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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庭廣眾之下，男子見他妻子的身份被人說破，就感覺有些不妙。當有人說出他妻子，以前在娼館待過時，頓時讓他感到顏麵無存，無地自容。
    這幾年，連年征戰，大名加征稅收不說，又碰上連續的災年，田地幾乎顆粒無收。
    再加上今年大水，又衝毀了不少屋舍，所以，周圍有不少流離失所的貧民，無處可去，就來到了各個城市周邊聚集。
    希望能被路過的大人施舍，或是直接被看上選中，招進府邸充當奴仆。
    雖然過得沒了尊嚴，起碼不至於餓死。
    而家中有兒女養不活的，也會帶到城裏，或是賣掉，換些銀錢糧食，或是送到有錢人家做工。
    那個黑瘦男子，應該就是周圍的流民之一。養不活妻兒了，就想賣掉孩子，再撐一段時間。
    可沒想到，原本隻是這亂世中，稀鬆平常的一件事，最後發展成這樣。
    男子受不了周圍人群的指指點點，突然發瘋一樣的大叫起來。
    抱著頭衝出人群，一邊跑，還一邊發出無意義的喊叫，情緒已然崩潰了。
    場上隻留下了，那母女二人以及處境尷尬的方遠。
    方遠此時即尷尬，又自責。雖然事情背後更深的原因不在他的身上，但是他的起床氣和那個被遺漏的蘋果，卻是整個事件的導火索。
    看著被毆打的奄奄一息的小孩，趴在地上默默抱著孩子流淚的女人。
    方遠不論出於自己的道德修養，還是本心的憐憫，都不想如此放任不管。
    隻是他又該以何種借口插手呢。
    在原地想了想，方遠朝後退了幾步。
    不是想要逃避，而是此時就出手幫助，在他看來不是最好的時候。
    首先，要顧慮那對母女的處境。此時她正當處境窘迫的時候，貿然靠近，即使出於好意，也會被誤會。
    其次，在場那麽多人，如果一個處理不好，這裏的留言又會傳的滿天都是。到那時，方遠的舉動就不是救人，而是殺人了。
    所以，方遠決定暫時隱藏起來，等到事情過去，周圍人都散掉，在找機會接近幫助她們。
    至於那個男人，方遠真的瞧不上眼。拿家人當情緒宣泄口的人，實在是太無能了。
    走出人群，方遠找了個方向，往前走著。既然擺攤販售，無人問津，那就主動去問問有沒有人收購。
    一路打聽，終於找到個糧商，對方願意收購方遠的稻穀。
    “不知道閣下，有多少糧食要出售呀。”
    一位衣著光鮮的，麵色紅潤的，身材富態的中年富商，對著方遠和氣的說道。
    “並不多，隻想換些錢，好去買些日用。”
    方遠，也和氣的說著。
    “那好，請告訴我在哪裏，我喊人過去看看成色。如果合適，我就全要了。”
    聽到方遠說，並不是很多，那富商就沒了興趣，隨意點了個人，讓他跟著方遠去看看。
    “先生，我們一起去你存糧的地方看看吧。”
    一位高瘦的中年人，站出來對著方遠說到。
    方遠哪裏有什麽存糧之地，但是又怕直接放出來，會再次出現上午的情況。於是就順口答應，準備走一步看一步。
    那高瘦中年又問道:“請問可以，糧食大約多少，需要幾輛推車啊。”
    方遠在心裏，估摸了一下。
    一立方米的稻田能產出一捆帶稻杆的穀糧。自己那些天在河邊，雖然疏於管理，但還是收了一百多捆。
    也就是兩組出頭不到三組，每組64捆，每捆連稻杆一起大約三四斤，如果隻算稻穀，大約兩三斤。
    於是，就隨口說了一個數。
    “嗯，我也沒具體算過，大概一兩車吧。”
    “哦~”
    那中年人聽了方遠的話，眼睛轉動，心下有了些計較。
    至於他在想什麽，方遠沒有去猜。
    方遠隻想換些這個時代的錢財而已，糧食對於方遠來說，完全就是無用的。
    有mc係統在，稍微花些時間，多開些稻田，那產出簡直可怕。
    要知道，mc係統幫助下，稻穀從播種到收獲，最長5天，最短隻需要揮手一瞬間。隻要有足夠的骨粉，就能實現無限量產。
    所以，方遠並不在意，能賣到多少錢，哪怕一百斤糧食一個小判，他也能讓這個糧商收到破產。
    一行人，隨著方遠走到城外。方遠借口上廁所，抽空找了個地方，放出一組64捆糧食。然後，再帶著人去到哪裏。
    “就這些。”
    方遠對著麵前高穀堆說到。64捆稻穀足足堆了一個小方堆，兩捆就有一人合抱那麽多。
    “這。。。這些糧食怎麽還沒脫杆？”
    那中年人，麵色有些為難，但是轉眼，又捏著胡子想著什麽。
    “嗯，確實有些。。。但是都是上好的稻穀，顆粒飽滿。”
    方遠說著，抽出一穗稻穀。將穀粒剝開，把裏麵飽滿的大米展現給那中年人看。
    那中年人，看了看方遠遞來的米粒。捏起一顆放進嘴裏，嚼了嚼後又吐出來。
    然後繞過方遠，自己抽了一穗稻穀，剝開後嚼了嚼吐出來。然後，換了個地方，再次抽出一穗稻穀，再次剝開嚼了嚼米。
    “嗯，品質還行，能收。但是你這個穀子都還沒脫杆。。。你看。”
    那中年人連續試了幾次後，對著方遠說道。
    言語中，滿是嫌棄，到處挑刺，一副可收可不收的態度。
    “價格好說，管事隻管說來聽聽。”
    方遠見他有收購的意思，也不打算還價，就裝作一副待宰的冤大頭模樣。到底誰是冤大頭，還兩說呢。
    “嗯。。。那我們先稱量一下吧。三郎，過來。把杠稱帶來，過過重。”
    那人一揮手，叫來一個精壯漢子。
    然後那大漢連同其他幾人，忙活了一陣，把稻穀都稱了起來。
    期間，那管事伸手勾著方遠的肩膀，將方遠身子掰的背對那幾人。
    “本來呢，你這樣的稻穀，我們是不收的，不過看在你運這麽多的糧食，過來也不容易，所以就破例收了。”
    一邊說，一邊要把方遠朝遠處帶。同時，眼角還不時往後撇，看著那幾個做工的人。
    “價格上麵，因為是荒年，肯定是不低的。不過呢，你這個穀子都沒脫杆，所以呢，咱們價格就按往年的價格來，你看怎麽樣。”
    方遠也用眼角，看了看那幾個稱量的人。發現，他們果然乘機搬了不少，藏在推車夾層裏。
    不過，方遠還是不在意，隻是靜靜看著。
    “唉，兄弟，和你說話呢。”
    那管事見方遠朝後瞟，將他的頭又掰了過來，麵對著他。
    “那。。。就按你說的算吧。”
    方遠應著，然後接著說道。
    “我們現在還是，回去看看稱的咋樣了吧。”
    方遠裝出一副看穿把戲，急著回去的老實人模樣。
    “別急嘛，咱們再聊會，你這個穀子，從哪弄來的啊。”
    那管事，還要拉著方遠繼續聊。
    但方遠感覺，裝傻充愣也得有個頭，不能一直裝，會被人真的當做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