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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嚶歡迎來jin江
這樣不行。
煙然在心中勸起了自己, 畢竟她可能永遠也回不去了,所以她必須以現在的身份活下去。
不知道想到什麽,她的心情陡然一鬆,像是突然想通了。
“這般離奇的事怕是沒有人會想到,即便是性格有些變了也說明不了什麽。”煙然嘴裏嘟囔道:“我隻需要小心一些, 性子慢慢轉變, 想必不會有人注意。”
她想通了, 然而煙然已經準備好好當一個官家小姐時,接下來的幾天卻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因為前幾日落水, 便宜娘不放心她再出門。歪打正著, 煙然正好不熟悉,於是整天拘在了院子裏。
這個院子叫做梧桐苑,兩個貼身丫鬟,兩個粗掃嬤嬤,加上煙然, 一個五個人。
不能出門, 荔枝和葡萄想著小姐貪玩的性子就頭疼,沒想到她這兩日竟是乖乖地呆在了院裏。
兩丫頭並沒有多想, 隻以為自家小姐是被這次落水嚇著了。
而煙然扮小姑娘也越來越得心應手, 這會她正躺在竹椅上曬著太陽, 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真好。
荔枝看了看天色, 已經快到午膳的時間了, 於是出聲說道:“小姐, 我去大廚房取午膳了。”
煙然一聽忍不住撇了撇嘴, 語氣有些不耐煩:“去吧去吧。”
見她這個樣子,荔枝不由笑了,朝葡萄吩咐了兩句便出了院子。
想著荔枝說的午膳,煙然就覺得有些糟心,不是午膳不好,是太好了。
以往在入雲閣的時候,她每天吃什麽,每天吃多少,都有定數。這會沒人管了,她當即敞開了嘴,而且,郭氏每天都讓人專門熬了滋補的湯送來院子,於是這才幾天,她的臉便又圓了一圈。
想到郭氏,煙然不由眯了眯眼睛。
她到底不是小孩子,又是察言觀色慣了,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個便宜娘倒是每天都會到院子裏來關心她一番,可是每次坐不了一會就又走了,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可勁的往這裏送,對她更是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然而她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琢磨了一陣沒結果,索性拋開了。
這麽一會,荔枝也將午膳取回來了,身後還跟著郭氏身旁的大丫鬟夏柳。
見到她,煙然也沒有驚訝,想必又是代郭氏表示關心來了。
夏柳手裏也提著一個食盒,她看了煙然一眼,笑著說道:“大小姐,這是夫人特意讓小廚房的人為你熬的甲魚湯,可鮮了,你可得多喝點!”
甲魚湯?
即便是有了猜想,煙然還是忍不住埋怨道:“昨天是豬蹄湯,前天是烏雞湯,還喝啊?再喝我就要變成球了!”
一行人走到了屋裏,煙然順勢坐在了桌旁的凳子上。
夏柳將食盒裏的湯盅取出來放在桌上,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穿著一身藕色的對襟襦裙,稱得肌膚雪白,一雙眼睛亮晶晶,肉乎乎的臉讓人想伸手掐一把。
即便她是郭氏的丫鬟,也不得不承認她看著討喜。
夏柳神色一黯,笑著說道:“小姐,這些湯喝了對身體好,這可是夫人對你的一番心意啊!”
她說著,便用青花纏枝蓮紋碗盛了半碗湯放到她的麵前,“大小姐,快嚐嚐!”
煙然看了她一眼,取了白瓷勺嚐了兩口。
別說,還真挺鮮的。
見她臉上露出一絲滿意,夏柳忙說道:“小姐,喜歡喝就多喝些。”
煙然最後不負所望,喝了兩碗,還吃了半碗飯。
“夫人看你吃得這麽香肯定會高興的!”夏柳見狀不由說了一句。
煙然一聽當即嘟起了嘴,“可是娘都不陪我吃飯。”
夏柳沒曾想她冒出這樣一句話,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隻得說道:“大小姐,二小姐這幾日有些風寒,你身子才好,夫人擔心你又給染上了,那夫人又得擔心了!”
煙然聽了隻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還是不高興。
夏柳見狀隻得又勸了兩句,隨後朝著荔枝使了個眼色,“好好照顧小姐。”
話落收了食盒,和煙然說了一聲便離開了。
煙然看著她的背影挑了挑眉。
郭氏看似對她關懷備至,樣樣都順著她,可是她成了陸煙然已經幾天了,她卻一次膳也沒在梧桐苑用過。
而她的便宜爹和妹妹、弟弟,她更是還從未見過。
她爹是刺史大人,事務繁忙,聽說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回家了,這倒還好說。
可是明明在一個府上,自己的弟弟妹妹怎麽也沒見麵呢?
煙然雖然好奇,不過卻沒有傻乎乎地開口問,耐心地等著,想必,用不了多久,她就會知道。
而她也沒想到,這一天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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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州分別與汝州、景州、酈州、崇州接壤,地處要勢。
不過因為虞州麵積小了些,乃為下州,所以即便是刺史大人,陸鶴鳴也隻是從五品,如今他已經在虞州任職四年,眼看著任職期將滿,還不知何去何從。
他已經連續幾日沒有回府,也是想給監察大人留下點好印象,不過那老頭子性格呆板,麵色嚴肅,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麽。
陸鶴鳴不由有些生氣,不過即便是生氣,他也是好看的。
他生得劍眉星目,斯文俊朗,看上去不是一個官,反倒像風度翩翩的才子。不過他如今二十有八,加上當了幾年官,皺著眉的樣子氣勢十足,自然是那些文人不能比的。
一旁的賀司馬見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著幾天前發生的事情,不由開口問道:“陸大人,令媛可好些了?”
司馬大人心中有些忐忑,自家兩個小子調皮,刺史大人家的大小姐也是不遑多讓,兩家府上挨得近,結果調皮的猴湊到了一起,他可是操心不已,沒想到讓人注意著還是出了紕漏。
陸鶴鳴一聽先是一愣,竟是想了想才反應過來,一雙劍眉皺起,“司馬大人不必介懷,小女已經好了。”
雖然家中夫人已經上門探過,可是此時聽了郭鶴鳴的話,賀司馬這才真的鬆了口氣。
兩人又閑談了幾句,賀司馬翩然離去。
陡然聽人提到大女兒,陸鶴鳴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他坐在紅木製成的圈椅上沉思了許久,最後拿了一張紙,提筆在紙上寫著什麽。
片刻後,他將信封好放進懷裏,準備回府。
隨身的小廝知道他要回府,連忙回去通報。
府衙離著陸府大概半刻鍾的路程,並不遠,得到陸鶴鳴回府消息的郭氏當即臉上一喜。
此時她正輔佐一雙兒女寫著功課,當即對著兒女說道:“你們爹要回府上了,娘回屋一會,你們兩個可不要偷懶!”
陸婉寧見她娘轉眼便不見了人,笑著對弟弟說道:“娘肯定又要打扮了!”
她生著尖下巴翹鼻梁,一雙圓溜溜的杏眼,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絲嬌俏。
一旁的陸睿宗正認真地寫著字,聽了她的話,回了一句:“姐姐,你快寫吧,等會娘見你沒寫好,你可又要挨罵了!”
陸婉寧當即嘟了嘟嘴,哼了一聲。
陸鶴鳴回到府上便直奔雨荷苑,見到一雙兒女坐在桌前認真地寫著字,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欣慰,然而沒有看到大女兒的身影,他的臉色又是一變。
陸婉寧先看到他爹,父女倆已經幾日沒有見麵,她想得很,當即將手裏的筆放到一旁,“爹,你總算是回來了!”
陸鶴鳴身得高大,陸婉寧還未到他的胸膛,看著嬌俏可人的女兒,他不由軟了心,摸了摸女兒的頭頂問道:“婉寧可是在練字?”
陸婉寧連忙點了點頭,“是啊,爹,先生教了一首詩,讓我們練幾遍,明日交上去呢。”
陸鶴鳴見狀走過去看了看兒子的功課,他見兒子雖然才五歲,寫的字卻端端正正,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見女兒的字雖然力道稍顯不足,可是卻娟秀順暢,當即誇了兩句。
陸婉寧得了誇獎自然是高興不已。
陸鶴鳴見狀問道,“你們大姐姐這幾日可有去先生那裏?”
陸婉寧見他爹問到陸煙然,心中有些不高興,嘴上卻是回道:“娘說大姐病還沒好,要休息呢。”
陸鶴鳴臉色有些不好看,隻當大女兒又貪玩,嘴上換了話,“聽你娘說,你也染了風寒,可好些了?”
陸婉寧笑著回道:“爹,已經好多了。”
陸鶴鳴點了點頭,心中掛著事,隻說了兩句便去找郭氏了。
難道她以為自己不敢不成?
“還不快點,你們難不成是憐香惜玉?快點快點!”
幾人一聽當即有了動作。
清歡掙紮了幾下無果,一瞬後便被人抗在肩上直奔荷花池而去。
因為許久沒有進食,胃中本就難受得緊,此時被抗在肩上,越加難受了。
清歡臉色有些蒼白,可是卻咬緊牙關沒有求饒。
不論如何,她也不能被送給那位將軍!
她在宴上隻掃了那將軍一眼,連相貌也未看清,可是卻能感受到那人身上周身的氣勢格外攝人!
天子寵臣,名門貴胄,怎麽會看上她這樣的人?
就算是她僥幸入了他的眼,然而大門大戶的後宅往往才是最醃臢的地方,她這樣的身份,沒有人會容得下她。
怕是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會知道!
總之萬萬不能鬆口!
正這麽想著,清歡突然覺得身子一懸空,隨後“撲通”一聲在此處響起來。
清歡隻覺身子一震,隨後冰涼刺骨的池水便向她襲來,縱然是做好了準備,這麽被人扔進池裏,她還是被嗆了幾口水。
在水裏掙紮了一瞬,她終於摸著廊橋立在水裏的柱子穩住了身子。
她個子雖不矮,然而依舊觸不到池底,好在她會水,可是身子浮在水中的感覺實在難受。
頭發和衣裳全部被打濕了,貼在身上有些難受,清歡白著一張臉看向走到池邊的秦如香。
池裏的人看上去十分狼狽,然而打濕的發絲貼在臉頰上卻顯得人越加明媚,蒼白的臉色看上去楚楚可憐,這副模樣要激起旁人的同情心再是簡單不過。
就連是做慣了這事的賴三也有些於心不忍,出聲說道:“秦媽媽,歡姑娘身子弱,今日天氣又涼,這麽一折騰怕是會生病的。”
秦如香氣得剜了他一眼:“你倒是管得寬,給老娘守著,若是她離了水,老娘拿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