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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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安!
夏至已過,僅留的一絲酷暑被一陣陣的風動搖著存留在天地間的不舍。
華科大的操場四周有層層疊疊楊柳。
依依的樣子楚楚可憐,微風輕拂。
六班這節是體育課。
休遠在籃球架下不依不饒地進攻,一投一個準。
她喜歡打籃球,更喜歡耍一耍自己的英雄氣概。
她瀟灑的像一個男孩。
比起林休遠,李弋就稍顯遜色了。
他就像是一個文科生男孩,但是確確實實是一個理科生。
為什麽這麽說呢,這種踢毽子,打羽毛球,難道不應該是一個高中文科生該有的樣子麽。
看他一副總是慢半拍的樣子,傻乎乎的,似乎行動不便啊。
林休遠打地十分激烈,不自覺看向了羽毛球場。
一個羽毛球很用力地朝李弋飛過來,李弋見這球的勢頭完全接不到,他預判了一下應該是在後方。於是身體後傾,伸出球拍。
林休遠差點笑出了聲,幾顆大白牙露著,不出林休遠的意料,這傻子整個人倒了下去,這下看著宛若這小小的羽毛球有神力似的,把他一掌呼在地上。
李弋感受到自己的疼痛感的時候,問了一下自己,誒,沒預判錯,果然是落在後麵。
屁股上的疼痛漸漸地減輕了不少,李弋拄著地撐起來。
手上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疼。
他把手舉到眼跟前。
傷口在滲血,皮被搓開了的樣子。
林休遠老遠兒地看著覺得不對。
一個籃球便從林休遠身前飛了過去,出界了。
“喂,林休遠,你幹嘛呢?”
一個同隊的男生破口大喊,眼睛鼓得像魚一樣。
“啊,等下等下,你們自己撿吧!”
一溜煙兒地,林休遠就消在了林蔭小道裏。
李弋坐在長椅上,靜靜地抬頭看著天上的雲霞知曉這已經是傍晚了。
光已然不如幾十分鍾之前明亮。
操場上搖搖曳曳地,有的地方被傍晚的光染上綠茵茵地色彩。
而有的地方則被自己的身軀遮擋著成了黑色。
他發著呆,視線一直延伸向遠方。
他記起安苒的溫熱,似乎在眼前,觸手可及。
又似乎感受到耳邊癢癢的感覺,仿佛是安苒那時的發絲,撓人。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呼吸。
一個身影直截擋住了射向李弋的光線。
原本被柳樹藤遮擋著的李弋此時臉上更加沒有顏色。
看不見神思。
他注意不到身前的是誰。
直到那人蹲下身來,粗粗的喘氣聲才喚醒了李弋。
“把手給我。”
李弋低下頭,望著休遠氣喘籲籲的樣子,無言,伸出了手。
“你傻不傻,都多大的人了打個羽毛球還能摔跤!”
“誰傻,你才傻,你這個傻人!”
他倆一直都喜歡耍嘴皮子,李弋才反攻一下,就下意識地收回了手。
“誒呀,怎麽會那麽笨啊,你看看,多大一個傷口。”
李弋看了看正在滲血的手,這分明就隻是毛細血管擦破了而已嘛,幹嘛這麽大驚小怪的,麵積頂多就四平方厘米。
“走啦,去下醫務室,這樣還是有必要消一下毒的,清潔一下。”
籃球場上傳來同隊男同胞的哀嚎“林休遠!你不打了?”
“嗯!”
李弋順著林休遠,跟著就去了醫務室。
“嘶——輕點兒!”
李弋的衝著醫生一頓嘶吼,而醫生聽了這話仍然不減力度,畢竟早已司空見慣了。
出了醫務室,林休遠已然對著李弋喋喋不休。
“你啊你,怎麽回事兒,下回能不能小心一點兒?”
“嗯,嗯,嗯,知道啦。”
李弋左耳進,右耳出,走著走著就發覺林休遠站在了自己麵前,一隻手輕輕地拉起他的手,另一隻手掏出口袋裏的創可貼。
自然是幫他貼上,李弋想躲,可是才有了念頭,林休遠的動作早已做完了。
“你哪裏來的創可貼?”
“我,我天天都帶著的。”
林休遠完全不敢直視李弋的眼神,像是冰遇了火,完全沒法抵抗。
她自己明明沒做虧心事,可是就是不想李弋知道她剛剛跑去買的。
“我記得你以前不帶這種東西啊,這種東西不是就隻有安苒會帶麽,她那麽細心。”
“啊,啊,我這個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感覺印堂發黑,算到今日必有血光之災。”
“喲,想不到呀,林休遠還會起算命來了,我們可是相信科學的人啊。”
李弋陰陽怪氣地調侃道。
“信科學怎,怎麽了,誰說無神論者就不可以算命了?”
林休遠盡力辯解著。
李弋隻是閑聊,完全沒有懷疑她的意思。
兩個人一道回教學樓去了。
下課了,安苒在去廁所的路上,看著李弋和林休遠有說有笑的身影。
皺著眉頭,她好像想起來從前三人的日子,現在,變成了兩個人了。
的確是因為這個嗎?
華科大的另一角,樂室裏一陣吉他聲。
王彧淮沉浸在弦聲中,想著什麽。
“真好聽!”
弦聲忽斷。
“你怎麽又來了?”
“我怎麽就不能來。”
這樣的對話不知道因韻汐已經和王彧淮重複了多少遍了。
從小到大,一年三百五十六天,到現在,怎麽著也上千遍了。
“是個人都會膩的吧?哥哥,可不可以換一句呀?”
這還真不是故意做作。
在別人麵前,因韻汐氣場攝人,在王彧淮麵前,真像個磨人的小貓咪。
“你能不能別煩我,我已經到這裏了,你還要我躲到哪裏?”
“……”
因韻汐一時也回答不上來了,她看著王彧淮,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還以為你一定會去北科大的,我怎麽來了華科大了,你還不放過我?”
“好吧,既然你那麽不待見我,那下會見咯,哈哈哈。”
鬼鬼似乎永遠都不會累的樣子,但是是個人也總會筋疲力盡的。
夜,安靜的隻有風聲。
安苒一遍一遍地繡著小恐龍,可是她總是繡不滿意。
耐心都是有限的。
林休遠家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來了來了。”
林母急忙來開門。
來的是安苒,手裏拿著兩件墨綠色t恤進來和林父林母問好之後,就直奔休遠房門。
“休遠,你以前最喜歡繡這些小玩意兒了,能幫我看看怎麽改改嗎?”
“當然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