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休斯敦市。
    夜色未濃～
    市區西部Memial區PineyPintVillae，鬆林大道19號。
    餐廳裏。
    大衛和肯特·D·艾森豪威爾，經過幾輪相互試探之後，雙方算是初步獲得了讓彼此都很滿意的答案。
    而且，肯特還在的言語中隱晦的表達了，他此行特意過來拜訪的真正目的之一，是想雙方在遠東地區海上貿易找到更多的合作項目！
    因為兩人在生意方麵不存在基本利益的衝突，而且還可以在其他方麵展開更深入的合作。
    比如，肯特主動提出的憨國蔚山工業園區～
    76年，憨國在新成立的蔚山工業園，建成了首座10噸級油化工廠，填補了其國內工業發展計劃的重要一環。
    今年，蔚山有一座30萬噸級的油化工廠即將竣工投產，以及幾座新建的油化工下遊配套工廠也將很快竣工投產，讓其國內的年原油需求量猛增了近50萬噸。
    大衛手下的馬拉特和尤裏·奧洛夫、木原信成等人，在今年打通了熊大國遠東地區納霍德卡商港貿易通道，原油交易量每天都在猛增，剛好能夠滿足憨國對於原油進口的迫切需求。。
    不過，最近幾天大衛一直沒太關注馬拉特幾人的消息，對於肯特的合作提議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如實講了這裏麵還有卡內斯參與其中，由他的朋友比爾·古瑟蘭在島國那邊全權負責所有事宜。。
    朋友？
    肯特聽到大衛用的這個詞兒，不禁笑了。
    。。。
    賓主盡歡之後，書房裏。
    大衛邀請肯特和德·休曼二人坐下，瞟了一眼主動走到窗邊角落沙發的卡內斯，挑了挑眉毛，向休曼先生問道。
    “您在加州經商多年，在德州這邊也有生意嗎？”
    “有一些。”德·休曼此時好像已經得到了肯特的“允許”，神態很輕鬆的翹起二郎腿，笑道。
    “哦。。那您最早是做。。什麽生意的？”大衛從管家阿克萊德手裏接過一杯果汁，話有所指的繼續問道。
    “。。”休曼先生的目光閃爍了幾下，歪頭與肯特對視一眼，沉吟片刻後道。
    “我年輕時曾在加州的一家名叫Fedc的非盈利性零售組織，工作了數年。。”
    “Fedc？”大衛從未聽過這個組織，麵帶好奇的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山姆和馬格。
    今年還不到三十歲的山姆，向大衛搖搖頭，表示自己沒聽過。
    年齡更大一些，閱曆更廣的馬格，笑著看向大衛點點頭，有意瞟了一眼德·休曼，接道。
    “米國在二戰時期宣布後，聯邦政府的國庫很快就被激烈的接連大戰掏空了。。”
    “直到戰爭結束後，聯邦政府都仍然無法保證能夠按時為聯邦雇員發工資。。”
    “所以在那個特殊時期，加州出現了一個由八百名郵政工人自發組建的非營利性的批量采購生活物資商品組織。。”
    “Fedc的前身，就是這類組織之一。”
    “加入Fedc的會員，每年需要繳納兩米元會員費，由專人負責四處奔走聯絡商品和食品生產商或批發商，以達到集中大批量采購購買生活日常用品，節省家庭開支的目的。。”
    “隻要交兩米元成為會員，就能省錢。。自然會受到許多人的支持和歡迎。”
    德·休曼望著馬格的目光，閃過一絲詫異，微笑著點頭接道。
    “在50年代初期，Fedc在加州通過放寬會員準入資格，不再像起初那樣隻接受聯邦雇員，並且將Fedc做成了一個會員倉儲批發式的連鎖型商超組織，擁有門麵十幾家，分布在加州各大城市。。”
    “同時，其經營的產品和服務也拓展到了食品雜貨、服裝、鞋類、文教、書籍、家具、汽車用品、願意工具、眼鏡櫃台和小吃店等等。。”
    “但是，聖迭戈作為米國本土最大的海軍基地之一，卻連一家Fedc都沒有。。”
    “如果有人長居在聖迭戈，加入Fedc，想要購物就必須開車前往最近的洛杉磯市區。。”
    “於是在54年，有一個名叫索爾·普萊斯的人，在聖迭戈仿照Fedc的經營模式，開了一家Fed-Mat。。”
    山姆聽到這裏，緊鎖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立刻接道：“Fed-Mat是首個在紐約掛牌上市的加州大型連鎖倉儲式商超！”
    “59年，它向SEC（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的資料裏麵，顯示它在開業第一年的營收就超過了創始人索爾·普萊斯預估的一百萬米元，直接突破了三百萬米元。。”
    “此後，Fed-Mat在證明了其商業模式的成功之後，迅速在亞利桑那州的菲尼克斯（鳳凰城）、德州聖安東尼奧、達拉斯和休斯頓等城市，連續開了多家門店。。”
    山姆目光盯著德·休曼看了一會兒，心裏已經確定了眼前人正是他聽過的那個人。
    隨後他轉頭看向大衛，解釋道：“Fed-Mat在德州的發展非常順利，隨後又向會員推出了廉價加油服務，讓所有會員都可以在Fed-Mat購物的同時，享受低於市場平均價格的優質燃油服務。”
    “這讓每位Fed-Mat會員單單在加油一項的日常開支方麵，每年可以省下數百米元。。”
    大衛表示理解的笑著放下果汁杯子，點頭道：“Fed-Mat提供的一站式消費體驗，不僅改變了所有會員的消費習慣，還讓無數繼續堅持傳統銷售模式的商家，看到了自己轉型發展的更多可能性。。”
    “沒錯！”
    山姆與大衛對視幾秒，用眼神傳遞了自己的意思之後，轉頭望著德·休曼，微笑說道。
    “70年以後，Fed-Mat在國內的分店數量超過了四十家，年營業額超過了三億米元。”
    “但它在業內最大的競爭者沃爾瑪，分店數量已經超過了一百家，年營業額也超過了2.4億米元。。”
    “索爾·普萊斯，作為Fed-Mat的創始人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終於決定引入外部投資增加Fed-Mat的資金流，實行更加快速的開店擴張計劃。”
    “但是～”
    “在近些年歐洲開始流行一種全新的大賣場零售模式，其典型代表是法國的家樂福（Caefu）。”
    “沃爾曼就是模仿了家樂福的大賣場營銷模式，以超大的營業麵積銷售日用百貨、電器、生鮮食品等廣泛的商品類別。。”
    “索爾·普萊斯，為Fed-Mat引入的外部投資者代表雨果·德爾，認為Fed-Mat應該學習家樂福、沃爾瑪和麥德龍的超級大賣場銷售模式，卻遭到了索爾的強烈反對。。”
    “索爾認為，Fed-Mat的倉儲批發銷售模式，如果改成大賣場模式，它與國內最大的競爭對手沃爾瑪就沒有區別了。。”
    “而且像沃爾瑪這樣的超級大賣場可以有近萬個SKU，Fed-Mat卻隻有三千多個SKU。。”
    （注：SKU，全稱為StckKeepinUnit，即庫存進出計量的基本單元，可以是以件，盒，托盤等為單位。它是對於大型連鎖超市DC（配送中心）物流管理的一個必要的方法。）
    “嗬嗬～”大衛在肯特和德·休曼的注視下，忽然笑著搖搖頭，接道。
    “經營Fed-Mat二十餘年的索爾，覺得會員們既然選擇了相信Fed-Mat，繳納了會費，就無需再為選擇哪種商品才好感到煩惱。。”
    “一切的好商品，索爾都為會員們選好了，Fed-Mat根本不需要再向會員們多提供集中同類商品的備選品牌。。”
    “反之，以家樂福為代表的大賣場型大型超市（Hypemaket），將為顧客提供品種齊全、種類繁多的商品，能給顧客更全麵的一站式購物體驗。”
    “不過，為什麽沃爾瑪的分店數量遠超Fed-Mat，銷售額卻無法追趕上它呢？”
    大衛看到肯特眼裏浮現的思索之色，故意停頓了幾秒後道：“因為采用大賣場經營模式的大型超市，雖然將超市和折扣店的經營優勢結合為一體的、品種齊全、滿足了顧客一次性購齊的需求。”
    “現在的大型超市越做越大、越做越雜，知名品牌和雜牌的商品被擺在一起售賣，國內與國外生產的商品同台競技，最後無論名牌與雜牌如何爭鬥，最大的贏家還是沃爾瑪。。”
    “但如果沃爾瑪的采購部門，沒能在進貨端做好品控，讓一些品質低劣的雜牌商品被擺上貨架，又剛好被某個媒體記者買到了。。”
    “那將是對沃爾瑪的一場重大災難！”
    “哈～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肯特表情古怪的向大衛反問道。
    “這個世界很大，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大衛聳聳肩答道。
    “如果沃爾瑪這一類的大型超市，無法把控好商品質量、服務和價格，它們將失去最重要的市場核心競爭力，慢慢淪為他人眼中的獵物。。”
    “鐺鐺鐺～”
    就在大衛說話時，管家阿克萊德敲門打斷了他，低聲道：“艾達的哥哥，來接她了。”
    “哦。。抱歉各位，我出去看看。”大衛掃了一眼肯特兩人，起身走出書房。
    。。。
    客廳門口。
    普什克參議員的二兒子傑布，睜大眼睛瞪著正在無聲抗議的妹妹艾達，手裏舉起車鑰匙苦著臉歎道。
    “是媽媽讓我來接你回家的。。”
    “。。”短頭發小丫頭艾達，神情倔強的搖搖頭，看向剛從書房裏走出來的大衛，眼裏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大衛笑著走到兩人身旁，看了一眼傑布，問道：“馬文呢？他沒來嗎？”
    “別提那個混球了。。”傑布咧著嘴翻了個白眼，歎道。
    “他的同學不知從哪裏搞來一台電視遊戲機，馬文去玩了一下午，到現在還不見影子。。”
    “哈哈哈～年輕人，喜歡玩遊戲也很正常啊。”
    “我也想有時間嚐試一下最新出售的那些好玩兒遊戲。。”
    “嗬嗬～”年長幾歲的傑布，看著與弟弟馬文年齡相仿的大衛，心裏忽然湧出一種奇怪的無力感。。
    都是同樣的年紀，弟弟馬文還在整天不知道幹嘛。。
    可眼前的大衛，卻已經漸漸成了他們兄弟都要仰望的人了。。
    大衛看到傑布笑而不語的態度，轉頭看向艾達，笑道：“跟著你哥哥回家吧，我會在休斯頓暫住一段時間，我們見麵的機會還有很多。”
    “。。”艾達用清澈的目光看著大衛，抬手扶了一下頭上的橄欖球頭盔，嘴唇微動似是想說什麽，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大衛看著這對都不說話的兄妹，感覺有些撓頭的讓傑布先出去啟動車子，自己拉著艾達走出門後，兩人在門廊前麵的燈光下。
    他伸手拍了一下艾達頭上有些可笑的橄欖球頭盔，微微搖頭道。
    “我，並不僅是你現在見到的樣子～”
    “你身邊還有許許多多的未知，都在等待著你去揭開它的另一麵，展現在世人！”
    “不過在你迷惘不知方向，在你努力尋找答案的時候，卻往往忽略了它們。。”
    “答案，其實就是你本身！”
    “這個世界，它很有趣～”
    “它有趣在於，它總是遠比你想象的要更複雜。。”
    “它有趣又在於，它在很多時候往往你想象的要更簡單。。”
    “所以你反複追尋仍無法找到的答案，或許你可以把它先放下，努力讓自己去成為答案吧！”
    “。。”艾達用大眼睛看著大衛，臉上似懂非懂的可愛樣子，讓大衛忍不住抬手拍了一下她的頭盔，笑道。
    “去吧～傑布在等你了。”
    “回去好好想一想這些話，明天可以再來找我分享。”
    “嗯！”艾達抱著懷裏的棒球棍，向大衛用力點點頭，轉身腳步輕快的走了。
    。。。
    艾達和傑布乘坐的轎車走了。
    大衛站在門廊前的燈光下，在向四周看了一圈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街對麵停著兩輛陌生的轎車，裏麵隱約的坐著幾個人。
    他有點疑惑的盯著那兩輛車看了一會兒，發現車裏麵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主動打開門下來向他揮了揮手打招呼。
    “伯特？巴裏？”
    “嗨～老板！是我們！”DA安保公司的傑羅姆·伯特和馬裏恩·巴洛，兩人分別從兩輛車下來，小跑到了大衛麵前，眼睛忍不住四處打量著。
    “隻有你們。。？獨眼安德烈斯沒來嗎？”大衛看到麵前兩個精神小夥的出現，雖然心裏早就猜到了一些，但他還是想開口直接問出來。
    “他。。他的小組明天過來，今天你的安全由我們負責。”年齡稍大一些，麵相卻很年輕的伯特，舔著嘴唇含糊的答道。
    “哦。”大衛聽完伯特的回答，又看了一眼沉默的巴洛，向兩人伸手笑道。
    “有煙嗎？給我來一根。”
    “有！”從不喜歡吸煙的小個子巴洛，用力捅了一下紅頭發+滿臉雀斑的伯特，向大衛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啊。。哦。。我有，我帶了。。”伯特的反應明顯慢了一拍，有點手忙腳亂的掏出香煙和打火機，給大衛點燃了一根後，猶豫了兩秒，給自己也點燃了一根。
    “嘶～呼！”
    “夥計們，你們相信好人會有好報嗎？”大衛吸了一口煙抬起頭，看著夜空吐出一團煙霧，問道。
    “。。”伯特低頭猛吸香煙，悶悶的沒搭話。
    自認腦子很清醒巴洛，眼睛瞄了一眼站在大衛身後不遠處的管家阿克萊德，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無力的低聲道。
    “以前，我相信。”
    “怎麽？現在不信了？”
    “。。嗯！”巴洛很老實的點點頭，眼睛盯著大衛，喉嚨吞咽了幾下。
    “嗬嗬～”大衛感覺有點意外的笑了笑，吸了一口煙，說道。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這句話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
    “因為不是每個受到好心人幫助的人，都懷有一顆感恩的心。。”
    “從心理學上來講，這種人當中的大部分都患有一種心理疾病，它叫無良症。”
    “在社會上總會有那麽一群人，他們喜歡利用周圍的人，卻經常不把他們當人看，毫無道德底線和也從不知何為廉恥。。”
    “社會規範，在他們眼中形同虛設。”
    “道德底線，在他們心裏似乎永遠沒有下限。。”
    “但我們又不得不說，他們這類人最後往往能夠左右逢源、升官發財，取得許多普通人眼中極難獲得的巨大成功，成為人生贏家。。”
    “比如前幾年，有個天生麗質的小女孩名叫波姬小絲，在十二歲的時候就被她媽媽拉去拍攝了一部。。要脫光衣服的限製級電影。。”
    “這類讓我們看起來根本無法理解，又感到非常憤怒的新聞，現在有很多，未來也將會越來越多。。”
    “所以，你們根本不用這樣，我也從沒有幻想過自己做過了好事，就一定會有好報！”
    大衛猛吸了一口香煙後，把它輕輕丟在腳邊，踩滅了它，笑道。
    “我已經做了我想做的事情，也得到了你們的肯定和支持。”
    “這樣，就夠了。”
    “你們說，對吧？”
    “。。”伯特低頭猛吸著香煙，臉色漲紅，悶悶的低下頭。
    巴洛看著大衛咧嘴笑了笑，神態中帶著一絲釋懷的輕鬆，微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