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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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千年來相會!
    水冰清——劉德華,一連數十日不見阮若弱的蹤影,實在是急得不行。\\qΒ5。仿佛是跟黨組織失去了聯係的地下黨員,隻覺前景飄搖步步維艱心急如焚。不得不別別扭扭對阮若龍使出“美人計”,“阮郎,”她嗲著聲音喚,喚得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實在很想念三小姐,你幫幫奴家與她見上一麵吧。”說到“奴家”兩個字時,別扭地幾乎沒咬下自己的舌頭來。
    “阮郎”二字,“水冰清”不喚久矣,忽然這麽如此嬌嗲嗲的喚出來,阮若龍隻覺東西南北都辨不清了。心花怒放之餘,自然是滿口應承。“冰清,你放心,今晚上我一定把三妹妹帶出府來。”
    要把阮若弱帶出府,走明路是不行的,隻有偷溜出去。於是趁著夜色漆黑,阮若龍帶著阮若弱自後門開溜,一直疾奔花月樓。
    水冰清一見著阮若弱,激動地跟失散多年的姐妹重逢似的,一把拽住手不肯放。“可算見著你了,可算見著你了,可算見著你了……”
    慣例把阮若龍打發出去,兩人開始詳談。
    “你的舞練得如何?算日子,王妃的壽筵可是為期不遠了。”阮若弱開門見山就問起交待她的任務來。
    “你隻管放心,我這十來天可不是閑著的,天天都在練舞。真在王妃的壽筵上跳起來,絕對讓人眼前一亮。不信我現在就跳給你看看。”水冰清誇下海口。
    “好哇!你跳幾下我瞧瞧。”阮若弱興致勃勃。
    水冰清於是毫不含糊地,當場給阮若弱示範了一下她突擊加強的舞蹈功力。自己哼著曲子給自己伴奏,邊唱邊跳。她本人對於這個成績是相當滿意的,想像中阮若弱應該也會認可她的表現。奇怪的是,阮若弱看她跳著跳著,卻眉頭緊蹙起來。
    水冰清跳不下去了,“你怎麽回事?我能練成這效果不容易,你不誇上兩句,也不要擺出這付樣子來打擊我好不好?”
    “憑良心說,你能跳成這樣確實很不錯。但是……但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阮若弱盯著她往死裏看。
    水冰清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哪裏不對勁了?”
    “一時說不上來,讓我好好想想。”阮若弱盯著她眼睛都不眨。半響後,她猛地站起來,“我明白了!這個舞蹈還有一個關鍵地方要完善,否則你跳出來就是走了味兒了。”
    “什麽地方?”水冰清不明就裏的問道。
    “附耳過來。”阮若弱笑著朝她勾勾食指。
    於是水冰清把耳朵湊過去,聽她細細講了半天,聽得眉開眼笑,“是呀是呀是呀是呀……”一迭聲的讚同不已,“你想得太周到了,就按你說的辦,那樣我絕對可以跳得更好,可以超正常高水平發揮。”
    靜安王府。王妃壽筵正日。
    是場盛宴。王府內張燈結彩,長安城的皇親國戚達官貴人,把偌大的王府宴客廳裝了一個滿滿當當。處處可見衣香鬢影、可聞笑語歡聲。正廳外的南麵搭了舞台,戲舞百技並作。你方唱罷我登場,輪流為王妃賀壽。
    水冰清一再要求阮若弱跟著來當定心丸,而阮若弱也確實很想跟著來見見世麵,看看王府的氣派和壽筵的排場。於是阮若龍冒著被發現的風險,青天白日裏就帶她從後門溜出來。送到花月樓,打扮成水冰清的小丫頭,跟著一塊入了王府。
    壽筵過半,一曲《賀芳辰》奏響,樂隊裏的歌女用響遏行雲橫碧落的歌喉,和著樂曲,唱出祝壽祝酒的賀辭。後台上的阮若弱問起水冰清來“下一個節目就是你了,緊張不緊張?”
    水冰清胸膛一挺,“我緊張什麽呀!大場麵我又不是沒見過。別忘了,二十一世紀裏,我也算是個豪門子弟來著。我家裏整日都是‘談笑皆權貴,往來無布衣’。”
    阮若弱失笑,“是呀是呀,我倒把這出忘了。劉大少,待會就看你的超正常高水平發揮了。”
    “你就等著看我技驚四座吧。”水冰清信心滿滿。
    歌唱節目完畢,水冰清的個人獨舞登場。她一亮相,就是挑簾紅滿堂彩。因為形象實在太過新鮮別致,身穿翻領窄袖長袍,頭戴襆頭,腰束金帶,足蹬皮靴,通身男裝打扮,容貌卻清豔秀雅,竟是一位男裝麗人閃亮登場。在一片雷鳴般的喝采聲中,受過她一番“培訓”的鼓師,不失時機地把手裏那麵鼓敲打出如同黑人爵士樂的鼓聲。水冰清押韻著鼓聲,邊跳邊唱
    怎麽靜靜悄悄說不出話
    完了完了想來想去都是他
    再給我多一天
    去忘了他的臉
    多等一天愛你就多一點
    晚了茫了滅了毛了免了
    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他
    分要分得早
    愛就要愛到老
    還求什麽一切恰恰好……請你恰恰
    一支恰恰舞曲中最廣為傳頌的《請你恰恰》,被水冰清載歌載舞的唱響在這唐代時空中。引來聽者觀者如癡如醉。這一群古人們何曾聽過見過,如此可以令人不由自主跟著想要翩翩起舞的歡快歌舞。從後台伸出半個腦袋來看熱鬧的阮若弱,腳趾頭都忍不住要跟著節奏蠢蠢欲動,整個人搖擺成了一朵風中的花。
    恰恰舞起源於墨西哥,屬於拉丁舞類。舞姿熱情奔放,歡快活潑,富於動感,節奏清晰。要求力與美的結合,運動幅度比較大,跳完一支拉丁舞曲,其體能消耗量相當於跑完一個800米。當晚阮若弱在花月樓看水冰清廣袖長裾的表演這支舞時,怎麽看怎麽別扭。那種纖質楚楚的嬌柔形象,實在不符合跳這樣生氣勃勃的舞蹈。於是靈機一動,幹脆建議水冰清換上男裝,以男兒氣質來演繹這動感十足的恰恰舞。別提多中水冰清的下懷了,“太好了太好了,如果讓我換上男裝跳,我肯定可以超正常高水平發揮。”
    此時此刻,她確實是在高水平發揮。灑脫無比矯健無比的舞姿,組合在柔美的肢體上,真是一種剛柔並濟的美感十足。那樣清麗嬌美的容貌,眉目間竟煥發出一種明霞掃盡的英氣。這一刻的水冰清,集男性與女性的美於一身,無怪看得台下一幹見多識廣的觀眾,也紛紛讚歎不止。
    水冰清成功了,一支恰恰舞,舞罷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成為當晚最受歡迎的節目。
    一曲舞罷,看得滿心歡喜的王妃,特意宣召水冰清上前,賞了上用緞紗兩匹,珊瑚珠兩串。還拉著她的手看了半天,直誇她“你這女子相貌雖清秀柔美,但眉宇間卻有英氣勃勃。竟大有巾幗氣概,也是一個風塵奇女子呀!”
    水冰清嘴裏隻能說著“多謝王妃厚愛”之類的廢話,心裏卻在大聲喊道算你有眼光,還認出我劉大少的英氣來了。
    阮若弱在後台收拾東西,這場戰役一舉獲勝,可以凱歌高奏班師回朝了。她剛把水冰清那些換下來的裙衫束帛珠環釵鈿堆成一堆,正準備裹成一包時,一個珍珠耳環滴溜溜地滾下台去,在光滑的青石地麵上繼續滴溜溜的亂滾。阮若弱忙俯下身,一路追著去撿。這時有人在前頭擋住她的路。
    “麻煩讓讓。”阮若弱頭也不抬就喊道。那人卻不讓道,眼睜睜看著那珍珠耳環滾到櫃子下麵去,再揀起來可就要費力氣些了。不由得心中有氣,抬頭就沒好聲氣了。“不是叫你讓讓嗎?你還擋……”
    話說了半截說不下去了,眼前站在那兒,帶了幾分詫異打量著她的,正是小王爺李略。這是後台,他怎麽來了?不是說非工作人員不許入內嘛。阮若弱四周一瞄,屋裏的人,已經黑壓壓跪倒一片了,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跪。正躊躇著,李略說話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阮若弱半響無言。李略打量了她半天,又道“你每次的打扮都很新鮮啊!”
    確實也是,她每次見李略,都基本上不是正常裝束。初見是“及膝裙”,然後又是“儒士裝”,這回又改成小丫頭的打扮了。難怪李略有這樣的感覺。阮若弱幹笑著,“不是每次打扮都這麽新鮮的,也有循規蹈矩的時候,你沒看見罷了。”
    循規蹈矩的時候,都是養在深閨人不識的時候,如何看得見?自然隻能看些“別致”的形象了。李略又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搖搖頭,“很難設想你會有循規蹈矩的時候。剛才我在台下就瞧見你了,還以為認錯了人。沒想到,過來一看,還就真的是你。”
    原來是特意來求證的。這個小王爺也太目光如炬了吧,她躲在台角看台上的動靜都被他發現了。還找上門來,莫不是尋她的晦氣來了?阮若弱有“蛇莓”的前科,此時心裏打著鼓,隻怕李略是來秋後算帳的。想一想,趕緊自己主動承認錯誤,爭取寬大處理。於是低聲下氣地說“那個……小王爺,上回害你誤食蛇莓生了病,我真是很過意不去。對不住,實在對不住啊!”
    李略先是聽得一怔,旋即回過神,一張臉頓時就寒了,“你怎麽知道我生病了?”
    邊說邊瞪住她,一雙眼睛銳利地讓她沒法擋。阮若弱頓時就知道壞了壞了,最初的判斷失誤,她根本不該再把這件事情提出來講,這是李略的一樁糗事,他巴不得忘得越快越好,她怎麽偏提他的醒呢?隻恨不能超越音速,把那幾句話追回來再吞下肚去才好。自然是不能的。
    李略見她不回答,也不再追問。隻是沉著一張臉,扭頭就走。阮若弱想一想,趕緊追出去,刻意在僻靜的花園一角攔住他。“李略,你別這樣。自尊心太強了並不是件好事。”
    李略頓住腳步,憤憤然道“你這是在教訓我嗎?”
    “我不是在教訓你,我是處在朋友的立場上在好心提醒你。一個人自尊自愛是件好事,但世事無絕對,什麽都有兩麵性,有其利就有其弊。自尊自愛若是過了頭,成了孤芳自賞,別人都輕易忤逆不得。那就不再是自尊自愛,而是自高自大了。”阮若弱一口氣說出一大堆話來。頓上一頓,又流水似的接著往下說“而且我一向覺得,太過自尊的人,其實是最最自卑的人。”
    “你說什麽?我會自卑,以我的身份地位,我何來自卑?”李略沒想到阮若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隻有真正自卑的人,才會處處維護自己。處處怕人看輕,怕人恥笑。你是堂堂靜安王世子,天潢貴胄,論理不該有這樣的心態,可你卻偏偏有。你為什麽那麽在意人家怎麽看你的糗事?”
    李略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半響才底氣不足地道“我……我怎麽在意了?”
    “你還裝?剛才不過白問你一聲,看看你那張臉馬上就急凍成冰。覺得被我知道你因為蛇莓害了病,很難為情是吧?覺得又出了一回糗是吧?”
    李略又不說話了,顯而易見的默認。阮若弱不由好笑,這個小王爺,性情還真是別扭,有時候靦腆如女子,幸好還有力馭驚馬的英勇時刻,否則真受不了他。不過說起來,這何嚐又不是另一種剛柔並濟的形式呢。
    “沒什麽難為情的。”阮若弱像阮若龍對待玉連城一樣,自然而然地拍著李略的肩對他說道,“比這更加令人難為情的事情,我少說有百八十樁,若都要一一羞愧,我豈不要羞愧而亡。自己把心放一寬點,不要去鑽那些牛角尖就行了。任何事情隻要過得了自己這一關,別人的看法不重要。你是為自己活著,不是為別人的眼光活著。管人家怎麽看怎麽想幹嗎呢?你的心態要擺正,做人才不會太辛苦。”
    李略起初被阮若弱毫無顧忌拍在他肩頭的那隻手震動了,接著又被她暢所欲言說出來的話震動了。確切地說,李略並沒有完全聽明白她的話,有些詞匯實在讓他無法理解。但卻能明白大致意思,是在教他不要太拘泥於心裏某些墨守成規的東西。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李略震動的無以複加。半響才遲遲疑疑地問道“心態……要如何擺正?”
    阮若弱時間有限,不再跟他多說。還要去會合水冰清,還要趕著回阮府。隻能匆匆道“很容易呀!既不要妄自菲薄,亦不要妄自尊大,把握兩者中間的那個平衡點,心態就可以擺得正了。你自己好好琢磨去吧,我不跟你多說了。再見。”
    話一說完,阮若弱便轉身跑開了,奔月似輕盈腳步。李略一個人怔在原地,怔了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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