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情人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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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塵雲煙夢!
    高晉不知從哪裏來的強脾氣,第一次沒有順著塗薇薇,硬是咬著不肯自己先行一人回新加坡。
    他強硬的態度,執拗的表情把塗薇薇氣得不輕,兩人差點在狹小的汽車裏麵打起來。
    塗薇薇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大聲道“高晉,你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立馬給董事長打電話,讓他明天派人來接你回去。”
    “你別動不動就拿爸爸來壓我,告訴你,我根本就不怕他,而且他聽到我的理由,肯定也會同意我陪你待在常齊。”高晉梗著脖子,硬氣地說道。
    “什麽理由?”塗薇薇訝異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初戀情人就在常齊,現在常齊某單位是個小領導,而且還未婚,指不定你就想趁我不在,去會一會他呢!”高晉沒好氣地說道。
    我正準備拿出扯架的架勢來阻攔他們時,高晉話裏的“初戀情人”這幾個字,讓我腦海裏模糊的人影突然變得清晰起來,那張臉從黑暗中走到了光亮之下,情急之下,我脫口而出“曾煒翔!”
    正在爭吵中的塗薇薇和高晉聽到我的大聲叫喚,突然呆愣住,齊齊看向了我。
    我興奮地說道“我想起了那個人,就是曾煒翔,他曾經是田心的前任男友也是她的初戀情人,隻有和他相見,田心才會想起刻意瞞著我,才會讓司機不要出現,對吧?”
    高晉一臉怔愣地呆呆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塗薇薇同時也點了點頭說道“對,隻有和前任相見,才不希望現任知道,這個推理行得通。”
    我看了看時間,九點,趕緊給常齊去了電話,終於在田心失聯三個小時的時候,想起了一點點線索。
    我告知了關青雲,田心今晚見麵的對象是曾煒翔,並告訴他,可以找胡昭華去要曾煒翔的身份證號碼,之前田心在委托我給她爸爸賣房的時候,曾留下過曾煒翔的身份證複印件以及聯係方式,希望這些資料可以幫助關青雲查到更多關於曾煒翔的線索和資料。
    還有半個小時,我們就回到常齊了。
    我感激地看著高晉,如同看救命恩人一般,激動得緊緊地握住了他的雙手,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高晉,高兄弟,親愛的晉兄弟,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一個這麽重要的提示,沒有你,我可能想一整夜都無法想起這個人來,在我的世界裏,完全把他刨除在外了,在我的認知裏,基本忘記了他的存在。”
    高晉尷尬地一笑道“不用客氣,我這也是,嗯”他撓了撓後腦勺,不知道如何說,說自己是打翻了陳年醋壇,還是說自己隻是擔憂,害怕煮熟的母鴨跟著別的公鴨飛掉,怎麽說,好像都是自己犯了疑心病,醋意大增,這不就間接地向塗薇薇道歉了嗎?這種時刻,男人的臉麵最重要,不能輕易認輸,更不能輕易認錯,要堅持到底。他嘿嘿地笑了兩聲,便不再言語,正視前方,連餘光都不敢給身邊的塗薇薇。
    塗薇薇卻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給新加坡的高康贇去了電話,向他講明了在常齊發生的事情,並表示想繼續留在常齊的心意,在塗薇薇的意料之中,高康贇同意了塗薇薇的請示,讓她留在常齊直到找到田心,讓高晉三日後回新加坡。
    塗薇薇果然把未來的公公的心思吃得透透的,高晉這輩子都不是她的對手哇。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無功的白費力氣,何必啊,又何苦呢!我心中不禁有一點好笑看著高晉臉色肉眼可見的跌落,直到黯然神傷。很顯然,今晚他短暫的反抗在塗薇薇這一通電話中輸得一敗塗地。
    塗薇薇幫高晉改簽了飛機票,自己的飛機票則取消了。
    我們順利回到了常齊,首先把塗薇薇和高晉送回了酒店,他們對我安慰了一番,表示他們會留在常齊一直關注田心的事情,如果我需要什麽金錢方麵的幫助,盡管向他們開口,他們一定傾盡全力。我對他們的好意表示了感謝,接著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家裏。
    家中有爸爸坐鎮,一切都有條不紊,不得不感歎一句,薑還是老的辣。
    家裏所有的人都像往常一般各司其職,至少臉上不顯慌亂。
    我剛到家,爸爸和關青雲便和我講了一下,他們今晚做的努力以及目前取得的成效。
    今晚他們派出十餘位安保人員,以及公司二十餘位保安人員,辦公室四位司機,在常齊全城的大小酒店、餐廳進行排查,失聯三小時,對方未提出任何條件。如果真的是前男友,他的目的是什麽呢? 報複田心與他分手了嗎,可是為什麽要一年以後再來報複呢。
    爸爸當機立斷道“以禮,我與關隊商量了好一陣,覺得,目前來說,最好的處理方式便是報警。等你回來,做這個決定,你覺得如何?”
    “報警?”我心裏一咯噔,所有的綁架案裏麵,綁匪說的第一句話不都是“千萬不要報警,否則撕票。”我的頭皮不禁又麻又脹,頭突然感到劇痛難耐,我不敢想象如果報警的話,田心會出現什麽狀況。
    關青雲看了一眼爸爸,然後小心翼翼地勸慰道“淩少,我和林老先生對現在的情況進行了分析,我們派出的人找了將近三個小時,可是仍然沒有任何有效的信息傳送過來,甚至連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因為我們不能調取全城的監控,如果借用警力,我們會方便許多,快捷許多,不僅能夠調取監控,還能查到曾煒翔其人更多的信息。而且我們要和時間賽跑,之前,我們可能還覺得不到最後一步無需考慮報警。但是如果您的推測是正確的,我們完全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他們手上有淩太太,如果他們提出什麽要求或者條件,我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他們現在還沒有提出相關條件,可能是還在觀察是否有警力介入,也可能是在看我們的反應,還有可能對方是兩幫人馬,他們內部產生了分歧,正在爭論處理方式。所以,我建議報警。”
    “報警?他們不會撕票嗎?”我木然道。
    “淩少,這絕不是一樁普通的要錢財的綁架案,這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有野心的刻意製造出來的人口失蹤案,他們精準地知道淩太太的作用,在林家的地位。如果隻是要錢的話,我們報警對方很有可能撕票,而且純粹的綁架,是不會讓淩太太認識的人甚至熟悉的人牽涉其中,那些綁匪雖然窮凶惡極,卻也惜命如金,否則有命賺沒命花。如今的現狀卻是,以淩太太的前任男友做誘餌,收了淩太太與外界聯係的通訊機器,造成淩太太被綁架的假象,從而判定他們要的絕不僅僅是錢,林老先生預計他們要的是林氏集團的股份。”
    我陰著臉,聲音低沉地插嘴道“也許還要田心。”
    關青雲瞥了我一眼,咽了咽口水,順著我的話繼續道“如果按照淩少所說,他們想要的是股份與淩太太的話,那就絕不會傷害淩太太半根毫毛,他們非常清楚她的利用價值。對方不提條件,還有一個更大的可能性,他們也正在猜測我們的心理,讓我們先急起來,自亂陣腳,就是不給我們任何指令,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耗掉我們的耐心,直到最後,當他們提出要求時,我們就不得不全盤答應。他們也篤定我們不敢報警,他們現在製造的就是一個綁架案的假象。所以,我們反其道而行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警力畢竟比我們更強大,行動更迅速。”
    關青雲有理有據地提出了他的建議。
    我認認真真地考慮了一下,然後,重重地點頭道“好吧,報警。”當說出這句話後,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整個人霎時軟倒在客廳的沙發裏。
    爸爸坐在我的身旁,手按在我的肩頭上,無聲地給我力量,給我精神的支持。
    關青雲得令後,立即報了警。
    我們向警方了好些線索,比如說出了明確的懷疑對象,比如我們晚上已尋找過的線路,查找過的酒店及餐廳名單等等,因我們前期所做的一些工作,讓警察們少走彎路,辦案目標更加明確。警方迅速地確定了最大嫌疑人的鎖定,重點調取了曾煒翔進入常齊的時間,與他經常聯係的電話號碼,他的住所處,以及其在常齊期間的活動軌跡與範圍。同時,他們調取了我們懷疑路段的監控器,最先調取的是醫院外三條道路的監控,一步一步縮小田心的活動範圍。
    而爸爸、媽媽和我要做的事情,除了等待,隻有乖乖地在家中等待,不影響警方的行動,現在一切行動聽從警方的指揮,我們的人員全力配合警方調查,臨時被警方征用,聽從他們的調遣。
    警方辦事效率的確是比我們私底下調查快很多,手段和渠道更先進許多。
    我們耗費了近四十名人力花費三個小時的全稱搜索還沒有警方一個小時調查獲取的線索多。
    夜裏十點半,警方查出田心與曾煒翔用晚餐的地點是南江區某小區的私房餐廳裏麵,地理位置比較隱蔽,該私房餐廳為預定製餐廳,隻接受熟客的提前預定,一般外麵的人很難知道該地方,更別說一個從外地過來的曾煒翔了。通過這一點,警方斷定曾煒翔在常齊有內應,我們又向警方提出了懷疑對象林慕泰、林憶辰及劉澤瀚等人。為避免打草驚蛇,警方決定先了解他們幾人的行蹤後,再做進一步打算。
    警方的胡隊麵色沉重地走到我麵前,低聲道“淩先生,我們追蹤到您太太與嫌疑人用餐的地點,可是他們用餐之後不知從哪裏出的小區。我們調取的監控中,一直沒有他們出來的畫麵,我們去了該私房餐廳,據老板所說他們在八點半的時候出了餐廳。”
    我的心猛地一沉,當我滿心以為,隻要警方介入便萬事大吉的時候,警方卻告訴我這樣一個噩耗,這意味著,他們喬裝打扮或者在監控的死角處,離開了小區嗎?可是田心那樣靈敏的人怎麽可能配合他們的行為呢,所以喬裝打扮光明正大地離開小區,沒有可能性,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強迫運走,如何運走一個不願配合的大活人呢?
    “我的太太肯定不會配合他們,故意偽裝逃避監控。”我篤定地說道。
    胡隊低下頭沉吟了一會兒道“如依你所說,那麽隻有兩種可能性,要不他們把您太太通過一種方式運出了小區,要不他們還在小區裏麵,從未出來。”他忽地拿起了對講機下令道,“行動二組,你們趕緊摸排一下整個名豪山莊有多少棟,每一棟多少層,小區內總共住了多少戶人,行動三組,你們調取整個名豪山莊的監控錄像,重點觀察在八點半到十點半之間的車庫出入口所有的汽車車牌,注意看司機與副駕駛位是否有異樣表情,尤其是注意有沒有與曾煒翔相似的人。”
    我看了看胡隊一眼,忍不住問道“胡隊,如果他們把我太太運走了,那曾煒翔呢?他離開了嗎?”
    “我也不知道”胡隊無奈地說道,“也許離開了,也許沒有。不過我覺得,他要不與您太太一起離開,要不與您太太一起待在名豪山莊。”
    “他為什麽要陪著我太太,他完成了任務不是可以走了嗎?”我不解地問道。
    “也許也有可能他獨自一人喬裝離開了,可是以你對他的了解,你覺得這個可能性大嗎?”胡隊反問道。
    我臉色不虞道“我對他並不了解。”
    胡隊並不在乎我的表情,說道“我看了他的資料,他他是名牌大學畢業,又有留學經驗,學曆高,學業經曆豐富,成長環境也是在比較富裕的家庭中長大,不缺錢,不缺愛,長得也不差。像他這樣的人,有點自負,有點驕傲,可為何出國之後回來又找到初戀情人要求複合,難道他在國外沒有如意的感情?而之後,與初戀情人被迫分手,目前婚姻狀態仍然未婚,據我們向他所在單位的了解,他似乎仍然是單身。如此長情專一的人,千裏迢迢趕到常齊來,明知有人設局要陷害他曾經深愛的人,他為什麽願意配合?是為了得到曾經的戀人,還是讓曾經的戀人後悔莫及,覺得沒有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他想通過這次,讓曾經的戀人承認他才是她的良配。讓她知道,與他分手的決定是錯誤的。”
    “難道他的目的就僅此而已?隻是為了讓田心覺得她的選擇錯了,或者是報複田心曾經做出的決定嗎?”我難以置信地說道,我簡直不敢相信胡隊的這番推測,曾煒翔會是這樣的人嗎?我知道他有點自負,有點瞧不起人,可是沒想到他對田心占有欲如此強烈,時間過去這麽久了,仍然放不下。
    “所以,綜上所述,我認為嫌疑人不會拋下初戀情人一個人離開,要不兩個人一起走,要不兩個人一起留。”胡隊神情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