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所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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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周六到了,下著小雪,這也算正常,高三開學都早,一般過了春節沒幾天就開學了,那時候天氣還冷。一大清早,張郎,望飛簇擁著紫勿奔向學校大門口,遠遠地看見長秀在那裏等著,看來人家是早到了。離門口二百米處,張郎推了推紫勿,“兄弟,我們就送到這兒啦,後麵的路你就自己去應對了,兄弟謝謝你啦,明兒請你喝奶茶哈。”說完,和望飛一溜煙跑了。紫勿望著他倆跑動的背影,不禁感慨,“呃,一杯奶茶換了一個陪逛街的廉價勞動力……”
    慢慢地走向學校門口,離長秀愈來愈近,看的也越來越清晰。走到身旁,紫勿不禁眼前一亮。
    外穿一藍色羽絨服,上身內襯粉色襯衫,胸前有碎花的那種,下身淡藍色休閑褲,腳踩一雙白色旅遊鞋,這樣的“裝備”和以前的長秀截然不同。再看頭上,插著一根青色發簪,盤著後麵的頭發,兩邊的頭發好像經過“處理”了,彎曲有致,在脖間跳動的厲害,但好像比以前短了點,露出了光滑細嫩的脖頸,紫勿第一次發現,原來脖頸也可以那麽美。秀美的臉上好像撲了一點粉,眉毛彎彎,似柳芽。眼睛依舊是那麽清澈明亮,仿佛閃閃發亮的星,可紫勿注意到,長秀竟然一個雙眼皮一個單眼皮,忍不住在那盯著樂。
    “看什麽看,笑什麽笑,沒見過美女啊!”長秀沒好氣的嗔怒道。紫勿分明看到,紅暈滑過女孩臉頰。
    “恩,嗬嗬,沒見過你這樣的美女……”紫勿故意拉高了“美女”兩個字。
    長秀噘著小嘴很不屑的說,“行了行了哈,點到為止,趕緊陪我逛街去吧!”
    說走就走,大約十分鍾路程,兩人就到了離學校最近的商業街。在街的這一頭,長秀“豪言壯誌”般的宣稱,“我要從街的這一頭逛到那一頭,然後逛回來,哈哈,紫勿同學,你意下如何?”
    還好紫勿早有心理準備,故作爽快的答道,“這個……還好吧,我還以為你逛過去就不逛回來了呢,嗬嗬。”明顯有點調侃的味道。
    長秀才不管他,人早已鑽入了浩瀚的人群中,紫勿隨後跟上。小城的商業街不大,但是也非常熱鬧,正所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基本上賣什麽的都有。不一會兒紫勿和長秀就來到了商業街入口,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進進出出,長秀顯得非常興奮。
    “終於到了,”長秀興奮的舉起手說道,“我要從以最快的速度從這頭逛到那一頭,嘻嘻……”
    “我估計您最快的速度,至少也得兩個小時,我想應該是‘神速’了吧。”紫勿扮鬼臉故意氣長秀。
    “去去去,我可不像別的女生那樣,逛街逛個沒完,我是很有原則性的,看到需要的才買,才認真地去選。”長秀說完自己都覺得有點狡辯的味道。
    “行行行,咱們別在這裏抬杠了,趕緊進去吧,以你‘最快的速度’逛,我倒想看看您的速度是多少。”紫勿提議說。
    商業街上人來人往,本無異常,但是多了這兩個古靈精怪的活蹦亂跳的年輕人,穿梭於攘攘人群之中。長秀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最後確實如紫勿所說,逛了兩個多小時,但是這隻是猜對了一半,另一半是,兩個小時隻逛了一半,剛到商業街中心的位置,而且一路上都是長秀在前麵買東西,紫勿在後麵付錢!這是紫勿萬萬沒想到的,紫勿也不傻,為什麽要他付錢呢?因為長秀看中了什麽東西拿著就跑,賣東西的人喊都喊不住,隻能抓住後麵的紫勿了,當然這隻是表麵原因,真正的原因也許隻有紫勿自己知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唄!
    商業街中心是一個小廣場,一眼望去,有一群人圍觀,長秀好奇的大喊一聲,“走,紫勿,看看那邊在圍觀什麽,那麽多人,好熱鬧啊!我們快去看看吧!”紫勿哪有選擇的權利,隻能緊隨其後,生怕這位姑奶奶鬧出事來。
    長秀和紫勿見縫插針般的往人群中擠,不一會兒就擠到了前麵。哈,人群中原來是一群帥哥靚女在跳街舞,三男兩女時而旋轉,時而交叉換位,歡快的節奏,曼妙的舞姿,著實吸引了一大批人觀看。其中一個高挑帥氣的男生正在做head-spin,也就是頭轉,轉了將近9圈,動作完成得相當出色。旁邊的一個火辣妹子在做“背旋”,雙腳在空中的圓形劃動也相當精彩。長秀看得入迷,不禁跟著音樂的節奏動起來。紫勿拍了拍長秀的肩,故意調侃道:“哎呦,看你躍躍欲試的樣子,貌似會跳點街舞的樣子呢!”長秀白了紫勿一眼:“隻會一點,一點而已。”紫勿壞壞地笑了,心想,真會說話,還隻會一點呢,估計是一點不會,抹不開麵子,怕說不會丟人,女生嘛,有點虛榮心是可以理解滴,紫勿這麽想。這時做背旋的男生站了起來,得意地衝觀眾們做手勢,剛巧目光擦過長秀的身上。可能是裝束暴露了信息,他徑直走到長秀麵前,“喂,要不要一起跳一下?”說著,做了個邀請的動作。紫勿愣了一下,有點意外,尋思著這下完了,長秀要出大醜了。可是長秀看起來不慌不忙,隻見長秀把懷裏剛才買的東西往紫勿懷裏一放,向前一邁,腦袋一歪,在音樂聲中開始跳了起來。長秀的節奏感很強,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灑脫、一種隨意,一種自信。她隨意的跳著toprock,將那種自由自在卻又熱情似火的感覺,發揮的恰到好處。緊接著是很利落的排腿,排腿後緊接著她又來了一串風車。“喔嗚!喔嗚!”圍觀的小夥子們開始呼喊,紫勿看著也不禁拍起掌來。
    跳完舞後,長秀全然不顧周圍的掌聲,也沒注意到跳街舞的男生那種愛憐加欣賞的眼神,抱起紫勿懷裏的東西就走出了人群,往街的那頭走去。紫勿趕緊緊隨其後,邊走邊讚歎道:“想不到你還身懷絕技呢姑娘,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長秀也哈哈一笑,“這都不是事,以後給你跳個更炫的看看,不過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嘍!”紫勿會意地點了點頭,“好的,沒問題啊。”
    倆人悠悠地走到街的盡頭,長秀舔著剛買的糖葫蘆,不懷好意的低頭偷笑,紫勿看了一眼,腦海裏浮現出一個詞“恬不知恥”,剛想說出來,長秀發話了:“哎呦呦,咋地了,不就花了你幾塊大洋嘛,至於心疼成這樣子嗎,臉都變形成苦瓜了,哈哈哈哈……”
    “你放心好了,”紫勿回應道,“我不會晚上心疼的睡不著覺的!”紫勿皺皺眉頭,看了看長秀懷裏抱著的毛絨玩具、巧克力、銀色發簪等東西,扭頭心想:唉,不會心疼的睡不著覺,隻會心疼的滴血吧了,唉,罷了罷了,不就花了點生活費嗎,頂多一個月不吃肉唄,多大點事啊……
    沒想太多,買完東西,得趕緊回學校了,要不被老師逮著可就不妙了。倆人晃晃悠悠地往學校方向走,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引入了紫勿眼簾,呀,正在街的盡頭停下車出來的中年人,不是學校的副校長李校長嗎,估計也是來買東西的!紫勿想,這要被李校長發現可就大不妙了,要知道學校有三大禁令:禁止拉幫結派打架鬥毆,禁止通宵上網,禁止談戀愛。要是被副校長發現紫勿和長秀在一起……不過紫勿回頭一想:我們算戀愛嘛,隻不過是出來逛逛街罷了……一回頭看到長秀懷裏的毛絨玩具和長秀臉上洋溢的愜意的笑容,紫勿第一反應是:還是跑吧!這種情況下想解釋都解釋不清楚,越描越黑啊!等不及長秀反應,紫勿拉起長秀的小手就往相反方向跑,長秀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就一直傻乎乎的跟著跑,一直從另一條小道跑到野外一片空地,長秀一甩手,氣呼呼地說:“你跑啥啊,跟見到了鬼一樣,你遇到仇家了呀?”紫勿喘了口氣,擦了一下冷汗:“姑奶奶,你剛來可能不認識,剛才停車下車的那個人是我們學校的副校長……”“副校長就副校長是啦,正好認識認識啊!”紫勿徹底被長袖的天真打敗了,一本正經地說:“我們一男一女一起出來,會讓人以為是情侶,學校是禁止談戀愛的,被學校知道了會被開除的,這是紅線啊,咱這的高中就是這麽保守沒辦法啊!”
    “哦”,長秀將手裏的東西往旁邊的幹草坪上一放,用纖纖小手撩了一下長發,歪著脖子,偷笑道:“那我們算戀愛嘛,紫勿同學,那你是在追求我了嗎……”
    紫勿不作聲,死活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稍帶羞澀,默默地低下了頭,喃喃地說:“臭美什麽呀,誰追求你啦,我隻不過是怕別人誤解成那樣而已……”說完紫勿覺得還不夠解釋的力度,“像我這樣英俊瀟灑又有才情的人,怎麽可能隨便喜歡一個人呢……”
    長秀噗嗤一笑,沒見過這麽自戀的,隻好奉承道:“是是是,您多英俊瀟灑啊,人見人愛,車見爆胎,嘖嘖!”
    紫勿聽這話怎麽聽也不像是誇人,不過也不計較啦,本來就是自己先自戀吹牛的,可能是潛意識裏覺得羞愧,紫勿再次默默地低下了頭,這一低頭,紫勿發現長秀的鞋帶開了,可能是剛才跑的時候鬆開的,紫勿盯著鞋帶,心中忽然湧出一個衝動,於是溫柔地蹲下,雙手拿起鞋帶的兩端,輕輕地係了起來,邊係鞋帶邊說:“你的鞋帶開了,我給你係上,以後不許說我車見爆胎了哈……”長秀愣住了,溫情地低下頭,看著一個大男生蹲在自己麵前,笨笨地係著自己鞋上的白鞋帶,心中驀然湧起一份感動,說不出話來,隻是靜靜地看著……
    紫勿係完鞋帶,抬起頭,恰好與長秀的兩眼相會,兩雙溫情的眼神相交,宛如流水相合,激起陣陣漣漪,裏麵有數不完的柔情和暖意,兩個人瞬間臉紅耳熱,慌忙把眼神移開。或許在這溫馨的畫麵裏,藏著少男少女最初的萌動,最早的情意。兩個人略顯尷尬,還是長秀首先開口:“快起來啊,別蹲在這裏了……”
    紫勿覺得也是,幹嘛看人家,應該趕緊起來回學校,於是猛地一起身,也許是蹲的太久了,猛一站起大腦缺氧,紫勿感覺兩眼冒星,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傾,好嘛這一傾不要緊,下意識裏手剛好扶住長秀的胳膊,嘴唇剛好碰到長秀的額頭,紫勿瞬間預想到:壞了!意外“接吻”了!紫勿明知道是占了便宜,可是不知為什麽,卻沒有立即移開的意思,反而藉由這股順勢,雙手緊緊抱住了長秀,是的,緊緊抱住了!紫勿心裏真想罵自己一千遍流氓,但是兩隻胳膊仿佛不聽使喚,抱的卻愈來愈緊了。
    長秀一時懵了,也不知道該怎樣,完全沒有預想到紫勿會有這樣的舉動,隻是扭著身子努力掙脫,不過力量太小,沒有掙脫開。紫勿心裏僥幸地樂著,自以為她已是籠中之物,隻要這樣靜靜抱著就好……可是紫勿沒想到,長秀並不是輕易妥協的人,隻見長秀輕輕的把頭靠在了紫勿的肩旁,在紫勿驚訝於她的乖順的時候,猛地一口,咬住了紫勿的耳垂!紫勿疼的一叫,頓時鬆開了雙手,長秀順勢拿下盤在頭上的青色發簪,拿起就向紫勿的胸前捅去,一連捅了五六下,一邊捅一邊喊:“流氓!沒想到你是個大流氓!”說完,氣得把發簪往紫勿身上一扔,哭著就跑了,邊跑邊抹眼淚,隻剩下紫勿在後麵,看著長秀飄散的長發在風中淩亂,自己瞬間也淩亂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趕緊撿起青色發簪,抱起買的那些東西,朝長秀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