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重耳逃亡路,艱辛程度超乎想象,他如何逆境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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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史演義!
話說晉惠公被囚在靈台山,他隻認為穆姬怪罪自己,但他完全不知道她穿喪服迎接國君的做法是逆君之舉。於是惠公對韓簡說“從前先君與秦國討論婚姻事宜時,史蘇已經有了‘西鄰責言,不利婚媾’的預言。如果聽從了他的建議,一定不會有今天的事情。”韓簡回答說“先君的失敗,難道僅僅是因為和秦國結婚嗎?況且,如果沒有和秦國結婚,您又怎麽能回到晉國呢?既然已經有聯姻並且又去攻打秦國,因為過分友好容易變成敵對,秦國一定不會這樣做,您應該認真考慮這個問題。”惠公聽了之後沉默不語。沒過多久,穆公派公孫枝來到靈台山問候晉侯,並答應讓他重新回到晉國。公孫枝說“我們的國君和大臣們,沒有不想對您有所行動的。我們的國君隻是因為夫人登台請求死去的緣故,不敢破壞兩國的聯姻關係。之前約定的河外五城,可以盡快交割,再讓太子圉作為人質,您就可以回去了。”惠公這才明白穆姬對他的深情厚意,感到非常愧疚和慚愧。於是,他立即派大夫郤乞回到晉國,指示呂省辦理割地和太子做人質的事宜。
呂省特地前往秦國會見秦國的穆公,獻上了五座城池的地圖和錢穀戶口的數量,並表示願意履行交出人質的承諾。穆公問道“太子為什麽沒有來呢?”呂省回答說“我國內部出現了不和,所以太子暫時留在我國。等到我國君主入境的時候,太子就會出境了。”穆公說“晉國為什麽出現不和?”呂省回答說“有些君子自知自己的罪過,隻想感激秦國的恩德。但是有些小人不知道自己的罪過,隻想報複秦國的仇恨。這就是我們內部不和的原因。”穆公說“你們國家還希望君主回來嗎?”呂省回答說“君子認為君主一定會回來,所以想要送太子去和秦國和解。小人認為君主一定不會回來,堅決主張立太子來抵抗秦國。但依我看來,抓住我們的君主可以樹立威信,釋放我們的君主又可以展現恩德,恩威兼施,這是霸主在諸侯中行事的方式。傷害君子的感情,激起小人的憤怒,對秦國又有什麽好處呢?拋棄以前的功績而破壞霸業,我料想君主一定不會這樣做。”穆公笑著說“我的想法和飴甥的正好一致!”他命令孟明去劃定五城的邊界,設立官員分守。把晉侯遷到郊外的公館,用賓客之禮接待他。送他七牢的禮物,這是牛、羊、豬各一頭,七牢是禮節中最豐厚的。這是穆公為了修複兩國關係而表示的好意。
惠公自從九月戰敗後,被囚禁在秦國,直到十一月才被釋放。他和一同遭受困苦的臣子們一起回國,隻有虢射因病在秦國去世,無法回來。蛾晰聽說晉惠公要回國,對慶鄭說“因為你當初救惠公而誤了韓簡,所以惠公被俘。現在惠公回來了,你肯定不能幸免於難。為什麽不逃到其他國家避難呢?”慶鄭說“軍法規定兵敗應當處死,將領被俘應當處死。更何況我誤了君主,給了國家極大的羞辱,這是更重的罪過?如果君主不回來,我也會帶著他的家屬去死在秦國。現在君主已經回來了,我怎麽能讓他因為我而失去執法的機會,讓我的心得以痛快呢?我留在這裏,就是為了讓君主對我執行法律,讓臣子們知道犯了罪是無法逃避的,又何必去躲避呢?”蛾晰歎息著離開了。
惠公將要到達絳城,世子圉率領狐突、郤芮、慶鄭、蛾晰、司馬說、寺人勃鞮等人,出城到郊外迎接。晉惠公在車中看到了慶郊,心中感到憤怒,讓家仆前去把他叫來,問道“你慶郊敢來見我這個被俘虜的君主?”慶鄭回答說“大王您一開始聽從我的建議,回報秦國的恩情,就不會去攻打。接下來又聽從我的建議,與秦國講和,就不會發生戰爭。第三次又聽從我的建議,不乘坐小型駟馬車,就避免了失敗。我對大王的忠誠已經做到了極致!為什麽我不能見您呢?”惠公說“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要說?”慶鄭回答“我有三條死罪首先,我有忠誠的建議卻不能讓大王一定聽從,這是罪過之一;其次,我預測了車右是吉利的,但大王並沒有一定采用,這是罪過之二;最後,我為了救大王而召喚了其他將領,但卻不能讓大王避免被俘虜,這是罪過之三。請讓我接受懲罰,以彰顯我的罪過。”惠公無言以對,於是讓梁繇靡代為列舉他的罪行。梁繇靡說“慶鄭所說的都不是死罪。慶鄭有三條死罪,你自己不知道嗎?國君在泥濘中,緊急地呼喚你救援,你卻不顧,這是第一條死罪。我們差點俘虜了秦國的君主,卻因為你呼喚救主而失誤,這是第二條死罪。其他將領都被俘虜了,你卻沒有盡力戰鬥,沒有受傷,完好地逃了回來,這是第三條死罪。”慶鄭說“全軍的將士都在這裏,聽我說一句話有誰能坐在這裏等待受刑,而不去奮力戰鬥受傷的呢?”蛾晰勸諫說“慶鄭死都不怕受刑,可以說是很勇敢了!國君可以赦免他,讓他報韓原之戰的仇恨。”梁繇靡說“戰鬥已經失敗了,再用罪人去報仇,天下人不會笑話晉國沒有人才嗎?”家仆徒也勸諫說“慶鄭有三條忠言可以贖回他的死罪。與其殺了他來執行您的法令,不如赦免他以成就您的仁德。”梁繇靡又說“國家之所以強大,是因為執行法律。如果失去了刑罰,擾亂了法律,誰還會知道害怕呢?如果不殺慶鄭,以後就再也無法用兵了!”惠公回頭看司馬,讓他趕快執行死刑。慶鄭伸長了脖子接受了砍頭。髯仙有一首詩,感歎惠公胸懷狹窄,連一個慶鄭都無法容忍。詩句是“閉糴誰教負泛舟?反容奸佞殺忠謀。惠公褊急無君德,隻合靈台永作囚!”
梁繇靡當時圍住了秦穆公,自認為一定能夠抓住他,卻被慶鄭喊著“快去救主公!”然後就放棄了他離開了。因為這件事,梁繇靡對慶鄭懷恨在心,一定要殺了他。在殺慶鄭的時候,天氣陰沉,大地昏暗,太陽失去了光彩,許多大夫都流下了眼淚。蛾晰請將慶鄭的屍體收殮入葬,說“這是為了報答他曾經對我的恩情!”晉惠公回國後,讓太子圉隨同公孫枝前往秦國作為質子。同時,他還請求將屠岸夷的屍體收殮入葬,並按照上大夫的儀式進行葬送,命令他的兒子繼承中大夫的職位。
惠公有一天對郤芮說“我在秦國住了三個月,最擔心的就是重耳,怕他趁機求得回國,今天終於可以放心了。”郤芮說“重耳在外麵,始終是我們的心頭大患。必須除掉這個人,才能永絕後患。”惠公問“誰能替我殺了重耳?我不惜付出豐厚的獎賞。”郤芮說“寺人勃鞮,以前攻打蒲國的時候,曾經砍斷了重耳的衣服袖子,他一直擔心重耳回國後報複他。如果您想殺重耳,除了這個人沒人能辦到。”惠公召來勃鞮,秘密告訴他要殺重耳的事情。勃鞮回答說“重耳在翟國已經住了十二年了。翟國人攻打咎如,俘獲了兩個女兒,一個叫叔隗,一個叫季隗,都長得非常漂亮。季隗嫁給了重耳,叔隗嫁給了趙衰,他們都有了孩子,君臣之間過得很愉快,沒有再擔心我報複的意思。現在我去攻打,翟國人一定會幫助重耳興兵抵抗,勝負難以預料。我希望能得到幾個勇士,偷偷潛入翟國,趁重耳出遊的時候,刺殺他。”惠公說“這個計策非常好!”於是給了勃鞮一百鎰黃金,讓他去招募勇士,自行安排行動。並告訴他“給你三天時間準備,到時我會重用你。事情成功的那天,我會更加重視你。”俗話說“要想別人不知道,除非自己不去做。要想別人不聽到,除非自己不去說。”惠公所托付的事,雖然隻有勃鞮一個人知道,但在宮廷內部的侍從當中,有很多人都聽說了這個計劃。狐突聽說勃鞮揮金如土,招募勇士,心中產生了懷疑和困惑,於是私下裏調查了這個事情。狐突是老國舅,哪個內侍不認識他?所以這個密謀最終還是被狐突知道了。狐突非常吃驚,立刻秘密寫了一封信,派人連夜送往翟地,告訴公子重耳這個消息。
就在那一天,重耳正在渭水邊和翟君一起打獵。突然有一個人闖過圍獵圈,要求見狐氏兄弟,說“有老國舅的家書在此。”狐毛和狐偃說“我們的父親平時從來不通家書,現在竟然有家書,肯定是國家出了事情。”於是他們立刻召喚那個人前來見麵。那個人呈上了書信,磕了一個頭,轉身就離開了。狐毛和狐偃心裏感到疑惑。他們打開信封讀了信中的內容,信上寫道“主公打算刺殺公子,已經派遣寺人勃鞮去執行,限定三天內出發。你們兄弟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公子,盡快前往其他國家,不要拖延時間以免招致禍患。”狐毛和狐偃大驚失色,立刻將這封信的內容告訴了重耳。重耳說“我的妻子和孩子們都在這裏,這裏就是我的家。我想去哪裏呢?”狐偃回答“我們當初來到這裏,並不是為了安家,而是為了謀求國家的發展。因為實力有限,無法遠征,所以暫時在這裏歇腳。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們應該前往更大的國家。勃鞮的到來,大概是天意催促公子您盡快行動吧?”重耳問“那我們現在就去,去哪個國家比較合適呢?”狐偃回答“齊侯雖然年事已高,但仍然有稱霸的雄心。他照顧各個諸侯國,選拔任用賢能之士。現在管仲、隰朋剛剛去世,國家缺少賢能的輔佐。如果公子您去齊國,齊侯一定會給您很高的禮遇。如果晉國發生變故,我們還可以借助齊國的力量,圖謀複興。”重耳認為狐偃的話有道理。於是,他停止狩獵,回到家中告訴妻子季隗“晉國的君主要派人暗殺我,我擔心會遭到毒手。所以我打算去其他大國尋求庇護,同時聯絡秦國和楚國,為複興國家做準備。你應當全心全意撫養兩個孩子,如果我二十五年沒有回來,你可以再嫁給別人。”季隗流淚說“男子誌向在四方,我作為妻子不敢挽留。但是我現在已經二十五歲了,再過二十五年,我可能已經老死了,還怎麽嫁人呢?我會等你回來的,你不用擔心。”趙衰也安慰他的妻子叔隗,這裏就不一一詳述了。
第二天一早,重耳命令壺叔整理車輛和行囊,守庫的小官頭須清點金帛。正在安排的時候,隻見狐毛、狐偃慌慌張張地跑來,說“我們的父親老國舅在得知勃鞮受命後第二天就動身出發了,非常擔心公子還未離開,可能會遭遇危險。因為來不及寫信,所以又派了一個行動迅速的人連夜趕來,催促公子盡快逃走,不要耽誤時間!”重耳聽到這個消息後,非常驚恐地說“勃鞮怎麽會來得這麽快呢?”他來不及整理行李,就與狐毛、狐偃一起徒步出了城。壺叔看到公子已經出發,就準備了一輛牛車,追上去讓公子乘坐。趙衰、臼季等人陸續趕上來,也都沒來得及乘車,隻能步行。重耳問“頭須為什麽不來?”有人說“頭須把藏中所有的財物席卷一空後逃跑了,現在不知道他去哪裏了。”重耳已經失去了住所,又沒有盤費,此時的心情非常愁悶。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隻能繼續前行。他現在就像是一隻喪家的狗,急急忙忙地像是一條漏網的魚。公子離城已經半天了,翟君才知道這個消息,想要贈送財物,已經來不及了。有一首詩為證“流落夷邦十二年,困龍伏蟄未升天。豆箕何事相煎急?道路於今又播遷。”
據說惠公原本限製寺人勃鞮在三天內出發,前往翟幹處辦事,但為什麽他在第二天就已經出發了呢?原來勃鞮是一個寺人,專門以獻勤取悅上級為己任。前一次,公差派他去攻打蒲城,結果失去了公子重耳,隻得到了一些衣裳,想必重耳心中一定怨恨。這一次,他奉惠公之命,如果能夠殺掉重耳,不僅可以為惠公立下功勞,還可以除掉自己的隱患。因此,他聯合了幾個力士,提前快速前往,企圖在重耳不防備的情況下,結束他的生命。誰知道老國舅兩次送信,泄露了消息,等到勃鞮到達翟地,去打聽公子重耳的下落,才知道公子已經不在那裏了。翟地的國君也因為重耳的事情,命令關口嚴格盤查來往行人,防備得很緊。勃鞮在晉國時,還是個親近皇帝的宦官,現在卻為了殺重耳而來,成了奸人的刺客,如果被盤查,他怎麽能應付得過去呢?所以,他無法通過翟國,隻能沮喪地回去向惠公複命。惠公也沒有辦法,隻能暫時把這件事擱置起來。
公子重耳一心想要去齊國,但他必須先經過衛國。這就是想要攀登高處,必須從低處開始;想要到達遠途,必須從近處出發。重耳離開翟地後,一路上的貧困困苦狀況,自然是不用多說的了。幾天後,他們到達了衛國邊境,守關的官員詢問他們的來曆。趙衰說“我們的主人是晉國的公子重耳,因遇到困難在外流亡,現在他打算去齊國,想借道貴國。”官員聽後便放行並請他們入關,並迅速報告了衛國國君。上卿寧速請求迎公子重耳入城。衛文公說“我國建立在楚丘,沒有依靠晉國人的一點力量。衛國和晉國雖然是同姓,但並沒有結成盟友。況且這個流亡的人,跟我國有什麽關係?如果迎他入城,還得設宴送禮,真是麻煩,不如讓他走。”於是吩咐守門的官員,不準放晉公子重耳入城。於是重耳隻好從城外經過。魏犨和顛頡說“衛國太無禮了,公子應該前往城下責備他們。”但趙衰說“蛟龍失去了勢力,就像蚯蚓一樣微不足道。公子應該忍耐一下,不要責備別人的禮儀。”魏犨、顛頡說“既然他們不盡主人之禮,搶劫村莊,我們也可以同樣對他們進行報複。這樣一來,他們也不會責怪我們的。”重耳說“搶劫是盜賊的行為。我寧願忍受饑餓,怎麽能去做盜賊的事情呢?”
那一天,公子和他的臣子還沒有吃早餐,隻能忍饑前行。一直走到中午,在一個叫做五鹿的地方,看見一群田夫在路邊一起吃飯。重耳派令狐偃去問他們是否有食物可以分給他們吃。農夫問“你們從哪裏來的?”狐偃回答“我們是晉國的客人,車上的那位是我們的主人。我們長途跋涉沒有糧食,希望能求得一餐飯食!”田夫笑著說“你們年輕有為的男子,怎麽不能自給自足,還要向我們求食呢?我們隻是村裏的農民,隻有吃飽了才能拿起鋤頭幹活,哪裏有多餘的食物給別人呢?”令狐偃說“即使不能得到食物,也請賜給我們一個吃飯的器具吧!”農夫於是開玩笑地把一個土塊給他,說“這個土塊也可以當飯器啊!”魏犨大怒,罵道“你這個鄉巴佬敢侮辱我!”奪過他的飯器,扔到地上摔碎了。重耳也氣得要死,準備鞭打他。狐偃緊急阻止說“得到飯食容易,得到土地難。土地是國家的根本。天意讓這個農夫把土地交給公子,這是您將來得到國家的征兆,有什麽好生氣的?公子應該下車向他行禮接受。”重耳果然按照他的話做了,下車向農夫行禮接受土地。農夫不懂得他們的意圖,就一群人聚在一起嘲笑說“這人真是個傻瓜!”後人有一首詩寫道“土地應為國本基,皇天假手慰艱危。高明子犯窺先兆,田野愚民反笑癡。”
又走了十多裏路,隨行的人餓得走不動了,就停在樹下休息。重耳餓得疲憊不堪,枕在狐毛的腿上躺著。狐毛說“我還帶著一些食物,在後麵,可以等他過來。”魏犨說“雖然有食物,但恐怕不夠你一個人吃,估計已經沒有了。”大家爭相去采野菜煮來吃,但重耳卻吃不下。突然看到介子推端著一碗肉湯過來,重耳嚐了一口覺得味道很好。吃完後,重耳問“這裏怎麽有肉呢?”介子推說“這是臣子的大腿肉。臣子聽說孝子為了侍奉父母願意犧牲自己,忠臣為了效忠君主也願意犧牲自己。現在公子餓了,所以我割下自己的肉來填飽公子的肚子。”重耳流著眼淚說“我這個逃亡的人太拖累你了!我將用什麽來報答你呢?”介子推說“隻希望公子能早日回到晉國,實現我們這些臣子盡忠職守的願望。臣還期望什麽報答呢!”髯仙有一首詩讚美道“孝子重歸全,虧體謂親辱。嗟嗟介子推,割股充君腹。委質稱股肱,腹心同禍福。豈不念親遺?忠孝難兼局!彼哉私身家,何以食君祿?”
過了很久,趙衰才來到這裏。大家問他為什麽來得這麽晚,趙衰說“我的腳脛被棘刺刺傷了,所以走不快。”接著他從竹籃中拿出一壺食物,獻給重耳。重耳說“你難道不餓嗎?為什麽不自己吃?”趙衰回答說“雖然我餓了,但怎麽敢違背您的意願而自己吃呢?”狐毛開玩笑地對魏犨說“如果這壺食物落到你手裏,還沒到肚子裏就消化了。”魏犨聽了感到慚愧,便退了出去。重耳於是把這壺食物賜給了趙衰,趙衰用水調勻後,分給了所有的隨從。重耳對此感到十分讚賞。重耳和他的臣子們在路上尋找食物,有時餓得半死,有時又能吃飽。最後,他們來到了齊國。
齊桓公早就聽說了重耳的賢名,當他知道公子重耳已經進入齊國時,立刻派人去郊外迎接,並請他入住公館,設宴款待。在宴席間,齊桓公問道“公子帶來了家眷嗎?”重耳回答說“我自身都難以保全,怎麽能帶著家眷呢?”齊桓公說“我一個人獨處一晚上,感覺像度過了一年。公子你在旅途中,沒有人照顧你的日常生活,我真為你感到憂慮!”於是,齊桓公在宗族中挑選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嫁給了重耳。並贈送給他二十輛馬車,從此,跟隨重耳的人都有了車馬。齊桓公又派人每天給重耳送來糧食和肉類,成為了日常的供給。重耳非常高興,感歎道“以前聽說齊桓公喜好賢良、禮遇士人,現在我才真正相信了!他必定能成為霸主,這是理所當然的!”這時候是周襄王的第八年,也是齊桓公的第四十二年。
自從去年鮑叔牙委以政務,桓公便一直依照管仲的遺言,將豎刁、雍巫、開方三人逐出朝廷。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入眠,口中無謔語,臉上也沒有笑容。長衛姬前來說“君王將豎刁等人都趕走了,但是國家並沒有變得更好治理。您的容顏日漸憔悴,您的心意隻能由身邊的人代為傳達,無法真正體察君王之心。為什麽不召回這些人呢?”桓公回答說“我也一直在思念這三個人,但是既然已經將他們逐出了朝廷,再召回來恐怕會得罪鮑叔牙。”長衛姬說“鮑叔牙的手下,哪有沒有聽從命令的仆人呢?國君老了,何必這樣自我摧殘呢?您隻需要召回易牙,讓他來調味,那麽開方和豎刁就會自然而然地回來了。” 桓公聽從了她的建議,於是召回了雍巫和五味。鮑叔牙勸諫說“您難道忘記了仲父的遺言嗎?為什麽要召回他們?”桓公說“這三個人對我有益,對國家無害。仲父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最終,桓公沒有聽從鮑叔牙的建議,還是召回了方、豎刁。這三個人同時恢複了原職,成為桓公的近臣。鮑叔牙因此感到憤怒和鬱悶,最後病逝。從此,齊國的事務開始走下坡路。至於後來的結果到底是什麽,請聽下回的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