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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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人家兒子威脅,這事做的挺不地道,可管用啊!
沒瞧見這麽快就服了。
趙科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自己就那麽一個兒子,從小對他極為嗬護,家裏三代單傳。
而且他兒子還極為懂事,今年已經升學考入複旦大學。128那年,還和同學們組織慰問隊去戰地醫院看望傷員,是位愛國學生。
說實話,如果趙科長不服軟,陳遷是真想把他兒子弄進看守所住幾天。大不了學校發函質問後,再放回去就是,頭發絲都少不了幾根,順帶給他兒子做一做思想教育,看清楚國府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見人服軟,陳遷開始打起感情牌。
“趙科長,您這是什麽話?我們特務處調查案件都是講究實際證據的,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此次隻是來調查唐浙明死亡原因,並無其他動作。希望你積極配合,不要辜負黨國,揪出有損黨國利益的罪犯。”
“是是是。”趙科長稱是。
心裏在怒罵,信你個鬼,特務處什麽名聲不知道,一群活在下水道裏的臭老鼠,專門揪人小辮子告狀、搞迫害。
陳遷將桌上的手槍摁下保險,而後收起來,一旁的書記員立刻開始坐在辦公桌上,準備記錄問話內容。
“現在能否配合調查,說出唐浙明在獄中到底過的如何,其死亡原因是否如外界傳聞那樣。”
“外界傳聞?”
趙科長不解問道:“不知外界如何傳聞?”
“嗬嗬。”陳遷冷笑道:“外麵都在說唐浙明是被人在獄中暗殺,而且他的妻兒老小死的死、散的散,連六十多歲的老母為了生活都在插花抹紅。”
“啊?”
趙科長眼珠子一轉:“唐浙明當初進來時沒什麽異常,而且服刑態度良好,寫了好幾封悔過書遞交司法院,希望能夠減輕刑期。
直到今年開春的時候,他父親帶著小女兒來探視,都是當爹的人。探視期間我三令五申不允許刁難他們一家,之後唐浙明就越來越不對勁,天天寫悔過書,後來生病死在獄中。
唐浙明病死後,簡副獄長還出錢送去火化,將遺骸親自交由唐浙明的老父親。”
嗅到關鍵信息,陳遷正色道:“簡副獄長和唐浙明很熟悉嗎?”
“不知道,但是簡副獄長最是心好,時不時就和那些曾經有官身的犯人,還有重罪犯們聊天感化,告誡他們出去後要好好做人。”
“給犯官和重罪犯,就沒有和政治犯?”
趙科長極為忌諱的說:“誰敢和政治犯多說話,平時監獄的兄弟們巴不得離遠些,那些人都不是善茬。”
“簡副獄長今天在是吧?”陳遷問。
“在在,就在他辦公室裏聽收音機。”
“聽收音機?”陳遷好奇的問道:“他平時喜歡聽收音機,都聽什麽節目?”
趙科長隨意道:“這我不知道,不過他每天早上九點半開始就躲在屋子裏聽。”
“哦。”陳遷點點頭。
坐在真皮椅子上的王澤湘起身,朝老四看了眼,帶人先去控製住簡副獄長。先別管他有沒有問題,把人看住再說。
見人出去後,趙科長討好般看向陳遷。隻要事情不落在他腦袋上,就算上司全栽進去也無所謂。
靠在桌邊,陳遷一伸手,書記員就將還未寫好的記錄遞來。陳遷看了一眼,而後拿起桌上的鋼筆。
“趙科長麻煩你簽個字,我們這些都是要上交軍事委員會的,可馬虎不得。”
“好好好。”
拿起鋼筆,趙科長在文件下方署名,又摁下手印。
忽然王澤湘急匆匆破門而入,看見他慌張的樣子,陳遷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一進門,王澤湘便道:“姓簡的不見了,辦公室裏有焚燒紙張痕跡。”
“什麽?”陳遷愣住。
剛剛摁下手印的趙科長頓時嚇的癱坐在地上,一個副獄長居然跑了,而且是特務處剛剛來調查的時候,誰都知道裏麵有貓膩。
陳遷想過很多調查結果,但跑了,顯然超出陳遷的認知範圍。現在這事基本鬧大了,戴春風知道都要腦袋疼。
“去檔案室,看看是不是唐浙明那份服刑檔案沒有,簡副獄長他跑不了。”
“老四已經去了。”
陳遷說:“老四知道個屁的檔案,趙科長有勞你幫忙了。”
“好好好。”
知道幹係重大,趙科長也不含糊,出了辦公室就叫上幾個監獄管理人員去找檔案。
很快,一個士兵提著步槍跑來。
“長官,門口有個大官要走,劉長官要我問你放不放行?”
陳遷起身一屁股坐在趙科長的真皮椅子上,不得不說椅子是真舒服,這家夥是個享受人。
“放個屁,見麵先給他一槍托,再拎上來。”
“好嘞。”
都當特務了,還畏手畏腳幹嘛?
特務處名聲已經爛大街,打個副監獄長算個屁事,反正有戴春風在上麵頂著,要找麻煩也是找他。陳遷還記恨戴春風不給自己背書,沒事給這位便宜老師找找茬。
現在監獄裏,陳遷說話最大,可不得好好過過當官的癮?
剛坐下,陳遷就急忙跑去副典獄長辦公室,找到收音機打開。收音機的呼號沒有調過,一打開便聽見日語,隨即陳遷將收音機關上,回到辦公室內。
這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過。
沒幾分鍾,簡副獄長捂著額頭氣呼呼衝進辦公室,腦袋上有血跡,看樣子那些兵痞下手不輕。
劉策帶著兩個士兵跟在後麵,就站在門口不進來。
“你是什麽人,竟然敢縱兵毆打政府官員,我要上告滬市市政府,去司法院檢舉你!”
“啊~~~”
陳遷吊兒郎當坐在椅子上:“特務處,奉命追查叛國投敵人員。先別急著去市政府,我有時間也會去市政府坐一坐,順帶抓幾個叛國賊。”
“你!”
簡峰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陳遷鼻子就罵:“你算什麽東西,竟敢打我,明天我就讓你們戴處長親自道歉。”
“好啊,不過就得看你能不能活過今天。”
不多時,王澤湘帶人無功而返。
陳遷坐正身子:“先回答幾個問題,你辦公室裏麵剛剛焚燒了些什麽,為什麽要急匆匆離開?”
簡峰氣急反笑:“我為什麽要回答伱的問題,可笑!”
“經查明,你獄所服刑罪犯唐浙明乃是被誣告,後被殺人滅口。其背後牽扯一樁間諜案,該案涉嫌出賣黨國機密。”
“間諜與我有什麽關係?”
陳遷咂巴嘴:“哎呀!你蠻猖狂的嘛?”
“哼!”
簡峰自傲道:“唐浙明的檔案是我拿走的,還有他的屍檢報告,已經燒成灰燼。
蘇省司法院院長是我表叔,你能拿我怎麽樣。怎麽來的就怎麽滾回去,他戴春風算個什麽東西,諂媚小人罷了!”
坐在椅子上的陳遷呆如木雞,好像真惹不起,要不道個歉收兵回家算了,這事真碰不得。
捏緊拳頭,陳遷咬牙切齒砸在辦公桌上。
一群人麵麵相覷,都知道對方惹不起。
少時,陳遷低眉沉聲道:“得罪了,還望簡長官恕罪。唐浙明實屬病死,勞煩貴衙補遞一份檔案。”
“慢走,不送!”
“打擾了。”
“呸!什麽東西。”簡峰向陳遷身上吐出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