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青草坡的奇遇:晉國將軍與夢中老人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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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元在楚國時,通過公子側結識了公子嬰齊,並與嬰齊相處得很好。一天,在一次聚會中,他們談論到當前的時事,公子嬰齊歎息道“現在晉國和楚國爭霸,戰爭不斷,天下什麽時候才能得到太平呢?”華元說“以我看來,晉國和楚國互相爭雄,勢均力敵,如果真的能有一個人能讓兩國和解,各自安撫各自的屬國,停止戰爭,讓百姓免於戰亂,那真是世上的一大幸事!”公子嬰齊問“這樣的事情,您能承擔嗎?”華元回答“我和晉國的將領欒書關係很好,以前在晉國聘問時,也曾談到過這個話題。隻是沒有人能夠從中協調。”第二天,公子嬰齊把華元的話告訴了公子側。公子側說“兩國還沒有厭倦戰爭,這件事恐怕不能輕易決定。”華元在楚國待了六年,直到周定王十八年,宋國的文公鮑去世,他的兒子共公固繼位,華元請求回國奔喪,才回到了宋國。這是後來的事情。
據說晉景公聽說楚國圍攻宋國已經很長時間了,但一直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法。他對伯宗說“宋國的城池已經守倦了。我們不能失信於宋國,必須前去救援。”正當他準備出兵時,突然傳來一個消息“潞國有密信送到了。”潞國是赤狄族的一個部落,姓隗,是子爵,和黎國相鄰。在周平王的時代,潞國的國君趕走了黎國的國君,占據了黎國的土地,從此赤狄的實力更加強大。當時潞國的國君名叫嬰兒,他娶了晉景公的妹妹伯姬作為自己的夫人。嬰兒的地位並不高,他的國家實際上是由國相酆舒掌握大權的。在早些時候,狐射姑逃到了潞國。他是晉國的一位功臣,有著廣泛的才能和知識。酆舒非常害怕他,不敢放縱自己。但是自從狐射姑去世之後,酆舒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他想要斷絕潞國和晉國之間的友好關係。他誣陷伯姬犯了罪,並逼迫國君讓她上吊自殺。有一次,酆舒和潞子(嬰兒)一起到郊外打獵,醉酒後他們用彈弓玩遊戲,比賽看誰打得更準。酆舒放彈時,不小心打傷了潞子的眼睛。他扔下彈弓,笑著說“我彈得不準,應該罰我喝一杯。”潞子忍受不了他的欺淩,但又無法製止他,於是寫了一封密信送給晉國,請求晉國派兵來討伐酆舒的罪行。謀臣伯宗進言道“如果我們能擊敗酆舒,兼並潞地,進而征服周邊國家,占有狄人的土地,那麽我們的西南邊境將得到拓展,晉國的兵力和財力也將充實。這是一個不可錯過的良機。”景公也對潞子無法保護自己的妻子感到憤怒,於是任命荀林父為統帥,魏顆為副將,出動三百輛戰車去攻打潞國。
酆舒帶領軍隊在曲梁抵抗,結果戰敗後逃奔到衛國。這時,衛穆公正好與晉國關係友好,於是逮捕了酆舒並把他獻給了晉軍。荀林父下令將酆舒綁到絳都,然後將他處死。晉軍長驅直入潞城,潞子嬰兒在馬頭前迎接他們。荀林父列舉了潞子嬰兒誣陷殺害伯姬的罪行,並將他抓住帶回了晉國。他借口說“黎國的人民已經思念他們的國君很久了。。”於是他尋找黎侯的後代,割讓了五百戶人家,為他們築了一座城,名為複黎,實際上是消滅了潞國。潞子嬰兒痛心自己的國家被滅亡,於是自刎而死。潞國的人民為他感到悲傷,為他建立了一座祠廟。現在在黎城縣南十五裏處,有一座名為潞祠山的地方,就是那個祠廟所在地。
晉景公擔心荀林父無法成功,於是親自率領大軍駐紮在稷山。荀林父率先到達稷山向晉景公獻捷,留下魏顆作為副將,接著征服了赤狄族的土地。他回到輔氏的澤地時,突然看到滾滾塵土遮天蔽日,殺聲震天響,晉軍不知道是誰。前哨立即飛奔報告“秦國派出大將杜回率領軍隊來了!”據說秦康公在周匡王四年去世,他的兒子共公稻繼位。因為趙國的趙穿侵犯了崇地,秦國出兵圍攻焦國卻無功而返。於是秦國便與酆舒建立了密切的聯係,共同謀劃進攻晉國的計劃。秦共公在位四年後去世,由他的兒子桓公榮繼位。此時正值秦桓公在位的第十一年,他聽說晉國攻打酆舒,打算出兵救援。但後來他得知晉國已經殺了酆舒並囚禁了潞國的君主,於是他派遣杜回率領軍隊前來爭奪潞國的領土。
杜回是秦國著名的大力士,他長得牙齒像銀子雕刻般整齊,眼睛凸出像金子般有神,拳頭硬得像銅錘,臉龐長得像鐵缽,胡須卷曲,身高超過一丈。他力氣大得能舉起一千鈞重的東西,習慣使用一柄重達一百二十斤的開山大斧。杜回原本是白翟族的人。他曾經在青眉山一天之內打死五隻老虎,然後把它們的皮剝下來帶回家。秦桓公聽說了他的勇猛,聘請他為車右將軍。後來他又帶著三百人打敗了嵯峨山的一萬多個賊寇,因此聲名大噪,成為了秦國大將。
魏顆排列好陣勢,等待戰鬥的到來。但杜回卻不需要車馬,他手執大斧,領著三百名擅戰殺手,大步向敵陣衝來。他砍斷了敵馬的腳,劈開了敵將的盔甲,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神靈一樣凶猛!晉國的士兵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猛將,無法阻擋他的攻擊,最終大敗一陣。魏顆下令,讓士兵退回營壘,不敢再繼續出戰。杜回領著一隊刀斧手,在營外叫囂著跳躍了三天,魏顆因此不敢出擊。突然傳來消息,說是本國的援軍已經到了,而且他們的將領正是魏顆的弟弟魏錡。魏錡說“主公擔心赤狄族的黨羽會與秦國勾結,引發變亂,所以特地派遣我前來幫助。”魏顆向魏錡描述秦國的將領杜回,說他勇猛無比,無法抵擋,正打算派人去請求援兵。魏錡不信,說“那些草寇能幹什麽?明天我就會上陣與他們交戰,保證能取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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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杜回再次前來挑戰,魏錡很憤怒,想要出戰,但魏顆阻止了他,可他並沒有聽從。於是,他帶領著新來的士兵,駕著戰車直接衝進了敵陣,秦國的士兵四散逃竄。魏錡則駕車追趕他們,追得他們丟盔棄甲,四散逃命。突然,傳來一聲呼哨,三百名殺手合力擁護著杜回,手持大刀闊斧,下砍敵馬,上劈敵將。北邊的步兵跟著車隊轉動,但車輛不便轉彎,被杜回和他的士兵從左右前後攻擊,一遇到機會就砍。魏錡最終大敗,隻虧得魏顆帶兵前來救援,才得以回到自己的營地去了。
那天晚上,魏顆在營中坐著發呆,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坐到三更天的時候,他感到疲憊不堪,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在夢中,他好像聽到有人念叨“青草坡”三個字,醒來後卻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再睡過去,夢境還是一樣。於是,魏顆向魏錡講述了這個奇怪的夢。魏錡說“輔氏往左十裏的地方,有一個大坡,叫做青草坡,也許秦軍會在那裏失敗。弟弟,你先率領一部分軍隊去那裏埋伏,哥哥我吸引敵軍到這個地方,然後我們左右夾攻,這樣就可以取得勝利了。”魏錡親自去執行埋伏的任務。魏顆傳達命令“拔寨出發。”並宣稱“我們要回黎城了。”杜回果然來追擊,魏顆和他戰鬥了幾個回合,然後就撤退,慢慢把杜回引到青草坡來。一聲炮響,魏錡的伏兵全部出動。魏顆又轉身回來,將杜回團團包圍,兩邊同時夾攻。杜回完全不害怕,揮舞著一把重達一百二十斤的開山大斧,無論橫劈還是豎劈,擋者皆死。雖然他的殺手們受到了很大的損傷,但還是不能取得勝利。魏顆和魏錡率領著眾軍,奮力與杜回戰鬥,沒有退縮。眼看戰鬥已經進行到青草坡的中間,杜回突然一步一跌,就像油靴踩在層冰上一樣,站不住腳,軍隊中頓時發出了喊聲。魏顆抬頭一看,遠處有一位老人,身穿布袍,腳踩芒履,看起來像是一個莊稼人。他把青草一路挽結在一起,用來纏繞杜回的腳。魏顆和魏錡駕著戰車碾過來,手持戰戟,將杜回擊倒在地,活捉了他。杜回手下的士兵看到自己的主將被俘,四散逃走,但被晉國的士兵追捕並抓獲,隻有四五十人逃脫了。魏顆問杜回“你自認為是英雄,為什麽會被擒?”杜回回答道“我的雙腳好像被什麽東西纏住了,不能動彈,這是上天注定的,不是我的力量不夠。”魏顆暗自感到奇怪。魏錡說“既然他有這種絕技,留在我們軍中可能會引發他的變故。”魏顆說“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於是立即斬杜回的頭顱,並把他的首級帶回稷山,以此請功。
那天晚上,魏顆才得以安心入睡,他夢見了白天見到的那個老人,老人前來向他行禮說“將軍知道杜回為什麽被抓住嗎?是我用草結成繩子去絆倒他,所以他才會摔倒被抓住。”魏顆大驚地說“我之前並不認識您,卻得到您的幫助,我該用什麽來報答您呢?”老人說“我是祖姬的父親。你聽從了先人的遺命,好好地把我的女兒嫁出去,老漢我在九泉之下,但我感激你對我女兒的救命之恩,所以我特別施展微薄之力,幫助將軍取得了這次軍功。將軍要繼續努力,將來必定能世世榮顯,你的子孫將會成為貴族王侯,不要忘記我的話。”
原來魏顆的父親魏犨,有一個很寵愛的小妾,名叫祖姬。每次魏犨出征,他都會叮囑魏顆說“如果我在戰場上戰死了,你一定要為我選個好人家,把祖姬嫁給他,不要讓她流離失所,那樣我死也能閉眼了。”等到魏犨病重時,他又對魏顆說“這個女子是我很疼愛的人,我一定要讓她殉葬,這樣我在九泉之下也有個伴。”說完這些話後,魏犨就去世了。魏顆在安葬他的父親時,並沒有讓祖姬殉葬。魏錡問他“你不記得你父親臨終的囑托嗎?”魏顆回答說“父親平時一直交代要把祖姬嫁給一個好人家,臨終時的話是胡言亂語。作為孝子,我們應該聽從他正常的囑托,而不是聽從他胡言亂語的命令。”安葬完畢後,魏顆選擇了一個士人將祖姬嫁給了他。因為魏顆沒有殺死祖姬,這是一件陰德的事情,所以老人用結草來回報他的恩情。魏顆在夢中感到內疚,向魏錡訴說“當時我曾經順從自己的心意,沒有殺死這個女人,我沒想到她的父親以這種方式來報答我的恩情。”魏錡歎息不已,表示同感。髯仙有一首詩說“結草何人亢杜回?夢中明說報恩來。勸人廣積陰功事,理順心安福自該。”
秦國的敗兵回到雍州,得知杜回已經戰死,國君和官員都感到沮喪。晉景公讚揚魏顆的功績,授予他令狐之地的封地,並重新鑄造了一座大鍾,以紀念這件事情,詳細記錄了發生的年月日。後來,這座鍾就因為晉景公鑄造而得名為“景鍾”。晉景公又派士會率領軍隊攻滅了赤狄的殘餘勢力,一共滅掉了三個國家甲氏、留籲,以及留籲的屬國鐸辰。從此以後,赤狄的土地全部歸屬於晉國。
晉國遇到了饑荒,盜賊四起。荀林父尋找國內能偵察盜賊的人,找到了一個郤氏家族的人,名叫雍。這個人善於預測逆境,曾經逛市場的時候,突然指著其中一個人說是盜賊,讓人逮捕審訊,結果真的就是個盜賊。荀林父問“你是怎麽知道的?”郤雍回答“我看他眉眼之間,對市場中的物品露出貪婪的神色,對市場中的人露出愧疚的神色,聽到我到來的消息,又露出了恐懼的神色,所以我就能判斷出來。”郤雍每天都能抓到幾十個盜賊,市場都變得人心惶惶,但盜賊卻反而越來越多。大夫羊舌職對林父說“元帥任命郤雍來抓盜賊,但盜賊並未被全部抓住,而郤雍的死期卻已經到了。”林父吃驚地問“為什麽?”不知道羊舌職具體說了什麽話,讓我們看下一段故事情節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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