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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慶幸，你沒在我吃午飯的時候過來找我。”王遠結束了手頭的工作，接過趙曦涓遞過來的手機。
    照片拍的很清楚，老鼠的腹部被剖開，露出同樣被開了個口子的胃囊。開口被鑷子撐開，能清晰的看到裏麵胃液和食物殘渣。其中，幾塊淡棕色殘渣吸引了王遠的注意力。
    “下一張是異物的照片。”
    趙曦涓說著，爬到辦公桌上伸手在手機上劃了一下。
    下一張是淡棕色殘渣被取出後拍攝的照片。
    照片中將碎成數片的物體拚在了一起，旁邊還擺放了一枚一元硬幣，能夠清楚明了得看出它的形態與大小。
    這是被拚到一起的殘渣碎片。拚組後能看出是橢圓形，差不多有半張銀行卡大小，厚度約有五毫米，淡棕色色。碎片邊緣處能看到牙印，顯然是被老鼠吃掉時留下的。牙印不算太清晰，似乎是被胃液腐蝕了。旁邊還放了其他幾個圓片，體積要小接近一半，幾乎看不到咬齧的痕跡。
    “這個是什麽？”王遠隨口問道。
    “粗糧餅幹，十幾塊錢一大桶那種。”
    “啥？”
    趙曦涓伸手在褲兜裏翻了翻，捏出一塊餅幹，放在桌子上：“就是這個，粗糧餅幹，無添加物，純天然糧食製作。保證是同一個牌子的。”
    “不是……你是怎麽知道的？”
    “嚐嚐味道咯。等檢測太慢了，用舌頭就能解決的問題就懶得等檢測報告了。”
    王遠看趙曦涓的眼神都變了。
    【論女漢子，我李某人願稱你為最強！】
    【你怎麽也抄別家名台詞？】
    【……】
    “等等，你不會是認為……嘔……”
    趙曦涓看到王遠的表情，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綠，忍不住捂著肚子幹嘔起來。
    “**，是隔壁區同事的夥伴做的，普通人類的味覺怎麽可能分辨的出來！”
    王遠抬手抵了下眉心，獻上了充滿歉意的一笑。
    “隔壁區那條蛇很奇妙地覺醒了味覺方麵的能力，所以才能準確的分辨味道甚至成分。”趙曦涓一邊解釋一邊打開冰箱，看著冰箱裏的冷飲猶豫了一下，又關上了，從旁邊飲水機裏接了杯水。
    “味覺有多強？能不能測謊？”王遠打岔道。
    “測謊？”趙曦涓一愣，沒能理解王遠的意思。
    “通過品嚐汗液的味道，來判斷對方是否說謊什麽的。”
    【……】
    趙曦涓想了想，打了個寒顫。
    “噫，好惡心……”
    “拜托，對蛇類來講，舌頭是非常重要的感知器官，甚至比人類的鼻子還重要。以那條蛇的特性，通過舔舔舔獲取其他生物的信息是很正常的好吧？”
    這條蛇王遠也聽說過。
    按理來說，蛇是沒有味覺的，雖然是靠舌頭捕捉味道，但那其實是嗅覺，而不是味覺。可這條蛇的能力偏偏集中在舌頭這個概念上，讓他的舌頭同時具備了強大的味覺與嗅覺，無論是追蹤還是辨識，都遠比隻具有常規能力的工作動物更強。
    “我知道，但我還是覺著惡心……就像你剛才……”
    “停！”王遠伸手製止了趙曦涓，並給自己接了杯水，壓下了翻騰不休的胃酸“我錯了，對不起，請務必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趙曦涓無條件表示了讚同，並給自己又接了杯水。
    “所以你來找我是想問：會不會是這些老鼠吃了被附加了什麽效果的粗糧餅幹，才產生變異的？”
    趙曦涓點點頭。
    王遠又看了看照片，搖了搖頭。
    “如果餅幹本身沒問題，隻是普通的粗糧餅的話，不太可能。”
    “倒不是說餅幹上無法刻畫紋印，以這個餅幹的大小，足夠刻畫出相當複雜的‘紋印’了。以我為例，隻要有趁手的工具，我可以給它附加至少16種能力。能促使能力失控的紋印雖然複雜，但還是可以輕鬆刻畫在上邊的。”
    “但是，這些能力是依托於紋印的，一但紋印被破壞就會失去效果。這些藥片已經被它們啃碎了，吃下去之前就失效了。”
    “至於在吃下去之前就發揮效果，時間上應該是不夠的。從它們接觸藥片到吃到肚子裏，我想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一分鍾吧？這麽短的時間是很難使能力失控的，即使有成功的可能性，也應該隻是其中極小的一部分。不應該出現如今這個規模。”
    “如果是給藥片直接附加了概念呢？”趙曦涓仰躺在辦公桌上，柔韌的腰肢幾乎彎成了九十度，令王遠麵上泛紅。
    所謂直接附加概念，就像人類和動物先天具有某種能力一樣，是通過特殊手法，讓物體也獲得這種“天賦”。
    數據庫中記載了很多長時間放置的物品突然發現具備了某種能力，這中情況屬於自然覺醒，多出現在古董上。最近也出現了人工製造這一情況的技術，但仍不成熟，成本很高。
    這種技術被稱為無紋的紋印。
    “我不趨向於這種判斷。先不考慮是哪位大佬閑得沒事幹，燒錢逗咱們玩的情況。促使能力失控是通過多種效果的複合刺激來實現的，並非某種單一的概念。”
    在趙曦涓豪爽的笑聲中，王遠用手肘把她推下了辦公桌。
    “但也不排除是其他我不清楚的概念導致的。這就需要看到實物之後才能判斷了。”
    “得嘞，等的就是您這句話！”
    。。。。
    王遠還是沒跟著趙曦涓一塊走，隻是約好了時間和地點，等他把手裏的工作處理好了再過去。
    他的工作也已經快要完成了，雖然數量多達13件，但實際工作量並沒有看起來那麽大。其中12件雖然載體不同，但附加的能力卻是相似的。甚至於，就是使用了相同概念，僅僅是在細微處有些許區別罷了。
    看穿了這一點，王遠隻要使用複製粘貼大法就能飛快地完成工作。錄入細微處的信息雖然也需要些時間，但比起全部錄入可是要輕鬆太多了。
    此時王遠隻剩下一件還沒進行登錄——健胃消食玉墜子。
    這個玉墜子附加的概念讓王遠有些不爽，因為這是他前不久剛剛上傳的，從“某人”的房租中提取出來的能力。
    雖然上傳能力就意味著具有查看數據庫信息權限的人全部都可以查閱並自由使用這份能力，並不存在法律上的問題。王遠也是在接受了這個條件之後才上傳的，但還是讓他感到不爽。
    用就用，拿出來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好不？
    雖然不爽，但對方隻要說是處理練手產物，王遠也沒什麽太好的辦法，頂多罰個三五百。
    更何況王遠也找不到這個人。
    如果找到了，相比健胃消食能力的問題，他更想問對方為什麽要把這些東西分開來賣。處理練手產物而已，登個記隨便賣，偷偷摸摸的圖個啥？
    雖說登記之後出售的時候稅金高的可怕，甚至已經不是“重稅”兩字能形容的就是了。
    但那也比隨手賣給二手店來的賺呀，按他的賣法，能不能收回材料成本都是個問題。
    心裏胡思亂想著，敲鍵盤的手也沒停下。托“大胃王”原始數據的福，王遠隻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完成了工作。
    上傳了三個老頭和這十三件文玩的信息，打包給寫了備注並加了個帶疑問的標簽後，王遠就把十三間文玩塞到了包裏。
    三個老頭家跑了一圈，找到趙曦涓的時候已經四點半了，趙曦涓此時還在和暫置點的死老鼠戰鬥。
    “你來啦！”
    趙曦涓把手上的死老鼠往環衛車裏一扔，擦了擦頭上的汗，壞笑著想要在王遠身上蹭一把，卻被早有防備的王遠輕鬆躲開。
    “汗也就算了，你要是敢用接觸過死老鼠的手碰我，我就真生氣了啊！”
    王遠瞪著眼睛警告，趙曦婕笑嘻嘻地摘下了手上的手套，在他麵前晃了晃。
    “放心，不存在接觸過死老鼠的手，隻有接觸過死老鼠的手套。”
    說完，把手套搭在一邊的環衛車上，拿了個噴壺往車裏噴了噴，又在自己手腕上噴了噴，接著拿出一張濕紙巾，細細地擦拭自己的雙手和手腕。
    “這樣可以了吧？”
    “你家的衛生規定你自己清楚。”王遠揮手用力扇了扇空氣，人也往後退了幾步——王遠非常討厭消毒水的味道，尤其是處理動物屍體特製的這種。
    “快走吧，帶我去看看那些餅幹吧。”
    “唉？不先幫我撿屍嗎？”
    “先去看下藥片吧，看完了再幫你。”
    倆人推著環衛車走到動物屍體處理站，取出了被妥善保存的餅幹。
    王遠戴上單片眼鏡看了看，搖搖頭。
    他沒有在餅幹上看到能力的痕跡。
    “並不是直接在餅幹上附加了概念。”
    趙曦涓失望地點點頭。
    “去趟派出所吧，做個登記。”
    “我已經去過了。”
    “那我自己去吧，我這邊的情況也需要去登個記。”
    王遠拔腿欲走，卻被趙曦涓拽住了後衣領。
    “公安局也不遠，我陪你去！”
    王遠苦著臉，找到了正在公安局統計老鼠分布範圍和數量的田征。
    田征官位不高，算是個小隊長，終歸不是個普通警員。但他主要的工作就是協調分配趙曦涓這類協力人員的工作，偶爾處理下數據統計的事務。說是個小隊長，實際上隻有一個新人——小馮警員可以調派。
    至於趙曦涓為什麽算是編外巡警？持有特戰資格證或以上級別證件的人，哪怕職位不高，待遇和地位也不是片兒警可以比的。
    王遠如果有什麽問題需要和派出所聯係，也會由田征負責。
    托這一情況的福，田征平時比較閑。
    “什麽？還有人在市場散賣刻畫了紋印的物品？”
    田征聽了王遠的匯報，打開了王遠提交到係統的信息，皺了眉。
    “要查的話，還是通過調用信息庫資源的方向查比較好……這個我可沒轍，我隻能向上級發個報告，讓他們關注下這個事情。”
    王遠也知道這事不是田征能管的，點點頭，跟著趙曦涓踏上了撿屍之路。
    晚上七點，饑腸轆轆的王遠終於完成了撿屍的工作，按照規定用消毒水消毒後，忍受不了消毒水氣味的王遠決定先回自己的小窩洗個澡，再讓趙曦涓請自己吃飯。
    “王老師，你去哪了？怎麽才回來？”
    王遠抬頭一看，趙曦婕站在自家門口，旁邊還跟著楊朔和雲湘。
    “你們這是？”
    “我來帶她們進行天賦能力的檢測啊……”
    王遠感覺眼前發黑。
    ‘我的晚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