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上點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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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線杜雲!
    毛線交待說“你幫我查一下,咱們公司跟張家窩那邊的公司,有沒有合作或者什麽項目。”
    “全要嗎?”小楊問道,這個工作量可不小啊。
    “全部。”毛線叮囑她,“不著急,慢慢來,別漏了就是。”
    小楊當即明白了毛線的意思,這是要讓她仔細篩查。
    她粗略算了下,道“給我一周時間。”
    “好。”
    毛線滿意地點下頭,轉身去了樓上的會議室。
    那尚夫人看著很樸實,灰白的頭發在腦後盤起來,穿著一身米白色的麻布袍子,眉眼很幹淨,安靜地坐在那裏,看上去文雅又端莊。
    “毛總!”
    見到毛線,尚玉萍起身,微微欠了欠身子,大方又不失氣度。那神情,跟毛線她們學校教古漢語文學的老教授頗有幾分相似。
    “您快坐!”毛線看她麵前那杯咖啡沒有動過,又轉身給她接了一杯熱水遞過去。
    “謝謝!”尚玉萍一直保持著微笑。
    “尚姨,您不記得我了?”毛線在她右邊椅子坐下去。
    “記得,記得。”尚玉萍想起往事,臉上又多幾分局促。
    先前,兩家關係不錯,逢年過節的都還有些走動,那老王有啥事也是第一時間知會她家老尚。
    前年老尚犯了腰椎,老王就再沒讓他去過現場。讓他在辦公室帶帶新人什麽的,算是提前讓他退休了。
    倒是這老尚,老是一副不服輸的氣勢,還非得要過來幾個項目,瞎摻和。前一陣也不知道咋鬧的,還非得說要出去單幹。
    都這麽大年紀了,也不知道折騰個什麽勁呢?
    “尚姨,公司的事情,是我處理的不大好,您知道,我爸爸才走,尚叔又是老人,我怕不處理他,別人難以信服,希望您能理解。”毛線簡單解釋道。
    “你說你處理了他?”尚玉萍疑惑地抬起頭,難怪這老東西讓她替他來辦手續的。
    “是的。”毛線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管什麽原因,聯合那麽多人鬧離職,確實給公司造成了一些影響,我不那麽做的話,難以服眾。”
    處理老尚是必然的,毛線不過是想從這老實憨厚的尚玉萍嘴裏打探點消息,看看她對老尚外邊的事情到底了解多少。
    “啊……”
    尚夫人臉上閃過一絲驚詫,馬上又恢複正色,“應該的,公司有公司的規定,該咋辦就咋辦。”
    毛線這時候已經斷定尚玉萍對老尚的事情並不是十分清楚,尚玉萍的善良、憨厚是他得以安享齊人之福的前提條件。
    “尚姨,尚叔的離職手續我已經安排下去了,您放心,等手續都出來,我就派人送到家裏去。”
    毛線捋了下耳邊的碎發,像是思索了一會兒,才說“您家搬到花園洋房那邊了,是吧?”
    “花園洋房?”尚夫人楞了一下,霎時感覺頭頂涼颼颼的。
    “是叫那個名吧?您看我這記性也不好了。”
    毛線說著拿起遙控器調高了兩度,又坐過去一點,“尚姨,我上次在樓下見著尚叔和您表
    妹,說您身體不好,我就沒好冒昧上門,怕打擾了您,現在好些了嗎?”
    “好……好了!”尚夫人伸手攏了下光的不能再光的頭發,起身說了句,“毛總,您先忙,我今兒就不打擾了。”
    “尚姨,”毛線假裝沒有看見尚夫人臉上的慌亂,說了句,“我派車送您回去。”
    “不,不用了。”尚夫人急忙擺手道,“手續好了,麻煩讓人通知我一聲,千萬別送家裏去了。”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我不常在家的。”
    “好。”毛線微笑著把她攙到門口,道“那就辛苦尚姨了。”
    尚玉萍一出門,毛線就通知文書小楊親自送她回家,再三囑咐,尚夫人年紀大了,不經折騰,一點要親自送上樓才行。
    毛線並不是刻意表現,她隻是覺得眼前這尚夫人太可憐了,她這通話是給老尚上眼藥的,給尚夫人添堵,是不得已而為之,對此,她也很抱歉。
    小楊是個心靈巧的姑娘,對毛線的安排的事情,辦的很是妥帖。
    一路上,尚夫人打聽起公司的狀況,以及離職事件,她也是避重就輕的說了兩句,無非就是誇小毛總辦事果敢,女中豪傑之類的。
    坐在辦公室的毛線,耳朵莫名地紅了起來。
    她隻當是對尚夫人做了不太友好的事情,羞愧所致。
    毛線這眼藥上得很是時候,第二天公司裏就有人給她打了小報告,說那尚經理在新公司的開業慶典上,被自己的夫人親手砸了場。
    傳聞說那尚經理寶刀不老,一大把年紀了還在外邊包養了小三,還說那孩子都讀大學了。
    公司裏的人,對尚經理後院起火的事情,大都是心災樂禍的態度,更有那愛熱鬧之人趁著下班的空兒特意跑過去撿樂子。
    毛線指使文書召開了內部會議,對尚經理的事不許以訛傳訛,妄加揣測。
    這麽一來,這流言傳播的就更快了,人們都自覺地挖出了尚經理更多的八卦,不過大家最後的關注點都回到了尚經理如此小心謹慎十幾年,怎麽會大意失荊州?惹得一向和藹可親的尚夫人變臉,竟在開業慶典上大動幹戈!
    小楊對公司裏的流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回想起那日尚夫人來公司的情形,變臉或許就是從見了毛線之後開始的。
    當然,這些話她得爛在肚子裏,職場上生存的原則之一,就是成為老板的心腹,但又不能妄自尊大,否則就是大患了。
    藍娥的遭遇更慘。
    王鑫遠到家問起姐姐知不知道那尚玉萍鬧慶典的事,毛線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聽公司的人說了。
    王鑫遠又說藍娥打電話找他哭訴,說她被尚玉萍找的人打壞了,還被攆了出來。
    那尚玉萍看上去溫良,實在心狠手辣,愣是隻許她穿著身上的衣服滾著出去,身上分文沒有,那些重要的證件、銀行卡之類的都在包裏,也被尚玉萍沒收了。
    尚玉萍說,藍娥所有的一切,都是靠她家老尚支撐的,老尚是她的丈夫,他所有的錢財,都有她的份,她想什麽時候收回來就什麽時候收回來。
    毛線聽到這裏,抬頭看了弟弟一眼,說“尚玉萍那邊是我透的底兒,藍娥那邊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她畢竟是你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