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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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不舊心有花開!
各班代表發表感言是接下來的活動,肖薇薇作為班代表,早早就去主席台準備,此時突然出現,本來就出人意料,況且還一臉淚水。
“怎麽啦,薇薇?別哭,別哭,慢慢說。”
於悠悠著急的上前拉住肖薇薇,身邊幾人也暫停了無聊的娛樂活動,湊熱鬧般的圍了過來。
“於悠悠,這次你一定要幫我!”
肖薇薇猶猶豫豫的態度,讓於悠悠心裏毛聳聳的。
“說嘛,說嘛,我一定幫你。”
但鑒於十六年來的做人原則,於悠悠還是耿直的說道。
“一會你幫我做匯報演講,行嗎?我剛剛站在後台,看到下麵烏壓壓的一片,全是頭,心裏就害怕!”
肖薇薇的煩惱,讓大家著實沒有想到。
“肖薇薇,你怎麽那麽慫,不就是講個話嗎!你衝上去,別看下麵,自己該說什麽說什麽,一會兒不就過去了。”
周語博看著眼前的淚人,說出的話,卻非常噎人。
“你不害怕,別人就不應該害怕嗎?每個月放你一杯血,我就不怕,你怕不怕?”
肖薇薇本來就因為自己的膽小而害羞,被周語博一激,惱羞成怒、口無遮攔起來。
“這不是說的挺好的嗎!”
周語博一臉單純的樣子,顯然沒有聽懂其中的奧秘,純粹被肖薇薇的氣焰給撩糊了,心中還在估量著肖薇薇到底算不算慫,嘴裏聶聶的叫了一聲。
周圍幾人心裏卻明鏡似的,於悠悠趕緊捂住肖薇薇的嘴,轉頭一看,田欣正憋著笑,把頭撇向另一邊,極力克製著。
武濤歎了口氣、翻了個招牌式的白眼,又手插褲包的走開了。
情況果然不妙,於悠悠兩人連拉帶拽的跑到了另一邊,尋了個人少的地方,湊在一起商量對策。
“我簡單說,這個任務有兩個難點第一,老班怕是不會同意。第二,這馬上要上台了,稿子我也記不住啊!”
於悠悠妥妥的理科生,講話就愛一二三。
“老班我搞定,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搞定他!稿子拿好,一會兒到前麵找姓孫的老師報道,我們班是第一個,校長講完話就上了,你快點!你可以的、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肖薇薇像交代後事一般,一股腦的說完,也不管於悠悠答應沒答應,把稿子塞進她手裏,轉頭就跑。
於悠悠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肯定三連,心裏一陣空空蕩蕩,隻能憋著嘴,一邊向快速的瀏覽著手中的紙,一邊向主席台跑去。
“尊敬的領導、教官、老師們,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在這個金風送爽、秋風習習的日子裏,我們有幸相聚在一起,以如此特別的方式,開啟了我們人生的一段新的旅程。┄┄”
於悠悠站在金秋烈日下,氣爽秋風中,抑揚頓挫的聲音,散發著屬於她的光芒。
“這個人怎麽那麽眼熟?”
“不就是昨天操場上的‘罰跑五人組’嘛,哈哈,太傻x啦!”
“三立怎麽了,這樣的人也配做學生代表。”
隔壁班兩個碎嘴男正津津有味的從貶低別人中,尋找著那點可憐的自尊。
突然,其中一人眼前一花,就被人揪住領子提了起來,一臉懵x的看著麵前的武濤。
“她比你有資格!”
武濤秉承自己一貫簡單、直接的原則,甚至不是因為要維護於悠悠的形象,都懶得廢話,直接就想上手。
“你橫什麽?報告教官,有人打人!”
沒想到對方反應迅速的倒打一耙。
“就你這沒事告嘴、打小報告的慫樣,就有資格做代表!怎麽老師不在,還學會告教官了,你尿布濕了,去換換吧!”
作為‘罰跑五人組’的成員之一,田欣難得被激發的同仇敵愾,讓他不計前嫌和武濤迅速組成一個防線。
隔壁班兩個同學的報告聲,沒能招來教官,到是成功拉了一波關注,但顯然大家對打小報告的行為,都相當不齒,周圍暗暗的嘲諷聲,讓武濤都沒有動手的空間,兩人就識相的溜了。
武濤看了一眼田欣,毫不領情的轉身回到自己座位,偏著頭,一臉無謂的繼續看著於悠悠的演講。
氣得田欣吹著鼻子,轉身坐回周語博旁邊。
武濤孤傲的外表下,卻藏不住一雙熱切的眼眸。
此時眼光下自信坦蕩的於悠悠,唇齒之間的聲音,像一束陽光,一曲餘音,一片飛花,輕輕的、暖暖的、讓人無從防備的落到他身邊,纏淌耳畔,沁於他的心間。
站在第一排的肖薇薇此時也抬頭看著台上的於悠悠,迫於時間的緊急和暫無合適人選的無奈,王捷還是遂了肖薇薇的願望,可終究心中鬱悶難解。
“你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當初,我姐說讓多照顧你,可你看看,你整天幹的那些偷雞摸頭的事,都是我在後麵幫你擦屁股。這麽好的鍛煉機會送到你手上,你都抓不住。你看看人家於悠悠,才看了幾分鍾的稿子,講得不是挺好嗎!”
“你再看看你,提前一晚上準備,結果屁聲響都沒弄出一個!你看看你一天天的,都在幹些什麽!你有人家於悠悠一星半點的好,我都懶得說你!”
王捷初為人師,第一次品嚐到主宰別人命運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一陣風,吹得他看不慣一點點的不如意,也吹得他忘記了,隨風就能飄起的東西,很容易就要落地!
此時的王捷,把這次軍訓中遇到的種種不滿,完全傾倒在他眼中的“罪魁禍首”身上,完全沒有顧忌到這人是自己的侄女。
而自尊心是不分年齡,也不分身份的!
肖薇薇對換人的事情,本來信心滿滿,萬萬想不到為什麽這樣一件小事,能引來舅舅的一頓暴怒。
此時,她隻能把心中的委屈和受了傷的自尊,化為眼淚和恨恨看向於悠悠的眼神,畢竟‘別人家的孩子’雖然無辜,但一向都是拉仇恨和泄憤的天然存在,況且還伴隨著王捷這個催化劑。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早上的各色活動結束後,整裝待發的同學們,已經站在基地門口,於悠悠本以為大家都歸心似箭,卻不想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教官,幫我簽個名吧。”
有同學摘下了帽子,遞給了自己班級的教官。
“我也要。”
還有的人,直接脫下了衣服,一並遞過去簽名。
很快,就像石子投入水中蕩起的漣漪,每個教官的身邊都一層層的圍著幾十個學生,體驗著自己如同明星般的高光時刻。
更甚者,有幾個淚點低的,居然開始不停的擦著眼淚,嘴裏說著“不要忘了經常聯係”之類,連自己都知道不太可能的話。
這樣期期艾艾的告別聲,一度把氣氛渲染的極其悲壯。
平時諸多的不滿和埋怨,此刻,卻弄得難分難舍。肖薇薇也動情的衝到人群中,高呼著,要簽名。
於悠悠像一隻想要去跳龍門的小鯉魚,逆流而行,背著背包,提著小桶,突破層層的‘包圍圈’,擠到一塊空地,想要找個地方坐一會。
卻不期而遇的看到武濤,本來軍訓的集體生活,讓大家親近不少,於悠悠本能的向武濤走去,想要一起聊聊天。
迎接她的卻是一個‘生人勿進’的眼神。
武濤的眉毛長而帶鋒,就像武俠片裏的仁人義士,一旦眼神犀利,是很有殺傷力的。
於悠悠心裏無奈。
“怎麽這麽陰晴不定,又變回‘煞神’!誰有膽招惹他,難不成他因為不想走,心裏正傷春悲秋?算了算了,離他遠點!”
如果說女人心,是海底針,難以捉摸。
那男人心,就是海底撈,自己明明放的藕,卻能撈到被人的土豆。
於悠悠怎麽能知道,武濤並不是留戀這裏的生活,隻是更加不願意奔赴另一個歸處。
奈何操場就隻有那麽大個地方,現在一個年級的人都擠在一起,開‘離別簽售會’,空地本來就少,於悠悠隻能看看武濤,默默拉開兩米的距離,一屁股坐在了地方,打個盤腿,用手支著腦袋,無聊的看著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