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辭鶴去,不曾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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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辭山海!
一束冷光從雲層破落傾下,照著白雪耀人雙眼。姬九靜靜撫摸著那隻傳承已久卻主凶煞的簪子,望著天光,清冷眉眼中有不解的困惑。
聞霜端著食盤,從用黃梨木鋪就的小階梯上緩緩走來,穿過雕著奇異圖騰的聳立極高的梁門,接著風雪,裙裾翩翩舞動。
姬九聞聲而望,調笑道“我家的聞霜真是越來越像九重天上的仙女了。”
聞霜輕輕放下食盒,掀開盒蓋,說“若我是仙女,那主子又是什麽,主子可別調笑我了,先喝了這碗銀耳蓮子湯吧,”聞霜一瞥,“主子還在琢磨呢。”
姬九不作聲,回頭繼續望著天光,聞霜又說“主子也不必心急,這簪子困了青鶴院九位大家接連少說幾百年,想必其中玄秘,是難得突破的。”
“我不急,我想我似乎快要知道了”,姬九喃喃。
聞霜一愣,問“那姬家”
“可我畢竟還不確定。”姬九立即轉頭,“聞霜,備兩套素衣,我要去這九州尋一尋。”
“好嘞,主子。”
“聞霜,這次九州行你不必跟著去。”
“是。”聞霜心想,主子怎麽說她就怎麽做,也不必過問,畢竟從她將滿身汙泥的她從街頭撿來,將她剝離開混亂不堪的人生時,她的命就是她的了。
“這裏需要有人守著。”姬九道。
聞霜笑了笑,主子終歸還隻是個溫柔的人,又問“那要派莫十跟著嗎?畢竟莫十身手敏捷,反應又快。”
“不必了,此行甚密,要瞞著青鶴院,莫十是青鶴院司務,他或走或留,都容易驚動大家,”姬九調侃,“聞霜,這次就靠你了,我相信你喲。”
雖是玩笑,但聞霜眼裏卻寫滿鄭重,她知道,這次主子的離開可能會揭開的秘密,可能會震驚這個已經有著千年傳承的氏族——關於那個簪子。
碧藍的天空下,姬九已經換好了一身黛青留白的襖裳,紮了個丸子,很是清爽。她喜歡穿偏碧的衣服,這讓她聯想著這青鶴山的天空,此行悠長,歸期尚不可見,隻願她不會像那位先輩那樣一世漂泊在外。
轉身離開,頭頂後方傳來一聲鶴唳,姬九笑了笑,她不會重蹈先輩的覆轍。隨即向身後上方揮了揮手,那鶴似乎明白姬九的意思,旋即也毫不猶豫拍翅離開。
青鶴山風景絕美,有聞霜的“小心留意”,她大膽的欣賞藍天白雲雪海,沿著小路,順著風的方向,緊趕慢趕的走,身後的動靜細微若無,姬九無奈,愛跟就跟著吧,她是越來越管不住這些人了。
停至半山腰,姬九突然停下,激動的咳了咳,姬氏一族的主脈,向來身體不好,仿佛上天有靈,這一族及慧,但也易折,尤其每個家主,及難活過不惑之年。一雙手從背後幫忙拍了拍,等到姬九不咳,又及快的放下。
“你這樣,顯得我總是很弱一樣。”姬九笑。
“莫十不敢,”身前男行禮跪下,男子又停了停,“莫十願隨在家主身邊。”
眼前的男子神情堅毅,麵容線條被這風雪一亂,姬九看著,她真的是最易被容色蠱惑的人,
姬九清冷雙眼睨了睨,
“好”
她還是要保持一定家主尊嚴的,話不能說的太多,要保持高冷。
鶴長鳴於風雪,難思去,但滾滾紅塵又何其有趣,想到這,姬九覺得自己雖投身姬家,但不虧,不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