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犯官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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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天幾人正在瀟灑風月,外麵傳來了一陣嘈雜。
    “伴月呢?蓉蓉呢?快給本少爺出來,今日少爺我特地來贖你們兩個!”
    “吵吵什麽?別急!方公子稍安勿躁,姑娘們另有貴客!”
    “嘿嘿,秦老板,昨日已說好本公子會來贖身兩位小妮子,今日特地帶銀子而來,還不快快把她們叫出來。”
    秦老板說道:“不知方公子帶了多少銀兩?”
    方公子從袖口拿出一遝銀票:“足五千兩,大通錢莊銀票,兩千五兩贖一個,秦老板不會變卦吧?”
    秦老板把臉沉下來,“方公子開什麽玩笑,昨日我承若兩千五百兩一個賣你了嗎?那是我從教坊司購入的價格,現今我已養了月餘,吃喝拉撒睡再加上婆子老媽子侍候等一應開銷,你這是逼我做賠錢的買賣嗎?即使你家父方縣丞方大人來此,這個價錢我也不會賣!”
    “你~~秦老板,為何昨日不講清楚?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框我?臨時起價,這你就太不仗義了吧!今日這個價錢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秦老板哼了一聲,“每個加銀五百兩,少一個子都不賣!”
    方公子大怒,但今日他曉得不是耍公子哥脾氣的時候,不能壞了父親的大事,因為他知道秦老板有一個表叔是南京小朝堂的吏部給事中,別看官職小,卻專是參人的,不好惹。
    大明朝的官場建製比較特殊,南京是陪都,也有一套六部的班子,俗稱養老機構,實權遠遠不如北京六部。
    此時正是賓客最熱鬧的時間,早已圍慢了人群看熱鬧,方公子又極是好麵子之人,怎肯輕易罷休,三言兩語便吵吵起來。此刻爭執的不僅是一千兩銀子,而是麵子問題。
    趙天推門隔著樓道雕欄縫隙看去,縣丞家的方公子二十左右歲,一表人才,正臉紅脖子粗的跟秦老板爭吵,幾欲動手。
    回到座位上,此刻的酒興蕩然無存。尤其是膽小的付廣月,張羅著讓姑娘們趕緊下去,怕惹生事端。他家就是地主富紳,空有錢財無人為官無勢力。
    軍鎮出身的彭鵬和孫耗子卻不以為然,衛所與縣衙互不統屬,才不會懼怕小小的縣丞,“他們吵吵他們的,咱玩咱們的,是咱先來的,鳥他幹甚!來來來,再給小爺我彈首曲子!”
    這時候的倌人哪還有情緒彈唱,隻見那彈琵琶的少女和萬蓉蓉突然起身拜倒,“我觀四位少爺都不是平凡之人,還請少爺們出手搭救!”
    趙天才不會為了紅顏而多事,勸道:“姑娘們這是何意?剛才我觀方公子一表人才,又是富家公子,你們到他家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隻見萬蓉蓉淚流滿麵,泣聲道:“公子有所不知,這方公子來過數次,早已透露要選兩個婢女。隻是他不是看上我等姿色,而是要拿我倆送人。送的那人就是年前剛來的永平府鎮守許公公。”
    趙天等人同時愣住~
    明朝這個年代,有個特殊的名詞產物--宦官當權。上至朝堂的秉筆太監、批紅太監、司禮監等,還有東廠的廠公就不必說了,很多地方上鹽、茶道等還有鎮守,甚至軍隊裏還有太監監守,凡正很多重要部門都少不了太監的身影,因為隻有這些無根的人才似乎最值得皇家的信任。
    永平府這個地方地處邊關要道,是連接山海關外遼東與京師的咽喉,前線大軍的糧草、物資等押送、中轉必通之路,當然少不了太監鎮守。
    鎮守不在六部的體係內,說大不大,但人家有直通天庭密奏的權利,尤其現在的大太監總管九千歲魏公公,是當權風光正盛的時候,地方上受之監督隻有百般巴結,無人敢惹。同時,有些想升官鑽門路的自然也會如蒼蠅般聞著臭味往上撲。
    趙天四人暗自可惜,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若是侍候個老爺子最起碼還能人倫,但太監嘛~~嘿嘿,他們身上少了件關鍵的東西,連心態都開始扭曲,聽說他們都有個癖好,身子裏有股子火沒有正路子發泄,都愛掐、捏等變態折磨女子,若是落到他們這等人手裏,簡直生不如死。
    連彭鵬和孫耗子這等家庭出身的人都沒了聲,可惜是可惜,但誰惹得起太監?
    趙天歎了口氣,有心救美,但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道:“對不住,我等無能為力,你們還是另求高明吧!”
    麵對倌裏眾多粗胳膊大腿的壯漢,方少爺終究是沒敢動手,不敢壞了父親的大事,“你等著,不就是再加一千兩銀子嗎,我這就回家去取,區區一千兩,還沒難倒我方家。”這話有股子找場麵的味道,還是敗下陣來。
    “你等還是下去先收拾收拾吧,一會兒就該換個環境生活了~”趙天特地的拍了拍萬蓉蓉的肩膀,“你記住,一定要活下去,就算是為了你爹!”
    二女早已哭成淚人~
    這時候的天色剛暗下來,並沒有黑,就在趙天幾人要走的時候,忽聽外麵有人大喊:“走水了,快來救火啊!~”樓外一陣嘈雜。
    外麵火光衝天,樓裏賓客紛紛出來看熱鬧,連付廣月三人也匆匆結賬下樓。平白無故的怎會起這麽大火?趙天不愛熱鬧,留了個心眼在二樓從後窗向外看。
    樓後是一寂靜小道,牆根處垛著一堆堆的幹柴,隔壁是驛館,驛館後院有好幾匹驛馬,邊上垛著老高的幹草料,大火就是幹草料那邊引起的,此時已經燒過了牆界,有向兩邊蔓延之勢。
    前邊早已呼天喊地的人群鼎沸,撲救的都是前堂木房門麵,後麵卻是無人問津。
    這裏離縣衙非常近,走水的又是驛館,早有眾多衙役圍過來和百姓們一起救火。
    火勢借著風力很快就上了驛館的房梁,裏麵的人雖然早已跑出來,但值錢的東西全都落在裏麵,有膽大的驛卒手捂鼻孔衝進去收拾重要東西。
    “啊~這裏有死人,出人命了!”
    “啊~不對,不是燒死的,是刀傷,有人被殺了~”
    隨著火場裏傳來人命的消息,外麵觀瞧的百姓們開始亂套熱鬧鼎沸起來。
    就在趙天也要轉身下樓的時候,突然見由驛館的後牆“嘭嘭”跳出兩個人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