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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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夢亦夢!
“你們聽說了嘛?雲肆揚言要娶一個女娃娃。”一紅衣女仙小聲說到,似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小心。
“那女娃娃好像才幾千歲,我當他多長情呢。他在女床山抱著鳴柯公主屍身,“
一粉衣女仙覺著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停下,可還是耐不住要把話說完“他抱著白鸞鳴柯,帶著鴻鵠叛逆反出天族。我當時還敬他是個情癡,這才短短幾萬年就耐不住寂寞,要娶個沒長開的女娃娃”
“是呀,是呀,我當初還敬他為了所愛,單挑蠱雕和化龍二魔,占了魔族半壁江山,護住了白鸞鳴柯最後的心血。過了幾萬年,就要改娶他人。“一紫衣小仙附和到。
不知誰傳的消息,鳴柯剛醒不到一日,連覓綺境都沒回,雲肆也沒對外說過要成親。可雲肆要成親的事像長了腳,被形容的繪聲繪色。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半日,這個消息傳遍整個仙界。比他叛出天族,大殺四方,斬殺魔王,萬魔尊他為魔尊的事傳得還要快些。
“什麽呀,他不過是沒地方去了。他叛出天族,連酆都大帝的冥界都不敢留他,他隻能強撐開出一片地界給自己。”
“年少衝動,思慮不周,又沒了回頭路,他隻能強撐著。“
一個被奉為情癡幾千年的人,轉眼間就成了個負心漢。年少時的癡情都是年少衝動,如今迎娶新人成了老成悔改。就算是改娶他人於情於理也並無錯處,隻不過是打破了所有仙家心中的癡情的形象,隻剩下一個做事莽撞不知天高地厚的負心漢。雖然誰也沒聽見他親口說娶親的事,也沒人見過那個沒長開的女娃,說得確實跟真事似的。
“想那白鸞鳴柯在他受傷時,為他應龍族出戰九矖部盡了多少力,為了鎮壓九頭蛇身的相祈,差點死在相祈肚子裏。”
“虧我還敬重他重情,現在看來就是個一時熱血上湧的嗜殺叛徒”
“不過也是,她白鸞鳴柯好端端的鸞族公主不當,偏要救那些鴻鵠族餘孽。”
“就是,還牽連了女床山鸞族,她叔公也被她害死了。”
“她那副高傲樣,不就仗著她是鸞族長公主,又與應龍族定了親。自以為自己了不起,還不是仗著背後靠山嘛“
仙舍內,幾個仙子圍桌而坐,喝著玉露瓊漿,吃著碧靈仙果。聊著種種往事,輕描淡寫,評論著別人的故事。都是看官,卻又好似嘴裏的事都親眼見過,親身經曆過似的,聊的熱火朝天。
仙舍,就像凡人的的酒肆茶館,供神仙打法零散時間的地方,各地皆有。仙者皆可入,鬼怪不可近,用的不是凡間的銀子,用的是靈力修為,仙家法器。
“司舍仙君,你舍中的仙織錦和玉綢不錯,我出五顆玉藻珠可否都賣個我“
好大的手筆,藻玉珠一顆就很難得,五顆藻玉沒幾個仙家能出的起,仙子們都紛紛看向門口。
仙舍門口,一白衣男子帶著一個半人高的小女娃,麵帶笑容,謙謙有禮對著看管仙舍的仙君行禮。
“好好,我再送你兩袋悠糖,孩子們都喜歡悠糖,拿去給孩子吃。“司舍仙君,身著藍色暗紋紗衣,頭上別著白玉簪。臉上白皙幹淨,笑起來兩眼眯著露出小虎牙,像個懵懂無知的孩子。笑容幹淨的似水,絲毫沒有凡人家商賈的精明氣。他滿臉笑意地回禮,兩臉梨渦似乎也在笑。
“餘音,了塵,他是雲肆,快跑呀“仙舍內一個年長的仙子大喊,幾個仙子露出訝異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門口的翩翩公子。
“眾位仙友好,我是雲肆。“雲肆向仙舍內揮了揮手,嘴角帶笑,一眼微閉又睜開。若是不說,誰也不能把麵前這個小白臉和那個嗜血好殺的魔尊聯係在一起。
他話音剛落,幾個談論他的事的仙子在凳子上瑟瑟發抖,倏忽間舍內少了許多仙子仙君。雲肆轉向司舍仙君,再回頭看了一眼仙舍,仙舍裏空空蕩蕩,不剩一個神仙。
“雲肆,他們都沒給我靈器靈力,你一攪和,我可虧大了,五顆玉藻不夠,得五十顆才能彌補我的損失。“司舍仙君將雲肆拉入舍內坐下,用冰晶岩做的茶具溫著白玉盞中的茶,舍內升起了淡淡的茶香。
“哎,沒想到我如此有震懾力,我就報了個名字,他們就跑了。“
“還五十顆玉藻珠,天上地下就你們幽安鳥一族會做生意,掙了多少好寶貝,還差我這麽一點。”
司舍的仙君將茶遞給雲肆
“你的威名?你現在的名聲可好了,仙界的人都知道你移情別戀,要娶個沒長大的娃娃。”說著看向了雲肆身旁的鳴柯。
鳴柯剛要張嘴,雲肆就將手捂在了鳴柯嘴上。
“你好意思提我?你這舍內仙客要是知道你是幽安鳥族大王子,恐怕比見了我,跑得還快。”
“我怎麽了?我丹青一流,琴聲可招來漫天彩蝶。他們一聽說一條長著翅膀的怪龍在門口,都跑的無影無蹤”
“你…哼…“從遠處看是兩個坐在桌前品茶論道的儒雅公子,坐近了瞧兩人像個村口拌嘴的娃娃,鳴柯靜靜地看著兩人爭來爭去,實在忍無可忍。
“你倆閉嘴。”
“呦,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娃娃,沒聽過幽安鳥族的安澈嗎?”司舍仙君,一邊嘴角上揚,眼中似有凶光,無奈一笑就露出的虎牙和若隱若現的梨渦,怎麽也凶不起來。
“你好好看看我是誰?”鳴柯一臉嚴肅,似怒非怒,鳳眼上挑,雖看著奶聲奶氣,也不知哪裏來的讓人生畏的氣勢。
“你不會是白鸞鳴柯吧”安澈定在一旁,看著雲肆身旁的小女娃娃,撲哧笑出了聲。
“安澈,聽說過,幽安鳥族大王子,平日喜歡賞花喝酒,彈琴賦詩,說是閑雲野鶴,其實是無所事事。一萬歲時偷喝應龍帝君的五萬年藏酒,睡了半月,醒後被罰整理所有仙舍的賬目。他身邊美女如雲,不過幾萬年前因為醉酒調戲天族仙使,被逐出幽安宮,罰到陸詭山麵壁千年。後…”鳴柯一本正經的把安澈這些年來的糗事都一一說出。
“行了,行了,鳴柯姑奶奶您高閉貴嘴,我知道錯了。你也知道內情,何必翻我老底。“安澈像白鸞鳴柯作揖施禮。
幽安鳥族和鸞族都屬於鳥族,都由羽嘉大神掌管,羽嘉大神羽化後,由鳳族統領。天下鳥族皆有親緣,論起年齡,安澈鳴柯年紀相仿;論起輩分,安澈還需敬鳴柯一聲姑奶奶。雖然安澈很少這麽叫,無奈輩分在那擺著,也不得不認。
“乖,好孫子。“鳴柯未脫奶氣的笑聲甜的像是釀了蜜。
“鳴柯,你終於醒了,怎麽變成這副樣子。“剛才那個調皮娃娃轉眼變回了謙謙君子安澈。
鳴柯不知道自己為何能複活,複活後自己就變成了一個小娃娃。複活後直接被雲肆抱到這裏來,看著兩個沒長大的孩子拌嘴,好像回到了少年時,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現實。
鳴柯一臉疑惑,看了一眼雲肆
雲肆似乎讀懂鳴柯的意思“我從古書上尋了一種將養元神,聚集零散魂魄的方法,找了一個靈氣純淨的地方,設了法陣。“
“至於為什麽把她變成了個娃娃,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在雲肆口中似乎救白鸞鳴柯這件事易如反掌,其中的拔鱗之痛隻有雲肆知曉。
“回來就好,不管是孩子,還是鸞族女戰神。你回來了,我們就開心。你們且等著,我命廚女們做些飯菜,咱們不醉不歸。”安澈眼中似有星光,轉身欲去吩咐廚靈女。
雲肆將他叫住“我這次來是取一些好的衣裳料子的,我提前做的衣服太大。如今鳴柯也穿不了,你離我這麽近,改日去我覓綺境喝酒”
雲肆拿了些上好的衣料和美味的糕點,跟安澈打趣幾句,便帶著鳴柯回了覓綺境。
安澈是幽安鳥族大王子,可以繼承幽安鳥王之位。自從鳴柯女床山仙逝,雲肆大鬧女床山,反出天族占了魔族的凶犁;他就自請退出王位,看守朗明山的仙舍做個閑散的司舍仙君。朗明山緊挨著魔族凶犁,天族管製不夠,是個可以不用遵守天族管製的逍遙地,亦是個魚龍混雜的凶地;上至遠古上神,下至散修的小仙,還有些半魔半仙的墮仙都留戀於朗明山的仙舍。
本來是個苦差事,各地仙家經常一言不合在舍內打鬥,砸碎舍內器具不說,更會給幽安鳥族招惹事端,幽安鳥族本準備關了這裏的仙舍。但自從安澈接手,這裏不僅生意紅火,仙家在舍內大打出手的事也很少見。
凶犁苦寒,漫天飛沙,因著蠱雕吸食天地靈氣,地氣渾濁,凶犁的草木枯萎,河水也快要幹涸。安澈一邊管理仙舍一邊結交仙友,明裏為幽安鳥族解決麻煩,暗裏偷偷幫著雲肆,也是雲肆抵禦天族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