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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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禾公主!
    這日,朝堂上,節度使傳來岷南消息,說是錢東一帶又有海水倒灌,良田被淹沒了,百姓怨聲載道。
    然而此時這東雀國正處於向北方擴張之際。
    聖上正為難將糧草撥去北方戰事,還是送去岷南賑災。若是送去岷南賑災,又愁無人能當大任去這岷南賑災。
    原來這岷南地處東雀國最南邊。此去,路途遙遠,且多瘴氣,又因這連年災害,造成那一帶的悍匪眾多。一直是這朝廷內患,隻是苦於戰事未停,一直未能將其斬草除根,這兩年愈發猖獗了。因此次賑災,可謂艱險無比。
    “兒臣認為百姓乃社稷之根本,倘若置百姓生死於不顧,必定傷了民心,動搖社稷根本。”
    堂下一儒雅俊秀公子說道,隻見那人生的,眼射寒星,劍眉似漆,襲一身白袍,腰係玉帶,發束金冠,當真是玉樹臨風。此人正是那燕允王承燁。
    “燕允王,莫要逞那口舌之能,這岷南海水倒灌曆年有之,州官自有應付的辦法。而這北方戰事吃緊,若不繼續增派糧草,恐要前功盡棄。萬不能叫先前的將士白白送死啊!聖上!”一身著紺色朝服,胡子花白的老臣向聖上哭訴道。此人正是皇後的父親,當今國相趙明全。
    “這岷南曆年災害,民間久積民怨,倘或此次再不及時賑災,待到民怨沸騰時,恐有反賊趁亂起義,倒時則一發不可收拾。”這承燁亦是據理力爭。
    原本,他就不讚成聖上北閥。因這幾年,東雀國接連遭受災害,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隻是那皇後一黨,擔心兵權被分釋出去,便一味進言聖上,攻打北方匈奴。
    “燕允王,對那岷南民情如此了解,想來是有心要替聖上分憂了”那國相冷若冰霜道
    “啟稟父王,兒臣願往岷南賑災。”
    “哦?承燁,當真願去這岷南賑災?”聖上急切地問道。
    “兒臣願往岷南賑災,隻求能為父王分憂。”
    “好、好,承燁此去艱險,將朕的羽林衛分撥二百人黑騎隨行。”
    “謝父王”
    從正德殿下朝出來時,
    “小王爺,方才國相,明擺著激你入坑,為何你還往裏跳?”李承宇道,此人正是林凡大哥,現在燕允王門下任玄庭中將。
    承燁心想,我本就手無實權,這幾年全憑父王寵愛。如今我輔佐太子監國,這國相對我總是百般阻撓,多加幹涉。便微微一笑道“若此時我不做些什麽,將來恐更加難以服眾。今日他在朝堂之上既已替我鋪了條路,我走便是。”
    “我說小王爺,你這又不當太子,何苦來的,去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李承宇仍然不解的道。
    承燁聽了心道,為了國舅府中那個可愛的人兒!這又算什麽。嘴上卻說“有李將軍坐鎮,還怕有什麽妖魔鬼怪。”
    “小王爺,莫要取笑屬下了”
    “說來,也不知那新羅嶼國新主是何意,這父親去世守孝三年倒尚可說的過去,如今喪期已滿大半年了,還遲遲不見來迎娶我妹妹。”李承宇見小王爺未答話,忽想起早間在粥鋪吃飯時,聽到的閑言碎語。他知道小王爺一直對他這個妹妹很是上心,便說道。
    “這新羅嶼國新主,不能小覷。”承燁微微一擰眉道。
    這新羅嶼國,近年蜷居一隅,休養生息,不斷擴充自身實力。如今我朝北方戰事吃緊,又添災害不斷。如果不能盡早與其聯姻,那新羅嶼國確實是一個威脅。
    如今遲遲不來迎娶,不知是否想反悔,解除當年的聯盟,也未可知。承燁倒是期望他不來迎娶林凡,這次賑災倘若平安回來,他便向聖上奏請將林凡賜婚於自己。
    所以,其實剛剛朝堂之上,不用這國相挖坑,這承燁也會自己請命去岷南賑災。一來,向聖上證明自己已有能力應付朝堂事物。二來,建立自己的威信及培養自己羽翼,有了這些便不需借助這和親換來的新羅嶼國勢力。
    幾日後,這承燁便帶著一隊人馬與賑災糧草向岷南出發了……
    在出發的前一夜,
    承燁來到國舅府梨雨院,見林凡仍然不出來見他。
    原來,自那承燁成年搬回自己燕允王府後,這林凡恐遭人話柄便不再與他相見。
    承燁隻能通過書信傳達愛慕相思之意。那林凡原本沒有將他話當真。隻道他年少,不知情為何物,錯將感情寄托在自己身上。
    便不曾回信與他,以為日子長了,他便自己死心了。
    那知這承燁,已篤定林凡。
    因這次賑災凶險,恐生不測,見林凡仍然不肯見自己,承燁便將銀鈴與一封信托彩玉轉交林凡。
    這夜,林凡看完信,便讓秦嬤嬤取來黑色大氅,二人提著燈籠,出了國舅府,從昌安大街繞道六尺巷,留了那嬤嬤在巷口,自己獨自走了一段田間小道,方才到了這地王廟。
    “地王爺保佑我哥哥與淳兒平安歸來”
    良久,這林凡方才與嬤嬤回到府中。
    那嬤嬤一邊幫林凡解那大氅一邊說道“要說這小王爺對姑娘,別人不知道,我們這身邊人瞧得真真的。要我說,姑娘心裏也是又小王爺的。”
    “嬤嬤,這話以後不許再說了”
    “哎,姑娘早些歇息吧,”
    林凡在燭光下看著承燁的信與銀鈴,陷入了沉思,以往他送來的信,她看完都會燒掉的。這次,不知為何她沒有舍得燒那信。
    隻見那信的落筆,一排雋逸的小楷,落筆處寫著“朝思暮想,盼你回信”
    林凡將那信看了又看,後又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入木匣。
    那日他來求見,她不肯見,他便在門外立了良久。
    他在信中說,讓她等他,等他回來,便讓父王將她賜婚於他!
    不知何時,她似乎也開始報存了那麽一些希冀。日日去那地王廟祈禱他平安歸來。
    這日梨雨院的偏閣內,
    “你聽說了嗎,我見外麵傳聞說咱們姑娘是。”
    “是什麽?”
    “是妖女,說她在那次中秋家宴上,將那新羅嶼國世子迷的五迷三道的,那新羅嶼國國相,便請相士看相,說是我們姑娘是妖女什麽的”
    “這分明就是想退婚,我們家姑娘家哪裏能經得住他這麽耗!”
    “噓!你小點聲”
    “這都已經過了三年,還不來迎娶,這會子又說什麽妖女的屁話來!豈不是白白耽誤我們姑娘了”
    “可不是,據說,這個新羅嶼國主已經有好幾個妃子了”
    “可憐我們姑娘了,哎!”
    林凡從這偏殿經過,將那話一字不落的聽了去。心中奇怪,是何人散布的謠言?他的用意是什麽?
    原來這坊間早有傳聞,說國舅府的昭禾公主容貌驚為天人,儀態萬千。若能得以窺探一眼,隻需看一眼她的眼睛,便要被勾去了魂魄的。莫不是這新羅嶼國國主真聽信了謠言?遲遲沒來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