測“你是說我爸的事有轉機?或者說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能指證他是嗎?如果立案的話就不是紀委談話而是檢察機關批捕了吧?我的推測沒錯,對嗎?你們現在到星雲湖建設工地就是來搜集證據的對嗎?”
他萬般無奈地看著我“你要我如何回答你?我說一句,你有一百句等著我,我隻能說我無話可說。”
曹宇飛職責所在,公事不願與我說,那麽私事他不會拒絕我吧,我不願放棄這個天賜良機,還有什麽比爸爸重要,更何況在曹宇飛身邊無論如何都比我瞎貓去撞死耗子強,以我對他的了解,以我們相處的時長,想想辦法,總能從他嘴裏套點話出來。
“我是三年前回國的,當時原本想留在英國,不打算回國了,本著不想耽誤你的想法,與你刻意斷了聯係,後來我爸爸媽媽親自去那邊陪了我一周,陪著我領取畢業證,參加我的授予學位儀式,把房間的一些帶不走的東西處理掉,然後找房東退租、去咖啡館辭行等等,從來不休假的他竟然休了整整一個星期,就為了陪我處理掉英國的事情,讓我心無旁騖地回來。沒辦法,我被爸爸接回來了。回國後,我忙著找工作,應聘多方失敗,最終進入了爸爸的公司,到了爸爸公司為了展現我的才能,不讓別人看不起,更主要的是想讓爸爸有臉麵,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兩年後我升任了酒店副總經理,然後被委派負責星雲湖主題公園的星雲酒店的建造,接著我來到星雲湖做星雲酒店項目總監,這大半年來我有一半的時間住在這裏。曹宇飛,對不起,你是我林夕這前半生最對不起的人,如果有什麽讓你傷心難過的,我向你抱歉。如果我說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不想傷害你,不知道你信不信呢?”我的臉上掛著淚痕,極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慢慢地將我回國後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你怕我受傷害?”曹宇飛眉頭一挑,很顯然他並不相信這個說辭,“林夕,我有時候想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冰冷而堅硬,冰山可以靠熱情融化,石頭如何融化?我一直想著,我隻要堅持,一定能夠感動你,一定能讓你對我動心動情,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你。”
我沉默不語,果然隻有聊私事,曹宇飛才會變得話多一些,我是不是很自私,很卑鄙,直到現在我都在想利用他,這是在榨取他的剩餘價值嗎?萬惡的源泉就是我了,什麽時候我竟成了魔鬼,什麽讓我變成了這樣。
曹宇飛見我臉上帶著愧疚,默不作聲,可憐巴巴的模樣,以為自己的話語太過嚴厲,又於心不忍了,不忍再繼續責怪。他放緩了語氣,語調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變輕了,臉色微霽“這麽多年了,你難道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是騙他?還是說真心話?是傷害他?還是給他一個連我自己都無法確定的希望?
他等著我的答案,臉色不由得從期待漸漸變成了失望,他沮喪地說道“難道我就這麽不值得你喜歡嗎?難道我有那麽差勁嗎?我到底是哪裏有問題,讓你喜歡不起來呢?”
聽著曹宇飛的話語,我的心如同被老虎鉗子鉗住在紋擰一般,痛徹心扉。
愛情這東西很奇怪,來了就來了,沒有就是沒有,哪有誰對誰錯?哪有道理可言?我強忍心痛,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曹宇飛,你很好,你是我所有男性朋友中最好的,也是我最信任的,最依賴的朋友,是我不夠好,是我的問題,和你無關。”
“你什麽問題?你有喜歡的人了嗎?你的心被別人占據了,所以沒有空間再給我了是嗎?”曹宇飛痛苦地說道。
他還是察覺了,對呀,他又不是白癡,與我一起這麽多年,他怎麽沒有感覺,他隱約知道些什麽吧,隻不過,他不清楚我心底的人是誰,要是知道自己的情敵居然是女性,會不會驚掉下巴。這件事藏在我心底最隱秘的角落,這一輩子不會告訴任何人,除了哪天能夠確定田心的心意,否則,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我最真實的情感。我對著曹宇飛再次撒謊了,且麵不改色“沒有,我的心是空的,沒有裝過任何人。”
曹宇飛一聽眼睛忽地一亮,可瞬間又暗淡了下去“也就是說我在你心中從未占過一席之地了?”
我的腦海裏有個人不停地敲打著我的頭,罵罵咧咧道林夕,你傻呀,你爸爸現在生死未卜,還在紀委處喝茶,這裏有個可以決定你爸生死的人,他隨便動動手指就可以幫你爸爸解決大問題,你怎麽還在猶豫,快點答應他,等把爸爸救出來以後再說!我糾結著,不行,我不能傷害他,他是對我最好的朋友了,他拿真心待我,我無法回報,還要利用他的真心,我不能做魔鬼,我要做個好人。
你早已失去做好人的機會了,因為你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你早已把曹宇飛的真心扔在泥土裏踐踏,不停地蹂躪,你早已成魔,何必在此裝高貴呢!我腦海裏兩個小人你一言我一語,之後一言不合,扭成了一團,攪在了一起,一時之間分不出勝負。
曹宇飛眨巴著眼睛,靜靜地等待著我的回音。
此時,手機卻響了,正在發呆地我,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心免不了一抖,小叔?我找了他一天,他終於回複我了,是爸爸有消息了嗎?我背過身去,迫不及待地接通了電話。曹宇飛似乎看出我的表情以為我是接重要的電話便自動自覺地後退了兩步,離我的距離遠了一些。
電話那頭傳來小叔的聲音“林夕,你是不是找我了?不好意思,今天我一整天都在省裏奔波,未免打擾,手機設置了,你是不是問你爸爸的事情?”
“嗯。”曹宇飛在身邊,我不敢表露太多。
電話那頭傳來小叔低沉的聲音,看來不是好消息“我們公司被人實名舉報了,而且舉報材料是直接送到國家審計署的。星雲湖項目是省裏的重點項目,所以國家審計署對此次舉報非常重視,未通知省裏麵,直接就派了專案調查組下來,你爸作為公司實控人、董事長昨晚被叫去紀委談話了。談話的人是國家審計署專案組的人,我聯係了省紀委,他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現在我們一抹黑,具體舉報內容,專案調查組成員,我一個也未打聽到,在省裏麵耗了一整天什麽信息都沒撈到,他們滴水不漏哇。唉,這次事情可能不簡單啊。”
聽著小叔的話,我既慶幸老天爺把曹宇飛送到我麵前,又愧疚終究還是要對不起他了,這種情況之下,我不得不挺身而出了,連小叔都束手無策,隻有我才能救爸爸了。
“小叔,我知道了,您保重身體,其他的事情我來吧。”我輕聲地低語道。
“你來?你怎麽來?你回國才多久,你哪有關係和人脈啊?”電話那頭傳來滿是疑惑的聲音。
“小叔,我自有辦法,您放心吧,等我的消息。”我繼續壓低了聲音。
“真的?”
“嗯,相信我。”我堅定地說道。
“好吧,那我這幾天暫時不動,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掛斷電話後,我穩了穩心神,拽緊了手機,瞬間做了個決定。我轉過身,走到曹宇飛麵前,眼神裏充滿了誠懇“曹宇飛,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別樣的存在,也許過去我把你當兄弟,當哥哥,可現在我想通了,這麽多年從未遇見一個可以住進我心裏的人,是不是因為有你的存在,才讓我看不清我的心,是不是因為心裏早已裝了一個你,所以才無法讓其他人進入,是不是早就動心了動情了,隻是自己不知道。”我的心在抖,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林夕,你絕對不能退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或許,給你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我們可以試試看?”
曹宇飛第一時間是震驚,第二反應顯然被驚喜衝昏了頭腦,完全不去想我的這番變化是一通電話之後發生的,完全不去管我為什麽突然間就想通了,在他心裏、腦海裏已被歡喜塞得滿滿的,他等我這些話等了很多年了吧,當我說出來,他已不在乎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什麽原因了,他歡欣雀躍,興奮得像個孩子似的圍著我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以一個大大的緊緊的擁抱回應了我的話。
我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眼淚卻流滿了他的肩頭,他以為那是喜極而泣,可那是我愧疚的悔恨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