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別總在深情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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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真的把長秀氣壞了,丫頭隻管一個勁的往前跑,紫勿愣是沒追上,最後沒辦法隻好一個人走回學校。紫勿不明白為什麽長秀會有那麽強烈的反應,雖然自己是莽撞了點,但是也不算粗暴,而且冥冥之中感覺到長秀對自己也有些情意。不管那麽多了,先把這些東西給長秀送去再說,紫勿心想。
抱著毛絨玩具的紫勿,走在校園的道路上,直奔女生宿舍走去,當然了,這些東西是絕對不可能送到教室的。紫勿抱著東西往前走,時不時的周圍就有三兩個同學經過,不時好奇地看紫勿一眼,有的在竊竊私語,紫勿好尷尬啊!一個大男人,抱著毛絨玩具拿著發簪在校園裏亂竄,想起來就可怕,傳說去不被人笑死才怪呢,也難怪同學們異樣的眼光!紫勿是硬著頭皮走到了女生宿舍樓下,這一次他真的懂得了什麽叫“恬不知恥”的感覺了。
“阿姨,這是住在216宿舍的林長秀的東西,麻煩您轉交給她,謝謝您,宿管阿姨。”紫勿走到宿管那裏,禮貌客氣的說。
“行,放在那吧,我一會兒給她送過去。”宿管阿姨應答道。
紫勿說了聲謝謝,轉身準備走,隻聽宿舍樓上窗戶伸出一張臉,“紫勿,你等一下,我下去一趟。”
紫勿抬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長秀。紫勿現在是悲喜交加啊,喜的是長秀終於理他了,悲的是擔心長秀下來找他算賬,正在忐忑不安的時候,長秀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紫勿,今天的雪下的越來越大了,地上都一層雪層了,我最喜歡雪了,陪我去雪地裏走走吧,正好我有話要對你說。”
“好。”紫勿爽快的答道。
“那你先等我一下,我先把這些東西拿上去。”不等紫勿回答,長秀已經拿著東西上去了。
不一會兒,長秀下樓,說了一聲“走吧。”紫勿這才發現,剛才長秀是散著頭發出來的,現在已經用剛才拿來的發簪紮起來了,顯得更加清新利落。不過紫勿現在顧不得欣賞,跟緊腳步陪著長秀在校園裏走了起來。
一路上兩人並肩走著,誰也沒說話,一直走到操場。長秀停了下來,轉身麵對紫勿,“剛才我反應有點過度,沒嚇到你吧?”
紫勿沒想到長秀會這樣說,因為明明是自己先魯莽的,於是趕緊打圓場說:“都是我的錯了,是我太莽撞了,是誰都會那種反應的,不怪你。而且我也沒問你喜不喜歡我,就做出那種舉動,實在是太過急躁了,實在對不起哈……”
長秀抿嘴一笑,柔柔地說:“謝謝您的理解。”
兩人相視一笑,那種尷尬或者誤會的感覺消失了,也算是冰釋前嫌了吧。
不過紫勿聽著這個“您”字有點別扭,做鬼臉說道:“你不生氣了就好了,那咱們就和從前一樣了哈,不過你為什麽要稱呼我“您”呢,你這麽客氣,我以後可不把你當好朋友了哈……”
長秀害羞一笑,靜靜地蹲下身子,伸出纖細的食指,在鋪滿一層雪的雪地上,認真地寫下了一個“您”字。
“紫勿,你沒發現‘您’這個字很美很有內涵嗎?”長秀狡黠一笑。
“沒有啊,這個字經常用,就是一稱呼,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啊!”
長秀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笑,“好了好了,別看了,笨笨的人是看不出來的,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這個字的內涵,嗬嗬……”
雖然被人說“笨笨”很不爽,但是紫勿確實承認沒發現“您”這個字有什麽異常之處,索性不想了,趕緊轉移一下話題,以掩蓋自己的尷尬,“長秀,在街上看你舞蹈跳的不錯,能在雪地裏再跳一次嗎,我還沒欣賞夠呢!”
長秀站起身來,啪的一聲,輕輕拍在紫勿後腦勺,“呆子,就知道看姑娘的身姿,趕緊好好學習去,等高考完你考上大學我再給你跳,怎麽樣?”
“好,一言為定!”紫勿開心地答道。
“那我們都趕緊回教室學習去吧,雖然是周末,但是也是需要上自習的,我們要好好學習,一起進步哦!”長秀建議道。
“恩!”紫勿應了一聲。倆人會心一笑,就向學校教室走去。紫勿心想:以前都是我催促這丫頭學習,這次倒好,這丫頭主動催促我學習了,真是難以想象,不過學習終歸是好事,畢竟學生的天職就是學習,考上大學才是最重要的,看來長秀挺為自己、為別人考慮的,是個明事理的人。
之後的日子,就是兩人一起上課、一起自習、一起進步的日子,自不用說。期間的甜蜜和愜意,也是旁人難以體會的。這樣的日子從寒假開學一直持續到春暖花開的春天,也是一個周末。
這天清晨,水珠滑落於片片綠葉,陽光穿透樹枝,映射到小草身上,拋入眼中無盡的綠,漫步於山間,徜徉在迎春花開的芳香間,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紫勿,你在找什麽呢?”
柔柔的嬌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畫麵一轉,隻見一上身白襯衫,下身淡藍色休閑褲的紫勿微微回頭,看著徐徐而來的粉衣少女,輕聲道:“噓,安靜點,長秀,我在找四葉草呢,找我什麽事?”
長秀停頓了幾秒,緩和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輕輕的蹲下身,用一種調皮又近乎挑逗的眼神看著紫勿,“你都多大的孩子了,還信這個呢,咯咯……”
一陣爽朗的笑聲,震得花枝亂顫,但紫勿並不理會,依然一門心思找他的幸運草,雙手在小草間遊離,仿佛尋找清水的魚……
長秀見“逗樂”未成,自討沒趣,麵露怒色,嗖的一聲躺在紫勿麵前的草地上,直勾勾的望著紫勿,那一刻,四目對視,一上一下,如此之近,又仿佛天與地的距離。
“我今天來可不是陪你找四葉草的,我也不兜圈子了,我爸媽不想讓我參加高考了,說是讓我直接出國深造,去國外上大學,說是國外的大學好,學成之後步入社會的起點也高。可是我不想去,隻想陪著你一起參加高考,但又不想讓爸媽很失望,我該怎麽辦呀,我今天來是想聽聽您的想法。”
“我的想法?父母是為你好啊,為了更好的明天,我支持你啊……”,紫勿雙手撐地,懶洋洋的坐在長秀身邊,顯得很淡定的說。
“可是這些都是父母為我好的理由”,長秀側過身,留一個側影給紫勿,柔柔的輕輕的逐字逐句的低語:“我想要一個有你的理由,可以給我嗎?”
“嘿,真矯情,跟演偶像劇似的。你想讓我說‘我喜歡你,為了我別答應你爸媽’是吧?”
長秀猛地坐起來,像樂開了花似的猛點頭,“對啊對啊,就是這個意思啊,哈哈,你可真聰明……”說完,一個幸福的偎依,斜靠在紫勿身旁。
紫勿望著身旁這個活潑可愛的精靈,心裏有種莫名的溫馨感,迎春花的芳香也好像愈加醉人了。
“那你什麽時候跟我爸媽說這件事,早點把我娶回家啊?”長秀充滿期待的發問如平地驚雷,著實把紫勿嚇了一跳,紫勿定了定神,假裝冷靜,“其實,我覺得沒必要那麽急啊,就像你說的,大家都還小啊,再說了,喜歡又不代表著非要成親在一起……”
“那就不是喜歡好吧?”長秀噌的一聲站起來,紫勿明顯感覺到,天兒有點陰了。“紫勿,你怎麽能夠這個樣子啊?!”
紫勿一時慌了,摸不著頭腦,真沒想到“陰晴”竟也可以轉換的這麽迅速,忙解釋道:“隻不過大家的認識不同,沒必要為這點小事計較吧,傷了感情多不值啊。”
“這也算小事?”這下長秀真的怒了,“既然不想娶我,為什麽要和我在一起,還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我很嚴肅的跟你說正事,你為什麽老回避啊!”
其實,紫勿真的不想談及那麽久遠的話題,畢竟都才十六七歲,喜歡就好了,談什麽嫁呀娶呀。也許女孩子都想早點找個歸宿吧,又也許隻是想有一個誠偌,哪怕是騙的也好。但是少不更事的紫勿單純的要死,沒有太多的遲疑,很直白的說起,“長秀,要不咱們再等等吧,你看我倆這麽小,甚至連什麽是“愛”都不懂,說這事顯得我們太‘小大人’了哈,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呢……”
話未說完,一記耳光過來,紫勿感到臉部火辣辣的,一陣木訥。女孩哭喪著,眼淚一滴一滴滑落臉頰,兩眼就那麽看著紫勿,“不是我們不懂‘愛’,紫勿,是你不懂,真的,你不懂”。長秀起身,“不打擾你了,希望你早日找到你幸運草,你確實需要‘幸運’。一個轉身,長秀走了,慢慢消失在春日的迷霧中,空留著木訥著的紫勿……
不知道是怎樣走回家的,進門的那一刻,紫勿感到一道“箭火”奪門而出,險些將他“射中”。父親憤怒的眼神,仿佛一把火,“灼燒”的紫勿很不自在。
“爸,怎麽啦。您看起來好像和往常不一樣……”
“你先別給我拽這扯那的,說,你和那個叫林長秀怎麽回事?今天她都到家裏找上門了,你媽跟她說你出去玩了,她找到你沒?不是我說你,你才十六七歲,學業還沒一半呢,忙乎著哄人家女孩子幹嘛?正經事不會幾樣,不正經的倒是精通的不行……”
“爸,你別說了,我都知道。再說我也沒有哄騙她,主要是學習的事,剛我們還在討論幾何題呢……”
媽媽走過身旁,坐於沙發上,“剛討論幾何題了?那剛才我怎麽看到她回到咱家,還跟我們說了些話,事情好像不是那個樣子呦……”
“說了什麽!”,話一出口,紫勿才發現太過緊張,已然“露餡”了……
“也沒說什麽啦,她隻是說,她不出國深造了,她要去帝都了,那裏有她的夢想,今天來跟你說一聲。還有,讓你好好學習,早日……”
沒有聽清下麵的內容,紫勿隻感一陣眩暈,慢慢回到自己的寢室,沒有太多的躊躇,收拾收拾床鋪,紫勿早早的睡下了,因為明天是新的一周,高考臨近了,學習才是最重要的,至少紫勿是這麽想。又或許是為了掩蓋心中的不安,趕緊睡覺了罷了。
第二天,長秀沒來上課,據說離家出走了,一個人去bj闖了。一切都發生的太倉促了,紫勿簡直無法接受。長秀的同桌張郎給紫勿遞過來一個紙條,傷感地說道:“喏,這是長秀給的一封信,讓我轉達給你。”
紫勿不明白,他和長秀之間到底算不算真正的愛情,一起成長的一對,但從來就沒有真正表白過,就這麽單純的在一起鬧。紫勿想。她在帝都會發生怎樣的故事呢?紫勿或許永遠不會知道,又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以某種方式知曉。
這個春天,紫勿感到如同冬天下雪了一般的冷,或許他真的看到下雪了,而且這個雪應該是往西北方向漂的,往bj方向飄的。
沒有打開信封,紫勿先無意中翻了一下信封,反麵上有字,紫勿看了一眼,上麵隻有一句話:“您”字,下麵一個心,上麵一個你,你在我的心上,你是我的心上人。
紫勿看著這句話,淚水止不住掉下來。仰起頭,看著天空,紫勿心傷不已,或許自己曾經是最幸福的人,又或許隻因為小小的幾句話,自己已經與那個溫暖的人擦身而過。萬般的後悔,也擋不住喜歡的人離去的腳步,即使無限傷痛,也隻能擦去悔恨的淚水,告誡自己,下一次,一定要懂得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