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們會好奇，古代魔法與現代魔法究竟有什麽不同？”
    小巫師們的興趣逐漸到達頂峰，林恩微笑著舒展雙臂，堆放在牆角的標靶整齊地落在身後，組成一排。
    “這是現代魔法。”林恩淡定地舉起魔杖，“火焰熊熊。”
    碩大的火球從杖尖飛出，停在半空。
    “現代魔法將魔力以魔杖為媒介，通過精神引導施展——如果不熟練，還需要對應的手勢和咒語，就像我剛剛所為。”
    魔杖輕輕一甩，火球炸裂，飛散的火花正落在看台前方。
    “古代魔法則不同，首先，它的媒介更多元。”
    林恩抬起沒拿魔杖的左手，在空中輕輕勾勒出一個簡單的符號，呈淡紅色。
    這是大多數高年級學生都認識的盧恩字母。
    “肯納茲，火之盧恩。”
    話音未落，一條火焰巨蟒帶來了空前的光與熱。
    魔力潮汐湧向四方，頃刻間，禮堂一片赤紅。
    “它不需要魔杖，隻需要施法者負載這條魔力路徑的消耗。”
    輕聲講解後，林恩單手虛握，火蛇隨之湮滅，消弭無形。
    “甚至當你們掌握煉金術之後，它還可以這樣。”林恩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銀色金屬牌，拋上半空。
    上麵銘刻著同樣的字母，魔杖輕點，稍小的火蛇再度鑽出。
    麵容栩栩如生，滾滾熱浪讓前排學生額頭冒汗。
    紅通通的小臉興奮又期待，掌聲與激動的歡呼聲響成一片。
    “這也太帥了，教授，我們想學！”羅恩蹦得老高，嗓門洪亮。
    “以後也許可以。”林恩隨手散去火焰，將金屬牌收回，觸感依舊冰涼，“這是種高深的魔法，你們還無法掌握。不過，利用符文可以更快地入門。這會是課程實踐的一部分。”
    “喔……”羅恩蔫頭耷腦，旁邊的赫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這是種有意思的魔法，對吧？”林恩問道，自然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但我們不能忽視它的另一麵。”他認真地說，“現代魔法具有工具性和係統性，這是千百年發展的結果，所以柔和可控。但盧恩和許多古代魔法並非如此。”
    “區別是什麽呢，教授？”多麗絲·弗利揚聲問。
    “古代魔法代表著對力量的追求。強大、直接，而且危險。”林恩顯得很嚴肅，“打個比方，現代魔法是上了安全閥的機器，古代魔法普遍沒有，它的威力取決於使用者願意——有時則是能夠——付出的魔力。所以，如果你魔力不足卻強行施展，或者失控，後果是災難性的，很多人因此喪命。”
    聽到這，有些小巫師發出驚恐的低呼，其餘人也凝重起來。
    這正是林恩想達到的效果。
    “也別過於擔心，”他話鋒一轉，“如果循序漸進，並且在學習過程中保持專注，安全就有保障。”
    說著，他隨手拿出另一個金屬牌。
    這次是個類似字母n的符號。
    “伊薩，冰之盧恩。”
    平淡的聲音催動著魔力，銀光射出。
    刹那間，剛剛還在火焰炙烤下暖意融融的禮堂被寒冰覆蓋。
    從牆體到掛燈，再到腳下的地板和角落的長桌。
    除了階梯看台和林恩腳下，整個禮堂變成了巨型冰雕。
    冰與火的二重奏。
    但意外的是，明明身處冰窟，小巫師們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就像所有寒意都被阻隔在外。
    “危險與機遇相生相伴，尋常魔咒很難有這樣的效果，哪怕是弗利維教授這樣的魔咒學大師也要花費不少力氣，但對盧恩魔法來說，這遠不是盡頭。”
    施施然地站在中間，林恩平淡地說。
    隻有嘴角帶著點調侃意味的笑。
    熟悉的笑容讓麥格有種不好的預感，正要說話，就聽見大逆不道之語從林恩口中說出：
    “舉個大家或許會感興趣的例子——你們見過變成冰雕的霍格沃茨嗎？”
    “真的可以嗎？！”雙胞胎異口同聲，“教授！就學這個！”
    一群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小獅子也驚喜起身，咋咋呼呼。
    這可比什麽魔法煙花帶勁多了！
    麥格教授臉頰微抽，目光比籠罩在禮堂的寒冰更冷。
    “又不好好聽課！”
    林恩露出既好笑又無奈的表情，歎了口氣。
    “剛講過，這取決於魔力，別說霍格沃茨，凍個魔藥課教室都夠你們去龐弗雷夫人那邊躺幾天了！”
    “也就是說……真能把魔藥課教室凍起來？！”
    弗雷德毫不氣餒氣餒，反而躍躍欲試。
    他的兄弟也一樣。
    還有喜出望外的納威。
    “我可沒這麽說。”林恩暗自叫好，卻一本正經地否認，“我隻是告訴你們別好高騖遠，古代魔法的式微不是沒理由的。”
    “掌握盧恩魔法既要努力也要悟性，但更重要的是防護。除了盧恩，其他古代魔法也各有危險，有機會我會專門講解。”
    “看著盧恩很酷就覺得自己能輕鬆掌握，這是危險的想法。如果有誰抱著這麽輕率的念頭，我奉勸你們趁早放棄，免得後悔。”
    看著再度熱火朝天討論起來的學生們，林恩加重了語氣。
    他的話起了點作用，小巫師們安靜下來，臉上的雀躍和期待卻不減反增。
    新事物麵前，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既天才又努力的人。
    看台上，看著近在咫尺的寒冰，哈利心生向往。
    他回想起夏天與奇洛搏鬥時的場景。
    如果當時的自己掌握了這個魔法，如果像埃裏克教授這樣強，是不是就能……
    他開始浮想聯翩，對接下來一年的課程充滿期待。
    “咳咳！”
    林恩很清楚他們的想法，清清嗓子，將寒冰重新化作純粹的魔力回歸符文。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我要提醒你們，這是一門課程，而且是一門必修課。”
    刻意停頓幾秒，他換了個語調，將學生們從對強大魔法的遐想中拉回現實。
    “既然是課程，那就要考試，而我的要求很嚴格。”笑容溫和的他說出了孩子們眼中魔鬼般的話語，“就算是o.w.ls和n.e.w.ts也要參照我製定的標準，它肯定比你們此前見過的要高很多。”
    他精準地捏住了學生的命脈——分數。
    躍躍欲試的小巫師立刻有大半變成霜打的茄子，少數學霸則更加興奮，恨不得現在就擼起衣袖大幹一場，讓教授見識下自己的水平。
    眾生相裏，林恩朗聲說：“所以，下一個環節我會告訴你們，我對魔法的標準——以及對伱們的期望。”
    “魔法從不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它有自己的尺度。”
    矗立在身後的標靶騰空而起，迅速放大，在燈光下微微閃亮。
    那是金屬的光澤，又帶著魔法的色彩，遠非看起來那般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