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有點私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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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杜雲!
“怎麽了?”毛線趕過來問道。
李銳看了一眼杜雲,小有得意。
“你穿這個冷不冷啊?我這有大衣!”李銳指了下床尾的袋子。那是他剛叫段鴻琝去拿的,他們的大衣保暖性是非常好的。
“不用了!不冷!”毛線拒絕,她又不是紙糊的,還見不得風雨了!
杜雲對她這個回答很是滿意,臉上便有了幾分笑意。他家毛線是很有骨氣的,才不會接受那些亂七八糟的殷勤呢!
“哼!德行!”杜雲這一得意竟出了點動靜,引得毛線側目,他隻好按了下喉結,假裝嗓子不舒服。
老實的毛線以為他是渴了,竟把李銳剛送給她的那瓶熱水遞給了杜雲。
這臉給他長得……
杜雲瞬間就挺直了腰杆,仰著脖子“咕咚咕咚”倒進去大半瓶水,給李銳煩得恨不得直接給他嗓子眼裏插根水管進去,淹死他算了!
“李叔呢?”毛線突然發問,她剛反應過來半天沒見著李維江人了。
“小叔幫我辦點事!先走了!”李銳簡單解釋道。
李維江看著李銳傷成這樣,忍不住老淚縱橫,他就像電視劇中那些變節的革員,自己可以為了革命獻出一切,可是到了自己的骨肉身上,他就舍不下了,一輩子不求人的李維江為了將侄子召回自己身邊,費了不少的周折,可他並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李銳的計謀。他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一盤大棋,還差點兒就把自己搭進去了。
“早知道我就不讓你幹這一行了!”李維江氣得渾身發顫。
李銳卻是一臉平淡“小叔!換了您也會這麽幹的,不是嗎?您當初給我改名,立誌要把我培養成一個意氣風發銳不可當的男子漢,怎麽?現在後悔了,還想我做回李金寶啊?”
李維江怔愣了半天,硬是無言反駁,最後隻問他到底有沒有做違法犯紀的事?
“您養大的孩子,這點自信都沒有嗎?”李銳無奈搖頭“小叔,這事,咱爺倆以後再細說,現在,您得想辦法幫我把這些東西送出去!”
李銳從枕頭底下拿出那包物證交給小叔。
毛線和杜雲這麽硬闖進來,後邊就會有人追過來,他不能再被動等下去了,那樣會給他們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到了出手的時候了。
“好!你放心,叔就是搭上自己的命也會保全你的,隻要你走的是正道,叔支持!”李維江撂下這一句就走了,他借用醫院的電話,給幾個老戰友打了電話,連夜啟程了。
當然,這些細節,李銳是沒法跟毛線和杜雲解釋的。他隻是強調“我現在很安全,已經在接手別的案子了。”
他把結果提前了一點說,好讓這倆人放心。
“那行,你好好養病!”毛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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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事沒那麽快結束,卻也懂得分寸,隻做她該做的,對於那些不該做的,一概不提,更不會過問。這個習慣,是繼父老王教給她的真正的朋友,不是平日裏事無巨細的過問,而是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去攙上一把,僅此,足矣!
杜雲亦起身告別“你安心養病,我問過醫生了,都能修複,不會落殘疾!養個一年半載,啥事都不耽誤,能蹦能跳的……”
表麵上嫌棄得要死,恨不得打上對方一頓才解恨,可心裏麵,杜雲還是惦記著李銳的身體,剛回來的時候特意去找值班醫生問了李銳的情況。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李銳朝他揮了下拳頭,又轉向毛線“啥時候看不上他了,就回來,哥接著你!”
這就是裸地威脅了,杜雲本是要劈他一掌,瞧著實在沒處下手,隻好收回“記著!等你好了的!”
“等著!”
“等著!”
倆人互相撂了狠話,咬牙切齒,吧嗒一聲門響之後,又變成了另一番光景。
“張裕翎!你親自跑一趟,送我兄弟回去!他就是個廢物,那四肢加起來還不敵我這剩下的一肢呢!”李銳對著電話那頭的發號施令“別叫他發現了啊!”
“隊長!這晚上了,我們的任務是在醫院守著您,我叫小伍去,行嗎?”張裕翎很是為難!
“閉嘴!你馬上去!叫小伍過來!”李銳恢複了往日說一不二的霸氣。
張裕翎晃了下被電話震暈的腦袋,拽了衣服就出門了。
他剛到走廊門口,就撞上了杜雲和毛線。
“小張,是吧?”杜雲借著李銳的光,在跟他年紀相仿的張裕翎麵前裝起了老大哥!
“哎!杜哥!嫂子!”張裕翎跟倆人打了個招呼,正打算折回去呢,杜雲繞過去擋在了前麵。
“這是我的電話,李銳再有事,知會一聲!”杜雲將一張紙條塞進他的夾克口袋裏,又拍了下他的肩膀“謝謝兄弟!”
張裕翎亦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這前後態度變化也忒大了點吧……
毛線看了他一眼,無語搖頭。
她聽人說,男人之間的友誼,是建立在打罵的基礎上的,張口閉口喊對方兒子,一言不合就上手,打完就了,照樣稱兄道弟吃喝玩樂赤膊光膀打群架,有事言語一聲,二話不說就一個字幹!
不像女人,可以牽手逛街,可以互發牢騷,可以一起脫光了泡澡,可以在背後偷偷說其他女人的壞話,但是一定記得不要將自己的秘密透露給對方,除非,你想把秘密告訴全世界。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女人之間的親密友誼,始於交換秘密。這句話沒有後續,因為交換秘密之後,友誼差不多也就走上了終結的道路。
交換,是女生之間友誼壽終正寢的必經之路,沒
有之一。
這一條路,毛線走過,不是很美麗,治愈了。
宋唯教了她一招“女人有秘密要說給男人聽,既能保守,又能收獲親密感!”
可惜毛線沒能學會。
她依舊信任別人,也渴望被人信任,但是,背叛越來越多,渴望越來越少,就好像給一杯水裏裝冰塊,隨著冰塊的不斷加入,杯裏的保留的水越來越少了。有的冰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了水,有的冰塊悄無聲息地蒸發了——不重要,杯子還在,再裝,再盛就是了。
好像六年級被最好的女朋友背叛之後,毛線就不再為友誼這種事糾結了,身邊的人,來了走,走了來,她都沒有太大的起伏,直到看著杜雲和李銳,她心底的那杯水突然開始動蕩,左一下右一下地晃著……她不得不承認,她是欣賞這種友誼的,當然,還有羨慕。
回程的路上,兩個人都比較放鬆。
杜雲幫她係好安全帶,讓毛線好好睡一會兒。
“我陪著你!”毛線笑了一下,打開音樂“我都沒有陪你走過夜路呢!”
他們一起走過無數次夜路,可從來都是杜雲陪著她的,她要麽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要麽昏昏欲睡……
“有什麽不同?”杜雲將自己的大衣蓋在毛線身上,捏了下她的臉蛋“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陪你呢!我運氣好罷了!”
“說得我還有點心花怒放!”毛線笑笑,視線落在窗外,仿佛聽到了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街上花燈依舊,卻沒有了前些日子的熱鬧,北方人骨子裏的懶散在春節前後兩個月揮發的淋漓盡致,整座城市裏都彌散著一股“消極怠工”的氣味兒。
駛入高速公路後,更顯蕭條,兩邊是稀疏的燈火,星星點點,像倆人的心事。
有那麽一瞬間,毛線想順著道路延伸的方向一直走下去,看看路的盡頭有些什麽,房屋?田地?河岸?
她想象不出來,小時候她曾經問過繼父,他說,路的盡頭當然是路啊,要不怎麽叫路路相通呢!
這個答案並不能叫毛線信服,她固執地以為路的盡頭,必須要有某個目的地才行,通向房屋,通向田地,通向此岸,通向彼岸……總得有個去向,不然要路做什麽呢?
“我帶你私奔吧?”杜雲突然來了句。
毛線回神“嗯?”
杜雲瞧她這一臉緊張,趕緊道“說笑呢!”
他隻是突然覺得他們這樣有點像要私奔的意思。
“我還以為已經在跟你私奔的路上了呢!”毛線看了他一眼,視線依舊落在外頭空曠的燈火上。
杜雲一怔,刹那間,心頭似有一道暖流經過,周身蕩漾著麻酥酥的浪花,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