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正室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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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線杜雲!
    毛線對這件事並不後悔。
    藍娥和老尚到底安得什麽心,打的什麽主意,她不得而知。甚至,她背著王鑫遠找過當初綁他的幾個民工,那些人卻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突然消失了。
    她沒有耐心也沒有時間去跟他們耗了,她就是要主動出手,各個攻破,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她都認。
    隻要能保護家人不受傷害,她什麽都敢做,也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包括家裏人。
    “姐,我想給藍娥找個房子,安頓下她。”王鑫遠好半天才說出這句心裏話。
    他其實見過了藍娥,看著她被人打的青一塊紫一塊,渾身上下沒一塊好地,他這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那個時候,他才真正明白,他對藍娥雖然恨,但是,恨不致死,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真的流落街頭。
    不過他也清楚,他所有的同情,僅僅是因為那點生養之恩。所以在藍娥提出要暫時搬進別墅的時候,他一口拒絕了,甚至隱隱地有些懊悔——這藍娥果然是個貪得無厭之人,不值得同情。
    這一整天,王鑫遠都沉浸在這種複雜的感情之中,他很想有個人清楚地告訴他,做或者不做。
    比如這會兒,如果姐姐說別管,他正好可以借坡下驢,給自己找個台階。
    可是,等了半天,姐姐也沒有給出任何明確的答複,她讓他想怎樣就怎樣,可他就是不知道他想怎樣啊。
    王鑫遠費力地往嘴裏扒拉著飯粒,味同嚼蠟。
    “我說過了,你隨意。”毛線已經把自己用過的碗筷收進廚房,去了毛瑾那屋。
    那碗飯被他扒了半個多小時,仍是不見少。
    毛瑾出來看著兒子那臉抽抽的都沒個人樣了,伸手奪了他手裏的筷子,“媽做的飯,有那麽難吃嗎?”
    王鑫遠像被驚著了一般,身子抖了個激靈。
    “這是老房子的鑰匙。”毛瑾把一串鑰匙放到他手裏,“你問問你……她願不願意過去。”
    王鑫遠不願意喊藍娥媽,毛瑾說到一半又換成了她。
    “媽!”王鑫遠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姐姐剛跟我說了。”毛瑾在兒子身旁坐下,“鑫遠,不管怎麽說,總歸是她生了你,對你有生育之恩,這說起來,媽也應該感謝她才是……”
    老王走後,毛瑾時常感歎命運。
    如果當初不是王鑫遠那麽個小人兒在工地上晃來晃去,激起她的憐憫之心,她和老王興許就走不到一起,那她和女兒的生活也許會是另一番樣子。
    更好或者更壞,她不得而知。
    人生的很多選擇和經曆,都是不可逆的。
    這一點,她認。
    鑫遠對藍娥的情,遲早是要還的,這個時候,也算是正好。若是那藍娥能痛改前非,多一個人疼她兒子,又有什麽不好呢?他已經沒了生父,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再失去生母吧?
    毛瑾明白,這原生父母在孩子心裏的地位不是別人可以輕易撼動的。骨肉之情,哪有那麽容易分離的?
    就像她女兒毛線,即使再不願意,那家人有難的時候,哪次不是忙前忙後的,聽說連她前夫後找的那女人家孩子的工作,都是毛線幫著找的。
    ?當然,這事,毛線不說,她也就裝作不知道。
    可王鑫遠不一樣,這孩子一點兒主心骨都沒有,遇點事就愁的不行,她這當媽的再不幫著拿主意,那孩子得多熬煎啊?
    “媽,你要是我親媽多好!”王鑫遠聲音微啞,毛瑾若是她親媽,那藍娥的事,就跟他沒有關係了。
    “瞎說!”毛瑾在他後背上拍了一下,“我要是你親媽,咱娘倆還能這麽好嗎?”
    王鑫遠楞了一下,攬著毛瑾的肩膀,眼睛看向房頂,使勁憋著眼淚。
    “你要是我親兒子呀,”毛瑾裝模作樣地掐了他一下,“一天得打你八遍!那你可就成倒黴蛋嘍!”
    “本來能長一米八的大個兒,估計被我打的隻有你姐那麽點兒了!”毛瑾對著桌子比劃了一下,“這麽高!”
    王鑫遠忍不住咧了咧嘴,但是,眼淚也飆出來了。
    毛瑾伸手抹去兒子的眼淚,又打趣道“人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怎麽感覺我養了個假兒子呢!”
    這次,王鑫遠真被她媽逗樂了,撲哧一聲,鼻涕泡都噴出來了,正好被出來倒水的毛線看了個全景。
    “咦……”毛線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出去可別跟人說你是我弟!”
    “兒子!去,抹她一臉!”
    毛瑾對毛線一聲不吭就把頭發剪短這事還有些惱火的,這麽短的頭發,還怎麽別頭紗?就不能等結完婚再剪嗎?
    姐倆玩鬧的時候,毛瑾去廚房端了兩碗銀耳雪梨羹出來,說“兒子,你每天在工地上泡著,到處是灰塵,得多喝點湯清清肺才好。”
    毛線就不樂意了,說“媽,你也太偏心了,我之前去工地的時候,咋沒見你給我煮過湯呢!”
    “你肺活量好!用不著!”毛瑾頭也沒抬,自己端著麵前那碗喝起來。
    王鑫遠剛要把自己那碗遞給她姐,就被毛瑾喝住“喝你的!”
    他隻好示意毛線去廚房自己盛去,毛線撇了撇嘴,眼睛耷拉下去,表示自己才不吃嗟來之食。
    不過,她心裏犯起了嘀咕,她這又是哪兒惹著她媽了?
    不等她琢磨明白呢,門鈴響了。
    娘仨相互看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這已經晚上九點了,誰會來呢?
    她家沒有晚上沒有會客的習慣,老王走之後,更是沒有什麽人來了。想到之前鑫遠大姑那一出,毛線這頭皮就開始發麻。
    毛線愣神的工夫,王鑫遠已經去開門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藍娥。
    一進門就撲到王鑫遠身上,說她一個人害怕,不敢睡,身上穿的還是酒店的浴袍。
    王鑫遠又皺起了眉頭,他對這藍娥正是忍耐到了極限,都已經給她安頓到酒店了,就老實待著吧,這鼻青臉腫跑出來幹嗎?還嫌不夠丟人嗎?
    “放手!”
    王鑫遠抓著藍娥死死箍著他脖子的兩隻胳膊,試圖把她從自己身上扒下來,無奈這藍娥占了先機,跟塊狗皮膏藥似的,怎麽都摳不下來。
    “坐下來說話吧!”
    毛瑾踮起腳用力抓起藍娥一根手指,使勁往後一掰,藍娥吃痛哎唷一聲,手也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