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唯利是圖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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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雅司寒梟!
    司寒梟抱著她走到海岸線的綠地上放下,脫下外套,平鋪在草地上,拍拍旁邊的位置,“用aani私訂西裝外套當你的坐墊,應該夠格吧?”
    桑雅撇撇唇,“我可沒那麽嬌氣,哪裏都能坐。”
    她說著,坐到他身邊。
    司寒梟看了眼腕表,“現在離日出還有3個小時,你先睡會兒。”
    桑雅一眼不眨看著他,揣摩他的用意?他總說她神秘,他何嚐不是?
    “司寒梟,我對你很好奇,其實我查過你,但查不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你就像憑空出現的人,沒有傲人的背景,沒有資金,沒有親人,身邊隻有一個晉野“
    “還有奶包,我一開始以為你是他爸爸,結果你卻說是二叔,不過……”
    她頓了頓,“你們好像沒有血緣關係,但你對他的照顧無微不至,比親情更勝親情,這是為什麽?”
    司寒梟的臉色,一變再變,如一層層暗光渡入,蒙上玄秘的幻紗,神秘難測。
    他眼神從未有過的認真嚴肅,一字一頓道“不要調查我,也不要試圖去猜測我,因為你不會得到任何結果。”
    桑雅不解,什麽意思?
    是人都有過去,他又不是什麽異星球人?
    司寒梟眼底湧蕩著從未在她眼前流露過的神色,有自嘲,有自諷,翹起的弧度帶著蔑視,那是對自我的瞧不起……
    “我是一個啃地泥,哪兒最黑暗,我就在哪兒生活的人。我從小吃垃圾,跟狗搶食物,帶著晉野乞討、偷盜、打架、搶錢,甚是給毒販賣藥丸、還混進地下幫派砍人喝血……隻要哪裏有飯吃,我就流浪到哪兒……”
    他深幽的雙眸觀察著她的麵部表情,從她眼底捕捉到一絲吃驚和猜疑,他唇梢的自諷更濃,“很吃驚是嗎?”
    他舉起手,淡淡的月華在他修長厚實的手上灑落一層銀光,他的眼滾動著黑闃的暗光,折射出一絲嫌棄,“你知道我的手有多髒嗎?它染過鮮血,摸過內髒、垃圾,那麽惡臭、腐爛……”
    他把自己貶得一文不值,肮髒不堪。
    桑雅內心很震撼,目光落在他那雙特別合適彈鋼琴的手上。
    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圓潤,智慧線幾乎劃過掌心,這是一個心思縝密,做事有計劃,極度有魄力的男人。
    細想他話裏的內容,結合他的性格,桑雅漸漸相信了他的話。
    他的邪性痞氣,也許是他的偽裝;他的手段陰謀,也許是因為他目睹過最陰暗的人心和人性,漸漸磨礪出來的感悟和智慧;也許他曾經也有一個引路人,步步牽引著他,籌謀策劃,學習成長!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相比於他,自己過得太好了。
    十七歲是她人生的分岔路,十七歲前,她是一個幸福,受著百般寵愛的小公主;十七歲後,父親過世,母親拋棄,被放逐國外卻幸運地遇到“他”,不至於淪落到跟野狗搶食物,過顛沛流離的生活。
    突然,她覺得他沒那麽可怕了,了解一個人,觸碰到他最真實的過去,她沒有覺得他很髒,反而覺得,他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實至名歸。
    桑雅感受到他周身氣場的改變,好比他臉上的自嘲、自鄙,這些都是他刻意詮釋出來的“保護膜”!
    他不是自己交心的對象,
    也不是自己的死黨兄弟,她沒必要安慰他,自己不過從一個局外人,旁觀者傾聽他的故事,故事聽完就結束,僅此而已。
    所以,桑雅沒有說一句話,目光放遠,融入大海的墨藍色。周圍的風浪聲漸大,形成最好的催眠曲。
    沉默的一個小時過去了,漸漸的,眼皮開始上下打架,桑雅的腦袋有點承受不住地晃了幾下。
    司寒梟看著她昏昏欲睡地模樣,恢複平靜的他,也恢複了邪性不羈的半吊子模樣。
    他長臂扣住她的腦袋,摁在自己寬拓的肩上,流裏流氣開口,“我不介意把肩膀借給美女補個美容覺,當然,我這個人最看重酬勞,先記著,以後抵還。”
    困意來襲的桑雅,因為今晚的敞開心扉交談,對他的警覺性降低,有了個肩膀靠著,更想睡覺。
    她聽著他那句話,用淺薄的意識懟了句,“司寒梟,你果然是唯利是圖的流氓。”
    唯利是圖?
    是的,他就是個唯利是圖的流氓!
    不一會,清淺的呼吸聲回繞在耳際,伴隨著一深一淺的氣息,司寒梟邪肆的眼眸融入了笑意,他目光悠遠地看著時而平靜,時而滾湧的大海。
    這一刻難得的清靜,讓他真切感受到天地間的靜謐,就好像全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周圍都靜止了。
    有一絲微妙的心思晃過心尖,酥酥麻麻地帶著刺癢!
    今晚答應陪她來看日出,估計自己是魔怔了?
    他微微偏頭,擒著暗光的深眸,細細打量著那張完全卸下偽裝、毫無攻擊性的臉蛋,突發奇想,讓他做出一個前所未有的舉動——
    他把她放在墊著西裝外套的草地上,拿出手機,拍下她酣然入睡的一幕,鏡頭中的桑雅,比現實更上鏡,小小的一隻,沒有任何攻擊力,她蜷縮成一隻小貓兒,紅潤的小嘴微微嘟起。
    許是被什麽東西拂繞過鼻子,發癢地皺了皺鼻頭,不滿地撓了撓,透著一股子嬌憨的少女姿態。
    成熟性感的藍羽也有那麽少女感的一幕,曇花一現的一瞬間,被他收入了鏡頭中。
    他故意拉近鏡頭,放大麵部特寫,那張白皙的臉蛋毫無瑕疵,在月光的照耀下,如罩朦朧光沙,聖潔而美麗。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上這般幹淨的臉頰,喃喃一句,“臉上還是不要用那些奇怪的東西,我喜歡你幹淨的模樣……”
    心,在某一刻如被海浪拍打了一下,埋下朵朵浪花,悄然滲進心窩底!
    ……
    暖柔的溫度灑落在臉頰上,如三月的春風拂麵,耳際的海浪聲如美妙的交響曲,一深一淺形成有序的樂章。
    桑雅慵懶地嚶嚀一聲,過於舒服的觸感讓她有些舍不得睜開眼睛,晨曦微涼的海風味兒,清冽好聞的氣息伴隨著結實的胸膛……
    呃,胸膛?
    桑雅嚇了一跳,驀地睜開眼睛,對上那雙亦正亦邪的眸。
    “早啊!”司寒梟痞性一笑,那標誌性的上揚嘴角,帶著幾許興味。
    桑雅眼底恢複清明,瞳孔縮了一下,發現自己正依偎在司寒梟懷裏,竟然枕著他的胳膊。
    她居然睡著了?
    等等!
    n
    bs??日出呢?
    她瞬間彈坐起來,看著冉冉升起的大太陽,火紅火紅如一團烈焰火球,懸掛在半空,萬丈光芒刺眼得令她半眯起眼睛。
    她看了眼時間,七點了!
    桑雅眉梢劃過一絲懊惱,回頭看向司寒梟,隻見他一動不動地側躺在位置上,一手支著腦袋,金光照亮他帥氣邪性的臉蛋,此時此刻,她隻想一拳懟過去。
    想到做到,她掄起拳頭往他胸膛砸了一下,喑啞的嗓音透著不悅,“幹嘛不喊醒我?”
    “嘖嘖,我憐香惜玉讓你睡個美容覺,卻被你反咬一口,看來我真不合適當好人。”他揉揉胸膛坐起來,從口袋拿出手機,翻出一則視頻打開,遞給她。
    桑雅狐疑接過去,點擊播放——
    唯美的一幕落入視線中,淡柔的光亮如放慢的幀速,一點點浮現海平麵,持續升起的太陽,用它最絢麗奪目的聖光,一點點地侵染墨藍色的海麵,那麽純粹,那麽壯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讓人打從心底震撼!
    當陽光和海麵交織,熏染生成的光,是綺麗的藍綠色,那種純澈純澈的藍綠色,如剔透晶瑩的琥珀,刺激著人的視線,深深紮入記憶中。
    視頻很長,由天際亮起第一束曙光到太陽露出徹底的大圓臉,畫麵從未中斷。
    “美嗎?”
    “美,這就是新生的力量。”她重複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惋惜歎了口氣,“可惜,我沒有親眼目睹這一幕。”
    司寒梟纏了過去,圈住她的小蠻腰,流氓地靠在她的頸窩,曖昧低語,“隻要你一句話,我隨時陪你來。”
    桑雅沒精力和他耍曖昧,跟他拉開距離,順帶把手機還給他,拒絕道“不用,會讓別人誤會我們的關係。”
    喲嗬,又在疏遠他?
    “誰昨晚黏在我身上,睡了一個晚上?”
    “那是我不清醒的情況下,司先生,和你睡覺的女人多著去呢,別告訴你還潔身自好!”恢複戰鬥力的桑雅,能言善辯的能力可不是蓋的!
    司寒梟挑眉,“你不是說喜歡征服我這樣的男人,難道我不好嗎?”
    桑雅伸伸懶腰,漫不經心回應,“不,你很好,隻是我們的距離太近,太沒挑戰。”
    “難道你心裏有人選?”他蹙了眉,眼底竄過一抹思考。
    她想了想,脫口說出幾個大人物,“管止琛,紀延鋒,衛柒……唔,暫時想到的這幾個還不錯!”
    這些名字,仿佛帶著刺激性,令司寒梟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暗深沉,最後,連薄唇都抿成了鋒利弧度。
    他轉眸冷笑,說出來的話,攻擊力十足,“藍小姐果然好眼光,管止琛是帝城十大家族之首,管家最有能力的領導者,曾獲過國際聞名t十大傑出青年家榮譽;紀延鋒是崇光集團負責人,而衛柒更是能源大亨,這些人都是動動手指頭,就能讓帝城抖三抖的重量級人物,藍小姐的心,大的讓我歎為觀止!”
    桑雅微微皺眉,怎麽覺得他的話越說越變味?
    “承蒙誇獎,這種男人哪個不是女人追逐的目標,時間不早了,送我回去!”
    司寒梟冷哼一聲起身,往車方向走去,把她甩在身後。
    咦,不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