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撕破臉皮

字數:5258   加入書籤

A+A-




    毛線杜雲!
    “直說了吧,公司現在誰負責!”
    “我。”毛線眉頭微蹙,“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了。”王德英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馬上轉給王鑫遠!”
    “大姑!”王鑫遠皺了皺眉頭,他就知道會回到這個問題上來,“這事我爸都已經跟我們說過了,公司歸我姐管!”
    “你瞎說什麽!”王德蘭拿胳膊懟了王鑫遠一下。
    小心撐了很久的友好表皮,一下子就被扯破了,露出猙獰本色。
    “真的,而且我也管不了啊。”王鑫遠解釋道。
    “管不了也得管!”王德英刹住他的話,“你爸的公司,不交給你難道要交到外人手裏嗎?”
    老姐倆都動了怒,毛線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外人?
    她媽在這個家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幾十年,始終隻是個外人?就因為多帶了一個她?
    這女人改嫁,就得把自己前麵生的孩子掐死,給別人家養孩子才好?
    毛線這臉上就繃不住了。
    她本來是可以讓著她們什麽都不說的,可是,這會兒不說點什麽的話,鑫遠的姑姑們怕是要騎到她媽頭上來了吧?
    毛線想著她媽那麽好強的一人,受了這麽大的打擊,現在還被人這樣中傷,那她媽得多疼呀!
    毛線這一臉的友好就裝不下去了。
    “您先等等!”
    毛線抻了抻脖子,把那顆冰糖吐出來,用餐巾紙包好,才說“您二位是不是當我們家人都死光了?所以特意請您來主持大局的?”
    “你聽聽,這說的是什麽話!”王德蘭氣得直拍桌子,嚇得上菜的服務員手裏的盤子都歪了,差點兒扣在地上。
    “知道現在公司什麽狀況嗎?”毛線在兩個姑姑臉上掃過,“如果為這事,那麽我告訴您,怎麽處理,是我們自己家的事。我爸有安排,我媽也會作計劃,我們姐弟倆也會商量著來。”
    “你爸有安排?”王德英反問道,“你爸什麽時候作過安排?”
    “就是我爸走的前一天!”王鑫遠脫口而出的瞬間就知道自己說多了,這麻煩怕是要來了。
    “什麽時候?”鑫遠的兩個姑姑異口同聲地問道,她們一直覺得這兄弟走得有些蹊蹺。
    沒病沒災,不痛不癢的,這人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毛線看了他們一眼,最後對弟弟說“鑫遠,我先回家了,你跟姑姑們慢慢解釋吧。”
    “不行,你不能走!這事得說清楚了。”王德英這會兒基本已經確定,一準兒是那毛瑾不安好心,逼著她弟弟把公司交出去的。
    她這弟弟要麽是被下了藥,要麽就是被氣死的!
    總之,怎麽都跟那娘倆脫不了幹係的。
    n
    bs???怪不得那藍娥能找上她們呢!
    這遠近她是分得清的,藍娥跟毛瑾比,是個外人。但是,藍娥生的兒子王鑫遠可是他們老王家的孩子呀!
    關鍵時刻,她這當姑姑的,必須站在侄子這一邊。
    這姑舅親啊,才是實實在在的親,她還跟妹妹商量著,這次跟鑫遠舅舅那邊也一起吃個飯,攀點關係。
    那過去的事就都過去了,人都得往前走,為下一代著想。再怎麽說,也不能讓外人占了便宜去。
    原本她們以為這毛線是個姑娘,應該沒什麽威脅,這回來一看,很明顯,她這大侄兒不當事兒啊,事事都聽人家的。
    再看那毛瑾裝的呀,哭得死去活來的,還像模像樣地去了送一場,真有那心,早跟著去了!
    “姑!我跟你們說,讓我姐回去吧。”王鑫遠說道。
    剛剛毛線說到公司的情況,讓他突然想到一點,藍娥怎麽知道他爸沒的呢,都多少年沒聯係了,怎麽就那麽巧呢?
    “大姐!”王德蘭對姐姐使了個眼色,毛線的手就被鬆開了。
    她明白,這老姐倆是要給王鑫遠洗腦了,她也顧不上管那麽多了,一說到公司的事,她一下都坐不住了。
    毛線到家時,尼雅還沒走。
    “尼雅,你該回去上班了吧?”毛線問道,她早上走得著急,隻說讓人孩子看家,沒問人家上不上班。
    “姐,我跟同事調休了。你去忙吧,今兒我看著阿姨。”尼雅說道。
    王鑫遠已經給她發了微信,說他姐可能一會兒就得去公司,讓她看著他媽,別出什麽意外。
    “那好。”毛線轉向杜雲,“你也去收拾下,一會兒跟我去公司,我先去洗個澡。”
    “好。”杜雲應著,他看毛線的臉色比在火葬場還要難看,心裏就跟著著急。
    這事怎麽就都湊一塊兒了呢!
    毛線脫了衣服,把淋浴開到最大,好好地衝了澡。
    她的雙手一直在搓著眼睛,她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要撐起這個家。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條黑色長袖連衣裙,她戴了一副茶色的眼鏡掩飾那紅腫的眼皮,看上去沒有那麽沉重了。
    杜雲心裏一怔,她這是準備好了。
    毛線去看了她媽,她躺著床上,眼睛像是閉著,又微微地張開一點縫。
    “媽,你好好睡一覺。”
    毛線給她媽蓋了半床夏涼被,又把窗簾打開,讓陽光放進來一些,整個屋子就敞亮多了。
    出來她又跟尼雅說“家裏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別耽誤工作。”
    “姐,這行嗎?”尼雅有些猶豫,其實,還真有一個病人這兩天要做手術,正在控糖,她確實有些不放心。
    “去吧,她
    要真想不開,我們也看不住。”毛線說道。
    她相信她媽從來不是一個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女人,她有謀略有膽識也有心機,她還沒看著她和鑫遠結婚生子,她還不甘心離開這世上。
    隻要活著,別的什麽都好說。
    毛線這麽安慰自己。
    一路上,毛線都沒說話,她整個人蜷在後排,隻說了句“到了叫我。”
    毛線並沒有睡著,她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可是也隻有這樣迷糊的狀態下她才能放鬆一點,不用去考慮任何事情。
    杜雲也不去打攪她,眼前的毛線比任何時候都令他心疼,從前他總是嘲笑她沒心沒肺,現在她心裏裝著所有人,他卻寧願她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
    她那麽小的人,本就不該承擔那麽多的。
    杜雲的眼睛一直從後視鏡裏偷看毛線,她就那麽一動不動,安靜的像一隻冬眠的老貓。
    杜雲把車廂裏的溫度調高一點,不知怎麽地,他總覺得毛線冷,或許是因為她瘦了太多的緣故。
    他準備了好久,本想在車上跟她好好的說上幾句話。
    說,你不要擔心,以後還有我呢;說,人早晚都會有這麽一次,要節哀呀;說,你好好哭一場吧,哭出來就好了;說,美茗的事,很抱歉……
    可是,他什麽都說不出來。
    還沒到公司,毛線就坐起來了,杜雲看到後視鏡裏的她用手指捋了頭發,整了衣領,還捏了下嗓子。
    杜雲皺了下眉,開始留意路過的地方有沒有藥店。
    “你可以在公司多待一陣嗎?”毛線突然開口,“我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老尚為什麽要這麽做?
    鑫遠的媽媽藍娥又是誰叫來的?
    這些問題一個個擺在麵前,毛線不得不在這個時候擔起公司的事,她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撒手。
    她想把這些捋清楚了再交到弟弟手上。
    這是老王唯一托付給她的一件事,她得辦好了。
    “好。”杜雲回得很幹脆。
    他除了剛畢業實習的那半年,並沒有在公司坐班的習慣,時間一直是比較自由的。
    毛線去的時候,那些員工都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老尚沒在,其他人雖然提了辭職,但因為沒有批準,還在公司。
    “提了辭職的人都請站起來,我點到名的時候,都回應一下。”
    毛線說著從文書手裏接過那些辭職申請書,又給出納遞了個眼神,那大姐就把一個皮包擺在了桌上,從裏麵掏出好幾摞錢。
    會議室的氣氛就緊張了,他們不知道毛線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重金收買人心?
    這些人手上可都有項目啊,這半路撂挑子,後麵的人接手很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