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各路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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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杜雲!
毛線楞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我姐夫。”一旁的王鑫遠搶先說道。
王德英這臉色就更難看了,聽說那毛線沒結婚幾天就離了,這會兒又從哪兒冒出來的姐夫?還恰好趕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不明擺著來爭家產的嗎?
德勝這一走,剩下的這一圈可都是外人啊!
王德英看著侄子王鑫遠的眼睛又紅了,呲了他一句,“姐都沒有,哪來的姐夫!”
王鑫遠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爭論,兩個姑姑這種態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大姑,你自己歇會兒吧,我跟我姐得去外邊看著了。”
王鑫遠又追了一句,這個節骨眼上,吊唁的、幫忙的,可以。添亂的、挑刺的,少扯!
他說完這一句拽著毛線就往外走。
王德英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麽,她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姐,你去歇會兒吧,上午人應該不會太多,我來盯著。”一出門,王鑫遠就跟毛線說道。
他哭了大半宿,這會腦子卻是異常清醒。
人總是要學著長大的,從今往後,他就是這個家裏的頂梁柱了。
下午,來了位不速之客。
不止毛線姐倆受驚,杜雲也很意外。
來人正是工程部的元老,尚文軍。他跟老王年紀差不多,私交也是有的。平日裏老哥倆都是老王老尚地稱呼著,毛線和王鑫遠私下裏也喊他一聲尚叔。
隻是,此刻他不應該在工地監工嗎?
“尚叔,是工地上出什麽事了嗎?”毛線問道。
她眼皮腫得厲害,看什麽東西都要使勁地睜一下,尚文軍眼皮底下那一閃而過的小狡黠就被她收入眼底了。
“沒事,沒事。”尚文軍擺了下手,用極度悲傷的語氣說“我就是聽說你爸出事了,來看他最後一眼的。”
“噢。”
毛線再次看向尚經理,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端倪,可惜,她隻看到了一個悲傷過度的人,眉頭緊鎖,耷拉著眼皮,似乎比她這個當事人還有難過。
她這心裏猛然一抖,像是過了一陣陰風。
“聽誰說的?”
王鑫遠這邊卻是沉不住氣了,他爸沒了的事,他可是按照姐姐的囑咐一個一個打的電話,公司裏的人不應該那麽快得到消息呀。
“鑫遠!”毛線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我帶尚叔去看爸。”
“哎。”尚經理應著,跟著毛線進去了。
點了三柱香,鞠了一躬,卻並沒有看冰棺裏的老王一眼,毛線這臉色就黑了幾分。
尚經理一走,她就叫了杜雲,王鑫遠也跟過來了。
“姐,咋回事?”
“你換了衣服,馬上去趟公司
,看看有什麽情況。”毛線沒有回應弟弟,直接對杜雲說道。
“好。”杜雲一臉的沉著,好像並沒有意外。
“你知道些什麽?”毛線詫異地看著他。
“你們家的那個保姆,應該是他家一個什麽親戚。”杜雲說道。
頭天毛線去公司開會之前,杜雲去男廁正好撞上尚經理,他突然掛斷了電話。
但是,杜雲隱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說什麽“猝死”。
那個時候他沒有多想,現在回憶起來,那就是毛線家保姆孫姨的聲音。
杜雲回憶起尚經理在廁所裏看到他時,那一臉的錯愕就有些納悶他想幹什麽呢?
“孫姨?”
王鑫遠也是一臉的驚詫,那不是元圓找的人嗎?怎麽還能跟尚經理扯上關係呢!
“無非就是趁虛而入,趁火打劫!樹倒獼猴散!”毛線看向杜雲,“你去公司幫我看看有什麽動靜,不要刻意打聽。”
“好。”
杜雲轉身就走,他和毛線的關係在公司並沒有暴露,老王之前給了他一個設計總監的虛名,一間獨立的辦公室,還調了兩個助手,探聽點事,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姐,你說那個老尚,他想幹嘛?”王鑫遠急壞了。
“你看好親戚那邊就好。”
毛線話還沒說完,鑫遠二姑王德蘭就喊他了,這老姐倆也不知道啥意思,來了也不說幫忙,擱屋裏嘀咕了大半天了。
“姐……”王鑫遠這心裏亂糟糟的,他感覺要出大事了。
“去吧。”毛線一個人在院子裏守著。
王鑫遠跟著二姑進去,才發現還有一個陌生女人,見到鑫遠的瞬間,就撲了過來,嘴上叫著“我的孩兒呀。”
“死的是我爸,不是我。”王鑫遠任由那女人抱了半天,才說了這麽一句。
他的手臂始終都垂在兩側,半握成拳狀,他不知道這一屋子人到底想幹嘛,覺得他很閑嗎?
“鑫遠!”
王德英一把拉過他,又向門外看了兩眼,這才回過頭,問“跟姑說實話,你爸到底是怎麽沒的?”
“姑,現在說這有意義嗎?”他就搞不懂了,這些人真是唯恐他家不亂啊?非得聽到誰下藥弄死了誰才甘心嗎!
“當然有,你把前因後果都說一遍,姑姑們給你做主。”王德蘭插嘴道。
“你們是懷疑我媽害死了我爸,對吧?”王鑫直接把話挑明。
“這……”王德英沒想到她這大侄子這麽直接,索性把心裏話都說出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大姑、二姑!”王鑫遠極認真地看著兩位姑姑,“我爸是您二位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現在還在院子的冰棺裏,有任何疑問,你們隨時都可以去報警!”
“兒子!你不能這麽跟你姑姑們說話,她們可都是
為了你好啊!”那個女人突然躥到他麵前,攔住他的去路,“你好好聽她們說。”
“你誰啊!”
王鑫遠隨老王,長了一米八幾的大個,後背一挺,那女人的氣勢就矮了一大截,“我隻有一個媽,她叫毛瑾,現在躺在醫院。”
“鑫遠!”
王德蘭沉了臉,她這大侄子小時候可是很聽她話的,也見過藍娥的照片呀,這會兒怎麽倒像不認識。
“姑,你們要敘舊,擱屋裏待著。要看我爸,去棚裏。”
說完這一句,王鑫遠黑著臉轉向那個管他叫兒子的女人,“你!怎麽進來的怎麽出去!我爸他一定不想看到你。”
王鑫遠記性再不好,也記得眼前的女人,不就是生他的那個藍娥嗎?
小時候他跟奶奶上街見過一次,一向與人為善的奶奶見她就氣得哆嗦,那架勢竟恨不得衝上去撕爛了她。
他當時還好奇,咋回事呢?
回去聽奶奶跟他爸說起上街撞上那藍娥了,他爸那臉色當時就變了,眼底滿是厭惡。此後,他就特別留意奶奶和姑姑們的談話,有關藍娥的一切,都被他記下了。
他甚至直接問他媽毛瑾,知道藍娥是誰嗎?
毛瑾也很大方,直接告訴他藍娥是他的生母,後來還偷偷帶他去看了她一次,在她單位門口。
那個時候,他還想她能過來抱抱他,聽他喊一聲媽。他想知道,親媽和後媽叫起來有什麽區別?
毛瑾就抱著他,讓他遠遠地喊上兩聲試試。
王鑫遠發現,喊藍娥媽的時候他胸口疼,想掉眼淚,喊毛瑾媽的時候很自然,胸口一點兒都不疼。
他本能地選擇了後者。
王鑫遠回到靈棚,讓姐姐毛線去休息一會兒,她的臉色很差,像是隨時都能倒下去。
“姐,你去睡一會兒。”
毛線搖頭,這繼父一出事,各路妖魔鬼怪都來了,她怎麽睡得著?
“姑姑她們找你什麽事?”
“不知道!姐你別管!”王鑫遠說道。
他就納悶,這藍娥到底是怎麽進去的呢?
“姐,你有沒有看到不認識的人進去?”王鑫遠問道。
“一個女的?”
毛線沒有讓通知太多的人,隻是近親和幾個關係不錯的,所以,來的人差不多都是認識的。
而且,這種事,不認識也沒人湊熱鬧吧?怕是躲還來不及呢吧!
倒是鑫遠二姑王德蘭進來的時候,帶著一個女的,她看著有些麵生。
“對!下回別讓她進!”
“沒有下回了。”
毛線歎了一口氣,她這兩天總有一種錯覺,總覺得繼父隻是睡著了,會在某個時候突然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