翛然已往！
    賀岑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就是特別想說話，一個人念念叨叨，一會兒想到戚小小，一會兒又想起了去年的雪，猛地想起還沒幫爸媽買票，抽空買了個票，買票的時候沒敢說話，怕買錯了。
    “啊！輕點！”賀岑剛塞了一嘴辣條，昏昏欲睡，突然臉上一陣刺痛，差點咬了舌頭。
    周建拿著毛巾給賀岑冷敷傷口，白天下手沒控製住，賀岑眼角已經腫起來了。
    “自己拿著，別吃了，敷會兒睡覺。”周建收拾了一桌子的零食，垃圾，吃不了多少，還都拿出來。
    賀岑睡著前還想著明天早上得早起送爸媽去火車站。
    早上是被周建的喊聲驚起來的，另外兩個舍友一般都起得比起床鈴早，輕手輕腳，不會吵到別人，周建就不一樣了，正常拖到快上課才起來壓著點兒進教室，偶爾醒得比較早，就得昭告全世界，就像現在這樣，大早上唱個歌都是奔著喊破喉嚨去的。
    看了眼手機，已經六點半了，六點半！晚了晚了，七點二十的火車，不知道他們走了沒有，賀岑穿了衣服就下床，打通電話，一直響，也沒人接。
    賀岑從衣櫃裏抽了件比較厚的外套正準備出門，手機響了。
    “小岑，怎麽這麽早打電話？”賀岑聽著電話裏他媽沒怎麽睡醒的聲音，又看了看手機，六點三十七，沒錯啊。
    “媽，你跟爸還沒起嗎？別誤了火車啊。”說話的功夫賀岑已經跑到校門口了，揣著前天沒銷的假條，也蒙混過關了，還好火車站不太遠，打個車應該趕得及。
    “這孩子，讀書都讀傻了，中午的火車，誤不了。”
    “中午……”中午的車嗎？是了，來的時候才是早上的車，賀岑停了腳步，四處看了看，找了一家看著還算幹淨的早點攤買早點“給你們買早飯過去，包子，油條，豆漿，粥，問問爸想吃什麽，別的卷餅，煎餅什麽的也都有。”
    “老板，打包兩屜小籠包，兩碗粥，謝謝。”
    “好嘞！馬上好！小姑娘，找你的錢，慢走！”
    賀岑看著拿錢的手上戴著的手鏈特別眼熟，眼熟到他看一眼就認得，這不是他以前送戚小小的手鏈嗎？還能碰到有人戴一樣的？
    轉頭看了眼旁邊的人，一樣的發型，梳著個不長不短的馬尾，一樣的衣服，昨天才見過的墨綠色長款羽絨服，等姑娘抬起頭看他，一樣的……臉？
    “小小？”他可能真沒睡醒，都看到是戚小小了，還來個問句。
    “呦，倆人認識啊？那擱這兒站半天也不嘮嘮。”老板把打包好的早點遞給他“來，小夥子，你的早點。”
    “啊，給周建帶的嗎？”從賀岑站旁邊戚小小就知道是他了，隻是賀岑一直打著電話，她沒找著說話的機會，等老板找了錢她就要走的時候賀岑倒看著她了，好吧，其實也不是沒說話機會，隻是不知道說什麽。
    “不是，給我爸媽買的，你來這麽早？”
    戚小小都想敲自己腦袋一下了，剛剛都聽到賀岑問他爸吃什麽了，自己還問是不是給周建的買的。
    “不早了，要上早自習了，我先進去了，你快去快回。”戚小小說完就快步朝學校走去，快到教室才想起昨天放學前薑梨讓她幫買烤冷麵的事兒，再出去已經來不及了。
    賀岑拎著早點去旅店，到的時候，他們正洗漱呢，放下早點，他媽就催他趕緊回學校去，沒說兩句話就又回到了大街上。
    七點已經過了，早自習也開始了，現在回去太萬眾矚目了，賀岑就近找了個奶茶店坐著，等著下早自習回去。
    坐了幾分鍾，老鐵就來電話了，這幾天老鐵對他格外開恩，幾乎秉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賀岑，你家長的事兒怎麽樣了？”
    “他們說今天給您打電話。”賀岑靠著椅背，攪著剛點的奶茶，沒有想喝得到欲望。
    “給我打電話？那你那事兒到底怎麽回事兒，我怎麽說？你媽，不是，你家長現在什麽態度？”
    “我也不太清楚，我讓他們去找您聊會兒吧。”賀岑拿了奶茶準備出去走走，一個人坐著挺沒意思的，尤其是一個人在上課期間穿校服坐店裏。
    “別別別！你怎麽沒在教室，去哪兒了，假都不請。”
    “送我爸媽走，您看這假。”賀岑都有些想笑了，想說至於嗎，又自己心裏給了個答案，至於，嘖。
    “你家長要走了啊？讓你家長放心，我肯定幫他們看好兒子，電話就別打了，放心回去吧。批你上午的假，下午必須上課，是上午走嗎？”
    “是，謝謝老師！”
    拿著杯奶茶，在學校附近轉悠，轉到奶茶涼了也沒什麽可去的地方，唉！其實上課也挺好的，不過假都請了，肯定不會回去了，老鐵的假可不是那麽好請的，轉來轉去，又到了旅店門口。
    挺想上去跟他們聊會兒的，不聊坐會兒也行，可他也知道上去的後果，不該出現的時間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誰都不會安寧。
    找了個拐角的地方坐著，能看到旅店門，也能藏著點兒自己，就著冷風喝了杯涼奶茶，手更冷了。
    左右沒地方去，就坐馬路邊思考人生了。
    剛看到小小，臉沒昨天腫的明顯了，隱約還能看著點手指印子，賀岑抬手在自己臉上比了兩下，沒下手，肯定特別疼。
    至於戚小小的那句話，他感覺出了小小並不願意再提，那他肯定也不會再提，現在這樣也挺好，昨天是他說話不對，明明知道小小敏感，還用那樣的語氣跟她說話，等送走他爸媽，徹底解決了這件事兒，再去找小小吧，馬上就要出成績了，他還欠戚小小一個約定呢。
    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稍微有點兒太陽光，希望到時候是個晴天，晴天的記憶應該更美好，周建說那座山離這兒很遠，他也沒去過，這兩天先查查有多遠，做好攻略就能帶小小去爬山了，聽奶奶說，小小一直很想去。
    隻是現在肯定隻剩光禿禿的山了，沒關係，明年夏天可以再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