翛然已往！
    “昨天放你兜裏的禮物，看了嗎？”賀岑瞅著車等過馬路，胳膊抬兒攔著戚小小。
    一個小小的十字路口，四周都是車呼嘯而過的聲音，賀岑的聲音混在一片嘈雜中，戚小小聽得格外清楚。
    “嗯，特別喜歡。”戚小小把手放進賀岑的掌心，賀岑抬著的胳膊緩緩放下了。
    “喜歡就好，看像不像現在的我們。”
    “不像，她梳頭了。”
    “你怎麽知道我沒梳頭。”賀岑扒了兩下頭發配合著戚小小，寸頭還真有些紮手。
    “你又不用梳。”兩人順著人群過了馬路就到了公交站。
    “嗯，你也不用，特別好看，成績單也是。”
    “我也覺得。”戚小小，低頭玩者賀岑的手指，他就要走了，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一個月的時間。
    戚小小有點兒想哭，她並不是愛哭的人，隻是突然很傷心，賀岑之前，沒人種在她心裏，更沒人剛種好，就連根拔走，她要一個月見不到賀岑了，這一個月，沒有人陪她一起學習，也沒有人教她做題，更不會有人陪奶奶說笑，下棋，那個家裏，又隻剩下了她跟奶奶的聲音，孤獨且寂寥。
    “怎麽哭了？”賀岑抬起戚小小低著頭，看到戚小小已經是滿臉淚水。
    賀岑正跟戚小小吐槽周建自從昨天放了假，一個電話也沒給他打，戚小小半句沒回應他，然後就感覺手上一涼，之後就是現在的情形了。
    賀岑把戚小小攬在懷裏，離開等車的人群，找了個比較僻靜的地方。
    “哭什麽啊，開學我就回來了。”賀岑幫戚小小擦著眼淚。
    不說還好，賀岑才一說話，戚小小也立馬哭出聲了“你……你不回來怎麽辦。”戚小小抽抽搭搭地問，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
    彼時戚小小已經有些停止思考了，她覺得她就是不想讓賀岑走，昨天還一起出去吃飯呢，怎麽今天就要走了呢，還去那麽遠的地方，她聽都沒聽過的地方。
    “傻瓜，說什麽呢，我不念書了啊？”戚小小的眼淚越擦越多，賀岑幹脆抱著戚小小，讓她趴在自己胸口哭，這樣眼淚就直接被吸進羽絨服裏了，不用擔心風吹傷了臉。
    “你……嗝……幾點……嗝……火車。”戚小小的聲音都被悶在衣服裏，甕聲甕氣的。
    “不急，晚不了，哭完再去。”賀岑順著戚小小的背，想緩解下她的情緒。
    他自己情緒也不怎麽好，昨天一晚上是靠著兩個塑像小人給自己心理安慰，壓著的，今兒一早就想見戚小小，但他沒收拾東西，東西收拾了半天，宿舍打掃了半天，鎖了門就已經十點了，以往放假他也是一早就把東西裝好，第二天興衝衝奔去火車站，小半年不見，他也很想爸媽，即使知道回去之後是什麽情形，可這個假期不一樣，他想多留幾天，又不能，他媽那麵沒法交待，宿舍也催著清宿。
    “沒……嗝……哭……”戚小小哭得直打嗝，哭都哭不利索，說話更不利索，她抹了把臉，拉著賀岑就往前走。
    “哎哎！站牌在後麵。”賀岑跟著戚小小提醒她。
    “不去……嗝……打車……”
    賀岑不久前才感歎自己第一次在火車站體驗所謂的離愁別緒，這不，沒多久，又來一次，極大可能還有下一次，還真是百般滋味。
    把包扔到上麵放行李的地方，賀岑就在過道的凳子上坐著，票買晚了，隻買到中鋪，現在還不想上去，憋屈。
    不知道戚小小回去的路上還會不會再哭，打了一路嗝，他要上車的時候才好，隻是最後那句“開學見”似乎又帶了哽咽的調子，戚小小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沒再看他一眼，隻是那故作決絕的背影特別讓人心疼，以前也沒覺得戚小小多愛哭。
    火車開了一會兒，賀岑盯著手機出神，戚小小還沒打電話來，她還沒回家。
    轉身走的時候，確實有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來了，戚小小拐了個彎，又繞回了車站，等廣播播著賀岑坐得那趟車已經發車後，她又站在火車站悵惘了好一陣，就像是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連眼淚都不再流了，是啊，賀岑都走了，她還哭什麽？
    擠著公交車回家，幹什麽都沒力氣，躺床上放空了會兒，突然想起賀岑讓她回家後打電話給他。
    奶奶在客廳還研究者象棋，回來就問了她一句“小賀送走了”就再沒說話，也可能看出她情緒不好了。
    去奶奶屋裏給賀岑打電話，聽筒裏一個冰冷的女聲一直重複“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戚小小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賀岑既然說了讓她回電話，就肯定不會讓手機關機，但是電話確實一直打不通，快十分鍾過去了，聽筒裏還是一直重複那句話。
    戚小小去回屋裏翻了周建的號給他打過去，還好沒響幾聲就有人接了。
    “小小？你怎麽給我打電話？奶奶想我了？我也想奶奶。”
    “你哪兒來的奶奶？”“你管我。”
    戚小小聽著周建接起電話就不知道開始跟誰嗆聲了
    “咳！周建。”她知道打斷別人對話不太禮貌，可她有點兒急。
    “哎！你說，噓！”最後那聲應該不是跟她說的。
    “我打不通賀岑電話。”
    “嗯？怎麽會？他手機都是24小時開機的，這樣，我打給他看看，這兩天剛回家，一直也沒聯係賀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呢。”
    “嗯，你打打看，他今天坐火車回家。”
    “等等！你是說，賀岑現在在火車上？”
    “嗯。”
    戚小小想掛電話，讓周建試著看能不能撥通賀岑的號，可不止怎的，周建怎麽有種要聊下去的意思。
    “不用打了，火車上經常沒信號，你找他什麽事兒。”
    “啊？是嗎？”戚小小還真的從來沒聽說過火車上沒信號。
    “嘖，我騙你幹嘛。”
    “我不是那個意思。”戚小小連忙解釋，怕周建誤會她。
    “小姑娘真不禁嚇。”
    戚小小聽著周建在對麵笑了，“賀岑讓我回來給他打電話說一聲。”
    “行，我發信息告訴他，順便讓他有信號回你電話，對吧？”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