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進達、季紅波的邀請在意料之中，不過他們提議趙國慶來擔任計算機語言項目的總師，倒是在趙國慶的意料之外。
    聽屠總師的意思，這個項目應該還沒有立項。
    讓趙國慶來牽頭，聽的他心裏也是癢癢的。
    屠洪達接著說：“趙老師，我想，我們自己設計一款新的計算機語言，可以將怪蛇三項目改拿出一批設備來論證，其他的用美國的ada語言來編譯，一來可以拿ada語言來參考優缺點，其二也為新語言提供試錯的平台。”
    趙國慶可以感受到屠洪達總師的緊迫感，趙國慶的記憶中，國家的軍工在謹慎中，一直秉著小步快跑的戰略。
    一邊做逆向，掌握新技術，用新技術在老戰機上做論證，一邊列裝論證成熟的技術。
    現在謹慎的選擇成熟的ada語言，來完成列裝的問題，同時論證新語言……
    不過，屠總師啊，新語言還沒影呢，你就這麽信任我嗎？這都想到論證的事了。
    連季紅波的眼神，都有些怪異的看向屠洪達。
    當然，誰都喜歡被信任的感覺，趙國慶也不例外，不過他想的有點多，心下也是有些竊喜，原本打算請季紅波為led項目背書，現在多了個屠洪達總師，把握或者更大了一些。
    要知道屠洪達在國內科技界的地位，跟金老那是不相上下的，而且比金老還年輕十幾歲，話語權甚至更重一些。
    “屠總師，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的，需要14所的領導來考慮！”
    屠進達聽出，趙國慶沒有拒絕的意思，笑道：“行，你們領導那邊我們來協調！”
    趙國慶很滿意，大家滿意。
    事情談完了，趙國慶走出房間，剛關上門。
    季紅波問道：“老屠，你覺得他怎麽樣？”
    屠洪達點點頭，說：“從這些有限的信息就能鑽研出這麽多東西出來，還能被驗證是正確的，你讓我怎麽評價？”
    “……”
    …………
    趙國慶向趙中書還有高所長匯報了情況，借調專家這種事是常有的事，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高昌明還是要多問一嘴。
    “國慶，你是怎麽想的？”
    “能多做點事，我沒意見，隻不過發光半導體這件事還沒有著落！”
    趙中書說：“老屠想請你去幹活，也得幫你出出力，是件好事，不過，國慶，我們這些搞科研的，一定要實事求是，可不能打空炮，誇海口！”
    趙國慶笑道：“趙總師，放心吧，沒把握的話，我也不敢接這個活！”
    “行！我信你，這事你別管了，我來跟老屠談！”
    “謝謝你，趙總師！”
    趙中書看趙國慶要出門，忙又喊住趙國慶，說：“國慶，你實話跟我講，發光半導體這件事，折騰了一大圈，就是為了建個實驗室嗎？”
    趙國也不好回答，用發光半導體產業，挽救國內一大幫半導體廠，這個目標在這個時候說有些不切實際，而且未來國家戰略這種事，他也沒辦法說。
    隻能點點頭，承認了。
    “這事要是辦成了，怎麽管，作為14所下麵的合資廠嗎？”
    趙國慶點點頭，說：“具體管理我們可以不參與，但14所要派代表，合資廠的重大決策，我們要參與！”
    趙中書又問：“那利潤呢？”
    “……”
    趙中書笑了笑，說：“國慶，我想啊，這事要是想辦成，國資這塊的利潤，建議分成四份，國家占四成，中航兩成，成飛兩成，14所占兩成就行了。”
    “……”
    趙國慶想了想，知道趙中書的用意，點點頭說：“可以這麽辦，不過我想重審一點，以後合資廠的決策，我們14所擁有一票否決權，誰來也不管用！”
    趙中書搖搖頭，年輕人還是有點理想化啊。
    “你當是聯合國五常呢，還一票否決，國慶，聽我的，事情先辦下來，14所是成飛的，也是中航的，有道理的事，沒有理由不支持伱們啊！”
    “趙總師，你就寫上去吧！”
    “……”
    當天下午，趙中書就找上屠進達，兩個人級別一樣，又是老相識，說話隨意了很多。
    “老屠啊，不厚道，到我這來，想著就是挖我的牆角，你說吧，該怎麽辦？”
    屠進達不懷好氣的說：“你就沒有借過我這邊的人，我說老趙啊，你們611所的殲七三還沒起飛呢吧，要不要我把我們所的人也給撤了！”
    “嗨，我還沒見過求人辦事，這麽硬氣的。要說其他人，我也沒話說，不過國慶嘛，有點特殊！”
    “有什麽特殊！”
    趙中書將趙國慶的事簡單說了一遍，還沒說完，屠進達指著趙中書就說到：“老趙啊，你沒糊塗吧，這麽有天賦的一個人，而且在國家最為稀缺的半導體行業的人才，你讓他去搞這個合資廠，你這暴殄天物，你這……”
    “行，老屠！”趙中書說：“你也知道，搞半導體這一整套設備，貴的很，你要是支持國慶的工作，你就想個辦法，把光刻機、離子注射機、氣象沉積……這些儀器置辦齊了，這次我到國外，還真的專門打聽過，整個一套下來，至少要七八百萬美元，研究的耗材也不得了，一年也要大幾十萬美元，這個錢，你要是拿出來，不用你來勸，我現在就跟國慶說，少想那些雜事，沒什麽好想的，安心工作……”
    “……”
    “我哪裏有這麽多錢，工作真的需要的話，可以上報國家，立項撥款！”
    趙中書長歎一口氣，說：“文件都下來了，不是重點項目的，將大幅削減撥款，空軍又大幅削減了訂單，下麵的廠子現在都快開活不下去了，611所也就殲七三項目的經費比較充足，不過也就是當下！”
    “……”
    ……
    屠進達說不出話來，趙中書說的是事實，一個怪蛇三就消耗了五個億，還是美元，黑鷹又是兩個億，還要預留五個億美元以上，應對接下來的國際軍工合作。
    這些美元哪裏來，煤炭、石油，還有就是雞蛋、大米這些農產品換的。
    國家真的沒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