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屠陽城 烏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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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著月光,林德清看得真切,是兩隻足有成人小臂長短的蠍子,通身烏黑發亮,兩隻大鉗子嘎嘎作響。
    最令人恐懼的是,蠍子尾巴上的毒囊足有拳頭大小,散發著駭人的血紅色,毒針高高翹起,對準了林德清。
    哦?居然是兩個“馭獸境”巔峰的武者!
    林德清見狀,並不畏懼,口中念念有詞,“你們這些人啊,活該被人看不起,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句詞,一點新意都沒有。
    我呢,本來就是怕麻煩又怕事的人,你們要是圖財,給你就是了;可你們要害命,這我就不能忍了。
    遇見都是緣分,也送你們一句老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投。還有什麽遺言,說吧。”
    二人聽他這麽說,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若不是這兩隻寶貝餓了,對付你一個凝神境的人,何必動用紅尾蠍?遺言你留著自己說吧,上!”
    話音一落,兩隻紅尾蠍架起毒針,飛速向林德清刺來。
    林德清也不閃躲,不慌不忙,展開魂界,身上一道藍色靈氣衝出,兩隻紅尾蠍一觸碰靈氣,瞬間化作兩隻紅蠍手甲飛來,嚴絲合縫的套在了林德清的手上,尾部從手甲上立起,毒針朝著二人。
    “你們祭出最高修為對付我,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不能叫你們失望。喏,鋼鐵俠看過嗎?”
    說罷,林德清雙手握拳,向兩人一指,毒針上的毒液急速噴出,正中兩人麵門。
    被擊中的二人瞬間麵部黑紫,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倒地。
    “這毒性這麽厲害?”林德清看著雙手,忍不住驚歎。
    夥計當時就已咽氣,店主貌似修為稍高還有一息尚存。此刻滿臉驚恐的看著林德清,語無倫次。
    “你,你難道,已經是覆......”話沒說完,店主也去了。
    林德清對著兩人的屍體說道:“覆...覆什麽覆?老毛病又犯了不是,下輩子記著,關鍵詞要放在前麵說。”說完,他甩了甩手,紅尾蠍掉落在地。
    “沒想到這哥們見過世麵,能看出我的境界?難道這小城有高人?想多了想多了,我人設這麽穩,誰能懷疑到我頭上?”他自言自語低頭看了看那兩隻紅尾蠍。
    “這玩意有點意思,我就先收下了。”
    他轉而來到二人屍體前站定,低頭說道。
    “早就告訴你,我從東土大唐而來,要帶你們往西天去的,你當我是開玩笑的?”
    林德清蹲下身子,伸手將二人的眼睛合上,雙手合十,“阿門!”
    日上三竿,田七第一個醒來,他是被餓醒的,一天一夜他這小身板哪裏扛得住,可一想又要坐著黑驄的車駕顛簸,就又陷入了兩難之中。
    “我記得我昨夜好像爬起來去找吃的,被師父抓了進去,怎麽我現在還在我自己屋內?莫非是餓出幻覺了?”
    田七起身揉揉眼起身,迷迷糊糊的拍打著林德清的房門。
    沒人應聲,他推門進去,林德清依舊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幾位師兄陸續起床,看了看時辰,已經快到中午,趕緊收拾行李下樓,這才發現這小店空無一人,昨晚的店主和夥計也都不知去向。
    林德清打著哈欠,被田七連拖帶拽的拉下樓來,與大家集合。
    彭非槐店裏店外找了幾圈,還是不見店家蹤影。
    “昨晚酒喝多了,居然睡到了現在,唉,奇怪,人都去哪了,店錢都不要了?”
    “可能是去采買了吧,這小地方民風淳樸,知道咱們是大城市來的,不會賴賬,房錢就放在櫃裏吧,田七,打壺酒帶上。彭師兄付錢啊。”
    林德清煞有介事的分析完,邁步出門。
    彭非槐聽他這麽說,覺得有幾分道理,便數了些銀錢放進前台櫃中。又覺得不妥,返回多放了些銀錢,順便拿了些食物,一行人繼續趕路。
    田七苦著臉,獨自一人坐在車駕外吹著冷風,這樣至少不那麽暈了。
    “這黑驄今日怎麽感覺精力如此的充沛?”彭非槐問道。
    “興許是店家、夥計早晨起來幫咱喂了呢,民風淳樸的地方,這人就是熱情。”林德清應付了一句,繼續蜷著身子睡去。
    本來七八天就能到的路程,因為照顧田七,足足走了十天才到北境大澤邊上的小城-定北城。
    雖是小城,卻因為臨近北境大澤,每年數以千計的武者前來,這裏有著其他小城難以比擬的熱鬧與繁華,這裏的商販、走卒、店鋪、酒肆到處都是,器物貨品都是琳琅滿目。
    還有各種書籍,《高人教你馴靈獸》、《天元異獸排行榜》、《天元靈獸軼事錄》、《北境大澤生存筆記》、《北境大澤求生必備五千條》都擺在最顯眼的位置上。
    各種製作香料、武器、誘餌、獸食、毒物、陷阱的商鋪也是人頭攢動,大受歡迎。
    就連賣壽材的店鋪也是忙不可開交。
    北境的嚴寒也無法阻擋這裏聚集著的武者們的熱情。
    這裏的一切,都在為即將踏進北境大澤的武者們做準備。
    林德清一行人找了足足半日,才找到一個小客棧落腳,因為趕上上半年春捕的最後一次開城期限,這裏武者聚集房間緊俏,這次沒有之前那麽幸運,隻能住大通鋪,六人間。
    大家都是糙老爺們,也就沒那麽多的講究,住進來的時候,不巧這屋裏早先入住的那位出門去了,沒有打上招呼。
    定下了住所,田七覺得自己的苦日子總算是熬到頭了,這一路過來,車裏車外,車頂,甚至是黑驄的背上都坐了個遍,也就車底沒待過了。
    師父說車底屬於阿杜,一般人不能去,他聽不懂,也就沒多問。
    經過這十天的顛簸,整個人就像散了架,吃不好,睡不好,出門前的喜悅和期待早就消磨沒了。
    好不容易能消停一下,彭師伯說飯後,又要帶著大家去采買些物品。林德清說要去邊境屠陽城看看,好在這裏距離屠陽城不是太遠,他隻能跟著師父去了。
    北沄州極北的地勢逐漸內收,最北邊定北城的邊境,有一道橫亙北沄州東西兩境的巨大城牆,將北境大澤與定北城完全隔離開來,城牆以北的一大片三角地帶,就是北境大澤,而這道城牆,就是-屠陽城。
    城牆上寬下窄,地基深深紮進凍土之中,足有近百米寬,內麵青磚搭建,外麵覆蓋著烏金尖刺,覆蓋的積雪消融了大半,露出掛在尖刺上的異獸殘骸和幹涸的血跡,看著就令人不寒而栗。
    林德清也是頭一次來到北境大澤,他一下就被這裏蒼茫的景象吸引住了,站在屠陽城之上,極目遠眺,北境大澤盡收眼底。
    大澤山頂的積雪常年不消,一股清新而又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
    山間地麵一大片黑白色之間夾著一抹鮮綠,參天的蒼鬆翠柏點綴其間,一道積雪匯聚的河流蜿蜒而出,附近的獸吼鳥鳴都聽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北境大澤名聲在外,誰會把擁有這般景色的北境大澤,跟凶獸遍野稍不留神就會死無全屍的凶殘狩獵場聯係到一起?
    這裏不單人獵獸,獸也獵人。
    “此情此景,不由得我都想賦詩一首......啊......”
    就在林德清詩興大發之際,一個肅殺的從不遠處聲音傳來。
    “烏旗軍例行巡視,無關人等肅靜回避!”
    “真是掃興。誰啊,這麽大陣勢?”林德清墊腳仰頭循聲望去。
    緊接著伴隨著一陣城牆地麵有節律的顫抖,一支隊伍正從不遠處踩著幾乎一樣的步點,整齊劃一的走了過來。
    領頭一人騎著一頭身材魁梧的黑白色巨熊,高大,威猛,身上還有不少打鬥造成的疤痕,巨熊每走一步,城牆都是微微一顫。
    巨熊身後三人一排,居中者手持一麵黑色的三角旗,畫著奇異標識的旗幟,迎著風獵獵作響。
    後麵陸陸續續走過十排軍士,各個都是黑盔黑甲,麵容冷酷,不怒自威。多看一眼都覺得殺氣騰騰,心中發毛。
    田七也被這肅殺之氣震懾,不由自主的向林德清倚靠了過來。
    “這些是什麽人啊?”田七小聲問道。
    “烏旗軍!玄門的軍隊,很厲害的,一個軍士長至少也有馭獸境巔峰的修為。”旁邊的一人解釋道。
    “玄門的軍隊?為什麽這裏不讓秦天國的軍士駐守,要派烏旗軍這麽強的軍隊駐紮?”林德清隨口問道。
    “可能因為北沄州是玄氏一族的發源地吧,我也就知道這麽多了。”
    “怪不得要派烏旗軍來,這是他們老巢啊!”林德清恍然大悟。
    就在他說話的間隙,巨熊的腳步停在了林德清等人身邊。
    “何人喧嘩?”騎在巨熊身上的烏旗軍頭目怒目圓睜,低頭掃視,兩道目光從頭盔中射出,旁邊那人趕緊低頭噤聲。林德清仰頭眉眼上挑,一刹那,跟那頭目的目光正好對上。
    “這人什麽毛病?目光裏哪來這麽大的怨氣?拉著個臭臉,跟誰欠了他錢似的。不惹事不惹事,溜了,溜了。”
    林德清眼珠漸漸上翻,露出了眼白,仰著腦袋不停的左右探尋,伸手胡亂摸索,最後,把手輕輕的搭在田七的肩膀上。
    軍士盯著他看了一會,這才扯過韁繩,帶著烏旗軍隊伍離去。
    旁人見烏旗軍隊伍走遠了,趕緊安慰道:“好險啊,還好你沒有跟他們起衝突,烏旗軍權力可是大得很,定你個衝撞之罪,你可就要人頭不保了。嗯?這位仁兄,你的眼睛...”
    “哦,我這眼疾時不時就會犯,方才感謝兄台解惑,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吧。”林德清對那人深施一禮,底下給了還在發楞的田七一腳。
    田七這才反應過來,引著他慢慢離開。
    “師父,你什麽時候有的眼疾,我怎麽不知道?”
    “我這不是眼疾,我是瞎了。”
    “瞎了?什麽時候瞎的?”
    “收你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