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張府

字數:4347   加入書籤

A+A-




    重生之南明挽歌!
    落針無聲的靜終於讓搜尋的下人沒有靠近,直到外麵也漸漸沒有了聲音,朱由崧心中的緊張才終於消散。可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感受著那一寸溫潤,朱由崧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連忙放開了那妙齡女子。
    “這和我想的不一樣啊。”朱由崧苦笑著,不由得尷尬的捂住了臉。他本想虎軀一震,淩空越過大院的高牆,直接來府上找到張同敞,然後文雅的一揮衣袖,看著一臉震驚的張同敞,帶著一代雄主的氣質亮出自己的身份,然後與張同敞促膝夜談,將其收服。哪怕是張同敞不同意,自己三顧茅廬來感化他也好過現在……
    朱由崧看著那驚魂未定的女子,再回想起自己帶著吳瑾努力翻牆的場景,不由得老臉一紅。“一代雄主?我咋感覺現在我更像一個帶著小弟來當盜賊外帶采花賊的齷齪男子?”“呸!都是吳瑾那狗東西慫恿我這麽幹的,對,和我無關,回去剁了那狗東西。”
    自欺欺人成功的朱由崧看著女子,很努力的擠出了一個自認為很和藹的笑容看著她道“姑娘你不要怕,我不是壞人,我隻是……咳咳咳,意外來到這裏的好人,你叫什麽名字啊?”
    女子望著這個一臉淫笑的男人,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她此時此刻隻想哭著朝老天罵,自己平時香火虔誠一樣沒少過的供奉著各路神仙,平時也是個讀書行善的小姐,怎麽今天她就想好好睡個覺,結果就被男子闖入閨房占了便宜。
    女子害怕又略帶惱怒的回道“我是張家的大小姐張曉微,隻打算好好的睡個覺,這位壯漢又是何人?有何貴幹?罷了罷了。壯漢遠來倒是辛苦了吧?我那床邊的箱子裏有些銀兩,壯漢拿去吧。”
    朱由崧笑容瞬間凝固了,感情自己……還真被當成了盜賊?毛蕭塵漲紅著臉,想要和張曉微解釋些什麽,但又發現一個很操蛋的問題,怎麽解釋?說自己是皇帝,本來隻是打算見你爹,然後出了意外,不小心才跑來你這吻你一口?
    朱由崧拍了自己一巴掌,突然感覺自己咋這麽賤,好好的大門不走,偏偏聽了吳瑾那狗東西的話,弄得如此不好收場。
    吳瑾要是知道了朱由崧這麽想,一定會悲憤欲絕的吼道“天地良心啊!明明是你自己要不走大門偏要偷偷跑來裝x的好不好?”可惜現在的吳瑾可能正在幾個大漢的圍毆下被揍個鼻青臉腫呢,隻能無奈的幫朱由崧背下了這個鍋。
    “噗嗤——”倒是張曉微被這毛蕭塵的傻樣逗笑了,看著毛蕭塵養尊處優比自己還要白嫩的皮膚,還有疑似翻牆失敗栽地上的頭上大包,張曉微忽然覺得這樣的人要是去做賊,可能早就要餓死了。
    於是隻得她哭笑不得的搖頭道“沿著我閨房前長廊走半壺茶的功夫,左牆下有一小洞,是我以前偷跑出去玩的通道,你走吧,就當這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若是敢往外說,汙了我的名節,我爹鐵定得要了你腦袋。”
    朱由崧有些意外的看了她幾眼,猶豫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塊質地上好的玉佩,放在桌上道“今天之事純屬意外,還往姑娘見諒,這塊玉佩你拿著,如果以後遇到什麽難事了,將這玉佩交給官裏司禮監掌印吳公公,他會幫你的。”
    說著,躡手躡腳的往外走去。張曉微把玩著那塊玉佩,看著毛蕭塵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這玉佩如此華貴,不可能為普通人所有,此人難道是哪位貴人的親信?”
    張府一處小院內,剛剛被幾個護院狠狠打了一頓的吳瑾,如今正在被一個叫張同的老管家審問著“我再問一遍,你到底叫什麽名字?你來到底想幹嘛?你同夥呢?”
    “呸!”麵對著一連串的問題,吳瑾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大聲的叫道“我說了多少次了!我乃司禮監掌印吳瑾!再不放了我,小心你的狗頭!”老管家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哈的大笑道“還嘴硬!司禮監掌印會跑別人家後院鬼鬼祟祟的?你怎麽不說你同夥還是皇上呢?”
    “發生了什麽事?”一個長著國字臉濃眉大眼的中年人走過來問道,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讓老管家立刻彎下了腰“稟老爺,這人和一個同夥在咱們家後院鬼鬼祟祟的,被咱們護院發現了綁來,隻可惜他那同夥不知所蹤。
    “哦?竟有這種事,你趕快……”“老爺!”一個家丁抱著一個精美的盒子跑來,打斷了張同敞的話。“老爺,外麵一個公子求見,還讓我拿了這東西給您,說要您親自打開看,不能讓別人看到。”
    張同敞看著那盒子,微微皺了皺眉。處於好奇,他還是讓家丁將盒子放下,揮了揮手,待眾人離去,他才微眯著眼,半捋著胡子,緩緩打開了那盒子。“嗯……不過是一塊玉璽罷了。等等……”張同敞猛的睜大眼睛,捋著胡須的手也不由得一哆嗦,扯下了幾根黑須。
    待他細細打量良久,才不由得相信。“微服私訪的皇帝倒是不少,但這帶著玉璽見臣子……陛下可真是開了個先河。”張同敞有些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叫人將其帶到自己的書房去。
    書房內,“微臣參見陛下。”張同敞高舉著那盒子,行禮道。“愛卿快快請起。”朱由崧忙上前扶起了張同敞,這才接過盒子。“不知陛下來寒舍所為何事?”張同敞一雙正氣凜然的雙眸盯得剛剛做了虧心事的朱由崧心裏發毛。
    原來,朱由崧偷偷逃出去之後,剛剛好碰上了那兩位找得心急如焚的護衛。隻匆匆拿了藏在護衛包袱裏的玉璽便趕回張同敞家——那吳瑾跟了他那麽多年,也算忠心耿耿,還是得救救的,更何況毛蕭塵還要順便收服了張同敞。
    “朕來愛卿府上有兩事,這一呢,就是朕微服私訪時不小心被一盜賊搶了包裹,實在可惡,朕看著他好似往愛卿府上的方向跑去了,若是有製服,不如交給朕好好處置如何?。”朱由崧略帶些緊張的問道。
    “嗯?”盡管張同敞有些疑惑,但還是給書房外候著的老管家使了個眼色,不久,吳瑾便被兩個大漢押了上來,隻見他身帶淤青,灰頭土臉的,嘴裏還塞著好像發了黴的窩窩頭,看見了朱由崧,十分激動的哭著,嘴裏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現在的賊倒是臉皮厚了啊,偷了東西還是一副無辜的委屈模樣,不過也對,子曰苛政猛於虎如今江北四大鎮軍費日增,朝廷對百姓的剝削也越來越重,無數百姓不堪重負啊,望陛下親賢臣遠小人,仁愛百姓,才能使我大明振興啊。”張同敞握緊拳頭,微微的歎了口氣。
    “是是是,愛卿所言極是。”朱由崧此時正心虛的看著激動的吳瑾,隻盼著張同敞趕快過了這一段,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吳瑾身上。張同敞卻順著朱由崧的目光,看向了吳瑾,“誒……罷了罷了,此人如此激動,似有什麽話想說,便聽聽吧。”
    說著,張同敞去取下了吳瑾口中的饅頭,吳瑾如釋重負的大口大口喘著氣,正要說什麽。朱由崧忙搶過了饅頭,一邊迅速的重新塞回吳瑾口中,一邊還略帶驚慌的笑道“如此雞營狗盜之輩,何須與其多言,就交給朕府外的兩位侍衛吧,朕還有更重要的事與愛卿商量。”
    張同敞有些奇怪,張了張嘴,好似想問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問,隻揮了揮手,讓家丁架走了委屈巴巴的吳瑾。“陛下,有何重要的事情不和錢閣老他們商量,要來找微臣呢?”
    朱由崧歎道“如今國事艱難啊,在外,我大明北有偽清,西有張獻忠,李自成兩股巨寇時時刻刻威脅著我江山社稷的安危,在內錢閣老為首的東林黨與馬閣老為首的馬黨黨爭不斷,如今餘這半壁江山,該如何複興?朕欲以愛卿為錦衣衛指揮使,替朕分憂,還請愛卿幫幫朕啊……”
    朱由崧說著,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曆史上的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等慘像,與晚清“寧與友邦,不與家奴”的賣國屈辱,不由得咬緊了牙關,一絲不甘與堅毅透過明亮的雙眸刺向張同敞的眼睛,張同敞心頭一軟,一抹水汽在眼中氤氳。
    “誒——”張同敞回憶著自己當初,抱著一顆赤子之心,想要做一個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一代名臣,與祖父張居正一般名垂千古。可朝堂上下都隻把他當做一個承蔭子弟,並沒有重用。
    與如今的信重相比,張同敞不由得有些感動,再加上張同敞,本就想報國,隻不過是不想卷入沒完沒了的黨爭罷了。“陛下,微臣……微臣再想想。”張同敞有些意動的回道。
    “請愛卿幫朕。”說著,朱由崧作勢對著張同敞一鞠,張同敞連忙阻止道“莫要折煞微臣,微臣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就在這麽幾番傳統的三請三辭下,這位曆史上,永曆年間才能大展身手的抗清名將張同敞,終於成為了朱由崧手下的助力之一。
    張府外,吳瑾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小怨婦,一見毛蕭塵出來,哽咽著喋喋不休的講著自己的委屈。毛蕭塵有些頭疼的捂住耳朵,“好了好了,別吵了,朕不虧待你,走,朕帶你去個好地方快活快活補償你。”
    說著,朱由崧眉毛一挑,嘿嘿笑著,拉著吳瑾向遠處奔去。“哪?”吳瑾止住哽咽,邊跑著,有些期待的問道。
    “秦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