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可以說無窮無盡，沒有人能夠用自己短暫的一生去掌握全部，包括六百多歲的煉金大師尼可·勒梅。”
    在小巫師們的注視中，林恩半開玩笑地說。
    “所以，”他稍稍提高音量，“有限的人生裏，學習肯定要有側重。同一個魔法，不同人學起來快慢有別，用起來更是天壤之別。”
    “我認為這種差異是可以量化的。”林恩娓娓道來，“根據巫師技藝最精湛的幾種魔法的程度，可以初步衡量他的水準，也能大致劃分魔法的層次。”
    “這可是個很複雜的工作，你完成了魔法等級的劃分嗎？”弗利維教授興奮地起身，饒有興致地問道。
    “隻是簡陋的雛形，弗立維教授。”林恩笑著搖頭，“遠遠沒有成型，但用在這裏還算恰當。”
    說罷，他抬起頭，把魔杖指向一塊標靶。
    “火焰熊熊。”
    拳頭大小的火球從魔杖中飛出，不偏不倚地命中靶心，卻沒有任何痕跡。
    醒目的“1”出現在標靶上方的指示牌上。
    “這是魔法的第一個層次，初學。”林恩環視四周，“你們在低年級學習的常用魔法，如果沒有特別訓練，會有相當一段時間處在這個層次——能用，也僅限能有，而且可能失敗。這個階段你們需要更多地學習盧恩文字和閱讀文獻。”
    三年級以下的小巫師們開始竊竊私語，有些甚至對著天空悄悄施咒，相互比對。
    事實也證明，他們的小火球雖各有不同，但規模都在林恩給出的樣本上下浮動。
    哈利倒沒有學著朋友們的樣子施咒，但也在腦海中演練了幾次，大差不差。
    火焰咒是一個他雖然學過，但沒怎麽用過的日常魔咒。
    想到自己還算擅長的幾個魔咒，他緊盯著林恩等待講解。
    “從初學到掌握，需要規範的動作，準確的咒語發音，還有充分的魔力調動。”
    剛放下的魔杖再度舉起，瞄準了另一個標靶，“練多了之後，這個咒語就會變得不再生澀，效果也會有所提高。火焰熊熊！”
    火球從拳頭變成了足球大小，速度也快了許多，“嘭”的一聲炸裂在靶心處。
    這次留下了一道淺淺的黑印，很快就消失了，而指示牌的數字變成了“2”。
    “這就是第二個層次，掌握。大多數o.w.ls的考生比較拿手的魔咒就在這個水平，運氣好趕上考題會有個好成績，對吧，弗利維教授？”林恩低頭詢問弗利維。
    “的確是這樣，林恩。”弗利維說，“精準的把控，恰到好處。”
    “和您這樣的魔咒學大師相比，我還差得遠呢。”
    林恩謙虛地說，揮手用魔杖在空中畫了個圈，略帶恭維地繼續講解。
    “從掌握到熟練，需要一些方法，施法速度、魔力運用，如果你們選了弗利維教授的高級班就會學到這些。從這個階段起，你們就能接觸符文上的盧恩魔法了。”
    說著，又一道火焰咒射向半空，落在了標靶上。
    這次不再是火球，而是粗壯的火流，源源不斷炙烤著不明材質的標靶，好一會兒才漸漸熄滅，留下一大片灰黑色的焦痕。
    三個標靶並排擺在一起，對比鮮明。
    “這是……三級？”
    塞德裏克有些驚訝，他的火焰咒就是這個水準，已是較為拿手的幾個魔咒之一了。
    林恩也在關注這個赫奇帕奇最大的潛力股，鼓勵地說：“當我們可以把一個魔咒理論上應該達到的狀態展現出來，就說明你已經能熟練運用，n.e.w.t水平。如果誰在四年級前做到這一點，一定前途光明。我會很樂意傳授一些高深的技巧。”
    說到這，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周圍：“順便一提，如果誰的繳械咒、昏迷咒或其他決鬥魔法有這個水平，那麽恭喜你，你可以申請打擊手了，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參加傲羅培訓。”
    聽到這話，台下的許多小巫師眼前一亮，特別是安德魯·特拉弗斯。
    他一直希望去法律執行司或傲羅辦公室工作，繼承家族衣缽。
    但林恩接下來的話潑了一盆冷水。
    他沉聲說：“參與培訓隻是開始，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傲羅，這個水平還不夠，需要有至少一兩個戰鬥魔法達到更高水準。”
    他想起被他輕鬆擊敗的兩個俄國傲羅，這兩人也各有長處，隻是沒來得及施展。
    安德魯急忙追問：“是怎樣的水平呢，教授？”
    “努力加技巧，有時候還要一點靈感的水平，特拉弗斯先生。”林恩笑著看去，手上的動作分毫不慢，又是一道火焰咒。
    看著和上一次沒什麽差異，卻又仿佛雲泥之別。
    熊熊烈火在空中奔騰，起初沒什麽特別之處，待積累到一定程度，卻仿佛突然有了生命，開始靈活地閃轉騰挪。
    在林恩的駕馭下，它從眾人眼前飛過，最近處不過十幾公分，引來陣陣尖叫。
    但驚慌之餘，回過神來的小巫師們卻發現，並沒有灼熱的炙烤，隻有些許暖意。
    甚至連火焰的熱量都控製得恰到好處。
    緊接著，一聲爆響，繞場飛行的火蛇重重撞在標靶上。
    “哢——”
    輕微的響動被幾個耳朵很靈的小巫師敏銳捕捉，仔細觀察之下，他們看到了標靶上一道極不顯眼且正在緩緩愈合的裂紋，以及指示牌上醒目的“4”。
    “有這個水平，你就可以說自己擅長這個魔咒，是個小專家了。”林恩的講解適時傳來，帶著三分調笑，“這不僅是量變的積累，而且要加入自己的理解。一個優秀的巫師要駕馭而不是施展魔法，這是第一步。”
    “駕馭……魔法？”珀西喃喃低語，這是他苦苦練習一個暑假也未曾領會的。
    “沒錯，珀西，還有安德魯，要駕馭自己的魔法，然後雕琢細節，讓它更加純熟，直到帶上你們各自的烙印。不僅要苦練，更要體悟。”
    林恩飽含深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和腦袋，不吝提點。
    “到這時，無杖施法、無咒施法，也就是水到渠成，甚至一些高難度的魔法也可以學習，比如高級變形咒、究極鐵甲咒這些進階魔咒。想用出不用符文的盧恩魔法，這是入門的基礎，我期待有人達到。”
    循循善誘中，他不斷挑動著學生們的興趣和期待。
    “傲羅也隻有第四個層次？這隻是入門的基礎？那更高的會是什麽呢？”一個七年級的拉文克勞眼中滿是困惑。
    他問出了不少人的心聲。
    “更高層次對你們還太早了，不過……也許高級班的課程上，我們會接觸到一些？如果有人掌握了四級魔法也可以。”
    林恩拋出了難以拒絕的誘餌。
    霎時間，o.w.ls考試古代如尼文成績在e以上的學生爆發出熱烈的歡呼，未能達到標準的則是垂頭喪氣。
    幾家歡喜幾家愁，在這節麵向全校所有學生的大課上，參差感體現得淋漓盡致。
    “我想……你們也不用這麽擔心，我可沒有說今年的招生標準。”
    等待情緒發酵得差不多，林恩故意拖長了尾音，揶揄道。
    話音未落，一道道充滿期盼的目光匯聚而來，其中也不乏低年級的優等生。
    這堂公開課的效果，比他先前的預期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