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著隱蔽和不可預計的風險。”
    在兩人茫然的時候，多麗絲已經意識到性質變化的價值。
    如果說珀西與赫敏是學者，那她就更像個決鬥家。
    她的腦海中已有畫麵。
    兩個巫師狹路相逢，難分高下，雙雙力竭。
    此時一方刻畫出火之盧恩，擺出殊死一搏的態勢。
    但當對手全力防禦，卻忽然發現，這團烈火的真正效果是治愈傷口。
    此消彼長，勝負的天秤將徹底傾斜。
    多麗絲心神激蕩，這樣的魔法對她而言再合適不過了。
    “多麗絲說的很對，每種變化都是不可預測的延伸，對你的敵人來說就是不可知的風險。斯萊特林加……不好意思，我忘了這不是上課。”
    林恩下意識地想要給多麗絲加分，話說一半才想起這是單獨補課，尷尬地笑了笑。
    多麗絲毫不在意，隻是興奮地追問：“教授，還有哪些盧恩的性質變化呢？”
    “很遺憾，這是未知領域，我的探索也很淺顯。”林恩搖搖頭，掏出三個精致的金屬符文擺在三人麵前，“這也是我設計它們的原因之一。”
    “教授，請原諒，我不知道這和性質變化有什麽關係。”珀西拿起符文，上下左右一陣觀察，眼中滿是疑惑。
    “珀西，你沒有像比爾那樣嚐試過創造新的魔咒，對吧？”林恩沒有急著解答，而是微笑著問。
    珀西有點窘迫，但還是點了點頭：“是的，教授，我沒有嚐試過。”
    “我沒有說這樣不好的意思，珀西，恰恰相反，你是對的。”林恩鼓勵地說，“創造魔咒需要大量實驗，而這種實驗相當危險，隻是有些年輕巫師初生牛犢不怕虎。”
    “我明白了，教授！”聽出了言外之意的赫敏神色激動，“這些符文就是實驗盧恩性質變化的素材！它不僅是拿來激活盧恩魔法的便攜品！”
    “就是這樣，赫敏。”林恩平靜地說，“改變盧恩的魔力節點與路徑，這個做法說起來很簡單，但你們都實踐過，應該很清楚盧恩蘊藏的力量。”
    他不動聲色地看向多麗絲。
    這個膽子很大的小女巫上次實踐課就偷偷嚐試過不用符文的盧恩魔法，然後不出意外的失敗了。
    雖然隻是最安全的菲胡，但若不是林恩及時出手化解了魔力震蕩，她至少要難受幾個小時。
    察覺到林恩的目光，多麗絲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乖乖拿起符文。
    “盧恩魔法在中世紀的滅亡，部分原因是麻瓜的獵巫，但真正的核心還是危險性。”
    林恩並未聳人聽聞，隻是如實告知。
    錯誤的節點、路徑，甚至是稍微偏差的魔力運用技巧，對於常規魔法來說隻是施法的失敗，但在盧恩魔法的語境中，就意味著失控。
    而對大多數巫師來說，失控就意味著傷殘或死亡。
    久而久之，危險的魔法被安全的魔法淘汰，盧恩也變成了記錄魔法的文字。
    這是魔法史上簡單的詞句，也是鮮活的曆史和血的教訓。
    三人看著自己手上的符文，默默不語。
    他們明白林恩的用意，也重新認識了已經使用過很多次的學習道具。
    它不僅是學習路上的捷徑和決鬥中靈活的施法媒介，更是林恩精心設計的“安全閥”。
    從無到有，這些小小的金屬牌比他們想象中更重要，也更珍貴。
    “別把我想得太高尚啊，我隻是在盡老師的義務而已。”林恩揶揄地說，“不然鄧布利多也不會推動這門課轉型。比起這些，你們更需要關注的應該是實驗本身。”
    “可是教授，我們應該怎麽實驗呢？”多麗絲問。
    林恩手掌上揚，示意三人各自嚐試。
    赫敏第一個輸入了自己的魔力。
    “這是……”
    隻一霎，她就呆住了。
    出現在她眼前的不再是已經非常熟悉的肯納茲符文的路徑，繁密的魔力節點幾乎像是耀眼的星空，隻有幾顆最為明亮。
    那也是她一直在運用的節點。
    “這些都是魔力節點？！”珀西難以置信地說，“那課上……”
    “課上的符文隻有最基本的節點和路徑。但這三個不同，你們如果想嚐試真正的盧恩魔法，這才是正道。”
    “這麽多的節點，一個一個嚐試？”多麗絲感到頭皮發麻。
    “當然不是，需要結合你們的學習，還有深入的思考。”林恩笑著拉住多麗絲，將她的手按在符文上，“我演示一次。”
    銀白色的金屬牌亮起，無數節點被投影到半空，而後陸續湮滅，百不存一。
    “大多數的節點都毫無意義，隻是魔力的溢散。”林恩的聲音格外清晰，“真正的變量都圍繞在幾個最主要的節點周圍，各有意義。”
    話音未落，一顆顆光點依次亮起，以三人從未見過的結構，構築起新的通路。
    緊接著，碩大的火球凝聚而成。
    “這真是……太迷人了，教授……”
    多麗絲的雙眼變得迷離，親自感受施法過程的她驚為天人。
    火球發出燃燒的“劈啪”聲，卻傳遞著柔和的波動。
    魔法沒有標準答案，隻有變化本身才是唯一的不變。
    ......
    ......
    不覺間，日輪西沉，夜幕升起。
    三個天賦出眾的小巫師體驗到了盧恩魔法的獨特魅力。
    這是個全新的課題，完全打破了他們以往對魔法的認識，就如林恩所說，這是個新的起點。
    多麗絲和珀西徹底打消了先前的懷疑，對她的悟性大為驚歎。
    這個聰慧的小女巫有著對知識的敏銳嗅覺。
    整整一個下午，林恩隻是坐在一旁，充滿期待地看著他們嚐試。
    從節點的辨別，到魔力路徑的重複，再到治愈之火的凝聚。
    天資卓越的三人你來我往，在激烈的交流和探討中尋找答案。
    傍晚時分，三顆明亮的火球凝聚在教室上空，也映照著因專注和疲憊而汗津津的臉龐。
    “做得很好，你們比我想象中更優秀。”林恩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但這隻是開始。”
    “我們明白，教授，真正重要的是發現新的變化，找到更多的魔法。”珀西一絲不苟地說。
    “我會和你們一起嚐試，在這裏，我們不僅是師生，也是探索神秘的夥伴。”
    林恩笑著伸出手，白淨的手掌完全看不出受過傷。
    三隻大小不一的手依次搭上，各異的目光匯聚在林恩身上。
    赫敏是尊敬和期待。
    珀西是嚴肅和熱切。
    多麗絲則是毫不掩飾的憧憬與野心。
    ......
    ......
    淩亂的教室重歸整潔，月光也灑上窗台。
    就在林恩盤算著是帶他們去廚房還是食堂的時候，多麗絲指著角落裏的標靶問：“教授，您之前說過，掌握四級魔法就可以見識後麵的層次了吧？”
    不等林恩開口，她已將魔杖對準標靶。
    “火焰熊熊！”
    伴隨著少女清脆的聲音，雄壯的火龍沒有任何多餘動作，直奔靶心。
    “轟——”
    火花飛散，熱浪奔湧。
    一個醒目的“4”出現在指示牌上。
    她的笑容矜持且驕傲，顯然早有計劃。
    她比珀西快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