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戰江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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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南明挽歌!
    遮天蔽日的飛球將左軍的上空死死包裹著,好似一塊巨大的烏雲,遮住了左軍的勝利之光。
    “這是什麽東西?”
    “上麵,上麵居然有人,是……是官軍!他們騎著怪物!”
    左軍怎麽驚慌失措看著這一幕,未知的東西是最讓人恐怖的,甚至連隨駕來的黃得功軍,都有為數不少的人以為天神降臨一般的跪下,不停的磕著頭。
    飛球營可不管你驚慌或禱告,直接將一顆一顆的炸彈,投到左軍密集的陣型中。
    “轟——”一時間四處火光四現,左軍的士卒被籠罩在彈幕和炸彈的雙重打擊下,哪怕是最英勇的將軍,在這如天神的懲罰中,也隻能不甘的流幹獻血而倒下。
    戰場上的左軍連羽林軍的毛都沒有摸到,就要麽身上穿了幾個彈孔,無力倒下,要麽幹脆被炸成了碎片,斷肢殘腿連同著獻血在天空飛揚著,甚至有的人下半身被直接炸斷,腸子流了一地,在那痛苦的哀嚎著。
    “嘔——”初上戰場的羽林軍見了這一幕,有的在裝彈過程中,都忍不住嘔了出來。
    左軍中衝鋒著的士兵衝著衝著,身邊的弟兄就變成了兩截,被爆頭的甚至白色的腦漿和紅色的學婚雜著噴在臉上,哪怕是鐵打的人,這一刻也要恐懼起來了。
    “我…不打了不打了,快跑啊!”
    有了第一個第二個,緊接著就是無數個,左良玉帶著親兵拚命的砍著逃兵都無法挽回敗退的頹勢,甚至左良玉身邊的親兵都有些動搖起來。
    “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別怕!他們彈藥會用完的!”
    左良玉竭斯底裏的呐喊著,他明白,這一戰若是輸了,他的家底可能就完了。
    他也沒有猜錯,城樓裏的朱由崧看著幾乎一麵倒的戰局,卻不停的擔心著,他們急行軍到九江城,彈藥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如果左軍再支持一會兒,不僅彈藥不夠,飛球營也會因為燃料耗盡,隻能撤退,那時朱由崧麵對數十萬流氓攻勢,也回天乏力。
    可是曆史,沒有如果。
    左良玉看著無法挽回的戰局,一時間不禁急火攻心,嘴裏大叫一聲“我們……敗了!”隨即喉口一甜,兩眼一黑,一口鮮血噴向空中,向後便倒。
    還好左夢庚眼急手快,將左良玉伸手扶住,否則左良玉非要栽倒在地不可。
    “大帥,大帥。”其餘眾將也連忙圍著左良玉,大聲呼叫起來。
    城頭硝煙散起,火槍的聲音如爆竹般響了起來,正在雲梯上往上爬的左軍紛紛向下掉去,“鐺、鐺、鐺。”的鳴金聲響起,左軍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城上城下又留下了數千具屍體。
    帥帳內,左良玉一臉慘白,連呼吸都微弱起來,一名郎中微閉著雙眼,不時搖頭晃腦,用兩根手指搭在左良玉的脈上,正在為左良玉把脈。
    半晌,郎中將把脈的手放下,左夢庚連忙問道“郎中,我父帥的病怎麽樣,到底重不重?”
    “回小侯爺,大帥身體硬朗,隻是身上又多處舊傷,此番是急火攻心,牽動了舊傷,這病……”郎中搖了搖頭,臉上一片吞吞吐吐之色。
    “這病到底怎樣!你倒是說呀!說啊!”左夢庚紅著死死的扯著郎中的身體,發了瘋似的催道。
    “小侯爺別激動,放開……我要喘不過氣來了……”
    左夢庚將郎中往地上一摔,眼神還是死死的盯著他。
    “大帥這病說難也不難,說不難也難,關鍵是要安心靜養,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若是易暴易怒則會雪上加霜,這次小人開個方,隻要照方抓藥,大帥服過幾劑藥後就會無事,隻是若是再犯,那就不會如此輕鬆了。”
    聽到沒事,左夢庚和所有來探病的總兵都神情一鬆,若是左帥有個三長兩短,這支大軍馬上就要散夥。
    “下去把方開好,治的好,就領賞去,如是治不好,我拿你點天燈!。”
    “多謝……多謝小侯爺。”
    郎中戰戰兢兢的下去後,左夢庚又發起愁來,要想父帥情緒不要太波動,眼下唯有盡快將九江盡快拿下,可是九江又豈是那麽好拿的,前麵七八天時間裏,江除了二十門防守大炮外,一直用冷兵器應對,如今正要攻破,城頭突然出現了大量火槍,從聲音來看,至少有數千支火槍,單單這數千火槍已經難予應對,再加上那從天而降的天雷,大軍已是損失慘重,每天逃跑的比戰死的還多,左夢庚真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可以破城,甚至該怎麽撤退了。
    朱由崧本以為不甘心的左良玉會繼續進攻,到時自己坐擁堅城,又以逸待勞,擊敗左良玉並不困難,沒想到連等五天後,左良玉卻是不動了。
    這下,輪到朱由崧沉不住氣了,朱由崧並不知道左良玉的重傷,隻知道相持下去雖然對左良玉不利,可是朱由崧同樣沒有時間耗下去了,否則打個數月,等到清軍南下,隻會白白便宜清人。
    張同敞調動了大量的錦衣衛探向左軍大營湧去,想探聽到左良玉大軍為何不動的原因,隻是左夢庚也不是傻子,對內封鎖消息,對外戒備森嚴,白天尚且大門緊閉,每日不過早晚各半個時辰的開城時間,錦衣衛的探子雖然混了進去,卻什麽消息也沒有探到。
    又等了數天,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失,朱由崧再也沒有耐心等下去了,滿人耐寒不耐熱,事實上,從五月份進入北京之後,韃除了派出吳三桂對李自成追擊後,他們自己的大軍一直龜縮在北京不動,連山東、河南都沒有派兵占據,就是因為天氣炎熱,許多滿人將領水土不服,才耽擱了下來,天氣問題,一向也是北方民族進入原的一個大問題。
    而到了秋季,即使是南方的天氣也會逐漸涼爽起來,這個季節又正是秋高馬肥的時候,正適合於北方民族進入南方作戰,滿人的大軍勢必不會等太久。
    於是朱由崧果斷下令,命夏完淳率城中一千羽林軍配合黃得功三千精騎趁夜前去襲擾左軍大營,也順便試探一下左軍剩餘的兵鋒。
    左軍雖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在城外一左一右立了一個大寨,每個寨都是連綿十數裏,士卒高達十萬以上的大軍營。
    對於外麵地軍營,驍勇善戰的黃得功也很是謹慎。他率三千精騎小心翼翼地靠近叛軍地左營,一旦敵人出戰,便馬上將其往埋伏了羽林軍的地方那引,然後便先是幾輪排槍將左軍打懵,失去陣型,然後騎兵穿插一下,便吃掉了敵方一股股的軍隊。
    慢慢的,當黃得功發現左軍果然不過如此,便對左營卻絲毫不懼起來,直接衝到營外數十步對著營內放起火箭,很快,左營地一部分營帳就被點燃,火光衝天而起,左軍大驚,紛紛救火,亂成一團。
    左軍對於那幾千精騎早已看在眼裏,卻沒有料到他們這麽大膽。竟然敢衝到營外放火,一時沒有理會才造成這樣地後果,數名叛軍將領氣憤不過,將營門打開,帶領著部下向黃得功撲去。
    看到上萬人向自己撲來。黃得功第一反應就是先帶著部下撥馬逃跑。隻是發現出營地叛軍毫無秩序,步騎混雜在一起,騎兵根本沒有機動力,黃得功馬上改變了主意,撥出長刀,大喊道“弟兄們。建功立業就在此時。衝啊。”
    “衝!”真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黃得功如此驍勇,他的部下也是如此,三千精騎緊跟在黃得功身後,向出營地一萬多叛軍直撲過去。
    幾名左軍將領還以為自己隻要一出營對方就會驚走,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敢向自己反衝,一時急得拚命大喝,想把騎兵從步兵解放出來迎敵,可是已經晚了,沒等他們地騎兵運動起來,黃得功已經率軍殺到,從叛軍側翼掠過,仿佛是刀入豆腐一般,隻一個回合,外圍地叛軍紛紛倒地,被黃得功的軍隊切下了一大塊,至少上千名叛軍倒在了黃得功部的刀下。
    “再衝!”黃得功撥轉馬頭,又一次向左軍衝去。
    看到官軍高舉著寒光閃閃的長刀向自己衝來,刀尖上尚滴著自己同伴的鮮血,外圍的叛軍大驚,拚命向間擠去,間的士兵被擠成一團,動彈不得,拚命向外擠,上萬名叛軍就象是沙丁魚一樣,密密麻麻擠成一團,任由外麵的官軍逐步蠶食,根本不作任何反擊。
    “殺啊!”朱由崧和一幹部下殺紅了眼,簡直是興奮到極點,他們從沒有打過這麽輕鬆的仗,對方就象是圍成一排排的木樁,任由自己砍殺,每運動一次,對方就要倒下一大片。
    “逃啊。”也不知是叛軍誰先喊了一句,後方的叛軍如夢方醒,放棄了擠成沙丁魚一樣的陣式,率先向營門跑去,既然隊列保護不了自己,自己當然不能白白等死,刹時間,剛才沙丁魚一樣的叛軍四散開來,紛紛向營門跑去。
    這時候聽到喊殺聲的夏完淳氣急敗壞的趕來,果然看到了黃得功在這左突右衝,好不痛快。
    “奶奶的,這黃得功光顧著自己吃肉,都不給咱們留口湯了。”一向文雅的夏完淳不滿的暴了個粗,趁黃得功剛剛穿插完,和敵軍拉開的時候,幾個排槍下去,正在營門口擁擠著逃進去的左軍,便倒下了一大片。
    看到這種情況,黃得功更是大喜,剛才左軍雖然擠成一團,可是他們同樣不敢陷進去,隻能在外圍一點一點的蠶食,如今對方既然被火槍放倒大片,還有不少丟了魂似的四散而逃,哪還客氣,一馬當先,像一把利劍一般,狠狠的向左軍穿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