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浦村的的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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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狼駝著孩童在村裏轉悠了半天,沒見有門開著的人家,正準備離開,忽的一盆熱水撲了過來,一個老漢剛洗完腳倒出來的洗腳水正好對著灰狼迎麵撲過去。老漢瞅了門前看著黑乎乎的影子,看了半天覺著像狼,又駝著個孩童,以為眼花了,連忙抓著門旁邊的枯木棍子走向灰狼,灰狼心道:“這傻缺的人,本狼開了靈智都看不出來?以為本狼像那些野狼一樣見人就咬?沒見著本狼背上坐著個小祖宗嗎?”
    灰狼自顧自的想著,隻感覺頭頂一痛,兩眼冒著金星,雙耳繞著鳥鳴,差點栽地上。
    灰狼趕緊退身後,立馬後腿直立起來,前腿半彎著像是在作揖,這是灰狼能想到被這些人喜歡的唯一的姿勢,還是在前不久看錯一隻母狗以為是母狼,跟了半天才學來的,剛好派上了用場。
    老漢見道:“忒,原來是條大狗,眼睛越來越不爭用了。”邊自顧說著邊走過去抱起狼背上的孩童轉身走進屋裏。灰狼跟著老漢學著那母狗的樣子拚命的搖著尾巴,隻是這狼尾比普通的狼尾巴長了許多,兩邊搖起來不斷的甩在灰狼兩邊的肚皮上,痛的灰狼齜牙咧嘴的跟著老漢進了屋去。
    屋裏簡單的幾樣陳舊的家具隨意的擺放著,老漢抱著孩童坐在炕上,越看越喜歡。老漢自從去了老伴,一人獨居了許多年,沒想今天還能有個這可愛的孩童陪著安度晚年,心下不由的欣喜起來,趕緊燒水,拿著破布給孩童身上擦洗,邊洗邊想著得給這孩童起個名字。
    洗了幾碗茶的功夫才洗幹淨,洗的白白的孩童渾身熱乎乎的,被老漢抱起來不住的“咯咯”笑。老漢道:“你這娃娃就跟著我姓盧吧,這冬天裏冷的很,要是能有太陽才能暖和,以後便叫你盧陽吧。”
    孩童雙眼好像會說話,眨巴眨巴著小眼好像對這個名字倒是挺滿意的。
    老漢大聲笑了笑帶著盧陽上炕上,漸漸的睡去。隻是灰狼趴在炕邊,心裏想道:“盧陽,這麽土包的名字,哈哈哈哈,還不如跟著本狼叫灰狼來的好聽。”想著想著灰狼便閉著眼趴著睡了過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盧陽每天的娛樂就是騎著灰狼在雪地裏追著野雞抓著野兔,不時帶上幾隻野味回去給老漢。老漢見這灰狗能陪盧陽玩耍也能打打野味,便也安心的做著晚飯。
    一轉眼老漢數了數已經過了七個寒冬,盧陽也長大了。老漢盤算著讓盧陽跟著村裏的的武師學點本領,也好能在這亂世安身立命有個自保的能力。
    這天天剛亮,老漢起了個早做了一桌子的早飯,便去叫醒還在熟睡的盧陽。
    盧陽睜開眼一看滿桌自己愛吃的野雞,野兔,玉米棒子,開心不已。
    盧陽邊吃邊對著老漢問道:“爺爺,今天是什麽過節的日子嗎?這麽多好吃的。”
    老漢看著盧陽:“今天是送你去村裏武堂去習武的日子,多吃點,吃的飽飽的好好習武將來就能保護村子不受欺負。”
    盧陽點點頭邊吃邊問道:“爺爺,武堂的武師很厲害嗎?”
    老漢收拾著桌上的骨頭扔向灰狼道:“武堂的武師在苟苣城裏都是有名氣的,盧陽你要好好學啊,爺爺年紀大了,不中用了,以後你成了武者爺爺臉上也有光。”
    盧陽認真的應著,風卷殘雲般收拾完一桌飯菜,便領著灰狼出門去往“塔浦村”中央的武堂。
    “塔浦村”在苟苣城裏也是小有名氣的,隻是因為村裏有個七階武士,這在苟苣城的戰力中都排的上前三甲了。
    武堂設在村中央的一片空地上,四周一條三丈見寬的小河,河邊種滿了楊柳和刺槐。
    正值盛夏,淡綠色楊柳彎著腰隨風輕輕搖擺,刺槐上白色的小花不時掉落幾顆在水麵上,隨著水流緩緩的流動著,水下許多紅色的小魚不時探出頭來挑動刺槐花,忽的見人來又一窩蜂的散了去。。盧陽到了武堂門口,看見武堂的廣場上吊著許多沙袋,旁邊樹立著七八根木樁,木樁上綁著一圈又一圈枯草編成的草帶,離著木樁不遠處,幾個圓形的大石球被正在不斷的移動著,隻見旁邊一個渾身肌肉,看上去爆發力旺盛的中年男子,剃著光頭在太陽折射下閃閃發光。中年男子對著石球旁的三個孩子大聲喊道:“不許停,誰停就罰誰去風穀捕三隻風靈!”石球太大,三個孩子的個子隻能丈量到石球三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光頭男子對著石球亂吼,而石球也能回應著:“堅持到底,不離不棄!”
    中年男子見盧陽走了過來,便對著其他正在練習的孩子說道:“都停停,來給大家介紹新夥伴!”眾孩子一聽趕忙聚集了過來,但不是真的想認識新夥伴,而是這會能偷個閑工夫喘會氣。
    盧陽對著光頭漢子叫了聲:“齊叔。”光頭漢子看著盧陽半天,實在看不出來盧陽哪裏適合習武,靈骨稀鬆平常,靈台晦安無光,靈穴四處堵塞,這種體質實在是廢的不能在廢。光頭漢子歎了口氣,叫過來周圍的孩子對著眾人說道:“今天起盧陽就是我們村第二十一位武童,也是你們以後的夥伴。”話還沒說完,人群裏穿出道不和諧的聲音:“我們才不要這樣廢柴的夥伴,一個不好會拖累死我們的。”
    聲音嘀咕的細不可聞,光頭漢子目光掃了過去,一個高瘦的孩子撇著臉低著頭不敢看向光頭漢子的目光。
    盧陽撓了撓頭對著周圍這些人道:“我叫盧陽,大家以後請多關照。”
    話剛說完,周圍的孩子便散了去,對著木樁“嘿,哈”的練了起來,石球壓著地上的碎石子“嘎嘎”的響。
    盧陽一臉天真的對著光頭漢子道:“齊叔,我什麽時候可以向他們一樣?”
    光頭漢子摸著盧陽的頭道:“你要認真聽好,隻要你勤奮努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向他們一樣。”光頭漢子指著一個胖乎乎的少年正費力推著石球大口大口的喘氣。
    盧陽看了過去一臉憧憬的眼神,恨不得馬上就過去推起那沉重的石球。
    光頭漢子領著盧陽來到個雜草搭起來的亭子坐了下來,對著盧陽說道:“今天我便告訴你如何成為一個武者。”
    盧陽正襟仔細吟聽:“武者分為武童,武士,武師,武宗,武將,每個階段分為九階,越往後修煉將會越難。武將在往上就是傳說中的武神,武神隨手一拍就可以拍沉我們德隆大陸,一個噴嚏都能讓星辰爆碎。”光頭漢子一臉神往的說道。
    “齊叔,武神之上還有嗎?”盧陽好奇的問道。
    “武神之上就不是你我能夠了解的了,盧陽,我問你,你想不想成為術者?”光頭漢子看著盧陽的筋骨實在不忍心打擊。
    “術者是什麽?能比武者更厲害嗎?”盧陽好奇的問道。
    “術者在我們德隆大陸也是很厲害的存在,術者以神力溝通時軸,以心力刻畫軸紋,可以降伏異獸,可以移山倒海,偷星藏月,術者分為術羽,術靈,術師,術候,術神,每個階段也是和武者一樣分為九階,傳說中的術神可以在時間中穿梭,不生不死不滅,很是厲害。”光頭漢子故意引導著盧陽說道。
    “那武者和術者誰更厲害?有什麽不一樣嗎?”盧陽追著問。
    “武者當然比術者厲害,傳說中有位武神主打敗了術神主,不過最終武神主也隕落了,武神主隕落的血把“無涯海”的海水都染成了黑色,據說武神主隕落後的武神精魄就落在我們“苟苣城”,不過幾百年從沒人能找到。當然,武者修煉比術者修煉簡單的多,德隆大陸武者數以億計,倒是術者卻是鳳毛麟角,每個術者都高高在上萬人敬仰的存在,盧陽,你成為術者一定給你爺爺很長臉。”光頭漢子循循善誘道。
    “不,武和術我都要學!”盧陽挺著胸脯大聲說道。聲音傳出去好遠,旁邊的幾個武童“哈哈”大笑,連趴在武堂外的灰狼也“嗤嗤”的笑起來。
    光頭漢子一陣無語:“盧陽,不能好高騖遠,武者和術者隻能二選其一,不能同時修煉,不然會爆死,在德隆大陸曆史上從未聽說過有人能二者兼修,你要腳踏實地,這個以後萬萬不能在想了。”
    盧陽悶聲沒有答話,光頭漢子以為盧陽被驚嚇到了,靜靜的看著盧陽。
    過了老半天,盧陽對著光頭漢子道:“齊叔,我選擇武者。”光頭漢子無奈的點點頭道:“好吧,既然你選擇了武者就要有武著的覺悟,不能途中半途而廢,不然冥冥之中會降下莫名災難!”
    盧陽點了點頭,便跟著光頭漢子往不遠處的枯井走過去,對著盧陽說道:“今天開始先從你基礎開始練習,你看這枯井,你要在七天內將這枯井裏灌滿水,七天後我來檢查。”
    盧陽看著這枯井,井口有兩人合抱之寬,井底能一眼看的到底,約莫幾十丈深,井壁被多年的雜草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盧陽二話不說提起井邊兩隻高到胸口的大水桶,去往河邊打水。
    不一會盧陽氣喘籲籲的往井底看去,一屁股坐在井沿上,這來回已經四十多趟,八十多桶水盡然連井底的枯草還是幹的?難道這井會吃水不成?
    盧陽越想越不服氣,立馬又去河邊打水,又來回了一百二十多趟,隻見這井底的枯草有了點水漬,盧陽這才放下水桶靠在井邊喘息著。
    盛夏的酷熱被晚風吹散了些,盧陽拖著身子走出武堂,見著灰狼直接趴了上去,動也不能動。灰狼駝著盧陽往回趕去,路邊看見一頭老牛伸出舌頭卷著路邊的雜草往嘴裏送去,灰狼也學著伸出舌頭對著雜草卷去,哪知道雜草鋒利割的狼舌“撕拉”一聲,痛的灰狼眼淚汪汪,老牛“牟”的一聲斜眼看了看灰狼,又低頭繼續卷著雜草送嘴裏咀嚼起來,灰狼感覺到被這頭蠢笨的老牛嘲諷了,灰溜溜的跑開了。
    老漢在灶台邊忙活著,老遠就聽到“爺爺爺爺,我回來了。”老漢臉上的笑容化開了皺紋,對著盧陽道:“爺爺知道你餓了,給你做了好吃的,就等你回來了”說著便端著碗走進屋裏放在桌上,碗裏熱騰騰的兔子肉,是灰狼冬日裏獵回來的,老漢風幹後儲存起來留著給盧陽補身子。盧陽端著碗狼吞虎咽的扒著,邊吃邊道:“好吃好吃。”老漢笑著說:“慢點吃,鍋裏還有,爺爺一會給你在盛一碗。和爺爺說說今天都學了些什麽?”
    盧陽停頓了下,對著老漢說:“齊叔今天教我可厲害的招式了”。說著就要放下碗來給老漢演示一遍,老漢見裝趕忙說道:“不急不急,吃飽了在讓爺爺看看。”
    盧陽有些尷尬的“嗯嗯”兩聲。不一會盧陽吃完躺炕上便“呼呼”睡了過去。老漢收拾了桌子,照列把骨頭扔給灰狼,灰狼今天木訥的趴在地上沒有和以前一樣學著二哈奮力的搖著尾巴吃起來,隻覺得張口一陣流淚的痛感襲來,灰狼又悻悻的閉上嘴巴,看著眼前的幾根被盧陽啃的光滑無比的骨頭,在肚子的“咕嚕咕嚕”聲中睡了過去。
    半夜,光頭漢子來到枯井邊看了下搖頭又走了。原來這枯井滿水隻需一個時辰之內同時倒入五百桶水,武堂裏的孩子最差的半天也就灌滿了,這盧陽半天卻連個水珠子都沒見著,也難怪這光頭漢子直搖頭。
    第二天清晨,盧陽一早便來到武堂的枯井提著水桶灌滿水往井裏倒去,約莫一個時辰孩子們陸陸續續來到武堂,看見盧陽扔在提水倒水,一個個都圍過來起哄。一高個子男孩道:“盧陽你這廢柴是不可能成為武者的,想當初這枯井我半個時辰就灌滿了,你都快一天了,喏,連個水珠子都看不見,趕緊帶著你的蠢狼去抓隻野雞野兔回去給你爺爺吧。”
    旁邊的矮胖男孩半個頭都埋在肉裏,手機還拿著根啃了一半的雞腿,邊揩著嘴邊的油邊道:“對對對,盧陽快和你的蠢狼去抓隻野兔,我三文錢一隻收你的野兔,不過不能讓你的蠢狼咬到兔肉,我怕你這蠢狼嘴巴不幹淨。”
    盧陽當做沒聽著一樣繼續去提水灌進井裏,旁邊的一個胖胖的女孩看見著盧陽未理睬,便走上去一腳踢過去,盧陽提著滿水的水桶一屁股落在地上,這胖胖的女童也因為重心不穩也屁股著了地,隻聽“哇”的一聲尖叫,這女孩雖胖嗓子卻尖的很,對著眾人大喊道:“盧陽打人啦,盧陽打人啦”邊喊著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臉上抹著,手上蹭著地上的灰混著鼻涕和眼淚抹了滿臉都是,看上去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光頭漢子一看便知道了怎麽回事,皺著眉頭走了過去,扶起盧陽,正準備嗬斥這些孩子,隻見外圍一個瘦弱的女孩站了出來,清秀的小臉,俊俏的眼眉,高挺的鼻梁,嫩白的膚色勾勒出將來傾國傾城的容貌,盧陽看了這女孩便問道:“淩芊芸,你說說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叫做“淩芊芸”的小姑娘諾諾的說道:“齊叔,是大虎哥先起哄嘲笑盧陽,盧陽沒有理睬,被小花踢了一腳,小花自己摔了一跤,盧陽沒有打人。”
    淩芊芸話剛說完高個子的大虎便說道:“齊叔,她撒謊,她倆是一夥的。。。”光頭漢子目光一淩看向眾人,眾人低著頭不敢再言語,便對著眾人道:“你們每人去風洞抓三隻風靈,太陽落山之前沒有完成明天數量加倍。”圍觀眾人看著盧陽恨恨的應到:“是,”便一起散開了。光頭漢子看著盧陽,搖了搖頭道:“盧陽,繼續努力,實在不行也可以改修成為術者。”
    盧陽搖了搖頭,繼續去提水灌井。散開的人群中淩芊芸轉身回頭,看著盧陽孱弱的身影提著兩個大水桶繼續向著河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