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掠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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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亂!
    “四絕陣?”小哥倆第一次聽到此名,異口同聲,“何為四絕陣?”
    “此陣乃我派不傳之秘,陣如其名,陣之所及,乃有四絕,一為絕命,此陣一開,陣內絕無生機,二為絕魂,此陣一起,陣內亡魂魂飛魄散,終無輪回,三為絕煞,此陣一出,方圓百裏煞氣全會匯與陣中,百年難消。”
    聽到煞氣二字,炊餅突然想到路上遇到的老道,於是將這事兒與無塵道長講了,並將那道士的符遞於他看。
    無塵道長擺手製止“此符名曰止煞符,你要貼身放好,切莫離身,至少現在不行,你們遇到那個道人,可是左手小指短了一截?”
    “正是,師伯認識無塵道長?”
    “哈哈哈,你這小子,運氣倒也不差,此人乃天元散人,常年四處雲遊,我這點微末的道行,在他那兒,可就不入流嘍。”
    “天元散人?他說我身上衝天煞氣,父親從未提起,是父親不知還是?”
    “這煞氣,是你父親給你的。”
    “什麽?”炊餅心中詫異不已,聽天元散人說的,這煞氣為不祥之物,為何周師傅會將煞氣給了他呢,“我聽那天元散人所言,這煞氣,似為不祥”
    “確為不祥,然你命格奇特,甚為凶險,這衝天的煞氣入你體內,如龍入大海,兩方相衝,你的命格,已然更改,近日是否覺得身體相較以前強壯了不少?身子骨是不是也硬朗了些?”
    “命格更改?難怪最近趕路都不覺得累,我這體弱的毛病原來跟命格有關,我也明白無塵道長說切莫行差踏錯的意思了,敢情他認為是我自己逆天而行改的命格。”
    “虧得你小子路上遇到他,不然你身上那衝天的煞氣,怕是會給你路上惹不少麻煩。”
    “何為煞氣,父親從未跟我說過。”
    “所謂煞氣,乃妖邪鬼祟身上的邪靈之氣,有些嗜殺之人身上亦會有,有些人平日裏沒有,當憤怒,起殺心時,也會產生。”王二狗繼續說道,“師傅未與你說,是因為平日裏我們接觸的,都是測字看風水之類的事,所涉不多。”
    炊餅點了點頭,忽然想到四絕陣還有一絕未明“師伯,你所言四絕陣,還有一絕為何?”
    無塵道長看了他一眼,將茶杯置三人麵前,拿起茶壺倒上,端起眼前一杯,一飲而盡,“第四絕,是對布陣之人的,此陣一開,布陣之人必斷子絕孫,為第四絕!”
    炊餅剛拿起茶在喝,聞言,將茶水全噴到了桌子,“師伯,你別嚇我,父親已布此陣,你說的這個後,不就是我嗎?”
    “你說呢,難不成是我?”無塵道長吐槽道,“你父親將那衝天煞氣匯於你身,以此來衝破你那凶狠異常的命格。”
    “那是不是就是說,這後,不會絕了?”
    “命格易之,無人能測,現不知是福是禍,或是今晚,或是明日,亦或是善終,皆無人知。”說完無塵道長又倒上一杯茶,一飲而盡。
    “您的意思是,父親就為了這無人能測不知道禍福的命格,啟了四絕陣?還有,父親為何會命殞陣中?”心中有太多疑問無法得到解答,他如饑似渴的向無塵道長索要著名為“答案”的養份。
    無塵道長向後靠在椅子靠背上,一改之前麵容,十分嚴肅的說道“四絕陣,乃至陰至邪之陣,啟陣有一條件,陣眼處需要布陣人的一剜心頭熱血,血入陣眼,陣即啟動,陣之所及,寸草不生,包括施陣者魂魄,皆灰飛煙滅,施陣者遺體跪在陣眼之上,除非陣破,否則遺體不腐不敗,永遠跪在那兒,以贖其啟陣之罪。你父親豁出性命啟此陣,並不全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掠陣一派的千年傳承”
    “掠陣一派?”
    “掠陣?”
    兄弟二人頗為吃驚,掠陣二字,頭一回聽說,周師傅也從未提及。
    “是的,掠陣,我派祖師乃三國時諸葛武候,祖師根據先天八卦,配合天像,創出天罡三十六式和地煞七十二式,這四絕陣,乃是此外獨一門的功法,此法隻有我派掌門方可習得,是這世間最陰毒的陣法。”
    “我父親之死,與此有何相關?”炊餅繼續問道。
    “與我掠陣一派相同,三國時其餘兩國也有相關門派,曹魏,由司馬懿創門派肅魂,其可將死人魂魄練為魂仕,變成魂仕魂魄將永遠受其驅使,而吳國,則是由陸遜所創馭魄,擅長將死人魂魄分離,然後將其魄注入傀儡中製成活傀儡,而與你父親此事相關的,是肅魂一派,肅魂一派擅長將死者魂魄收入容器內,然後用秘術將其練為魂仕,魂仕練成之路相當漫長,根據所練之魂的能力強弱時間各有不同,一但練成,跟隨終身,一人一仕,相輔相承,然肅魂祖師司馬懿天生異相,生有兩顆心髒,而他,成為唯一一個可以控雙魂之人,而那雙魂,一為當年屠人無數的殺神白起,另一個,則是曹操身邊的第一謀士,郭嘉,郭奉孝!”
    “郭嘉?”三國之事,他二人常聽村上說書的說起過,所以對那時的人物也頗為了解。
    “是的,郭嘉死後,司馬懿收其魂魄,苦練一十三年,方成魂仕,之後有白起主肅殺,郭嘉主謀略,司馬家一路壯大,才有了最後的,三國歸晉。”
    “可這跟四絕陣有何關聯?”我還是沒有明白。
    “任何人傑,都逃離不了時間,司馬懿年老力衰,難以壓製白起的煞氣,最後,白起魂仕掙脫束縛,吞了郭嘉之魂,經過十數年蟄伏,終成一代魔主,白起衝天煞氣遮蔽天地,使人嗜殺成性,彼此為食,一時間屍橫遍野,民不聊生,這場浩劫,持續了整整120餘年,之後,出現一道人,名寇謙之,字輔真,他帶著天師道橫空出世,誓要救萬民於水火,人皆以為其為天師道天師,然其真實身份乃我掠陣一派第5代傳人,寇天師以一己之力,與魔主白起大戰800餘合,最後無奈之下,祭起四絕陣,而寇天師,是我派至今為止唯一一位,布四絕陣而不死之人,最後因白起煞氣太重,四絕陣也無法將其完全消滅,隻能將其壓製,每隔300年,此魔主就會重現人間,為禍蒼生,而我派一直以壓製此魔為己任,每300年,我派中傳人以生命為代價,引心頭熱血重啟四絕陣,在魔主重現之時將其壓製,以換取這天下300年的太平。”
    講到這裏,無塵道長滿臉肅穆,看向兄弟二人“我掠陣一派的千年傳承,不是那降妖伏魔的本事,不是那行俠仗義的功夫,是這願為天下蒼生舍棄性命的決心。”
    聽到這兒,炊餅忽然從心底理解了周師傅,他一身本事,曉天時知天命,測字看相、風水定穴無一不精,本可以開堂授課光宗耀祖,卻在那幾乎被人忘卻的小山村裏隱姓埋名,甚至連真實姓名都無人知曉(村裏隻知他姓周,稱其為周師傅),因為在周師傅心中,或者每個掠陣人心中,都有一種最堅定的信念,以一剜心頭血,以一己喪魂命,換取這天下蒼生,300年的太平,何等的宏願,何其的偉大!而這一切,卻也會像祖師諸葛孔明的墓一樣,消失在曆史的長河裏,甚至,不會留下哪怕一點痕跡。
    想到這裏,這些天來壓抑的委屈、不忿,父親離世的悲傷、難過,全湧上心頭,他沒有說話,站起身,走出廂房,王二狗起身想追出來,被師伯製止了,“讓他一個人待會兒吧,今夜,對他來說,會很漫長。”
    他慢慢走出道觀,站在門口大石上,在這裏可以看到寧人村,夜風吹拂,掠臉頰而過,妄圖吹幹他滿臉的淚水,強忍著淚水走出廂房,出道觀刹那,淚已絕堤,他望著寧人村,天色已晚,還有零星燈火,寂靜無常,“父親,你費盡心血隻為這天下蒼生,到頭來,卻連名字都未留下,心中,可有不甘?”想到這兒,他心中隱隱作痛,忽然寧人村內傳來一聲嬰孩的啼哭,伴隨著幾聲犬吠,如流星一般劃破了夜的深邃,也似利刃切斷了他無邊的思緒,心頭鬱結的不忿頃刻間煙消雲散,“是啊,這不正是父親希望看到的嗎,天下太平,生命,亦生生不息。”想到這兒,他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父親之誌我已然知曉,我亦會承擔起父親的所有期盼,但我會走一條與父親截然不同的路,一條,我認為值得我走的路。”
    他轉身走回道觀,進到廂房,王二狗轉身看向他,滿臉關切,無塵道長與王二狗並沒有談什麽,一直在等他回來,但這些炊餅未不知情,看到王二狗關切的眼神,他拍了拍王二狗的肩膀,示意他自己沒事,王二狗點了點頭。
    隨後他看向無塵道長“師伯放心,我沒事,我很理解父親所為,我亦,引以為傲,父親之誌我亦會繼承,掠陣之責,我與二狗哥責無旁待。”
    “你父親在天之靈,亦會寬慰,我派祖師有訓,每代弟子最多兩人,所以你們這代,就你跟勝兒了,明天行拜師禮,你就拜在我門下吧。”
    “每代隻能收兩人,那外麵那些?”我有點好奇。
    “那是我天師道的弟子,與掠陣一派無關。”
    炊餅忽然想到周師傅信中所言,問師伯“對了師伯,父親信中有提,說事態發展已超掌控,何意?”
    “你父親此次啟陣,非計劃之內,原本此陣應該在你18歲生日前幾日重啟的,如今提前,恐是你父親發現了一些端倪,事出突然,他也沒有與我聯係,如今這魔主是否提早現世,你父親是否將魔主封印,皆不得而知。”
    “如若魔主未被封印會如何?”王二狗問道。
    “經曆了千年,魔主煞氣已無當年之勢,但此魔,甚會透查人心,如今世道不平,如未被壓製,恐這天下蒼生將會經曆一場浩劫。”無塵道長話語間透著無奈與哀傷,其實他們都明白,對於周師傅之死,無塵道長並不比他們好過,不管是他們還是無塵道長,都希望周師傅之死,能帶來更好的結果,至少這樣,周師傅還能死得其所。
    小哥倆都未再問,二人與無塵道長告別,回了廂房,是的,今夜對於他們來說,會很漫長,他倆彼此沒有再說一句話,多年來的默契都讓他們心照不宣,此時的他們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消化,太多的感情需要傾訴,太多的緬懷需要寄托,但他倆都明白,對於周師傅,對於掠陣,對於天下那份責任,已然落到了他們肩上,而他們亦責無旁貸。
    翌日清晨,小哥倆早早的起床,王二狗眼睛通紅,十幾年了,童年的經曆讓他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更多的是將自己的真實感受埋在心底,昨晚,炊餅不止一次聽到他的啜泣,周師傅對與他,與炊餅無異,自周師傅走後,王二狗很清楚他們兩人之間必須得有一個人保持理智,這些天來他一直壓抑自己的情感,扮演著理智者的角色,將情緒宣泄的出口給了炊餅,昨夜得知真相,確也無法再壓抑,畢竟,他也才比炊餅大兩歲啊。
    王二狗看了炊餅一眼,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自己沒事,炊餅點了點頭。
    用完早餐,無塵道長帶著他們進了後院正廳,正廳中供著曆代掠陣師祖的神位,但讓小哥倆吃驚的是,神位並沒有幾個,幾個師兄弟都已提前過來,他們是來觀禮的,師兄弟裏,長青年紀最小,站在無塵道長身邊,可見他對其的疼愛,他見小哥倆進來,朝我揮了揮手,炊餅向他點了點頭,按無塵道長昨日所說,他倆與他們並非拜與同一門下,那這些……,炊餅心中略有疑惑,而無塵道人對於人之所思,甚是了解,這份洞查人心的本事,常人,恐窮盡一生也未能得其一二,“無妨,掠陣之事,你幾位師弟早已知曉,本就不是什麽秘密,勝兒在寧人村時,是否已行拜師禮?”
    “師父帶我回村三個月後,就行了拜師禮了。”王二狗答道。
    無塵道長聞言點了點頭看向炊餅“跪下,向我掠陣一派曆代為這世間太平獻身的師祖們叩首!”
    聞無塵道長所言,炊餅才發現,這神牌最後一位,是他父親!自他父親出事那天起,大部份時間都在猜測,趕路,不曾想無塵道長居然將他父親的神位都準備好了。“弟子周為,今拜無塵師父為師,入我掠陣一門,此生願承師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說罷,他重重的將頭磕在了地上,這一磕,是給他父親,也是給掠陣這千百年來為了人間大道,舍棄性命的各位師祖。
    無塵道長走到他麵前,手捏道指,扣向他天靈。
    “一印辯是非,人間是非全分辯,”然後扣向他左肩,“二印明善惡,天下善惡皆分明,”又扣向他右肩,“三印懲奸邪,世間奸邪盡懲戒!”說罷無塵道長將手舉過頭頂,“上乾下坤天機現,符祿初成倒乾坤,天機式,啟!”啟字剛落,隻見他道指上出現一金黃色光暈,光暈中隱隱出現一張符,“為兒,今日我將天機符打入你體內,從此之後,你就是我掠陣一派傳人,你要牢記祖師爺教誨,勤學苦練,他日功成,行天下大道,平世間不平。”說罷,無塵道長將天機符由他天靈打入,符自天靈入體,他頓時覺得身體舒爽了許多,近日來經曆這許多,身心俱疲,這天機符一入,感覺身體都輕快了不少。
    他正詫異這天機符的神奇,忽然感覺身體有股氣在亂竄,並且力量不斷增強,仿佛要破體而出,胸口似有異物灼燒,想起之前天元道人給的靈符,伸手將其取出,卻見那符閃著金光,而此時那股氣竟開始周身遊走,他全身如萬蟻噬骨,難以自持。
    “長遠啊,帶師兄弟們出去吧,勝兒,你留下。”無塵道長讓昨晚迎他們進廂房的長遠師弟將人帶出,隻留下他跟王二狗,然後示意王二狗將他扶到了自己的廂房。
    王二狗甚是關切“師伯,當日我被打入天機符時,並未如此,今日……”
    “無妨,為兒身上有衝天煞氣,天機符本就是至剛至陽之氣,遇到這煞氣,自然會有反應,為兒勝兒,你倆聽著,今日我便教你們入我掠陣一派的第一課,導氣歸元的法門,你們隻知這煞氣乃陰邪之氣,卻不知人人皆有煞氣,人生氣,心中起歹念,行凶,總之負麵的情緒皆會產生煞氣,今日,我教你們這法門,將這煞氣加以引導,以做他用。”
    他與王二狗在師父在教導下,慢慢將這煞氣引導,我身體的異樣也慢慢消失了。
    “這導氣歸元乃我派所學之根基,你們要時常練習,一日三省不得荒廢,他日精進之後,便可引氣自如,那時方為大成,為兒,那止煞符你要貼身帶著,在你導氣歸元法門未精進前,可助你壓製體內的煞氣。”
    小哥倆一邊勤練導氣歸元,一邊在師父的教導下學習掠陣的本門功法,掠陣人需修一百零八法,其中天罡三十六法,多作用於己身,暫時提升自身實力為主,地煞七十二法,多作用於敵方,就修行而言,天罡式要比地煞式難的多,無塵道人還告訴炊餅,地煞七十二式多以煞氣催動,由於他體力煞氣縱橫,練起來威力更強,所以炊餅以地煞式修練為主,而王二狗則以天罡式為主,就這樣,他倆每日勤加練習,多有精進,炊餅已能熟練將體內煞氣隱藏,而王二狗的天罡式,更是掌握了二十八法,隻是他的地煞式,僅僅掌握了四十三法而已,不得不承認,王二狗在這方麵的天賦,確比他高出許多,連天塵道長都一直說周師傅真是撿到塊寶。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兩年光景,這兩年裏,無塵道長時常與他們說外麵的事,也常有擔心世道變遷是否與魔主有關,日子一天天過去,炊餅18歲生日那天,無塵道長叫他倆與跟前“你二人練習式法多有進益,吾心甚慰,本想多留你二人一些時日,多教你倆一些,然今年天降大旱,民生疾苦,世道滄涼,多有動蕩,以至天下大亂,你二人既為掠陣門人,亦需承擔起這份責任,今日,你二人就此下山吧,多些曆練,祖師所訓,要牢記於心,門派所學更要勤加練習,切勿荒廢,你二人,功法練習還未精進,如遇凶險之事切勿逞強,更不可與人鬥狠,切記切記!”
    無塵道長說完將兩個包袱發付於二人“裏麵有些應用之物,還有盤纏,但不多,應急時可用。”說完背過身走了,兩年來小哥倆除了回村裏兩趟外,寸步未出道觀,無塵道長今日毫無征兆讓他們直接下山,讓小哥倆有些吃驚,但看他並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於是拿著包袱準備下山,走出山門時,看到長青他們都在,在這半年,與他們感覺日漸深厚,也知他們都是苦命之人,在這亂世之中有此觀安身,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二位師兄,師父今日早課時與我等說了你二人要走之事,我跟師兄們商量了一下,過來送送你們,呐,這是我們存的一點碎銀,主要是長遠師兄存的,給你們,路上可應急。”長青遞過一小包碎銀。
    炊餅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師父已經給過了。”
    “哈哈,你看看師父給你們多少,師父那摳門樣兒,怕是都是銅錢。”長青一臉壞笑。
    炊餅將信將疑,打開包袱看了下,兩吊銅錢,這兩年多相處雖然知道無塵道長有點玩世不恭,不曾想居然還小氣。
    “拿著吧,是我們幾個的一點心意,出門在外,凡事需多加小心,他日你二人歸來,吾等,還在此迎。”長遠是所有師兄弟裏最年長的,觀裏的師兄弟們都很聽他的,他見二人不肯收,將碎銀推回炊餅手裏。
    “這,好吧,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各位師兄弟,後會有期。”小哥倆一抱拳,轉身走了,話說越多,心中越不舍,但不論再不舍,這路,還得他們自己走。
    下山之後二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回村上,去祭拜下周師傅,也算與他道別。
    在觀裏修行時的兩年裏,他倆回過兩趟村子,一來打掃打掃宅子,二來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就如無塵道長所說,周師傅此次提前啟陣,是否成功仍然未知,但是第二年開始師父教的東西越來越深奧,他二人需要花更多的時間練習,卻也是一年多沒有回過村了,還好有趙老爹幫忙看著老宅。
    這次回來又路過那個茶攤時,發現老板已經不做了,攤位空在那裏無人照看,而一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勿勿,炊餅攔住一男子“大哥,這之前不是有個茶攤嗎?怎麽沒了,還有你這趕路去哪兒,怎麽行色勿勿的。”
    “哎,小師傅,你們啊,也別在這逗留太久,山賊來了,聽外邊說他凶殘至極,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們呐,趕緊走吧。”
    “山賊?”
    “對,山賊,世道不平,現在老百姓生計難以維持,有許多人,上山入了夥。哎呀,來了來了,快跑!!”那大漢說完轉身想走,卻已太遲,隻見前頭快馬二三十匹狂奔而來,一下將他三人被來人圍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