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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嚶嚶嚶歡迎來jin江  郭氏看了那小丫鬟一眼, 麵上沒什麽變化, 心中卻是泛起了嘀咕。

    那叫葡萄的丫鬟看上去就不靈光,這大小姐特意來找她,難道有什麽過人之處?

    陸煙然聽了郭氏的話, 果然和荔枝說的沒什麽差別, 她咬了咬牙,抱著郭氏的手臂撒起了嬌:“母親, 就將葡萄留下吧, 她走了都沒人陪我玩了!”

    郭氏明顯對於陸煙然的親近感覺到有些不自在,過了一瞬, 才聽她說道:“煙然, 明日就要啟程了, 到了晉康, 母親再為你安排兩個丫頭就是了。”

    陸煙然臉上一頓,不放棄地繼續撒嬌。

    郭氏被她鬧得有些心煩, 可是嘴上還是得耐心地解釋, “煙然啊, 晉康府中的丫頭有的是,到時候有的人陪著你玩, 這府裏的丫鬟都是有數額的, 回府的人多了不行!”

    陸煙然:“可是就多葡萄一個啊!”

    然而以往對陸煙然百依百順的郭氏卻是搖了搖頭沒有鬆口。

    陸煙然也發現了郭氏的強硬,佯裝生氣地哼了一聲, 隨後走到了官牙子麵前:“你將她賣給我, 多少銀子?”

    官牙子當即麵露難色:“小姐, 這......”

    官牙子和刺史府也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府上的主母不同意,她哪裏敢做主。

    陸煙然眨了眨眼睛,狠心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把,雙眼頓時變得眼淚汪汪:“嗚嗚嗚,你們都欺負我!你們都是壞人!”

    郭氏哪裏料到她竟是一下子就哭了起來,連忙上前一頓安慰。

    陸煙然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嘴上哭喊著,眼淚流得更加起勁。

    院子裏頓時變得鬧哄哄的,下人們竊竊私語,都在看熱鬧。

    荔枝看著當前的情形更是目瞪口呆,她臉色有些發白,十分後悔將這事告訴小姐。

    郭氏的臉色自然變得難看起來,哄了一會沒有效果,隻得說道:“好好好,煙然別哭了,依你依你!”

    “真的?”陸煙然抹了一把臉,一邊抽噎一邊問道。

    “真的。”郭氏怕她又要鬧,忙朝夏柳使了一個眼色。

    夏柳忙將葡萄叫了出來。

    葡萄腦袋一激靈,連忙跪在了地上,“謝謝夫人,謝謝小姐!”

    她眼眶有些發紅,能待在陸府自然是最後的選擇,若是交給了官牙子,不知道又會賣給什麽樣的人家。

    郭氏掃了那丫頭兩眼,沒看出什麽特別的,正準備鬆口氣,結果聽了陸煙然的話又皺起了眉頭。

    “母親,你將葡萄的賣身契給我!”陸煙然適時說道。

    郭氏:“你要那沒用的東西幹什麽?母親放著呢。”

    陸煙然帶著哭腔說道:“不行,你給我吧,不然下次你又要將葡萄給賣了!”

    郭氏沒想到她竟然還想到了這茬,心中自是不願,正準備說話,沒想到麵前的大小姐又哭了起來。

    見院子裏的下人都看著自己,郭氏眉眼之間閃過一絲惱意,勸了一會兒見沒效果,忙說道:“夏柳,快將那丫頭的賣身契拿給大小姐。”不過是一個傻丫頭。

    陸煙然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接過那賣身契看也沒看便攛進懷裏,“母親你對我真好!”

    郭氏抿嘴應了一聲。

    陸煙然見狀很自覺地帶著自己的兩個丫頭走了。

    見她們離去,夏柳走到了郭氏的身邊,語氣有些感歎:“夫人,本來還以為大小姐性子好了不少,沒想到她還是這麽胡鬧。”

    夏柳這話卻是逾越了,然而郭氏卻沒有任何反應。

    此時郭氏的表情有些奇怪,不像是生氣,倒像是高興。

    郭氏嘴角微微彎著,語氣耐人尋味:“她可是大小姐,自然要寵著些。”

    主仆兩人的談話,陸煙然自然不知道,她們直接回了梧桐苑。

    見自家小姐臉上還帶著淚痕,荔枝連忙去取水為她洗臉。

    陸煙然就著水將手和臉簡單洗了洗,頓時覺得渾身清爽不少。

    葡萄見她眼眶還有些發紅,當即“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陸煙然:“葡萄,你這是幹什麽啊?”

    葡萄:“小姐,都怪我,你剛剛那樣,夫人怕是會不高興了!”

    陸煙然笑著搖了搖頭,將葡萄叫了起來。

    今天最大的收獲不是將葡萄的賣身契握到了自己的手裏,而是在郭氏麵前演了一場戲。

    郭氏怎麽會不高興,自己越是刁蠻任性,她才越高興呢。

    ===

    翌日。

    卯時剛到,荔枝便連忙進了內室,她將床邊的幔帳掀開,出聲叫自家小姐起身。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陸煙然在床上滾了滾,隨後猛地坐起來。

    今天便是啟程的日子了!

    陸煙然搓了搓自己肉乎乎的臉讓自己清醒些,然後在荔枝的伺候下洗漱穿衣。

    外麵的葡萄也沒閑著,見陸煙然起了床,便連忙進屋收拾剩下的東西。

    待一切收拾完畢,府裏的小廝將東西全部搬走,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後了。

    整個梧桐苑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離開之時,陸煙然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隨後主仆三人便連忙往大宅外趕去。

    花園的花草上還掛著晨露,垂絲海棠開得正盛,更添一抹春.色。

    刺史府的大宅門口停著數輛紅漆馬車,毛發生得油光水滑的馬兒正不停地晃著尾巴。

    郭氏已經到了,正指揮著下人們清點著東西,見到陸煙然過來,連忙上前關心一番。

    過了一會,郭氏便提議讓陸煙然和她坐一輛馬車,方便照顧。

    陸煙然自然不想,直接拒了:“母親還是和爹坐一起吧,我要和葡萄一起玩。”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郭氏心裏哼了一聲,麵上露出妥協的笑容:“行行行,那你就自己坐一輛馬車。”隨後又對兩個丫頭說道:“你們兩個可要將大小姐照看好了!”

    荔枝和葡萄連忙應了一聲是。

    隨後主仆三人便被郭氏安排著上了第二輛馬車。

    馬車內五髒俱全,裏麵鋪著褥毯,坐具上自然也鋪著軟軟的褥子,馬車夠大,即便中間安著黃木小桌也不顯擁擠。

    剛一坐下,馬車的簾子便被掀開了,夏柳站在馬車前說道:“大小姐,桌下的抽屜裏放著點心,要是餓了,記得吃點填填肚子。”

    見布簾被放下,葡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忙將抽屜拉開,裏麵果然好多吃食。

    陸煙然確實有些餓了,便讓葡萄取了一些出來,主仆一同吃了一些。

    喝了荔枝遞來的水,腹中也有了飽腹感,想到麵麵俱到的郭氏,陸煙然眼中不由又發出一聲感歎。

    這大戶人家的主母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若她真是個八歲的小姑娘,怕是早已陷進這無微不至的溫柔陷阱,將她當自己的親娘了!

    心中剛剛發出感歎,馬車外陡然熱鬧起來。

    陸煙然掀開窗邊的簾子偷偷瞧了瞧,原來是陸鶴鳴和一雙兒女到了。

    她挑了挑眉,將簾子放下,懶懶地靠著馬車,等著出發。

    陸鶴鳴瞧了瞧周圍,沒見到大女兒,眉毛一皺:“難不成煙然還沒到?”

    郭氏瞥了他一眼,語氣埋怨,臉上卻滿是溫婉的笑容,“煙然都上馬車坐好了,就等著你們呢!”

    陸鶴鳴咳了咳沒有接話。

    一刻鍾之後,眾人坐上馬車,七八輛馬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此次之行向北出發,雖然虞州與中州隻隔了一個崇州,卻路途遙遠,若隻靠乘馬車,怕是得需要大半個月。

    偏偏陸家還拖家帶口,又是婦人又是幼童,路上少不得休息,所以需要的時間隻會更多。

    好在先皇在時疏通了汝中大運河,陸家隻要趕到與虞州、汝州、中州,三州交界之處的信陽乘船,那麽時間便會減少許多。

    不過此時已是四月上旬,即便乘船減少了時間,到達晉康應當也是五月了。

    陸煙然自從被人牙子賣到入雲閣便從未離開過汝州,不過其他地方的人卻是接觸了不少。

    男子在女子麵前免不得吹噓好麵子,即便是達官貴人也不例外。

    皇城晉康,她從別人嘴中聽說了無數遍,如今終於能親自去看一看了。

    陸煙然一開始還有些興致,然而這一路走走停停,興致便一點點消散了,她隻盼著早些到地方,然後好好在床上睡一覺。

    這一路確實累人,即便是陸鶴鳴也有些受不住,郭氏一路上卻是一如既往的賢惠,惹得他的心一陣柔軟。

    數日後,陸家一行人終於到了信陽,下人們連忙進行采買,主子們自然趁機休息。

    渡口邊人來人往,來往的人絡繹不煩。

    陸煙然看著眼前欣欣向榮的情形忍不住彎了彎眼睛。

    真好。

    眾人收拾齊整,本準備再次出發,沒想到卻出了簍子。

    “梓彤。”陸鶴鳴剛進內室,見到她這副模樣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

    郭氏正低著頭裏袖子,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當即心中一喜,抬起頭出聲叫道:“表哥!”

    陸鶴鳴微微一怔,兩人的母親乃是表姐妹,他大了她兩歲,所以這麽喊也對,不過自兩人成了夫妻,她已經許久沒這麽叫他了。

    見他發愣,郭氏不由笑著向陸鶴鳴走來:“怎麽了?”

    陸鶴鳴反應過來搖了搖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隨後吐出兩個字:“無事。”

    雖他嘴上說著無事,郭氏卻不能當真,當即上前一陣噓寒問暖。

    陸鶴鳴對她這般溫柔體貼的模樣最是受用,之前有些繃著的神色不知不覺緩和下來。

    “這幾日忙著政務,辛苦老爺了,這虞州百姓能過上好日子可得感謝你這個刺史大人!”郭氏笑著說了兩句,一雙保養得當的手捏上了他的肩膀。

    肩上的力道剛好合適,陸鶴鳴不由舒服地哼了哼。

    “力道合不合適?”郭氏問了一句。

    陸鶴鳴回了聲剛好。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氣氛倒還融洽。

    過了陣,郭氏像是才想起來,出聲問道:“老爺,嚴大人那兒怎麽樣了?”

    嚴大人便是那監察大人,負責臨近幾個州的官員考核,陸鶴鳴正逢任職期將滿,所以此人的評價對他尤其重要。

    陸鶴鳴聽她聽起那個老呆板,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愈,說道:“嚴大人此人頗有些油鹽不進。”

    郭氏感受到他心情不好當即勸他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