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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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朝花!
    霍成璧大抵明白了胡相的用意,不過是想給宮裏的貴妃找個助力幫手,不舍得自己的寶貝嫡女兒,便打上了自己的主意,隻是打錯了算盤,她本就不是好把控的人,霍成璧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道:“去宮中陪侍姑姑倒是女兒求之不得,隻是女兒粗鄙,不識禮數規矩,怕去了宮裏丟了胡家的臉麵可怎麽好?”
    “這些你自不必擔心,為父自會派人來教你禮數規矩,你自準備好了便行。”胡長安是一臉的寬和。
    “女兒知道了,父親若沒有吩咐,女兒便退下了。”霍成璧低眉順眼道。
    “為父也乏了,你且退下吧。”胡長安揉著額頭道
    霍成璧被婆子領著去了新院子,門口還有塊匾額,寫著個極文雅的名:“汀蘭軒”,霍成璧進了屋子,都是早早兒收拾好了的,家具是上好的紅木,雕花精美考究,幔帳是秋香色的軟煙羅,被褥軟墊也都是上好的妝花墊,案上擺著金琺琅九桃小薰爐燒著蘇合香,霍成璧四下打量看著,又見院裏還吩咐了七八個女使伺候,頓時頭疼起來,女使們又魚貫而行,端著一摞摞的衣裳,首飾,送進來,添置著衣櫃,妝奩。
    此時趙則初同許昭在新軍校場上策馬,一身品紅彈花暗紋窄袖長衣,係著二龍戲珠的玄色抹額,正是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好少年,二人騎得酣暢盡興了,便牽著馬說話,這趙則初又多天沒見霍成璧出來,心裏想著,便也就說出來道:“成玉這幾日也沒見得出來,莫不是家裏有什麽事?難不成是胡相找她的麻煩了。”
    許昭明白趙則初的心意,登時笑得不懷好意,打趣道:“倒是情意深厚,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哪有幾日,分明不過一二日沒見到,就這般難熬了?”
    “昭哥兒的嘴也尖利起來了,也學會打趣我了,罷罷罷。說起正事,近日得了宮裏線報說,胡貴妃甚是忌憚小霓妃,正托胡相在宮外尋分寵之人,怕不是胡相那老貨不舍得自己嫡親的女兒,便拽著成璧去,也未可知啊!”趙則初前後串聯起來,隻覺得這事甚有可能。
    “如若真是這樣,那老謀深算的胡相豈不是敲錯了算盤?”許昭笑道
    “許兄這話可是說到正點兒上了,想我的成璧可不是好操縱的,進了宮裏,脫了相府,那便是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趙則初言語裏皆是自豪的意味。
    許昭看著他,一提起霍成璧,眼角眉梢便都是歡心愛慕,仿佛是自己畢生的豪氣所來,願景向往,字裏行間是敬,是愛,更是欣賞。那種最純真質樸的喜愛,純粹的像是孩子,不需要什麽別的理由。
    天色將黑,趙則初正在朝花樓,老實的在房間裏翻著書卷,許昭本來與趙則初坐了些時候,看著天色不早,便告了辭。
    正出了門,順著花廊走著,下了沒兩步樓梯,忽聽得樓上喧鬧,許昭向來不甚在意熱鬧,隻繼續下樓,將將下了一樓,一隻碧玉酒杯自樓上墜下,許昭是習武之人,身手敏捷,側身讓過,伸手便接住了那碧玉剔透的酒杯。
    許昭仰頭看向樓上,隻那一眼,便刻在了他畢生的骨血裏,他憑欄而坐,如描似削身材,側頭回望,輕眄之間,萬方,勝過世間諸多女子,該是真正的水沉為骨,玉為肌。
    許昭隻是看著,臉上並沒有什麽神情,似是淡淡的,手裏捏著碧玉杯子,立在欄下。
    憑欄輕坐的人兒,看著許昭,眼裏篤定了許多,回首道:“各位爺要我嘴對嘴喂你們酒,倒也行,隻是可不是說喂就喂,誰想都可以的。”
    此言引得一眾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其中一個魁梧的道:“既是這樣,瑾瑜小郎君有什麽便說吧!”
    “我就同這玉杯一般跌下這樓,你們誰敢同我一起跌下去,我就喂誰這杯酒,怎樣?”說著便輕盈的將腿繞到欄杆外,雙手撐著欄杆,翹著腿,輕飄飄的坐著,一身玉渦色廣袖寬袍如水波般在半空飄搖。
    他看著樓下仰頭的許昭,笑得燦若星華,對著許昭喊道:“我若跳了,樓下那公子你可能接得住?”
    許昭隻一笑,將玉杯掖入腰間,身姿挺拔,振袖而開,將雙臂展在身前,聲音裏是無盡的沉穩可靠,仰著頭道:“當然,接得住。”
    樓上的人兒笑容更是星華璀璨,毫無顧忌地推著欄杆,張開雙臂,宛如一隻輕盈的蝶,在空中蹁躚翻飛,看著樓上一眾驚愕的可惡之人,笑得更是縱情恣意。
    許昭接著那輕靈的身骨,攬在懷裏,刹那間,該是這世上最華美的光景。
    許昭是極儒雅的,總一副不染煙火的冷清氣,此刻臉上也顯不出似趙則初般張狂盡興的笑意,隻目光顫動著,看著懷裏一眼波瀾的人兒。
    他倚在許昭身上,有些叫囂的意味,衝著樓上喊道:“你們倒是都跳下來呀,憑本事讓我喂你們酒啊!怎麽倒都做了瞪眼的烏龜,隻會縮頭了?”
    樓上一白淨的對著身邊人說戲謔道:“那不是許將軍家的二郎嗎?怎麽,也是個斷袖,不知許老將軍知道不知道?”
    許昭臉上閃過一絲僵硬,他是上京裏的青年才俊,是許多人眼裏極正派的,是不會做這種別人以為的這般的齷齪事。他對樓上人的種種挑釁並未置一詞,許昭隻知救人救到底,此刻退縮不管,隻會讓他處境更險。
    許昭隻握住他的手,是那般的涼,沁著冷汗,發著抖,他知道他該是害怕的,他緊緊握著,領著他去了樓上的廂房裏。
    霍成璧學規矩學得勞累不堪,好不容易趁著夜深,女使們都歇息了方才跳了牆跑出來。
    一路直奔朝花樓跑去,樓裏的姑娘道是成玉公子來了,歡歡喜喜的圍上去,畢竟許多難得的上好布匹,香料,稀罕物隻有從成玉這兒能買到。趙則初在樓上看著被鶯燕環繞的霍成璧,不禁失笑,隻在樓上衝著眾娘子喊道:“成玉公子來是與我有要事想談,各位小娘子且先饒了他,東西我替你們要便是了。”
    霍成璧好不容易上了樓,進了屋子,連吃了兩盞茶水,道:“這可累死我了,一路上過五關斬六將,好不容易過來了,你可知我那欲壑難填的阿爹,要送我進宮爭寵!”霍成璧直說的兩眼放光。
    “還真被我猜對了。那你是怎麽想得,真要進宮勾引我爺爺?”趙則初說得這諢話,驚得霍成璧直咳。
    “淨說些不著邊際的。來說說正經事,那藥我從我師傅手裏拿到了,隻需一粒讓其服酒吃下,一炷香的時間,便可讓其燒起來,是連水都撲不滅的火。”霍成璧從袖裏掏出一小瓷瓶,拿給趙則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