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許大茂會友謀棒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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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順沉默了。他成天在街上溜,各類潑婦見的多了,知道她們有多能鬧。許大茂這個假設,發生的可能性很大。
家豪在學校,一個小孩子,麵對賈梗的潑婦奶奶、賈梗的老師等多人指責,想想都頭皮發麻。
羅家豪自己也聽的一頭冷汗。剛才隻顧著琢磨怎麽替天行道了,聽了大茂叔的分析,才知道揍個賈梗,還潛藏著這麽多風險。
六十年代同樣禁止校園暴力。無非是,那時的家長覺得磕磕碰碰不是什麽大事。隻要情況不嚴重,家長很少追到學校問責。
但如果你舍得下臉、豁得開麵子,同樣可以在孩子受委屈的時候追到學校。但和幾十年後不同,六十年代,家長追到學校問責,理由最好紮實點。要是雞毛蒜皮的事就去找老師要說法,學校可不會慣著你。
不過,如果棒梗被痛毆,賈張氏確實能去學校要說法。
許大茂看羅家叔侄倆聽進去了,伸手拍了拍桌上的一塊錢,道:“所以,揍賈梗這件事,不能明著來,得想個好點子。”
“咱們這麽辦:家豪去找幾個靠得住的,高年級的同學。我先給你說說怎麽挑人。”
“第一,最好是家在你們巷子東邊。賈梗和我一個院,在你們巷子西邊,和你們隔著一條吉慶巷。如果參與的同學住的比較近,賈梗認得,找到別人家就麻煩了。找離得遠的,揍他之前再往臉上抹兩把鍋底灰。揍完賈梗,他都不知道是誰揍得。”
“第二,找那種,老實巴交、嘴巴嚴實的。圍毆這種事,幾個揍一個,再老實巴交,也知道怎麽跟著踹。隻要挑頭的人找好就行。”
“就按我說的這幾個點找:家住在東邊;嘴巴嚴實;再找一個膽子大的挑頭。”
“這一塊錢你拿去,找好人後,約到一起吃個炒肝什麽的,熱乎熱乎。”
“動手之前,臉上抹幾道鍋底灰。再互換一下外衣,換完反著穿。蹲在賈梗放學回家的路上,逮著狠狠揍一頓。”
“他挨完揍,再憋屈,也得等到第二天才能追到學校找老師。憋完一夜,心裏的氣已經沒了一大半。等到了學校,你們臉上的鍋底灰洗掉了,衣服換回去了,他能認出來就見詭了。”
“說這麽多能記住不?”
羅家豪從來沒有聽過這麽完整、周全的揍人方案,仿佛被推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恨不得對許大茂納頭拜下。
聽許大茂問有沒有記住,羅家豪連忙點頭。點了兩下,歪頭一想,有幾句好像已經模糊了,又遲疑的搖搖頭。
許大茂失笑:“要不你去找一張紙,我給你寫下來,回頭你照著步驟做?”
羅家豪大喜:“行,我去拿作業本。”說著一溜煙跑去後院拿紙筆。
羅德順搖頭失笑。許大茂把事情剖析的清楚明白,且拿出的行動方案非常穩妥,他這個當二叔的也沒了抵觸。畢竟他和許大茂同學五年,還同桌過兩年,情誼深厚。
不多時,羅家豪捏著圓珠筆和作業本跑過來。一通小跑下來,稚氣未脫的方臉紅撲撲的。
許大茂接過圓珠筆和作業本,在羅家豪翻好的作業本上,寫下行動細則。
一,找家住東苑巷、黎草巷或更遠處的同學。(東苑巷、黎草巷在羅德順家東側,隔著兩三條巷子,和四合院隔著五六條巷子。以四九城人口的密集程度,五六條巷子之外,棒梗臉都認不全,抹完鍋底灰就更認不出了。)
二,找性格老實,嘴巴緊,藏得住的話,三、四年級同學。可以找一個可靠的學長,請他推薦。大一兩個年級,碾壓效果更好。
三,找齊人後,拿著行動經費請吃一餐,講明白前因後果。小學生也要講正義感的,正義感太低沒有動力。當然,以棒梗在香園小學的知名度,稍微解釋一下,毆打棒梗的正義性就能拉滿。
四,選在下午放學後的回家路上動手。這樣一來,棒梗的家長必須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去學校追查。多熬一晚上,無論怒火還是氣焰都會消磨很多,氣勢大降。
五,揍棒梗之前,把書本、文具等礙事的東西藏好。每個人臉上抹幾道鍋底灰,掩飾長相。再互換外套,混淆一下打扮,讓棒梗難以辨認。
羅家豪看的眼裏泛光,珍重的把記錄紙撕下來,整整齊齊疊好,揣到內兜,完事還不忘誇一句:“大茂叔寫的字真好看。”
許大茂的字,在宣傳科隻剩排個中遊,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如果放到小學生中,自然鶴立雞群。
許大茂哈哈大笑,又摸出一張印有黑色火車的兩毛紙幣,拍在那張一塊麵額的紅色天a門上:“那一塊是行動經費,這兩毛是叔叔獎勵你的。”
“按照方案,一步一步認真做好,為同學們除暴安良,還學校一個朗朗乾坤,做得到嗎?”
羅家豪啪的一聲打了個立正,敬了個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不太標準的軍禮,保證道:“保證完成任務。”
許大茂哈哈大笑,又給羅德順打了一根大前門,這才起身告辭。
※※※
許大茂第二計進展順利的同時,第一計同樣正在緩慢的向前推進。
吉慶巷黑賭坊,許大茂和羅德順離開後,雷老五大咧咧的走進院子西廂裏的小賭場。
這個小院是向東開門,西廂房在最內側。
雷老五的小賭場,和其它黑賭坊一樣,從外邊看就是一間普通的民房。但前窗被堵死了,門口掛著厚厚的布簾。
前窗堵死,背牆山牆沒有大窗,正門再用布簾遮住,賭場裏完全看不到天然亮光,照明全靠幾隻昏黃的白熾燈。
無論白天黑夜,賭場裏都是一片昏暗,身在其中的人,很難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賭城的賭場也是這種設計,沒有鍾表,沒有天然光線。讓人無意中就忘記了時間,沉迷在形形色色的感官刺激中難以自拔。
小賭場隻靠左右山牆和背牆上開的幾扇不見光小窗通風,透氣性很差。賭場裏賭棍眾多,一刻不停的燃著各類香煙,二手煙濃度驚人。
雷老五常年在場子裏蹲守,早就適應了這裏的空氣強度。一頭拱進賭場,借著昏黃的光線四下掃視一圈,沒看見任何異常,這才擺著壯碩的身板向內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