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救了的人居然要掐我,還罵我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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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友?”
章小魚的視線又從宓楓兒轉回靠坐在牆邊的照陽山弟子,蒼白俊容上一對黑玉般的眸子也在看她。
“道友,你好。”陌生人醒來了,章小魚又不習慣了,擠出笑容打了個招呼。還好永遠有宓楓兒化解尷尬:“小魚,他叫徐一一,一二三四的一。徐道友,這就是我朋友章小魚,就是水裏的那個魚。”
徐一一,好隨便的名字。章小魚在心裏吐槽了一句,回過神突然發現徐一一的眼神不太對——準確地說正盯著她的胸口,盯得章小魚不自在地抱了抱手,對宓楓兒擠眉弄眼,「這人咋了?他在看什麽?」
“是你……”徐一一的目光突然變得狠戾,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隻見他手用力一撐,居然撲向章小魚:“妖物,拿命來!”
“啊?”章小魚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往後一跳。
不過這防備也多餘了。隻見徐一一在離章小魚足還有一米距離的時候,突然一口氣沒提上來,半路昏厥了。章小魚眼睜睜看著他俯身撲倒,一隻手還保持著伸長欲抓一物的姿勢,忽然有點心有餘悸:“楓兒,這人剛才是要掐我脖子嗎?”
都是身帶武法的人,宓楓兒又不是瞎子,有點不知所措:“好像是的。”
“什麽鬼。”
兩人又怔了怔,隨即才想起來把昏迷的徐一一搬回到草席上去。章小魚望著那張不省人事又好看的臉,皺了皺眉頭隻覺狗咬呂洞賓:“他有沒有搞錯?我救了他誒,居然要掐我?”隨即想起更令她不可思議的話:“他剛才是不是還罵我妖物來著?”
“好像是的。”宓楓兒上下為難,琢磨著,“小魚,其實你回來前他剛醒,隻說了自己名字,好像還不是很清醒的樣子,可能……也不知道他之前遭遇了什麽。”
雖說這話聽著像為其辯解,不過也確實有道理。可章小魚又想起胡景昭囑咐的話,馬上轉述給了宓楓兒。宓楓兒皺皺眉頭,似是疑惑帶點失望:“啊……好吧,我會有防備的。”說完探了探徐一一的脈搏。原來是剛醒來氣息不穩,暫時昏迷了。
章小魚坐在柴房另一邊休息,隻待一會兒再下水撈木頭去。宓楓兒一聽她一次性已抱了四株上來,果然待不住了:“小魚,裝備給我!等徐道友醒了我就下水去!”
“你沒事了?”
“沒事了,絕對沒事!”宓楓兒拍拍胸脯,揚了揚下巴,“嘁,你以為我是要跟你比啊,我是覺得這任務咱倆一起出,我總也得完成一百株吧?不然不公平!”
章小魚啞然失笑,卻也把避水珠海螺等裝備取下來給她:“行,行,可是幾個月過去了我們也沒算得那麽清,我也不記得哪些凝木是我砍的,那怎麽辦啊?”
宓楓兒眯了眯眼,望著外頭棚子裏的凝木:“也是,不過我大概有些記憶我砍了幾株上來……哎,我數數去!”
說著便蹦到棚子裏,章小魚看了一眼徐一一,也跟著去了。沒多久,草席上的徐一一重新蘇醒,捂著頭艱難地撐起身體。章小魚在門外一眼看見,連忙拉拉宓楓兒:“楓兒,他又醒了!”遂一臉防備,不肯進門去。
“啊?醒了!”數到一半的宓楓兒卻很驚喜的樣子,一下跳進門裏,“徐道友,你還好嗎?”
章小魚滿臉黑線。「宓楓兒,你果然是個花癡吧?剛剛說好的會有防備呢?」
宓楓兒滿臉關切地問東問西,章小魚卻敏銳地發現,徐一一怪異的目光又落在了宓楓兒的胸口——我靠,難道是個色鬼?章小魚一個箭步把宓楓兒往後拉了點,用半抱的姿勢擋住宓楓兒正麵。宓楓兒眨著眼:“小魚,怎麽了?”
“你忘了這人剛剛還攻擊我啦?”章小魚壓低聲音。可這回看去,徐一一的目光完全沒有剛才的狠戾,隻是非常迷茫和疑惑,還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意:“你們是誰?”
乖乖,他竟是忘了不成?
“徐道友,我是宓楓兒啊,這是我朋友章小魚,是她救了你呢!”宓楓兒眼神說著「小魚,應該沒事啦」,然後掙開去奔到徐一一身旁把脈,也不顧徐一一把手縮了縮:“這下脈象平和多了!”
章小魚扶了扶額頭。好吧,她必須得承認,她的好朋友宓楓兒的弱點就是容易被美色(男)迷惑心智。不過至少現在自己還防備著,這個虛弱的徐一一要是真有問題,應該也搞不出什麽幺蛾子。
說好的徐道友醒來,宓楓兒就下水去,然而她卻和徐一一足足說了半天話。徐一一調理了一下氣息後,已然清醒很多,看神情同樣對她們充滿了防備,幽深的瞳仁寫滿疏遠兩個字。他似乎不太願意說話,但在宓楓兒的追問下,不得不說了幾句自己的經曆。
如章小魚最初所猜測的,徐一一道他也是為了定海禦龍鼇而來。在海裏差點沒命,自然是遇上了極其厲害的妖物。
“那個白鯨妖,原來是你殺的啊!”宓楓兒抬高聲音,直冒星星眼。章小魚這時也不由正眼瞧他,暗暗佩服。
那個白鯨妖兩人避之不及,每次都是靠著海螺和掩去氣息的符籙飛快地躲開。因為那是不一般的高階大妖,加上有跟隨的其他妖圍攻,要是被纏上絕對有生命危險。平常同境界的金丹期修士都要組隊一起攻打才有勝算,而徐一一一個人就將這個大塊頭解決了,盡管也落了個險些喪命的境地,但還是足以證明此人武法水平很高,勝過同境界多人。
“徐道友真是厲害,那隻大妖沒了,我們也方便許多呢!是吧小魚?”宓楓兒衝著章小魚笑,仿佛在說你啞巴嗎,倒是說幾句呀。
“是啊是啊。”章小魚尷尬地附和著,更防備了。她當然有其他話要問,就是一下子不知道怎麽開口。“……請問徐道友,你剛才醒來時為什麽……呃,我是說……”
“適才?”徐一一看樣子想起來了,疑惑錯愕的目光搜尋著又落到宓楓兒胸前,皺緊了眉。他的手不自在地摸了摸腰間,忽然神色一變,上下尋找起來,隻摸到那顆有裂縫的避水珠,但仿佛並不是他要找的東西。
“徐道友,你在找什麽嗎?”章小魚又不由自主地想起胡景昭問是否有在徐一一身上看到什麽法寶,頓時聲音透著緊張。
徐一一的神色卻略略緩和,半合著眼皮半撇過頭:“沒什麽。”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在宓楓兒和章小魚之間各掃了一眼,生硬地打了個揖:“你們誰救了我?”
宓楓兒比章小魚更主動:“是小魚,後來幾天是我在照顧你。”
“多謝。”徐一一對兩人微微頷首,這輪廓完美的側顏差點挑戰了章小魚的防線,她立刻擺擺手說不客氣,隨後才發覺這人並不那麽禮貌。這時忽然聽徐一一難得地多說了幾句:“徐某隱約記得向胸前懸掛海螺的道友求救過,剛才醒來見海螺在章道友身上,大約神思恍惚想起了白鯨妖,才冒犯了章道友。後來又見海螺到了宓道友身上,覺得糊塗,所以才有此疑問。”
章小魚摸了摸自己的頭笑道:“啊哈哈哈哈,原來徐道友是在看海螺啊……”
徐一一皺了皺眉,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宓楓兒對章小魚使了使眼色,章小魚在心裏呸呸幾聲,連忙道:“呃那個——我是想說,徐道友接下來有何打算呀?”
“繼續找定海禦龍鼇。”
徐一一好像自信地以為沒事了,準備站起來要拍拍衣服走人,結果腿一軟一個踉蹌。冷峻的照陽山弟子大概從沒見過自己如此虛弱,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讓章小魚略覺幽默。還是宓楓兒走上去扶他:“徐道友,你還未完全恢複,起碼得再服兩天藥。你就先待在這裏吧,我們不嫌麻煩!是不是啊小魚?”
章小魚能說什麽呢:“是,你就安心休養吧。”心裏想著反正也就剩兩天了,看徐一一的性子也急著走呢,倒是省心。
然而宓楓兒不省心。隻見她把裝備又還給章小魚:“小魚,藥方我熟,我還是先繼續留在這兒吧。”
「小魚,他就留兩天了,拜托讓我跟他待一會兒啦,過幾天我一定會把我的任務補上的。」宓楓兒殷切地望著章小魚,星星眼亮晶晶。
章小魚能有什麽辦法呢?搖搖頭苦笑:「花癡,你就是個花癡!多留點心眼!」擺擺手奔海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