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意外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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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亂!
    不知過了多久,炊餅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山洞裏,邊上放著一些吃的,點著篝火,篝火邊上還烤著幾條魚,回想湖邊發生的一切,我知道這是司馬娉婷放的,也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司馬銳所為,傷的最深的,應該是她了,她一直視司馬銳為驕傲,榜樣,如今變成這番模樣。
    他艱難起身,想到之前最後時刻煞氣爆起之事,試著啟了地煞式,沒錯,煞氣回來了,而且更加精純,控製的更加熟練。0、。;田。
    “應該是突破瓶頸了,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他自言自語到,繼而聽到外麵有腳步聲,他立即警覺,轉身看到司馬娉婷從外麵進來,手裏拿著幾條魚,臉色慘白,手凍的通紅,看到他站在那裏。
    “醒啦,感覺怎麽樣?”司馬娉婷問到。
    “我突破了瓶頸,現有煞氣護體,已無大礙,這是哪兒,我睡了多久?”炊餅問到。
    “這是湖邊山穀裏一處洞穴,我撿柴火時發現的,你睡了三天了。”司馬娉婷回答,然後拿木棍將魚插上,放在篝火邊烤,“帶來的幹糧打鬥時散了一地,我勉強撿了一些,怕你醒來餓,又去湖裏抓了些魚。”
    “銘兄呢?”炊餅想到司馬銘當時隻是被斷了左臂,並未身亡。
    “師哥他,”司馬娉婷忽雙眼通紅,淚如雨下,“師哥他,失血過多,沒挺過來!”這是自司馬銘死後三天來她第一次哭。
    司馬銘沒能活過來,自己又昏迷不醒,這三天,司馬娉婷承受著多大的痛苦跟不安,還無處發泄,一想到這兒,炊餅很是心疼,伸手幫她擦拭眼淚。
    司馬娉婷之前一直強撐著,現在看到炊餅醒過來,最後掛著的那根繩,終於還是斷了,一頭紮進炊餅懷裏,暈了過去。
    炊餅將她放在草鋪之上,一摸額頭,燙的緊,趕緊扯下自己衣上一塊布料,燒了點熱水給她敷上,然後用內勁逼出她體力的寒氣。
    司馬娉婷就這樣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醒來時,炊餅正在篝火邊烤魚。
    “感覺怎麽樣?”炊餅問。
    “頭有點暈,渾身無力。”司馬娉婷答到。
    “我用內勁逼出了你體內的寒氣,燒已經退了,大病初愈,會這樣的。”炊餅說到。
    “謝謝!”
    “我應該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已經死在湖邊了,對了,前輩他們的遺體呢?”炊餅問到。
    “都安葬了,就在崖邊,那裏景致不錯,可以看到整個山穀,那是他們最後戰鬥的地方,想來,師叔他們應該會喜歡的。”司馬娉婷答。
    “今後有何打算?”炊餅將一條魚翻一麵,邊烤邊問。
    司馬娉婷看著炊餅,“我想先幫你一起找回你師兄,江南暫時是回不去了,若回去,一定會問起這邊的事,我若實情相告,恐你師兄性命不保,但若要我在師父麵前扯謊,我怕自己也辦不到,唯今之計,隻有先與你一起,救出你師兄。”
    炊餅看著她,心裏很不是滋味,經過這件事,她變了,變的更細心,更耐心,考慮問題也更細致了,可她眼睛不再如之前般明澈,靈動,話語間滿是這江湖的味道,炊餅明白,以前的司馬娉婷已經死了,在那湖邊,隨著司馬莫讓,隨著司馬銘,也隨著她心裏的那個司馬銳一起,都埋葬在了這裏。
    司馬娉婷看到他不說話,問道“你呢,打算從何找起?”
    “司馬銳有意入仕,先上前線立軍功是現在最快的方法,現如今離這兒最近的,應該是潼關孫傳庭的大營,去那裏,或許可以找到一些線索。”炊餅說到。
    “嗯,我陪你一起,若能見到大師……若能見到司馬銳,一定要他血債血償,替死去的師叔還有各位師哥們報仇,為司馬家清理門戶。”司馬娉婷絕美的麵龐沒有了往日的天真跟豁達,多了一分冷漠和冰霜,讓炊餅看著不寒而栗,往日的司馬娉婷,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於是二人胡亂吃了點,炊餅翻找了下之前司馬娉婷找回來的包袱,找到了王二狗的和自己的。
    “其他東西不甚要緊,主要是二狗哥包裏有父親留下的秘籍和祖師爺牌位,我包袱裏有把祖傳的匕首。”炊餅對著司馬娉婷說。
    司馬娉婷也找了些能用的金創藥之類的,打了一個包,一起帶走,臨走前他倆去司馬莫讓墓前,炊餅給司馬莫讓磕了個頭,為了他從前的指定,也從了他為這天下蒼生的心。
    “前輩放心,待我救出師兄,一定會消滅魔主,抓住司馬銳,介時在您墳前手刃此賊,為您報仇!”說完他走到司馬銘墓前,司馬娉婷並未將司馬銘臨死前與她說的話說於炊餅知,與並不了解司馬娉婷在司馬銘心中的份量,但是平日裏相處可以看的出來,司馬銘很是疼愛這個師妹,如今天人永隔,“在你心裏最放不下,應該就是這個師妹吧。”炊餅想到。
    “銘兄,你我相識不久,平日裏你話也不多,當日我們三人遇襲,你最後以身範險想將敵人引開時,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值得深交之人,之後你我一同舍命伏魔,此戰過後,本應成為莫逆之交,往後攜手同進拯救蒼生,卻不想如今陰陽兩隔,司馬銳此舉,已非你們司馬一門之事,此舉關係天下蒼生,關係較掠陣千年來為了伏魔犧牲的各位師祖們,也關係到這天下正道的衛道之人,”炊餅回頭看了眼司馬娉婷,“至於娉婷姑娘,還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力護她周全。”
    一切停當,兩人準備下山,剛走沒幾步,司馬娉婷腿一軟,差點落掉下山,虧得炊餅眼疾手快。
    司馬娉婷一臉心有餘悸,這些天她做的事情,承受的身體和精神上雙重的痛苦和壓力,又豈是一個普通姑娘家能承受的起的,這些炊餅自然心裏明白,他沒有多言語,蹲下,指指背,“上來!”
    司馬娉婷一臉詫異,“你傷也才好。”
    “無妨,我已突破瓶頸,現有煞氣護體,早已無大礙,趕緊上來,我也想早點趕路去尋師兄不是。”炊餅說到。
    司馬娉婷籌措良久,“好吧,但你要累了,要與我說。”然後接過炊餅遞過來的包袱,趴在了他的背上。
    炊餅背著她,緩步下山,“這小妮子,看上去不胖,沒想到還挺重的。”炊餅邊走邊想。
    司馬娉婷見他半天沒有說話,“想什麽呢?”
    “嗯?哦,沒有,我就在想,司馬銳說過將我師父騙去江南你們那兒,按他所說,我師父恐怕現在應該知道我們伏魔之事,如果我們長時間未有消息過去,隻怕他會過來找我們。”炊餅趕緊轉移話題。
    “我聽師父說,無塵道長修為極高,有經天緯地之能,我們這點小事,怕經不起他一卦之相。”司馬娉婷說到。
    “師父平日裏與人測字看相都是一些小把戲,遇大事時一般不起卦”炊餅答
    “為什麽?”司馬娉婷很奇怪,“一般人小事不管,大事起卦,為何無塵道長如此另類?”
    “懶唄。”炊餅隨口答到。
    “你在一個外人麵前如此說自己師父,不怕有何不妥嗎?”司馬娉婷說。
    “哈哈,”炊餅尷尬的笑了笑,“玩笑話,莫當真,師父他性情飛揚,不像一般的修道之人,對於命數之類的,並不太在意,故而平日裏難得起卦,而且,我們這事,怕不是一個卦相能看的透的。”
    “嗯,也是,此時如非親臨,恐永遠無法猜到。”司馬娉婷點了點,半晌沒說話。
    “司馬銳此番謀劃,恐有十幾載,此等心機城府,怕我一輩子也難有。”炊餅見她不說話,怕她又自己亂想,說到。
    “銘師哥也這麽說。”司馬娉婷說到。
    炊餅愣一下,“他還說什麽了?”
    “不告訴你!”司馬娉婷回答到。
    看到她如此回答,炊餅心裏稍安,至少證明心境有所好轉,親人故去,怕的不是她傷心難過,怕的是她一直憋在心裏,所以炊餅一直找著法兒跟她聊,希望她別給自己憋壞了。
    就這樣,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走邊聊,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司馬娉婷堅持要自己走,無奈之下炊餅隻能放她下來。
    二人在一十字路口的樹下稍歇,吃了點東西,正在考慮往哪個方向走,聽到有喊殺聲自遠處傳來,炊餅定睛一瞧,約摸一隊十來人官軍追著另一隊十來人的隊伍砍殺過來,就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他們眼前,那十來人隊伍被官軍團團圍住,一下子就隻剩六七人。
    剩下那六七人將一人護在當中,背靠背與官軍對峙。
    炊餅將司馬娉婷護在身後,回眼看到被他們護在中間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闖王――李自成”,他被幾人護在中間,頭上的氈帽丟了,身上的鎧甲也被血染透,手上還流著血,沒了往日一軍統帥的氣勢。
    眼瞅著官軍要將他們砍殺,炊餅煞氣祭起,地煞陣啟,自突破瓶頸之後,炊餅體內的煞氣更加精純,控製的也越發熟練,為了不給雙方造成傷亡,故意將地煞之氣覆蓋他們雙方所有人,一般人哪裏受的住這等煞氣,人直接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全身綿軟,攤倒在地,而馬也因為煞氣影響,拔腿跑遠,兩隊人馬皆驚慌失措,回頭看到亭裏的兩人,“是不是你搞的鬼?”
    炊餅搖搖頭,一臉的無辜,而李自成已經看到炊餅,此時應該能猜到一二。
    官軍完全摸不著頭緒,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狼狽爬起。
    “各位平日裏殺戮太多,恐是上天給你們的警示!”站在炊餅身後的司馬娉婷說到。
    官軍看著有點慌張,幾人商量了一下,起身追馬去了。
    “李將軍!”炊餅見官軍已走遠,施一禮道。
    “哪還有什麽將軍,今日一敗,我部幾乎全軍覆沒,我與妻女都走散了,若不是小兄弟相救,恐今日,隨高大哥去了。”李自成長歎一聲。
    “此地不可久留,官道恐不能走了,我們往山裏走吧,多走邊說。”炊餅如此說,是有他的考慮,如今義軍剛剛戰敗,官軍那邊的情形肯定熟悉,若能問之一二,或許能打聽到司馬銳的線索。
    幾人就這樣一路上山,來到一座山神廟前,應該是多年沒人打理,已經破敗的不像樣子了,好在牆體還好,可以避避風。
    此時天已黑,李自成命人找了點柴火點起了篝火,幾人圍坐一起,炊餅將包袱裏打包的魚肉給大家分了分,也算是吃上一頓了。
    因為與他們不熟,而且又是義軍,平日裏身邊的人都叫他們闖賊,叛逆,又看到他們狼吞虎咽的,司馬娉婷心裏有點擔心,一直坐在炊餅身邊未曾說話。
    都吃完,李自成問他“周兄弟,上次見我時,不是跟你師兄一起,今日怎麽不見其人啊?”
    “哦,師兄他有事要辦,先我們一步走了。”炊餅不想把伏魔之事告知,一來不想給王二狗徒增危險,二來麽,這本是他們三派的事情,也不必與外人說道。
    “那這位是?”李自成看著司馬娉婷問到。
    司馬家有官身,在官府也有點聲望,炊餅自然無法跟他明說,“這是我同門小師妹。”
    “姑娘有禮,”李自成一抱拳,接著說“方才周兄弟救我等脫險時,真是好本事啊!”
    “並不是什麽本事,障眼法罷了,李將軍遇何事,乃至於此?”炊餅搖搖頭,打著馬虎眼。
    “說來慚愧,上次你報信與我之日,有一聲稱是‘曹操’帳下謀士,送信稱‘曹操’欲與我一同進取潼關,我得你相報,將他殺了,然後反其道而行之,提前兩天進取潼關,卻不想孫傳庭早有防備,命曹變蛟從後翼將我軍趕至潼關,以合圍之勢將我軍困在當中,之後出一人,劍法奇絕,帶著一支十幾人的隊伍,與我軍陣中衝殺,如入無人之境,我軍本就無心再戰,被此人帶隊一衝,立時潰不成軍。”
    “此人可是身長七尺有餘,劍刃三尺,劍法詭絕。”司馬娉婷突然問到。
    “確實詭絕,明明看到他在眼前,背後卻中劍,連雙喜都……哎。”李自成說到。
    “司馬銳!!!”
    “司馬銳!!!”
    司馬娉婷與炊餅腦海中立時現出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