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無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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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青翡司皓晨!
我……我不會是……
正這麽想著,我經過了一個琉璃裝飾牆,看到了那反光麵裏的自己頭發淩亂。嘴唇被吻得腫了起來卻蒼白得毫無血色。
不行,我不能這個樣子。
我深呼吸了幾下。鼓勵著自己一定要撐下去,卻再也邁不出步子。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
好像是漂浮在水裏一樣,我的身體很輕。周圍都是流質。我伸出手來。卻什麽都抓不住。
我忽而看到爸爸媽媽出現在我的身邊。爾後又飛速的往前,最後消失在盡頭。我著急的想要追上去,卻發現那些奇怪的流質一直阻礙著我。
放開我。放開我……
“青翡?青翡你還好嗎?”
我聽到了這樣的呼喚,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了韓書朋的診所裏,身邊輕聲呼喚我的。是賀瀟瀟。
“瀟瀟?”
“傅總。您發了低燒,今天我去珈藍苑找您的時候。發現您倒在地上。”
賀瀟瀟告訴我,她拿手機撥打了我的電話好幾次都沒人接。想起了我一個人在那麽大的別墅裏無人照料,。
賀瀟瀟便驅車來到了別墅。果不其然看到了倒在地板上的我。
“傅總,您現在身體虛弱得很,真的,真的要流掉孩子嗎?”賀瀟瀟仍在好言相勸著。
是啊,我這麽一想,忽然想到了今天已經到了要進行手術的日子了。
時間真的很快,我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
當時間真的逼近現實的時候,我竟有那麽一絲對孩子戀戀不舍。
可是這個孩子是當真留不得,不止我現在腹背受敵,我要是把孩子生下來,將來更會連累孩子受苦。
而我的一家都是因司皓晨而死,我也絕不會,讓這個孩子留下來。
我怎麽願意這個孩子流著司皓晨的血,流著他那冷酷無情的血……
我無助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軟軟地躺在病床上的我平時在人前的堅強模樣,此刻卻看起來像受傷的綿羊,一擊。
我看看了一眼賀瀟瀟,示意賀瀟瀟可以讓韓書朋進來了。
賀瀟瀟點了點頭,走了出去,不一會兒,韓書朋進來了。
“青翡。”韓書朋一走進來,那雙口罩之上的眼睛充滿了擔憂的神色,“你確定還要堅持己見?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不,我已經很明確了。”
昨晚司皓晨對我的所作所為,讓我更加堅定了要流掉這個孩子的念頭。
“我的手術你應該替我準備了很久了吧,我現在已經準備好了。”
“傅青翡,你為什麽要這麽固執?冒著永遠都無法生育的危險,你也要將孩子打掉是嗎?”
我的話說得好像有點無情,韓書朋好像知道我有多決絕,他以一個醫生的角度,有些沉怒的說道。
我沒有吭聲,沉默著,眼瞼下卻是一片煙青色。
韓書朋無可奈何的看向了窗外,他緩了緩,也沒有在等我的回答。
我知道他生我氣了,我不顧他的勸阻,不為孩子考慮,不為自己的身體考慮。
也是啊,任憑哪個醫生都看不過眼的……
“好吧,既然你
非要這麽做,我多說無益,反正我已經勸過你了,大家都勸過你了,你以後要是後悔了,你就恨自己吧。”
韓書朋沒有往我這邊看多一眼,爾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我不會後悔的。”我笑了一笑。
我這樣沒心沒肺的笑,笑著笑著竟覺得心裏悶悶的。
在一旁的賀瀟瀟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將我從病床上扶了起來。
其實我很清楚韓書朋這些不尋常的舉動都是為了想要勸服我,做一個身為朋友的最後忠……但是可惜,我這個朋友依舊是一意孤行,不聽勸告……
賀瀟瀟帶著我去換了無菌手術服,然後賀瀟瀟不能再跟著進來了。
我穿著輕薄的手術服,在這昏暗的手術室裏,走向那唯一的光亮手術台。
那手術台於我而言,既是懲罰,又是救贖。
懲罰我以為錯付感情在司皓晨的身上,導致的我父母雙亡。
救贖我以流掉肚子裏的孩子,從此可能再無生育可能來換取愧對於父母死亡的安慰。
“躺上來吧。”
韓書朋穿著手術服,他此時看我的眼神,甚至帶著那麽一絲不可理喻。
是啊,我就是那麽一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就算以後不能生了,我都堅持要打胎。在韓書朋眼裏一定很傻吧?
躺在手術室的手術床上,直對著我眼睛的視野我能看見的就隻有照著我臉上的手術大燈,那是一道很刺眼很刺眼的白光,若是閉上眼睛感受,也可以形容為天堂的視野吧。
把眼睛往旁邊轉,便是手術台了,綠色的手術布包裹著那些冰冷的手術器械,從小到大的剪刀、手術刀排列地整整齊齊。
“在你還沒打麻醉之前,傅青翡,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要進行這個手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躺在冰冷的手術台的原因,我覺得很冷,整個手術室都散發著一股寒氣。連帶著韓書朋的話都是冰冷得沒有溫度的,忍不住打寒顫。
“我覺得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確了,你就不要再三追問我了,我真的覺得你是有史以來的囉嗦。我最後,最後在回答你一次,我很明確我自己傅青翡要做這一個流產手術。”
韓書朋用那刀子般的眼睛盯著我看,我卻毫不理會。
“無情的女人。”韓書朋隔著那口罩,吐出了這麽幾個字。
我笑了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你可以開始了。”我看著頭頂上的手術燈說。
“你去幫傅小姐打麻醉針。”韓書朋指著推我進來的那個護士說。
聽著他們在我身邊弄手術器械的聲音,而我自己躺在手術床上的感覺煎熬,感覺自己像一頭即將被宰的羊。
“傅小姐,我現在要給你打麻醉了,會有點疼,請你稍微忍耐一下。”
“嗯,我可以承受的。”這麽說著,可我竟然有些害怕了起來。
我看到那個護士手裏拿著的麻醉針,那個針頭很粗,難怪她說打進去會很痛。
“嚶哼……”我忍不住呼喊出來,不過這樣好像也沒有怎麽減輕我的痛苦。
“傅小姐,麻醉我已經幫你打好了,待會兒你的意識會開始慢慢渙散,雖然麻醉藥能減輕你的痛苦,但是為了您的健康著想,我們的麻醉劑量不多,所以你還是能夠聽到手術中的聲音。這是為了讓你保持意識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