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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一致地看著雲山，雲山緊緊地拽著書包帶子，目光警惕地看著那個中年男人，眼裏含著淚水。
    中年男人抬起頭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學生頭女生，又收回目光，定定地盯著雲山後背露出一個角的書包。
    正當中年男人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辛柚兮冰冷而平靜的聲音在昏暗的走廊上響起：“等一下，如果這份試卷真的是雲山偷的，那她怎麽知道試卷就放在雲山的書包裏？”
    聞言，中年男人皺著眉略微思索了下，他不是傻子，他當然想到了辛柚兮所懷疑的點，隻是覺得這臉打得有點疼。他再次將目光看向那個學生頭女生，此時眼裏充滿狐疑。
    辛柚兮心裏有些鄙夷，但她依然臉上保持平靜：“也不知道教室後麵的監控器是不是一直開著的。”說完，抬起右手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
    而黑暗中的學生頭女生聽了之後心跳漏了半拍。南城一中作為高考的主陣地，教室後的監控器當然是一直都開著的，不僅一直開著，而且像素清晰感人。明明隻是想陷害一把雲山，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辛柚兮，她雖不認識辛柚兮這個人，但是聽周尋夢提過一嘴，說這人比較愛多管閑事。正火氣上頭，學生頭女生麵色不善、目光犀利地瞪著辛柚兮，那表情，好像要將辛柚兮給吃了才解恨。
    不過，辛柚兮並不在意，她轉頭對中年男人說：“我說過，雲山沒有頭東西。您要查的話就查一查那個女生。”
    中年男人一記眼刀飛過，他很不爽辛柚兮這麽和他說話的態度，在年級組裏，哪個不是對他畢恭畢敬的，隻是現在自己理虧，不能發作，這筆賬他先記下。隨後他抬起頭，對著那黑暗之中的學生頭女生沉聲道：“你跟我們去一趟監控室。”然後又掃了一眼邊上的雲山：“你先看一下你的書包，找一找試卷在不在裏麵。”
    雲山立馬把書包放在地上，蹲下去一層一層地找，最終在最裏層找到了那套語文試卷。試卷很新，出了一些褶子外，沒有別的痕跡。雲山伸手將試卷遞上去。
    中年男人接過試卷，在手中攤開，低頭看了看，又抬起頭，遞給剛剛說話的那位女老師：“你檢查一下，是不是這一份卷子。”
    女老師將試卷接過，低頭湊了湊，仔細翻看：“就是這一套語文試卷。”
    中年男人淩厲的眼神直直地射向黑暗中的學生頭女生：“你給我過來！”
    學生頭女生的身子在黑暗中瑟縮了一下，她緩慢地往前走著。人群自動給她讓出了一條路。走到離中年男人還有幾步遠的時候，頓住了腳步。
    中年男人掃了一圈周圍圍觀的人：“不是讓你們趕緊滾回去上自習嗎？！還要我再說一遍？啊！再不回去今晚就別想回去！”
    聲音震耳欲聾，一下子就將圍觀的人群哄散了。
    見辛柚兮還留下來了，他低沉地對辛柚兮說道：“你不要以為你自己很聰明，如果監控錄像裏看到是雲山偷的試卷，你就等著跟她一樣被退學吧！”
    辛柚兮麵不改色地定定望著那雙隨時會噴火的怒目，沉默著。
    “你還愣著幹嘛？還不快滾回去！”說完，中年男人轉身離開：“你們幾個都跟我去監控室。”眼神煩躁地掃了一眼那幾位老師和雲山。
    路過學生頭女生的時候，他頓住了腳步，轉過頭一臉凶狠地打量了一下學生頭女生的側臉。隨即繼續往前走，嘴裏低低地咒罵了一句什麽。
    辛柚兮望著雲山跟著那幾人遠去的背影，隨後一個利索的轉身，一臉冷漠地從後門回到了自己班上。
    現在她並不擔心雲山在樓下的監控室裏頭受到欺負，倒是有一些心疼雲山今晚所受的委屈。如果時機允許，她對周尋夢絕不會手軟，隻是現在才高一，不值得為了這麽一個人弄出太大的動靜，而且現在莉莎已經在她家住下並且答應了長期照顧她，她不想讓莉莎憂心和難過。
    ……
    一樓的監控室裏頭，雲山的臉上還掛著些許淚痕，她站在靠近門的地方，幾位老師在圍站在中年男人的邊上。學生頭女生則在前麵離她不遠的地方站著，雲山從後麵看過去，那女生的身形在隱隱顫抖。
    中年男人正和一個坐在最靠裏邊的保安講話：“你把今天下午五樓xx班的監控錄像調出來，大概在放學的那段時間。”看樣子，那人應該是保衛處處長。
    保衛處處長立馬在電腦上操作了一番，隨後，一個黑白的錄像投影在左麵牆上的大屏幕上。
    畫麵用的是二倍速播放。隻見大部分的同學在考試結束後就離開了教室，後來雲山看到了屏幕中自己拿了掃帚走出教室那一幕。
    又過了一會兒，待班上的人都離開了，突然半個腦袋從後門往前探了探，右手食指伸出在空中點數，好像在尋找著某一個座位。
    “就是這裏，速度放慢。”中年男人突然說到。
    聞言，保衛處處長立馬按了幾個按鍵，把屏幕中視頻的播放速度調整為1.0。
    那個腦袋完全出現在監控器之下——是一個學生頭女生。那人手中捏著一份試卷，她走到一個座位上，蹲下身，把放在抽屜裏的書包抽了出來放在課桌上，然後拉開拉鏈，小心翼翼地把試卷放了進去，最後再把書包塞規抽屜裏頭。做罷，那個學生頭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看到後快速離開了教室。
    而屏幕中的那個書包，正是雲山此刻背在後背上的。
    中年男人轉過那張黑沉沉的臉：“你有什麽想要解釋的？”這話，是對著站在雲山前麵的學生頭女生說的。
    很顯然，這件事情就是學生頭女生栽贓陷害給雲山的。
    聞聲，學生頭女生好像突然受到了驚嚇，她瞪大著雙眼，呼吸加速：“我……我……不是，是……”
    腦海中還回蕩著周尋夢幾天前找到她時那威脅的語氣：“如果不去，就別怪我把你的那些視頻發到網上去！”她害怕，因為周尋夢的手上有她的不雅視頻。
    可是現在，如果說出這一切是周尋夢的指派，那麽日後周尋夢肯定會報複她。可是如果不說，就等於承認了是自己想加害於雲山，那麽她將麵臨退學，她還不想被退學啊。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中年男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你別說了，你自己先反思一下，組織一下語言。”
    接著他又對現在最外麵的雲山說道：“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你先回去上自習。”
    雲山猶豫了一會兒，她想問問那個學生頭女生，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指示她這麽做的，但是她不是辛柚兮，還沒有那種勇氣。於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個學生頭女生後便轉身離開了。
    至於監控室裏還發生了什麽，她並不在意，她更關注的是到底是不是周尋夢安排的這一切。
    走到五樓，晚自習的下課鈴聲響起，第一節晚自習已經結束。
    剛到教室門口，辛柚兮就從隔壁教室的後門衝了過來。
    “怎麽樣？他們沒有為難你吧？”辛柚兮一邊問一邊遞上一包濕紙巾：“擦擦臉。”
    雲山接過，用帶著鼻音的軟糯的聲音回答道：“沒有。”然後拆開濕紙巾並展開，捏在指尖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那就好，這幾天還是要小心一點，不知道周尋夢會不會有下一步動作。”辛柚兮淡淡地說道。