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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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三妹特別撩人看了睡不著所以明天來看吧w 在後台暗中觀察的老板:“……”
主持者:“……”
滿場賓客:“……”
很快, 底下就卷起一陣切切察察的譏嘲聲, 無非是“沒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外來的野雞就是沒規矩”之類的散碎話。
季三昧坐在明處, 看不清暗處所坐的兩人,但他心中在幾個翻覆間, 已有定數。
……來者絕非常人。
季三昧利用銅鏡對自己動用過法術,凡是他看不上的賓客, 根本不會注意到台上有他季三昧這個人。
但是對象也隻能限於“人”罷了。
憑他這樣低微的法力, 隻能在不通法術的人身上奏效, 防不住道、妖、鬼, 在他們眼中,自己根本無從遁形。
換言之, 能注意到自己這個“六號”拍品的,非道即妖。
季三昧對自己這點道行再清楚不過,自然對這樣的窘境早有準備。
被萬兩冤大頭一語撞破玄機之後,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角落裏束著一條鐵鏈的孩童。
他低眉順眼地盤坐在籠中, 修長的頸子上套著一枚寬鬆的鐵環,叫人忍不住想要衝上台去親手為他拆下那過於沉重的負荷。一頭烏雲黑發微濕, 貼在頸間,還在冒著小股小股的水汽, 更襯得他膚色奶白,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一顆蒙塵的珠玉漸漸褪去了表麵腐爛的泥土, 脫胎而出。
底下的議論聲漸漸被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取代。
“這是誰?”
“不知道, 剛才怎麽沒看到他?你看到了嗎?”
“……沒有……怎麽會沒有?”
“極品, 極品啊。”
眾人的議論中心已經從第三號拍品身上轉移了,那原本還算得上漂亮的孩子被難堪地晾在了展台中央。
他瞟向季三昧的眼裏無端彌漫起一股莫名的厲色來。
牙行老板聽著這些話,在一旁抱臂而立,甚是無奈。
……現在的小貴族們,口味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季三昧任底下的議論聲沸反盈天,心靜手穩,淡然至極。
作為一個妖豔賤貨,季三昧對自己的妖豔和賤頗有自知之明。
他並不知道那個萬元戶冤大頭是道是妖,他也沒興趣加以猜測,季三昧的習慣就是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麵想。
來者若是妖,必然是對自己有所圖謀,一次不成,必然會來第二次,自己不能再留在此地,因此他必須想辦法一鼓作氣把自己賣出去,且必須要賣給靠得住的“人”。
在明燭煌煌的映照下,對自己的樣貌水準有著充分認識的季三昧開始了他的表演。
他選中了一個坐在舞台近旁的女客,雙目噙愁,似哀似怨地遞出一個目光,並向她的方向伸出足去。
季三昧的足型一流,骨肉勻停,白淨如許,流線型的足弓形狀優美,腳踝圓潤如玉,兩條漂亮的青筋從腳背上恰到好處地繃起,配合著他小腿的線條,隨意一擺便是一道再美不過的風光。
女客頓時被這襲人的男色晃花了眼,一時不察,竟被另一個中年漢子搶了先:“一萬一千兩。”
季三昧轉過頭去,衝著那張即使隱沒在黑暗裏也能看出來五官比例不調的男賓淺淺一笑,眼中含淚,色若春花。
要不是那個二百五起拍價太高,季三昧也不至於拚成這樣。
遠處,被季三昧腹誹成二百五的儒雅青年長安還在盯著台上的稚童默默發呆,似乎是幹渴的模樣,悄悄伸舌舔了舔唇。
他身旁的青年生得一副溫柔可親的模樣,目中含星,麵若皎月,嘴角和眼睛常年保持著一縷笑意,一眼望去便能溺在一片溫柔鄉裏難以抽身,可在細看之下,卻又能看出一絲嘲諷來。
他名喚王傳燈,今日進雲羊,是隨著總督來除妖,總督去忙正事,叫他不必跟來,他閑來無事,就想帶著長安四處逛逛,誰想到隻一下沒看緊,絲毫不懂規矩的長安就信口開了條黃河出來。
王傳燈學著長安的樣子,端詳著台上的季三昧,故意問道:“……就這麽想要他?”
長安指一指自己:“我有錢。”隨後又指向季三昧:“他好看。”
這兩個理由相當充分,王傳燈唇角笑意更深了:“……明白了。長安想討個童養媳。”說著他撫了撫自己的下顎,“那好,這次算燈爺請你的。”
長安還沒醒過神來,王傳燈就站起身來:“六號,一萬五千兩。”
在台上賣弄風騷的季三昧:“……”
所幸,那瞧上季三昧的中年漢子論起愛美之心來也不遑多讓:“一萬六千兩!”
那被季三昧勾引的女客解下了手腕上的一串翡翠珠子,拋上台來,尖細地掐著嗓子:“一萬七千兩。”
王傳燈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兩萬兩。”
中年漢子是雲羊城裏數一數二的巨賈朱家之後,朱父隻得這一個獨子,對他疼愛有加,更是體貼地在朱大公子三十歲時一命嗚呼,將萬千家財和莊園全部留給了他。朱大公子頗好男風,猶愛稚童,季三昧生得太合他的口味,而且隱約可見未來顛倒眾生的模樣,為著這個“極品”貨色,他不介意花上一座別院的價格和跟王傳燈打一場擂台。
“兩萬五千兩。”
王傳燈跟價跟得爽快無比:“三萬兩。”
扔出翡翠珠子的女客咬咬牙:“三萬一千兩。”
這價格已是天文數字,牙行老板震驚欲絕地瞄向了季三昧,橫看豎看也看不出他身上哪個零件兒夠得上三萬兩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