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回歸的三井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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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北榮治的灌籃刷分之旅(sd)!
次日,神奈川又是個晴朗的好天氣,起床後我抱著木暮家的貓在臉上蹭了個夠直至他終於受不了從我懷裏掙脫,就這樣也沒有伸爪子,真是一隻內心溫和的好黑貓。
上午,我帶上木暮家的籃球,跟著他走過湘北高中附近的一個火車道路口。遠處是與粼粼大海融為一體的藍天,銀光閃爍的鐵軌通往其他城市,當火車駛來前,道口紅綠燈閃爍,欄杆放下直至列車呼嘯而過——深綠色的車皮與這一切色調看起來就像一幅古典主義水彩畫,在我欣賞的瞳孔中留駐,閃爍。
再步行十分鍾,來到了商業區。我左右觀看還有什麽美景可以收錄半舊的人行道?簡約主義的路燈?還是各式各樣的櫥窗?木暮忽然停住了腳步
我看到,在一個無論色調還是裝潢風格都沒有絲毫美感的小鋼珠店門口,行人紛紛繞開那段路。因為路邊站著幾個不符合我喜好,正在閑談中一看就知道隸屬社會不良人士的人員我嫌棄地點評想,染頭發的那個染黃色,更顯得麵目枯黃,正掏打火機的麵部結構完全不符人類美學,還有兩個穿湘北校服的——就不說身材和長相,單看他們故意不扣扣子故意表現自己是不正經的學生?可現在都暑假了啊!不合審美,全部馬賽克覆蓋。
於是,一堆人型馬賽克的核心區,還有兩人在談話,其一是一個比赤木剛憲體格還要魁梧一分的摩托車男,赤膊背心,長發卷曲狂放不羈,皮膚黝黑感覺像野豬這種動物,還帶著閃亮耳墜——可能有人會欣賞這種粗曠極致的外形吧,可以收錄——他正在和一個被他遮住的男人說話從表情到肢體語言,都說明這個名字叫鐵男,外形也絕對契合的人,狀態自得,心情不錯。
外圍那黃頭發不良馬賽克摸出了香煙,借同伴的火剛剛抽了一口被遮住大半的那個男人有了一個細微的回避動作,鐵男立即伸手指著那個抽煙男,“喂!阿龍!滅掉!”
“老大!”
“我說滅掉。”鐵男跳下了摩托車走過去收拾手下讓出來的空擋讓我清楚看到了那個人,三井壽。雖然早知道他外形不錯,但我還是眼睛一亮!立即高興地采集這種美的元素!
他留長頭發,穿白色短袖t恤,湘北高校的湛藍色校服外套一樣隨意披在肩上,與手裏握著的可口可樂紅罐子組成有點睛之筆的色彩構圖。校服下身材不如我高挑,但胳膊肌肉均實,腰腿比例完美投三分球的姿態,我可以想象得出,繃腿,發力,跳起完美拋物線,必定像隻豹子一樣優雅。
而這個人的臉,英俊卻帶著一種陰鬱感大概是因為那雙本應英氣舒展的劍眉,居然在額頭中心蹙出了一個小溝壑帶陰影吧。
他是讓湘北提前一年進入全國大賽的關鍵。我托腮心想這時候,我留意到三井壽的目光越過街道,瞧了我一眼他短促地,瞧了一眼我手中的籃球又迅速收回目光。那種不快樂的暴躁壓抑感,更深。
我微微笑,對木暮說,“我有辦法試一試,不用擔心,學長。”邊說,我邊炫技般在街邊獨自運了兩下球眼角餘光都能感到,三井又在看這邊眼神似乎更加陰沉沉。
下一秒,我做出傳球動作籃球大力飛過馬路,直接往三井壽狠狠砸去球沒掉,被三井穩穩接住,果然啊。屬於運動員的神經反射還在。
這一下,一幹不良都轉頭望著我。“喂!那個小子!!“
三井壽瞪著手裏的籃球發愣,我跑過馬路,直直朝他衝去,無視嘍囉,一個快速正麵搶球球又到了我手裏。這時候,我才迎上一雙冰冷陰沉又怒氣騰騰的眼睛。
“什麽啊?您就是三井壽前輩,神奈川最有價值球員?”我可勁兒捋著這隻瀕臨發怒的大貓胡須,“您似乎不如我想象,被我搶斷一點反應也沒有。”
“澤北……”我聽到木暮在身後虛弱的叫聲。“三井請原諒,這是澤北……”
“我叫澤北榮治,是山王工業的小前鋒,隊伍王牌。聽說湘北有一位神奈川最有價值球員,所以來挑戰抱歉,前輩你的韌帶傷勢好了嗎?我不能勝之不武趁火打劫欺負傷員您還沒歸隊?”
這時候鐵男忽然停住了逼近的腳步,若有所思望著三井。
“……滾。”三井壽一手捏爆了可樂罐,咬牙切齒說。我發現他的牙很齊,也潔白……斷裂幾顆多可惜。
我實在不舍得這樣幹淨清爽英俊的大男孩之美在未來折損顏色,熱切地瞧了瞧那個可憐的罐子,向三井湊得更近嗅了嗅他臉色鐵青。
“前輩,您不抽煙。而且,別人喝啤酒,您還在喝可樂。運動員的自律您依舊保有雖然您故意打扮成不良學生生人勿近的樣子這樣很可笑啊。都放暑假了,您還穿著校服?故意不扣扣子,前輩,這樣穿很幼稚,也和你本人的真正氣質完全不符合啊!”
這是真話,我也在表達讚美,可三井的臉漲成赤紅色,他氣得發抖?
“唉,算了,我還是說正事。”我遺憾換話題,“三井前輩,我以為昨天會在籃球隊遇見你呢”
“你閉嘴!”他攢起拳頭向我打來我以澤北水準的靈敏快速一閃,他撲了個空。
他不禮貌,我也不客氣。
“三井前輩,我不得不說,您打架的水平實在很爛啊,當不良少年也不像有什麽好前途”說到這,我拔腿就跑因為被追打了。
澤北的爆發力速度,哪怕在兩年後的全國大賽上都無人能敵,我輕易領跑嗷,這就是熱血青春之美嗎?空氣流動的風,明亮的陽光,五光十色商業街頭奔跑的少年一群!我很享受!
木暮和三井,還有幾個不良少年在後麵追,鐵男騎著摩托車一馬當先靠近,衝我說,“喂!小子!你說話”
“哦。”我往一處台階上坡跑,甩開鐵男倒是甩不開三井木暮試圖拉住他?不用不用。其餘不良少年過了一千五百米後就開始喘氣,落後。
看到我停下張望,三井一把推開木暮,我跑——沿著光暈斑駁的小路,在夏天的蟬鳴中揮灑晶瑩汗水——矯健的身手,無所謂群毆或者單挑,這就是值得紀念的熱血青春嘛!
大約又跑了三千米,我敏捷得像一隻貓,跳起翻越半人高的圍欄,衝到湘北高校所在的街道對麵,回頭三井還在追,但看他的呼吸夠吃力。
“前輩!您的體力也堪憂啊!作為運動員如果一段時間不練習就會體能下降前輩您大半年沒練了吧?如果繼續下去,情況會越來越惡劣啊!一旦遭遇強敵,您的體力會完全撐不住四十分鍾的比賽完全不會是我的對手。湘北就算僥幸進了全國大賽,也隻會被按在地上摩擦,就像我們此刻的對比一樣”我高聲嚷嚷道。
暴怒的他一躍而起跳過圍欄彈跳力還在,韌帶痊愈就是脾氣太粗暴了那架勢像要殺我呢!
我往湘北校園裏跑三井在後麵追,奔跑的過程中他扔了外套,腳步也越來越沉重我衝到籃球隊練習的體育館前,停下,轉身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勉強窮追不舍見我站住,他居然也站住了雖然想極力站直,但力不從心完全紊亂的呼吸說明體力真不行了。
我看著他彎下腰,抬手擦額頭後還是握緊了拳都這樣了還想打我啊?
這時候,喵嗚一聲那隻躺在車棚裏睡大覺的橘黃貓,居然小跑著走近三井,在他的校服腿褲間,蹭了又蹭,蹭了又蹭興高采烈嗲聲嗲氣叫著。
三井大口喘息,彎腰,撐膝,不動。身體就像一根緊繃的弦他沒有把這隻不合時宜親呢的貓一腳踢開。
校園裏蟬鳴聲是此刻的另一層背景。酷熱的陽光在他頭上留下一層暈,也讓他滾落汗水的肌膚,熠熠生輝。
我擦了擦額頭的薄汗,被吸引得慢慢走過去在重新拔腿就跑的邊緣試探三井壽呼吸粗重,汗珠不斷從額角,眉尖,沿著下頜淌下,白t恤領口,前胸後背竟然都濕透,勾勒出身體肌肉線條很美,不帶一絲贅肉的運動員身體,要是再荒廢一年以上,多可惜。
“三井前輩,現在的湘北水準低劣,我單人就能碾壓。中鋒赤木現階段水平在我看來也很糟糕。”我輕聲說道,“不信,你明天來看,我要一對五呢我贏定了,這樣的湘北絕對沒可能代表神奈川,絕對沒可能。不過不出去丟臉現眼也好。您是不想一起丟臉所以幹脆放棄這個湘北籃球隊嗎?”
他還在粗重直喘,握拳揮來!“你這混蛋!住嘴!”
我不閃避,輕鬆一把鉗住他手腕——對麵人的瞳孔驚訝瞪大,清晰照出我的樣子—他竭力想抽回手臂,我牢牢抓住,歎口氣,“前輩,這就是您目前的體力水平?”
三井顯然已經沒法再來一段“你追我啊”的拉練了。我惋惜地瞧著他被汗水沁透越發濃密分明的劍眉,以及那雙開始淬亮驚人怒火熊熊的瞳孔。
“真糟糕,明天會是湘北國立高中籃球隊的恥辱一日。”我偏偏滔滔不絕清楚重複說道,“您不服嗎?不服也沒用啊。三井前輩,作為我寄予希望的湘北隊救星,我已經大約摸出了您的底您的體力,彈跳,靈活度沒有一項比得上我。而且這個差距您再不訓練,還會越拉越大。大到,今後您連坐在場邊哭的資格都沒有。”
他的臉色精彩之極,明明是英俊端正的長相,此刻居然顯出猙獰和狼狽這個之前一直太順風順水一點兒挫折就向不良少年路上狂奔的高中生,用什麽語言詞匯形容來?傲嬌傲嬌十六歲小王子啊,就是欠收拾。
我揚起下巴,用譏諷又藐視的眼神和他對視,祭出終極結束語“湘北的名師安西教練帶不出一支能衝出去的隊伍雖然他應該很想看到。我這次來也是要拜訪安西老師,請他指點我未來的路我想安西教練會極其欣賞我,忘掉那些不爭氣的墮落學生……一年前,安西教練在和他從前國家隊隊友,我國中堂本光一教練的通信裏,提及過神奈川縣三井壽他說他十分感謝你選擇公立學校湘北,可是真遺憾,今天的你!還有連向山王挑戰資格都沒有的湘北!”
我甩開他,就像甩掉不屑的垃圾。
三井壽渾身都僵硬了他一動不動。直到我退開,那隻橘黃色的貓依舊在不知疲倦地抬頭輕蹭如同一尊石化雕塑的大男孩。
原著二維世界中一年多之後,墮落荒廢程度更深的三井壽經曆涅槃才重歸。現在我的所作所為,從某種程度上也具備同類“大破大立”的成功要素結果會怎麽樣呢?
次日。我不請自來地出現在湘北籃球館,以一對五。輕易從中鋒赤木手中搶斷,突破呆若木雞的控球後衛,單刀直入籃下,沒有人來得及回防,我上籃,得分。
又一個穩當落地。開賽不到三分鍾,計數板上顯示,十八比零。
抬起頭,我直視那個悄然站在籃球館二樓小層通道上陰暗處的身影,慢悠悠比劃了一個拇指朝下他繃著臉,狠握欄杆。
好吧,我得加大直觀刺激再得兩個兩分後,湘北防守加強,我剛一搶斷,就有三個人衝往籃下我也不帶球前攻,屈膝墊腳
二樓的人突然開口“當心!!”
我已經起跳,軀體筆直,彈起,手腕由小臂帶動發力,上臂推動一個標準如教科書的三分球漂亮地劃出一道弧線,正落籃框。
隻有回防的中鋒赤木有個起跳的動作,其他隊友還是菜雞狀
我又伸出一根小拇指,正要衝樓上展示那個位置空了。三井壽忍不了,終究蹬蹬幾步下樓
明亮的陽光照在第一層籃球場,地板光潔如鏡,我瞧著那雙踏在上麵不新不舊的asics籃球鞋——再往上看,校褲,校服扣了一半,裏麵穿著——脖子處明明露出運動背心。哈哈哈,可以想象他今天出門換衣服的心態,又糾結又傲嬌啊!
“三井!三井回來了!”七嘴八舌的驚喜聲音,“三井,太好了!你終於痊愈了!你上吧!”
“我”
這時候,木暮推開門,在他身後跟著手捧茶杯像一尊佛的安西教練三井壽立即目露羞愧。
“我聽說,這裏有一對五的籃球比賽啊,嗬嗬,讓我看看澤北同學還有三井啊,你回來了。”
離開籃球場大半年的三井壽早已不敢直視老人,“老師,我”
“回來了就好,三井。比賽還沒有結束呢”銀發胖乎乎的老人和藹地說道,夏日的光透過大門照在他身後,光明萬丈。他的鏡片泛光,照出眼前洋溢著鮮明拚搏活力的籃球場,還有位於中心點,驕傲叉腰捧球的我。
三井壽瞳孔睜大,仿佛汲取了聖光,他的微表情產生了變化,陰鬱頹廢的痕跡淡去,籃球球場他熟悉的一切讓他變得像一條終於回到水中的枯魚——鮮亮的色彩在目光中清澈流轉,隨即變得堅定,他朝安西教練點了點頭。
我覺得我的核心主要任務總算有了完成的曙光,三井壽應該回歸了。我不愧為刷分優等生!心情大好的我看這人都覺得他更好看——三井壽脫下校服外套,朝安西教練鞠了個躬,平息呼吸穩步走向我,“澤北榮治,我接受你的挑戰和你,一對一!”
他的眼睛亮得像揉和了怒火,壓抑忍耐不發——有不服輸的堅韌之美,蓬勃而生。
我欣賞地看著三井壽——旁邊他的隊友們激動直嚷,“一對一!一對一!三井加油!給他顏色瞧瞧!”
太單純了啊,少年們。我還怕這個有點玻璃心的家夥輸給我後又被打擊到退出呢。
我飛快地想出了一個體麵的理由,突然如夢初醒一拍腦袋,“糟了!我忘了今天約了人一對一!”
“實在抱歉諸位,我要馬上去陵南!”
三井壽明明英俊的臉又一次出現強忍感,額角凸顯青筋,劍眉抬高——“你!”
我朝他鞠了個躬,“三井前輩,我很榮幸您接受挑戰,但我希望公平——請您調整恢複狀態,每天練習跑一萬五千米起碼像我一樣自如而不是昨天那樣透支體力虛弱癱倒之後,我一定與您一對一。否則我勝之不武,毫無意義。”
“你!我——我沒有虛弱透支癱倒!”他漲紅臉咬牙道!
“您昨天追著我大概跑了五千米,喘得像一頭狩獵失敗的獵豹,如果再加一萬米,前輩你一定癱倒在地,”我實話實說道,“如果是球場,被抬到一邊後,您的手指都打不開易拉罐。”
這是想扼死我還是想抽死我呢?我看著他又扭曲的臉和惡狠狠握住的拳頭,心想是不是我對二維世界的人物理解出了偏差?三井壽真有點暴躁,木暮說他內心溫和,這也明明一點就炸,貨不對版啊。
他在忍耐,我捋捋短發,“多謝大家這兩天的指點,請今後也多多指教!”
我又以完美懂禮儀優秀學生的行為方式,鞠躬致謝告退。不過幾乎他們每個人臉上表情都有點扭曲。
此時此刻,籃球館裏隻有安西教練淡定的招呼聲,“嗬嗬嗬嗬,再見,謝謝你,好孩子。”
睿智的老者,不枉我讓木暮今天一定把他請來,為拉回三井壽增添一大砝碼。
我功成身退。神奇的是,稍後,我也收到了來自赤木剛憲的感謝積分。估計是從木暮那聽說了我的計劃吧。青春的男生堂堂正正,對歸來的卓越隊友沒有絲毫嫉妒不爽——我笑著,把這份赤木的大氣美好也收入囊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