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戰鬥的第二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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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在下太郎,有何貴幹!
“這就足夠了不是嗎?”看著麵前言笑晏晏的阮萌,太郎和次郎的心底不由湧起了一股暖流,這就足夠了嗎?還真是十分人類的回答啊!
太郎的眉眼也不由的彎了彎,這才是他一直以來願意信仰光明的理由啊!雖然人類中有著那麽多自私自利、貪得無厭的人,但是,更多的還是懂得知足、願意包容的人,這才是人類這個弱小的種族可以那麽頑強的在世界上生存下來的理由啊!他們固然有這樣那樣的劣性根,但是人性中的美好也同樣令神明也為之動容。
人類的感情熾烈而璀璨,宛如天邊的煙火,宛如崩裂的水花,太郎突然想起當初他初見光明神時所問的問題。當時還是人類的幼崽卻不懂得感情的他問神明,為什麽強大如你也會貪戀人類的供奉,甚至要為了那一點微弱的信仰而庇佑那些心懷陰暗的人類呢?
當年,光明神如是答道吾貪戀的不是人類的供奉與供奉,而是那每一句猶如呢喃的祈禱中蘊含的真摯的感情啊!便是庇佑他們一生於吾也不過是轉瞬,可是吾卻能從他們的祈禱中感受到潛修千萬年都不曾有過的觸動。
太郎一直不懂得那種連神明都為之觸動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樣的,他看過無數悲歡離合,但信徒們所給予他的信仰、尊重與疏離卻注定讓他無法感受到那種給與他的熾烈的感情。他曾經懷疑過是不是終其一生都無法得到一份那種純粹而親近的情感,但是,太郎怎麽也沒有想到,當他作為人類的時候受盡敬仰,感受到的是神與人的距離感,但當成為真正的神明的之後,反倒得到了第一份來自人類的親昵的情感。
太郎微微垂眸,長睫低垂,眸子裏卻藏下了萬千星辰,這就是光明神曾經感受到的令他上萬年如一日的守護人類的理由嗎?……如果說,隻要他願意給與守護,人類就願意回饋給他這樣的情感的話……那麽,這種感覺,還真是不差呢!
太郎突然上前一步,單膝點地,跪在了阮萌的麵前,太郎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是如何向他們所追隨的人表示效忠,但是,他記得光明聖殿中最盛大的授勳典禮上被選中的聖騎士是如何宣誓效忠神明的,雖然,那樣的儀式三年都不一定會不會湊齊一次舉行的人數,不過,他還記得動作,那便足夠了。
太郎在阮萌和次郎驚訝的目光中執起阮萌的手,親吻了她的手背,隨即將其按在自己肩頭,左肩,最靠近心髒的位置。太郎微微抬眼,正對上嬌小的審神者又驚又喜的目光,那雙金色的眼眸中流淌著淡淡的柔情與深沉的信任,太郎遵循著自己的本能,開口許下了他這輩子第一個,或許也是最後一個誓言“吾,太郎太刀,願成為您手中刀刃,如暴風,為您掃平一切艱險阻礙,為您獻上吾永遠的忠誠。”音落,契成。
金色的刀紋在太郎的肩頭與阮萌的手背上同時閃爍了一瞬,隨即便不見了蹤影。阮萌不由驚訝地瞪了眼睛,是的,是驚訝,不是驚喜,實在是因為……太郎的這番舉動實在是太令她意外了,意外到連喜悅都被嚇得忘掉了。因為,在契約達成的一瞬間,阮萌便感受到了比方才次郎覺醒時更加龐大而純淨的神力湧現在了她的身體裏,那種感覺,就仿佛……她,也成為了神明!
“太,太郎殿?!您這是?!”阮萌的聲音都不由顫抖了,開什麽玩笑?!她是來當審神者的沒錯,可是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真正的神明訂立契約啊!來這麽一下子,是打算讓她成為真正的審神者嗎?這擔子太大!她承受不來啊!!!更何況,這樣的感覺……和神明共享力量?!啊啊啊啊!這種跨越太大了,她承受不來啊!她雖然是重靈力者但是她本質上還是一個蠢萌宅女啊!突然給她加這麽大的擔子她承受不來啊!
“噗嗤——”次郎被自家審神者惶恐的表情逗得不由笑出了聲,不過不用看次郎也知道,他家大哥現在肯定也是一臉懵逼。
正如次郎所猜,太郎現在確實是十分懵逼的,因為他不明白,人類不是都喜歡強大的力量嗎?當年在大陸上的時候,很多人背棄光明神信仰邪神不就是為了獲得更加強大和易得的力量嗎?為什麽等到他的審神者這裏,他卻覺得他的審神者似乎並不喜歡這些力量,甚至還在害怕呢?為什麽要怕呢?擁有神明的力量不好嗎?
太郎和阮萌對臉懵逼,最後還是次郎為他們解了圍。“審神者大人不必驚慌,大哥是向您效忠,訂立的契約自然以您為主,您如果不想要的話,自己切斷就可以了。”
聽到次郎這麽說,阮萌頓時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那……應該怎麽切斷呢?”阮萌將太郎扶了起來,並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太郎眉頭微皺,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主人不喜歡吾的力量嗎?人類不都是崇敬強者的嗎?您不喜歡更強大一些嗎?”
阮萌愣了一下,急忙解釋道“不不不!太郎殿您千萬別誤會!我沒有不喜歡你!我特別特別喜歡你!隻是……這個……哎呀!怎麽說呢?”阮萌鼓著臉思索了片刻,方才斟酌著字句地解釋道“力量這種東西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希望得到它,而且……我覺得,力量這種東西還是靠自己的努力而得到的更加靠譜,靠著別人的贈予所得到的力量……就像太郎殿您分給我的神力一樣,這是我無法掌控的,如果一不小心力量失控,傷害到別人我也會傷心的。”
看到太郎露出似有所悟的表情,阮萌也不由鬆了一口氣,最後總結道“所以說,力量這種東西,並不是越強大越好的!太郎殿你就快點教我怎麽把力量收起來吧!”
太郎眨了眨眼睛,但說出的話卻是讓阮萌哭笑不得“……道理我都懂,但是,我的力量不會失控啊。”
阮萌看著太郎純淨的眼睛裏寫滿的疑惑,不由失笑扶額,好吧,她早該想到太郎殿這種單純的神明是不會有他們人類這麽多小心思的,為了免得自己日後都要懷著這樣強大的神力提心吊膽,阮萌不得不無奈地解釋道“那些都不是關鍵了啦!其實,太郎殿,我最擔心的是我自己啦,你突然給我那麽強大的力量也不怕我膨脹嗎?你那麽寵我會把我寵壞的!我要是力量強大之後起了壞心怎麽辦?我要是用你給我的力量去傷害你們怎麽辦?所以說啊!太郎殿,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我不能要這樣白來的力量的。”
太郎垂著頭,看著自家審神者無奈又寵溺,還詭異地飽含著欣慰的目光,如果太郎現在已經久經了b站的洗禮,那麽他一定能認得出,那是名為我家崽終於懂事了的老嬸嬸的目光。太郎沉默了片刻,還是妥協地告訴了阮萌如何切斷和他的神力鏈接,但是,最後太郎還是輕聲說道“其實您不用那麽多顧慮的,我相信您不會成為那樣的人的。”
阮萌感受到體內漸漸恢複正常的靈力,感應著隨時可以再次打開的神力關卡,再聽著耳邊太郎說出的話語,阮萌的心中不由一片火熱熨帖,臉上的笑意雖然無奈卻還是不由地露出滿滿的幸福感,啊啊啊啊!太郎殿怎麽可以這麽暖!她都快要被寵成小公主了啊!!!
阮萌正欲開口和太郎撒嬌,卻忽而聽到庭中的議事鈴忽而響了起來,清脆的鈴聲脆響不斷,阮萌的臉色卻不由一變,議事鈴可不是隨便敲的,整個本丸裏有資格拉響議事鈴的不過是她這個審神者和當天的內侍罷了,而且,每次鈴聲響起就要求全本丸的刀劍男士都必須集合,一般她也隻有在每周做工作總結的時候才會拉響鈴鐺,可是,現在她在這裏那就代表著是近侍拉的鈴,而這種情況隻代表著一種意義——時之政府召開緊急會議,要求審神者立刻挑選隨行人員前往時之政府!
若是其他時候也就罷了,可是偏偏卡在次郎剛剛成為神明的時候,要說這之間沒有任何關係,那才是自欺欺人呢!“這可怎麽辦?!”阮萌急得團團轉,不過她仍是不忘轉過頭來拉著太郎的衣袖拍著胸脯保證道“太郎殿!你放心!就算他們找我要人我也絕對不會把你和次郎殿交給他們的!大不了……大不了我把本丸的坐標交給你,你們神隱我!這樣他們就找不到我了!”
太郎的記憶中雖然有時之政府的信息,但是那些信息本就是時之政府灌輸給刀劍男士的基礎準則,那麽單薄的幾條信息相對於神明漫長的記憶而言本就是滄海一粟,太郎費了一點時間才想了起來,沒想到他這一走神阮萌竟然就直接都說到神隱上去了。太郎也是無奈不已。
次郎更是哭笑不得地望著阮萌,看著她宛如快要被人搶走了鬆子的小鬆鼠一樣緊張地上躥下跳的樣子,次郎忍不住上手糊擼了一把她腦袋上的呆毛,好笑地安慰道“審神者大人不要那麽緊張啦~我們是神明耶!我和大哥豈是那麽容易就會被人類操控的,神隱什麽的您以後可不要再那麽說了哦!我和大哥可是正經神明,我們是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阮萌不由氣鼓鼓地瞪向次郎按在她頭頂的手“哼!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們嗎?你竟然還笑我?!次郎!你變壞了!還是太郎殿好~”說著阮萌可憐兮兮地扒住了太郎的手,仰起頭望向太郎。不管怎麽說,在她看來,太郎才是她遇到的第一位神明,便是次郎能夠覺醒成為神明也是因為太郎的緣故,所以,這種事情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想找太郎來做決定。
太郎沉吟了片刻,雖然說太郎對於自己的情感幾乎沒有認識,但是隻要不涉及到他自己的感情,這種事情並不影響他的雙商,太郎隻一沉吟便想到了其中的關竅“神明的力量對於人類來說還是太過強大與陌生,既然時之政府沒有找上門來而是召開機會,那麽必然是沒有找到我們的位置,主人不必為此擔憂。不過……”
太郎微微一頓,隨即說道“不過還是我與次郎雖主人前往此次集會吧。”
“??!”阮萌瞬間跳了起來“這怎麽可以?!傳送陣可都是在時之政府監控之下的!你們要是暴露了怎麽辦?你們竟然還想去時之政府?在時之政府要是他們想留下你們的話我可是也攔不住的!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太郎抿了抿唇,說實話,他實在是不善言辭的,剛才能說出那麽一大段話已經是很難為他了!這又不是聖典的時候有寫好的稿子和固定的形式!他真是一點都不擅長勸導別人啊!要知道這一點可一直都是他的弱點呢,就連當年光明神都曾經歎惋過若是太郎再擅長言辭一些該能幫他多忽悠回來多少信徒啊!雖然……太郎一直知道那個不時脫線的光明神可是半點都不在乎他的信徒是多是少……
不過,現在覺醒了的神明可不止太郎一個,甚至,比起太郎這個半路出家的神明,次郎才是真真正正的千年神明。果然,沒讓太郎糾結太久,便聽到次郎開口道“審神者大人不用擔心的,剛才那麽不加遮掩的神力湧動時之政府都檢測不到它們的具體去向,現在我和大哥故意收斂時之政府是察覺不到的。而且,時之政府畢竟是政府啊!這麽躲下去也不是個事,還是我們和您一起去看看情況再做決定吧。再說了,我們畢竟是神明,豈不是比您帶著任何刀劍男士過去都要更安全一些,您可不要小看了我們啊!”
“……好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阮萌也隻得無奈地點頭應了下來。隨即一人二刃也不再耽擱,立刻趕到大廳遣散了聚集而來的刀劍男士們,宣布了她要帶著太郎和次郎一起去參加會議之後,便幹脆利落地站上了傳送陣。
阮萌倒是拉著太郎和次郎跑得夠快,再加上這短短的時間裏她遭受到的衝擊太大了,以至於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廳中的諸刀們擔憂地目光。畢竟……阮萌忘了,她和所有的刀劍男士之間的契約雖然曲折而微弱,但是她畢竟是他們的靈力供應源啊!
如果說次郎覺醒時的神力隻是在本丸核心中轉了一圈,所以如果是敏感的刀劍男士根本沒有察覺,那麽太郎與阮萌訂立契約的時候那直接取代了阮萌的靈力供應的神力卻是震動了所有的刀劍男士呢!隻不過刀劍男士們的本體畢竟都是神明,他們能夠辨認出那是純淨的靈力才暫時按耐住沒有異動,但是隨後的議事鈴和審神者慌慌張張的神態卻是讓他們都不由緊張了起來。
可是現在審神者已經帶著人跑去開會了,剛剛感受到的那股神力也已經消失了,摸不著頭腦的諸刃也隻能在廳中麵麵相覷,不知道到底該散了還是該怎麽辦。
最後還是知道太郎的身份,隱約猜到了真相的巴形和岩融對視了一眼,岩融偷偷碰了碰一旁同屬三條家的三日月,三日月看了一眼岩融的眼色,猶豫了一下方才站出來道“好啦好啦~大家都先散了吧,有什麽問題也要等到審神者回來再說啊~再說了審神者也是小孩子嘛,偶爾慌慌張張不夠穩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我們要包容一下姬君嘛~哈哈哈哈,大家就不要想太多了,都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眾刃左看看右看看,雖然心中的疑惑沒有得到解釋,但是既然身為天下五劍的三日月都發話了他們自然要給他三分麵子,自然便各自散去了。
而另一邊,一陣光芒閃爍之後,阮萌一行已經站上了時之政府的待客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