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畫地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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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聽說了嗎,那前太子李瑛還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兒子,他此番回來先是一手策劃了花魔案,想來定是奔著皇位來的,可惜啊,這會兒已落在了飛花城手中,聽聞五天之後便會將之處決,到時候你我也前去湊個熱鬧看看!”
    兩天,這樣的一條消息僅僅用了兩天就傳遍了街頭巷陌,就和當初花魔的傳說一樣,人們對於這種事情總是喜聞樂見的,人們也更喜歡談論這些未知的話題。
    清晨,春暉和煦。
    隨著包子鋪第一屜包子的出籠,蒸汽如薄紗一般蔓延在街口,紅日驅散了拂曉的寒冷,將世間的萬物都繪成了一片生生不息的景象,讓人覺得無比舒適。
    陽光溫柔的照在街上行人的臉上,可這樣溫柔的陽光,此刻卻仿佛變得有些刺眼了起來。
    趕車的老人頭上戴著一頂破草帽,帽簷壓的很低,低到他的臉上見不到一縷清晨的陽光。
    牛車走的並不快,老人卻沒有急著揮動鞭子,牛車上放著幾個木桶,桶裏盛滿了泔水,即使蓋著蓋子也無法完全掩蓋住那發了餿的氣味,可老人卻自顧自的吃著包子,完全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牛車慢悠悠地駛到巷陌,轉入了一條相對空曠的街道,老人依舊不慌不忙的趕著車,卻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從身後傳來,仿佛什麽東西落在了牛車的泔水桶上麵。
    老人用手扶了扶帽簷,看不清他的麵容,慢慢回頭看去,卻發現剛剛掉下來的並不是什麽東西,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那人一身黑衣勁裝,抱著一把長刀站在泔水桶上,腰間係著一個刻有“雪”字的腰牌。老人的神情突然就慌張了起來,可就在這一瞬的功夫,牛車的四角又忽的落下來四個黑影,四人手中皆拿著一把刀,刀頭如鯊魚一般,刀身卻比尋常刀刃短了將近一倍不止。
    街上的行人突然被眼前的一幕駭住了,街上的大多還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何曾見過這種刀兵相向的場麵?所以當他們看到刀的時候,人也早已躲得遠遠的了。
    突然,車下的四人輕喝了一聲,隨後便看到四把短刀突然交叉著飛向牛車的四角,刀身後麵還連著四條精鋼鑄成的鎖鏈,刀頭深深的嵌入牛車,再難動彈一步。
    “留下牛車。”車上的黑衣男子低聲道。
    此刻老人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慌和詫異,不僅僅是老人,躲在遠處偷窺的路人們也覺得詫異無比。
    這些人看樣子已在此處等待了許久,可這些人興師動眾就隻是為了幾桶人人避之不及的泔水?這恐怕是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了。
    可疑惑歸疑惑,老人還是直接跳下了車,他們要牛車,老人便留給了他們,下了車的老人似還有些驚魂未定,佝僂著身子一步一步的向後退著。
    車上的黑衣男子看了看中間的泔水桶,比其餘幾個整整粗了一圈有餘,接著便用刀挑開了那木桶的蓋子,可在蓋子翻落的同時,桶裏突然冒出一股白煙,緊接著便看到裏麵幾塊蠟狀晶體燃起了青色的火焰,火焰開始慢慢壯了起來,青色也逐漸消失不見,隨後傳來的便是一陣刺鼻的硝石味道。
    黑衣男子驚道:“快跑!裏麵有火藥!”
    話音剛出,幾人便飛快的收了鏈子刀,可為時已晚,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木桶已炸裂開來,幾人連忙伏向地麵,飛濺出來的泔水帶著幾點黑色的髒東西也均勻的灑在了幾個人的身上。
    幾個黑衣男子狼狽地爬起身來,隻覺得眼前有些暈眩,可他們早已顧不得這些,因為他們已經發現剛剛趕車的老人已經不見了,或許那並不是一個老人,之前不是他的真麵目,因為在一旁地上丟著的,正是一張人皮麵具。
    其中一人道:“中計了,那趕車人就是沐小風!”
    另一人望著遠處一個匆匆的背影,又道:“他在那邊!快追!”
    幾個黑衣男子也來不及收拾著裝,便朝著沐小風逃跑的方向追趕而去,可卻迎麵走來一個身披道袍的長髯老道,一手拿著算命幡,另一隻手拎著隻銅鈴,每走一步一步便搖晃一下,剛好和他的步伐形成一種特有的節奏。
    老道突然將算命幡一橫,輕輕向前推了一下,跑在最前麵的兩個黑衣男子便被推了回來,後麵的三個人突然飛身而起,竟全然不顧此刻被攔住的兩個人。
    可下一瞬,另外三個人也突然被什麽東西打了下來,三人定睛看時卻發現正是那老道原本別在腰上的拂塵。
    其中一人皺著眉頭,道:“老道,你若還想活命便趕緊讓開!”
    那老道用手捋了捋胡須,道:“福生無量天尊,天意使然,老夫便是放你們過去,你們也走不出這個地方。”
    拿長刀的男子道:“故弄玄虛,大白天的還能遇到鬼打牆不成,還不快快閃開!”
    老道沒有著急回他話,而是掏出一個香囊一樣的東西,從裏麵倒出一些紅色的粉末在手上,在地上撒成一個圓圈,隨後重新將算命幡豎起來,說道:“老夫方才算了一卦,爾等現在怕是要在這個圈裏待兩個時辰,否則你們即便是走了,但你們走不出這條街便會折返回來。”
    拿長刀的男子道:“莫名其妙,走!”
    幾人便又急匆匆的朝著剛才的方向健步而去,老道看著他們笑了笑,慢慢舉起手中的鈴鐺搖了幾下,鈴鐺聲剛一響起來,怪異的一幕便出現了。
    已經跑到街頭的幾個黑衣男子突然覺得身體有些發癢,隨後手腳似不聽使喚了一樣,竟然反方向跑了回來,跑進了那個紅色的圈子。
    幾人咽了口唾沫,他們有些驚異的看著自己的雙腿,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可就算這件事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他們身上,他們也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剛才的他們就仿佛幾個人人操控的人偶一般,手腳都已脫離了本身的控製,仿佛受到某種牽引一般跑了回來。
    可他們剛到圈裏,就發現四肢又恢複了正常,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幾個人不信邪,再次嚐試脫離這個詭異的紅圈,可結果就和剛才所發生的如出一轍,隻不過這次隻跑出去了十幾步便不受控製的跑了回來。
    其中一個黑衣男子道:“你這是什麽妖法?為什麽我們的腿會不受控製!”
    老道笑著說道:“福生無量天尊,這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上天要你們留在這裏,你們即便是生了八條腿也休想走出去啊。”
    可即便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他們依舊不願相信老道的話,幾人又嚐試了幾次,可結果都是一樣又回到了圈裏,更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麽。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幾人又氣又恨,可卻沒有絲毫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