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機甲設計師！
    門外，熙熙攘攘。
    杜子楓和蔣林來到一個寬廣的明亮的大廳。
    寫著出入境登記。
    大量的人群在他們麵前排著隊伍。
    擁擠在幾條列出的窗口。
    杜子楓看了一會。
    這些人應該是紅粒星域的普通居民。
    隻是雖然都是人類。
    但相比雷鳴星域。
    他們都很有特點。
    身上多個部位被改造成機械。
    與仿生人相比。
    那種每一寸皮膚，都要如真人一樣。
    這裏的原生人類，不在意展露身上的機械改造。
    杜子楓和蔣林的出現。
    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尤其是杜子楓。
    “媽媽！”
    “他的眼瞼下，怎麽沒有條碼。”
    “他不是仿生人嗎？”
    一個孩子用稚嫩的手指著杜子楓。
    問身邊一個半截手臂全機械的女人。
    “閉嘴。”
    那個女人慌張地捂住自己兒子的嘴。
    把頭轉回排隊的隊伍，不再看杜子楓兩人。
    蔣林的一條金屬腿部，讓他能瞬間融入紅粒的普通居民。
    但杜子楓不能。
    因為哪怕是孩子。
    都能看到他們身上的改造痕跡。
    這裏充滿了人工智能和義體改造。
    像杜子楓這種全無改造的人類。
    在普通居民眼中，就是仿生人。
    “杜設計。”
    蔣林低低開口。
    “走吧。”
    杜子楓不想糾結這個。
    兩人沿著指示，一路離開。
    杜子楓轉回頭。
    他出來的地方，中央掛著一個牌子。
    外星域出入境管理處。
    杜子楓記下這個名字。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
    他還要從這個地方離開。
    “杜設計。”
    “接下來我們要幹什麽？”
    蔣林看著杜子楓。
    “先找一個住處。”
    “然後，想辦法出名。”
    杜子楓隻會機甲設計。
    他打算繼續自己的老本行。
    先出名再說。
    名聲帶來的好處，杜子楓深刻體會。
    加上自己在機械技術上的能力。
    找準機會進入更深一層的學術圈。
    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當然，他也可以按部就班。
    從底層設計院一步步往上爬。
    以他的能力，完全沒有問題。
    但是，這種辦法得有靠山。
    或者用大量的時間。
    杜子楓什麽都沒有。
    很容易被人妒忌受打壓。
    還是出名好一點。
    越出名。
    自己的話，也越有分量。
    杜子楓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至於後麵會變成怎麽樣。
    到時再說。
    “好的。”
    蔣林點頭。
    杜子楓和蔣林一路走出腳下的廣場。
    整個天色漸暗。
    杜子楓看到地上走來一排燈泡小機器人。
    搖晃著頭頂那個巨大燈泡。
    分別走向廣場散布的燈柱。
    之後，小機器人從燈柱下。
    一路攀登到頂端燈罩處。
    燈泡處開始散發柔和的白光。
    杜子楓對這一幕，感覺非常新奇。
    “想不到這個星域，什麽都用機器人。”
    蔣林也在一邊感慨。
    杜子楓點頭。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
    使用天網，叫了輛計程車。
    在等車這段時間。
    杜子楓知道了他現在的位置。
    紅粒星域的核心區。
    光點空間站。
    在空間站的使用上。
    兩個星域沒有區別。
    所有人基本都在空間站裏生活。
    一輛計程車緩緩停下。
    “請問，是訂單尾號5423的客人嗎？”
    車子發出聲音。
    杜子楓看了眼車裏的駕駛位。
    那裏卻空無一人。
    “是的。”
    杜子楓點頭。
    “請上車。”
    “迅路公司竭誠為您服務。”
    計程車兩側車門打開。
    杜子楓和蔣林一同進入車內。
    安全帶自動彈出，把兩人輕輕束縛。
    “按照預定方位，即將出發。”
    “歡迎兩位來到光點空間站。”
    隨著車子的移動。
    杜子楓看向外麵的景物。
    隨著夜幕的降臨。
    到處亮起各色的霓虹光芒。
    大型光幕在天空飄移。
    其中最大的一麵光幕內容，吸引了杜子楓目光。
    那裏正在展現一台人形機甲。
    不斷演練各種拳擊動作。
    杜子楓從機甲樣式和大小判斷。
    這是一台輕型機甲。
    各種拳擊動作，非常流暢和迅捷。
    他看著那台輕型機甲。
    難道這邊的人，喜歡看這個？
    “讓隆重我們歡迎。”
    “上屆光點機甲拳擊賽的冠軍選手。”
    “安德！！！”
    在女主持人激情洋溢的呼喊聲中。
    一個手腳都是機械的人，一身西裝革履。
    緩緩來到訪談大廳中央。
    “又見麵了，雨軒。”
    安德伸出自己的手。
    那位漂亮的女主持雨軒，也伸出自己機械義肢的手。
    兩人互握一下。
    “兩位客人。”
    “您設定的目的地到了。”
    計程車忽然停下。
    流暢的男音，讓杜子楓的注意力轉回。
    杜子楓和蔣林分別下車。
    “期待兩位客人，再次使用迅路公司的服務。”
    “再會。”
    計程車發出這個聲音後。
    沒入附近的車流。
    剛入夜的光點空間站，看起來有些擁堵。
    杜子楓最後看一眼頭頂的那片光幕。
    和蔣林走入身後的酒店。
    兩人辦好入住手續。
    就是這個高檔酒店費用。
    略微昂貴。
    一晚數千星幣。
    杜子楓打算尋空，還是選購一個住宅。
    將身上的東西放到酒店中後。
    杜子楓和蔣林再次離開酒店。
    在經過酒店前台時。
    兩名仿生人客服，正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杜子楓不知道怎麽地，想試下仿生人的反應。
    對她們笑著單眨一個眼睛。
    示意自己要離開酒店了。
    結果，其中一個仿生人，用同樣的動作回應了杜子楓。
    那一抹目光透著靈動。
    杜子楓腳步一頓。
    “杜設計？”
    蔣林好奇地出聲。
    杜子楓恍若未聞。
    他認真看著剛剛對自己眨眼的仿生人。
    此時，卻一動不動。
    與身邊的仿生人無異。
    “嗯。”
    “沒事。”
    杜子楓搖頭，帶著蔣林走出這家酒店。
    這時。
    在杜子楓背後。
    那個女仿生人，眼中開始泛起靈動。
    下一秒，便恢複那一份死板。
    來到街道上。
    大量的普通人穿行其中。
    到處是粉紅與淡藍的熒光。
    襯托出那種杜子楓熟悉的賽博朋克風格。
    杜子楓看了眼手機的地圖。
    往左是商業步行街，往右是夜市。
    從夜市經過，也能抵達步行街的核心地段。
    杜子楓想體驗一下這裏夜市。
    便帶著蔣林走入。
    整個夜市，一片欣欣向榮之景。
    就是氣味略微不太好。
    不過，杜子楓喜歡這種煙火氣。
    杜子楓和蔣林一路上買了不少街頭美食。
    都各有風味。
    夜市裏都是普通人。
    包括攤販，也都是人類。
    沒有仿生人。
    所以，當杜子楓出現時。
    很多人都下意識地把他當成仿生人。
    吸引了很多異樣目光。
    “哪來的仿生人？”
    “不長眼啊！”
    “看我不打死你！”
    一個酒鬼罵罵咧咧地想要推杜子楓。
    但被蔣林直接踹回去。
    這裏人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
    僅駐足一秒。
    便繼續各自的腳步。
    地上的酒鬼也沒有什麽動作。
    迷迷糊糊地在地上呢喃。
    “杜設計。”
    “你沒事吧。”
    蔣林看向杜子楓。
    杜子楓搖頭。
    他注意到，像這種酒鬼很多。
    還有更多，如行屍走肉一般。
    很像過度服用某種致幻劑的人。
    以及全身破破爛爛的流浪漢。
    雙眼無神地坐在鮮豔的熒光下。
    一臉死氣。
    從他們眼中。
    杜子楓沒有看到對未來的希望。
    在雷鳴星域。
    他沒有見過這種情況。
    哪怕是最底層的人員，也是對未來懷有希望。
    或許不會大富大貴。
    但一個溫飽。
    還是可以做到。
    “走吧。”
    杜子楓深深看了眼那些人。
    繼續領著蔣林向前。
    離開了夜市。
    走到更規範的步行街。
    漸漸地。
    杜子楓能察覺到夜市那股若有若無的屎尿騷味。
    正在減弱，然後消失。
    在步行街裏。
    杜子楓能看到大量的仿生人。
    他們眼瞼上的條碼。
    就是最明顯的標誌。
    其中還有一個女性仿生人。
    正一手拿著閃動各色光芒的氣球。
    一個個分發給圍著她轉的小孩子。
    杜子楓能看到她臉上表露出。
    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杜子楓忽然頓了一下。
    發自內心。
    好像不能用在這裏。
    仿生人畢竟不是人類。
    她有沒有心這種東西。
    他並不知道。
    杜子楓搖下頭。
    “請問。”
    “您是需要幫助嗎？”
    這時，一個年輕的男仿生人走過來。
    目光帶著仿生人特有的死板。
    詢問杜子楓是否需要幫助。
    “嗯？”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需要幫助。”
    杜子楓很好奇地看著麵前的仿生人。
    “我有注意到你在搖頭。”
    “根據我的計算。”
    “您有1325的機率，在尋求幫助。”
    仿生人很認真地給杜子楓解釋。
    杜子楓這時，又想測試一下仿生人。
    “嗯。”
    “你說得對。”
    “我確實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杜子楓也很認真地回答。
    “d25·452，竭誠為您服務。”
    d25·452很恭敬地對杜子楓行禮。
    就像一名高級服務生。
    “我和我的同伴有些餓了。”
    “你有什麽推薦嗎？”
    杜子楓隨意問出一個問題。
    d25·452之後給杜子楓列舉了幾個附近的餐館。
    “這些餐館，都是廣受好評的餐館。”
    “客人您可以和您的同——”
    在d25·452說到這裏時。
    杜子楓忽然開口。
    “你。”
    “快樂嗎？”
    d25·452的表情瞬間呆住了。
    “我……”
    他張了下口。
    眼中閃過一絲混亂。
    沒能回答這個問題。
    “客人，如果您沒有別的要求。”
    “我要去為其他人服務了。”
    d25·452簡單地說了一番套話。
    轉身離開。
    “杜設計……”
    蔣林此時也貼近杜子楓。
    低低說了一句。
    連他這樣的粗人。
    也察覺了這些仿生人的不對勁。
    “我們去吃晚飯吧。”
    “夜市的小吃。”
    “可填不飽肚子。”
    杜子楓帶著蔣林進入一家d25·452推薦的餐館。
    等杜子楓和蔣林出來。
    夜色更深了一點。
    杜子楓和蔣林繼續逛了逛。
    然後，杜子楓來到公共的籃球場。
    那裏有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
    但不是在看球場裏的人揮汗如雨。
    而是圍在兩個終端機麵前。
    終端機背靠背而立。
    不遠處，有兩個閉合的大倉蓋。
    “好了。”
    “有沒有下一位挑戰者！”
    “敢來挑戰我們的機甲設計之王！”
    一個年輕人站在最高處吆喝。
    在他不遠的地方。
    還有一個紅發青年，雙手抱胸。
    掃視人群。
    別的不說。
    那股子高手風範。
    十足十。
    “隻要能贏一盤我們的設計之王。”
    “就能獲得一千星幣。”
    “一次嚐試，不過花費二十星幣。”
    “沒準單車變摩托。”
    “有沒有想要嚐試的？”
    “大家走過不要錯過了。”
    這時，一個中年人似乎被鼓動。
    躍躍欲試地走上前。
    “好的。”
    “看來還是有好漢的。”
    “渾身是膽。”
    那個年輕人立即一躍而下。
    來到中年人旁邊。
    “二十星幣一次機會？”
    “贏了一千星幣？”
    中年人甕聲甕氣。
    “當然。”
    “我小李，你打聽打聽。”
    “出了名的實誠人。”
    “童叟無欺。”
    小李狂拍自己幹癟的胸脯。
    “那就來吧。”
    中年人伸出自己的手掌。
    小李也伸出自己的手掌。
    手掌互貼。
    兩人的瞳孔微微變色。
    “好的。”
    “確實收到二十轉賬。”
    “段青，該你了。”
    段青此時才放下自己雙手。
    懶洋洋地轉身。
    開始在其中一台終端機上。
    輸入數據。
    調整細微的結構。
    中年人也開始在那台終端機上進行操作。
    “唉。”
    “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杜子楓走到一個十來歲的小屁孩身邊。
    低聲詢問。
    小屁孩不爽瞥了眼杜子楓。
    但在看清杜子楓的瞬間。
    “咦。”
    “你是仿生人還是人類啊。”
    小屁孩很驚訝。
    “人類啊。”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杜子楓理所當然地回答。
    “哼。”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小屁孩還挺拽。
    不過杜子楓有辦法。
    他拿出一個精致的機械小玩具。
    這個是他在逛夜市時。
    覺得有意思，順手買下的。
    價值五個星幣。
    果然，那個小屁孩雙眼放光。
    一秒奪過杜子楓手裏的東西。
    生怕他反悔。
    “既然哥哥這麽大方。”
    “我就好心給哥哥說說。”
    杜子楓眉毛一挑。
    好家夥，變臉真快。
    哥哥都出來了。
    “看到那兩個終端機沒。”
    “在裏麵，有一個預設模版。”
    “方便普通人設計出機甲手臂。”
    “還可以對手臂，進行各種優化設計。”
    “在雙方都設計好後。”
    “哥哥看到那兩個蓋板沒。”
    小屁孩指著不遠處，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地方。
    左右各有一個倉蓋。
    杜子楓點頭。
    “等會會伸出兩個構建好的機甲手臂。”
    “就可以進行掰手腕的較量。”
    “三局兩勝。”
    小屁孩的解釋，還挺有條理。
    “這個裝置不用花錢的嗎？”
    杜子楓有點好奇。
    “當然要啊。”
    “包時的。”
    “一個小時十星幣。”
    “挺多人這樣玩的。”
    小屁孩很耐心解釋。
    這時，場中兩人似乎都完成了各自的設計。
    兩隻結構壯碩的機械手臂。
    從蓋板中伸出。
    然後互握在一起。
    然後，當當兩聲。
    中年人光速滑跪。
    兩條機械手臂再度分別立直。
    收回蓋板之中。
    “無冕的王者啊。”
    “再度展現那強大的實力。”
    “碾壓了又一位挑戰者！”
    小李激情澎湃地竄到之前的高處。
    向眾人宣布。
    段青繼續抱起胸，倚靠終端。
    “還有沒有想要挑戰的人？”
    小李有再大喊。
    但圍觀人群隻是麵麵相覷。
    無一人應答。
    就在場麵有些尷尬的時候。
    “我來試試。”
    一個聲音喊出來。
    所有人看向發聲處。
    正是杜子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